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龍從雲,虎從風。


    我所在之地的方圓雖然沒有地下龍脈,但地氣被我匯聚之後,同樣形成一條地龍。


    地氣隨著我的引導從腳下噴湧而出,衝天而起。


    瞬間黑雲聚頂,遮天蔽日,擋住了落日餘暉。


    陵園頓時暗沉下來,但不見天日,同樣浩氣長存。


    陵園內狂風大作,虎嘯龍吟,卻感覺不到半分陰森。


    供桌上,香燭瞬間燃燒,血刺跳動下直立而起,一百零八個神將魚貫而出。


    他們本就是戰場上的英雄,靠著守土衛民的執念而生。


    恍惚間,我耳中仿佛聽到了衝鋒號的聲音。


    嘶啞而尖銳,百折而不撓,讓人血氣忍不住的沸騰。


    陵園內,無數英烈浮現,朝著山下撲去。


    小日子的陵園內氣息瞬間收斂,宛若落水的野狗,在瑟瑟發抖。


    我開啟二層靈眼,看到的一幕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濕了眼瞼。


    英烈們全身染血,衣裳襤褸,有的拖著殘腿,有的提著斷臂。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目光堅定,麵對敵人的時候,依舊兇狠。


    從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恐懼,同時也明白什麽叫血肉鑄成的長城。


    因為地氣遮天,陰氣大盛,很快就不需要靈眼都能看到他們。


    我身邊,唐國禮的兩個守衛身體站的筆直,眼含熱淚,對著英烈敬禮。


    唐國禮也濕了眼眶。


    震懾了小日子後,英烈們列隊,等待著命令。


    我道:“先輩們,歸位吧!”


    我點了兩張黃符,念送神咒,想安撫他們。


    然而所有的英烈依舊怒目圓瞪,虎視著小日子的陵園。


    我心裏咯噔一下。


    他們雖不會傷人,但也是陰魂,若是安撫不好,恐怕會引起一些麻煩。


    我掏出兩張符紙,再次念送神咒。


    然而似乎是沒有軍令,送神咒也沒作用。


    見狀我急忙問唐國禮道:“唐老先生英靈何在?”


    唐國禮茫然的搖頭。


    我道:“壞了,龍氣遮天等不到日落,陽光照射會傷了這些英靈。”


    唐國禮聞言,走出來道:“我來試試!”


    我略微驚訝,難不成他也會玄門數術?


    正疑惑的時候,唐國禮突然氣正腔圓的道:“諸位先輩,山河無恙,煙火尋常,這盛世如你所願。我代家父傳令,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走。”


    隨著唐國禮的話音,上千英烈聞令而動,整齊的朝著紀念碑走去,魚貫而入,依舊用他們的靈軀守護著腳下這片土地,鎮壓犬養小日子。


    隨著最後一個英烈進入紀念碑,唐國禮和守衛的手才放下。


    我輕歎一聲,看向一百零八位神將。


    因為小日子的氣息讓他們躁動不安,我用祭術才能把他們請出來,此刻,他們不再是血刺裏的式神,而是有意識的英靈。


    我看著紀念碑,再看看供桌上的血刺,歎了一聲道:“諸位先輩,那裏有你們的戰友,是你們的歸宿,你們也去吧!”


    失去式神的血刺,不過是材質特殊的一把殺刃,價值大打折扣。


    可我又怎麽能為了私利,讓他們屈居於一把兵器上。


    我心有不舍,不過還是叫出小腳姑娘,準備把血刺埋在這裏,作為他們的寄身之所。


    但為首的一個戴眼鏡的英烈道:“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隻要能守護這片土地,對我們來說在哪都一樣。”


    話音落,他們已經迴了血刺裏。


    地氣波動,撥雲見日。


    陵園又恢複了祥和,不過這隻是短暫的平靜,唐老軍將的遺體問題不解決,小日子遲早還要起勢。


    小日子的陰陽師敢到我們的地盤上作妖,簡直就是作死。


    我收拾東西,脫掉道袍對唐國禮道:“帶我去看看唐老爺子的棺槨。”


    “好。請!”唐國禮見識了我引龍遮天的本事,也是看到了希望,立刻帶路。


    不過我手握著血刺,心裏不舒服。


    徐大發他們村裏的那事,一直讓我寢食難安。


    下山的路上,我提出要求,這趟活我不收酬勞,但要幫我嚴懲一個逍遙法外的殺人兇手。


    唐國禮聞言,眉頭微皺道:“朗朗乾坤,竟然還有觸犯律法的人逍遙法外?”


    我歎了聲道:“天地惶惶,青天白日之下也有黑暗。”


    唐國禮問:“叫什麽名字?”


    我道:“好像是你們唐家人,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不過在省城裏是個挺有名的生意人。”


    “要不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唐國禮臉色頓時陰沉,擺手道:“不用,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我道:“不是給我答複,也用不著給我答複。結果如何………”


    “就讓這郎朗乾坤看看,讓你的心看吧!”


    唐國禮的反應,證明了我的猜測。


    那個唐先生,應該就是他們唐家的人。


    都說公平公正,但在那個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的年代裏,我們不得不承認,有權有勢的人占據了天時地利。


    如果說那是他們的命,那後續如何去做,考驗的就是他們的心性。


    停車場裏,我看到唐國禮上車前從守衛手裏拿了電話,想來是在查我說的事了。


    車上,王樹坤突然歎了一聲問:“李先生,你說在鬼樓的樓盤內建一所希望小學,怎麽樣?”


    我道:“這個想法不錯,學校裏的學生朝氣蓬勃,可以鎮住地下陰氣,對將來的銷售也會有幫助。”


    王樹坤道:“那就這麽定了,你們叔侄這裏就算你同意了,張總那兒我去說。”


    “這人啊,是該做點有意義的事了。”


    我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人性裏的惡會傳染,人性裏的善同樣也會傳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正如那首老歌的歌詞: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隻不過,真要有那麽一天,很難。


    迴到城裏,我讓王樹坤就別跟著去了,給許婉容打了個電話,讓她開車過來接我。


    我走的時候安雨桐還在房間調息,正好問了一下戰玲安雨桐的情況。


    得知安雨桐會留在別墅,直到任務完成才離開,我徹底放下心,打算盡快把眼前的事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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