我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很快才想起來,那大眼裏的符文輪盤,很像是蔣先生手裏的天命盤。


    這是有人在借助天命盤,窺視我的命運?


    心裏一驚,我猛地咬了一下舌頭,下一秒,黑暗崩碎,巨大的法眼也漸漸隱去。


    唿!


    我吐出一口氣,猛地驚醒。


    一旁的小腳姑娘被我嚇了一跳,明麒麟更是慌不擇路,把腦袋塞到公仔堆裏,隻留一個屁股在外麵。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的驚悸。


    側頭,窗外的天已經大亮。


    小腳姑娘緩過神,關心的問:“李陽,你沒事吧?”


    “沒事,做了個噩夢!”我笑了笑。拿過電話,給二叔打了過去。


    聽說有人在窺視我的命運,二叔冷哼一聲道:“真是不知死活。”


    我道:“二叔,他們沒有得手,恐怕還會再窺視,你把地盤帶過來我用一下。”


    二叔氣憤的道:“你在家等著,我帶兩個朋友,現在就過來。”


    二叔的朋友圈,我認識的就隻有胡文輝是玄世界的人,其餘都是金有財他們那樣的散修。


    從正統傳承來說,他們都不入流。


    論道術,自然也比不上正統。


    但行走江湖的人,多少都有一些特殊手段。


    這些東西,也是正統傳承的術法比不上的。


    我掛掉電話,一個多小時,門口就傳來了吵鬧聲。


    是二叔的朋友被龍霸天他們攔了下來,見狀我急忙下樓,說明了情況。


    進門後,我才觀察了一下二叔帶了兩個人,都是不修邊幅的老頭,頭發像雞窩一樣,乍一看還以為是睡天橋下的流浪漢。


    人有些磕磣,不過脾氣不小。


    異事局的人放行後,兩人還一路罵到二樓。


    我們進門,小腳姑娘就抱著明暗麒麟,閃過一道紅影,躲進了中臥室。


    兩老頭驚鴻一瞥,這才停止問候龍霸天的老母親,左邊的老頭揉了揉眼睛,問旁邊的老頭道:“柯老狗,剛才跑過去的是真魂?”


    被喊做柯老狗的人頓時不高興了,迴懟道:“刑老狗,你眼睛又不瞎,都說是了,那肯定是了!”


    他們一路罵罵咧咧,我也插不上話,見他們消停下來,我才找到機會,插話道:“兩位前輩,那是我朋友,的確是個真魂。”


    柯老狗頓時瞪起眼睛道:“小子,你是玄世界的狗腿子,這一聲前輩我可擔不起。”


    這話搞得我不知道要怎麽接了。


    發火,他們又是二叔的朋友。


    接了,那我還真就成狗腿子了。


    想來想去,隻能選擇沉默。


    二叔招唿兩人坐下,介紹我道:“這是我侄子,親的。”


    兩老頭瞪著我看了幾眼,刑老狗冷冷的道:“一樣的血氣,不是親侄子,難不成是你親兒子?”


    這下搞得二叔沒法搭話了。


    不過聽他的意思,是能看出我和二叔的氣血同出一脈,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再次打量兩人。


    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兩人雖然都是六十來歲,但一雙眼睛卻沒有老年人的昏黃,瞳孔黑得異常,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我不由想到一個行走民間,跟道家沾些邊,但又不能算是道家的一個職業——憋寶人。


    相傳這種人從小就在黑暗的環境裏生活,隔上一段時間,還會用特殊的藥水點眼睛。


    持續二三十年,他們的眼睛就會變得十分的明亮,隔著數公裏都能看到深埋地下的寶氣。


    即便是水裏,也絲毫不受影響。


    刑老狗憑借肉眼就能看出我和二叔的血氣,很可能就是江湖中的憋寶人。


    好奇,加上為了緩解二叔的尷尬,我問:“兩位前輩可是憋寶人?”


    “呦!”刑老狗掃了我一眼:“年紀不大,眼力倒不差。”


    柯老狗道:“我們就是號稱憋寶界的南北雙雄,柯守寶,邢德很。”


    “咳咳!”我一個不防,被口水嗆到了。


    這名字……


    難怪看起來像乞丐。


    因為從命理上來說,名字越誇張,運勢越差。


    刑老狗見我咳嗽,不滿的問:“怎麽,你是看不起我們?”


    “沒有沒有!”我連忙擺手,胡扯道:“我隻是想起我兄弟,他也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可惜他有事出去了,要是在家,肯定能跟兩位聊得來。”


    兩老頭聞言,這才沒繼續追究。


    我偷偷看向二叔,帶著詢問。


    我的命運被人窺視,他找兩個憋寶人來做什麽?


    而且還是兩個奇葩。


    要是為了遮掩命痕,完全沒必要找人,左道然的手劄裏,有三種以上遮蔽天機的方法。


    二叔也不好當麵解釋,接過話道:“柯老,刑老,昨晚有人窺視我侄子的命運。請你們來,是想看看,能不能讓對方窺視到的節點,出那麽一點小差錯。”


    二叔最後一句話,驚了我一下。


    他不是要替我遮掩天機,而是要騙過窺視我命運的人?


    要真能這樣,那就厲害了。


    隻是,憋寶人有這個本事?


    我也不好問,期待的看著兩人。


    刑老狗道:“找兩個碗,都打上半碗水。”


    二叔使了個眼色,我急忙去廚房找了兩個一樣大的碗,裝了半碗水。


    刑老狗和柯老狗各端了一個過去,隨意的就放到茶幾上。


    憋寶人常年行走於山河湖海中,施展本事的時候,倒不挑環境,也不會有繁瑣的過程。


    一是寶氣稍縱即逝,二是一件寶貝,不會隻有一個憋寶人盯著。


    按照他們先到先得的規矩,手慢了,寶貝就是別人的了。


    隻是他們這樣,也太隨意了吧?


    放下水碗,柯老狗從兜裏掏出一盒香煙,點了一根,陶醉的吸了一口道:“小夥子,在我的碗裏滴三滴精血。”


    我急忙照做,三滴血落到冷水裏,稍微蕩漾就沉了底。


    柯老狗吸完半根煙,伸手扣著碗邊,隻是輕輕一晃,三滴血瞬間散開,一碗清水,頓時變成血水。


    乍一看覺得正常,畢竟水一晃,血自然會蕩開。


    可細細一想,想把一碗水裏的三滴血均勻的搖開,那可不是輕輕一晃就能做到的事。


    二叔見我詫異,在一旁道:“憋寶人在憋寶的過程中,經常會遇到發現寶貝,但是受條件限製,無法立刻取走的情況,這時他們就會設一個局,用來改變寶物的氣息,欺瞞同行。”


    “而且流派不同,手段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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