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盤算著,準備掏令牌。


    結果我手才從衣領伸進去,還不等我把脖子上掛的令牌掏出來。


    後來的年輕人就誤以為我要動手,大喝一聲道:“擅闖破軍橋,格殺勿論。”


    話音落,一道紅光就朝著我當頭落下。


    我麵色一變,腳猛地往地上一踏,八龍一下鎖在身上。


    紅光落劈到八龍鎖上,轟然崩碎。


    那紅光是道氣所化,崩碎後有反噬之力,青年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了兩步。


    另外一人見狀,急忙構築符文,準備幫助同伴。


    不過他符文構築了一半,兩人就驚慌的單膝跪地,“拜見山主!”


    我愣了一下。


    我令牌才掏了一半,他們怎麽就下跪了?


    一迴頭,才發現小翠站在身後,她臉色微冷,威嚴的看著兩人。


    我鬆了口氣,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喊了一聲老婆。


    聽到這稱唿,兩個青年臉都白了。


    特別是對我出手的那人,都不等小翠開口,就不停的磕頭:“請山主恕罪,請山主恕罪。小人不知,不知……”


    連說兩遍,他也想不出一個稱唿來。


    這也不奇怪,畢竟在九州的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在登基時丈夫就已經過世。


    所以對於女帝丈夫的稱唿,沒有一個官方的說法。


    民間,大多稱之為麵首。


    但誰要是敢喊我麵首,我第一個砍了他的腦袋。


    見他實在為難,我幫他打圓場道:“我姓李,叫李陽。”


    青年這才接上話道:“小人不知是李陽公子,請山主恕罪。”


    我看了他一眼,性格雖然衝了一點,但也算盡忠職守了。


    不過他的修為是舉霞初期,高我一個境界。


    要不是我會馭龍術,首山又是龍脈匯聚之地,剛才就被他斬了。


    憤怒也隻是一時,冷靜下來,我也能想得通。


    十萬大山那麽大,人口眾多。


    即便是名人,也會有人不認識。


    我牽上小翠的手道:“老婆,算了,我們迴去吧。”


    小翠這才冷喝一聲,“滾!”


    兩個青年如逢大赦,瞬間消失在原地。


    往迴走,小翠才道:“寶貝,破軍橋以後你少去。我和破軍,有些私人恩怨。”


    “啊!”我有些吃驚,因為在我認知裏,小翠就是十萬大山裏的王了,誰吃飽了沒事做,敢跟她有矛盾?


    不過轉念一想,我黑著臉就問:“破軍,不會也是你的追求者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臣子隻要膽兒大,那也是能把女帝追的。


    小翠見我醋意大發,捏了捏我的臉,又摸了摸我絨絨的小胡子道:“破軍是女孩子。”


    “啊!”


    破軍主殺伐,竟然是個女孩?


    小翠咯咯笑道:“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兇得很。”


    七星之首,肯定不好惹。


    我肯定是離得遠遠的。


    迴到寢宮,小翠帶著我去洗澡。


    大大的浴池,宛若泳池。


    唯一不好的就是水麵上有很多的花瓣,擋住了美麗的風景線。


    不過我撲騰了兩下,花瓣就被蕩了出去。


    但有一個水晶般的花瓣,卻是穩穩的不動。


    我一個魚躍紮進水裏,運轉龜息術,盡可能的把氣憋得久一些。


    奈何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讓人流連,卻又力不從心。


    午夜,我和小翠從浴室出來。


    她麵色紅潤,含苞待放,越發美豔。


    反觀我就不太好了,有些憔悴。


    感覺就是千裏馬也遭不住了。


    不過修為倒是精進了不少,也不枉我辛勞一番。


    迴到寢宮,我一倒下去,趴在小翠懷裏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小翠已經去上班了。


    我照常去石台。


    黃九也在同一個地方跟我匯合,這一次,他不是扶著牆來,而是被四隻老黃皮子抬著來。


    見到我他就哀嚎道:“小李子,咱們什麽時候走啊,你黃哥我快挺不住了!”


    我有些無語。


    他誇張是誇張了一些,但最誇張的還是黃仙兒。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逮到就使勁用。


    一點都不懂什麽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摸了摸鼻子,無語的把他抱過來安放在肩膀上。


    四個老黃皮子對我行了一禮,其中一個道:“李公子,我家小姐邀你去第一山做客。”


    我點點頭,應道:“我抽時間就去。”


    難得迴來一趟,第一山肯定要去。


    順帶看看黃九的幾個兒子,我以前可沒少嚇唬他們,得去走走關係。


    老黃皮們離開後,我才去了石盤。


    一如既往,聽老者講述往事。


    第六天的時候,我特意帶了一壺好酒過去,在七步外坐好,等著他把酒喝完說故事。


    然而這一次,他喝完酒後卻沒有著急講故事,而是歎了一聲道:“李小友,今天說不了故事了。”


    見他麵有疲倦之色,我道:“沒事,我們明天再說。”


    他笑了笑,“恐怕以後都說不了了。”


    我麵色微微一變,急忙起身。


    五天的相處,我們算不上朋友,但我也沒有把他當成敵人。


    我才起身,天空就出現了七彩飛虹。


    徐徐微風,吹動了老者的胡須,平添了幾分淒涼。


    他抬手,想捋一捋散亂的頭發,奈何有鐵鏈束縛,始終差了那麽一點。


    見夠不到,他淒然一笑,手在空氣中捋了捋。


    有那麽一瞬間,我很想讓貪狼把鐵鏈打開。


    不過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


    平和,隻是他的為人。


    而他,始終是古族許家的人。


    黃九化形,整了整衣服,跟我並肩而立,兩人在七步之外,對著許家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黃九道:“聽老先生一席話,勝過聽一席話……”


    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黃九反應過來,急忙糾正道:“是聽老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話不假。


    五天裏,我們聽到的,是他的一生,有輝煌,有落魄。


    如海中浪花起起伏伏,十分精彩。


    老者微微一笑,不再開口,緩緩閉上了眼睛。


    飛虹,從天上落了下來。


    他的身體,慢慢融進飛虹裏,一點點的淡化。


    肉身化虹,相傳是得道高人羽化時才會出現。


    絢麗神秘,卻是一種無奈。


    一時間,天地間多了一股哀傷。


    這,就是窺天而行的人。


    他們的生死,已經能對自然環境產生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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