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見我擔心它化形的事,嘿嘿一笑道:“我都想明白了,偷雞摸狗的事堅決不能幹,結果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我呲鼻冷笑道:“你就別往自己身上貼金了,骨鏡放在保險櫃裏,你那小弟大黑估計牙齒啃缺了都沒轍。”


    它肚子裏的那點壞水水我還能不清楚?


    前麵說給我三天時間,它還不得提前去踩個點。


    結果踩下來發現妖怪也幹不過高科技,給自己找台階下了。


    不過接觸了蔣先生,特別是賴有為最後做的那事,讓我更迫切的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小夥伴。


    生死之間,不離不棄的那種夥伴。


    黃九雖說不是那麽靠譜,但見慣了人心,我看它都順眼了不少。


    迴到家已經是淩晨五點,我沒有去打擾小翠,靠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天一亮,我就給二叔打了個電話。


    告訴他蘇大壯家的事已經結束了,墳地現在有些亂,如果蘇大壯有需要的話就讓他去看一下。


    不死的心髒被我斬掉,三陰教也不會跟一個普通人過不去。


    至於蘇大壯父親的那個朋友,我想蘇大壯要是知情,三陰教的人早就把他擄走了,用不著去動他父母的墳。


    二叔應了,我也就把這事放下了。


    簡單洗漱,我拿上鑰匙出門。


    打算下午的時候約一下錢館長,跟他談談銅鏡的事。


    他要是再拒絕,我就想別的辦法。


    我剛拉開門,黃九就從黃仙兒房間裏溜了出來,跟著我去了店裏。


    胡文輝不在。


    看來娘娘腔的事他還沒處理完。


    那也是個棘手的事。


    若非黃九化形的事,我真想跟著去長長見識。


    我把宋老瘸的店門也一並開了,在門上留了我的電話。


    下午聯係錢館長,得知他有時間我才打車過去。


    辦公室裏有監控,我把他約在了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裏。


    幾天不見,錢館長有些憔悴,不等我開口就道:“衛國的同事跟我反應,說最近看到他半夜裏會把古鏡取出來,對著鏡子說話,時不時的還發出傻笑。”


    這些都在我的預料中。


    陰陽兩隔,人鬼殊途,就算古鏡裏的旗袍女子無心害人,但隻要跟她接觸的時間久了都會出問題。


    我道:“老館長,民國女子的鬼魂是小事,我擔心的是裏麵的封妖。”


    該說的二叔早就跟他說了,現在鏡子出了狀況,就看他心態上會不會有改變了。


    錢館長不能說是固執,他隻是把公家的事放在了太重的位置上了。


    否則他身為館長,一麵銅鏡,隨便操作一下我就帶走了。


    我不太喜歡這樣的人,但打心裏敬佩。


    所以不想用特殊的手段。


    何況沈衛國是他愛徒,相信他不會為了一件古物而不管沈衛國的死活。


    沉默了很長時間,錢館長才道:“要不你先跟我們去看看衛國?”


    我沒有拒絕,買了單跟著他出門。


    進了博物館,錢館長帶著我直接去了生活區。


    說是生活區,其實也就是工作區了。


    因為在這裏工作的人,生活和工作基本上分不開。


    錢館長打了沈衛國的電話,提示無法接通。


    找了一圈,問了一個錢館長的學生。


    聽說我們要找沈衛國,那學生表情怪異的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


    博物館的雜物間。


    我去過一次。


    他們所謂的雜物間,實際上就是存放剛出土,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古物的地方。


    那些器物上都帶著地下陰土,是整個博物館裏陰氣最重的地方。


    過去後,錢館長轉動安全鎖,結果發現門被反鎖了。


    就在錢館長要敲門的時候,我抬手示意他別出聲。


    安靜下來後,門內就傳出一個女人隱約的咿呀聲,唱的是民國小曲。


    唱腔幽怨,如哭如泣。


    大太陽的都讓人毛骨悚然。


    一曲唱完,裏麵就傳來掌聲,緊跟著響起沈衛國的聲音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找了人,再過幾天老館長出差,我就把你帶出去,他會放你出來!”


    聽到這話,錢館長憤怒不已,又要去敲門。


    我攔住他低聲道:“錢老別上火,他隻是被鬼迷了心竅。但這麵古鏡真的不能再留在這裏了,你得交給我,處理好了我會歸還。”


    錢館長兩難,久久不言語。


    但聽著裏麵傳出一人一鬼調情的嬉笑聲,他也清楚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拿出電話打了幾個電話,估計是在跟什麽人商量。迴來後咬牙道:“銅鏡你可以帶走,但就算是碎片,你都得給我送迴來。”


    我還沒開口,黃九就爬出來站到我肩膀上道:“老爺子你放心,就是渣,我都給你掃迴來!”


    我急忙道:“錢老別聽這畜生胡說,釋放封妖,未必就會損傷銅鏡。”


    爺爺以前跟我說過,鏡子是一種很獨特的東西,像是一把雙刃劍,能夠擋煞反煞,同樣也容易被邪祟的東西寄居。


    古時候的陰陽師,都喜歡用鏡子來收妖。


    但隻要裏麵的妖脫困,鏡子也就會隨之碎裂,所以我也不敢把話說滿。


    隻是黃九那話,簡直就是在給老爺子找一個打退堂鼓的理由。


    黃九也反應過來,急忙道:“對,對,對,不會碎,那是銅鏡又不是普通的鏡子。”


    它正興奮,我擔心它話多有失,給了它一個閉嘴的眼神。


    我道:“錢老,那我們處理了沈衛國這事,直接就把銅鏡帶走了?”


    下定了決心,錢老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


    也就在這時候,裏麵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估計是我們在門口說話的聲音大,那女鬼有了察覺。


    畢竟大白天,她也不敢太囂張。


    我敲了敲門,喊了沈衛國兩聲。


    裏麵靜悄悄大的,像是剛才說話的不是人一樣。


    我低聲問:“裏麵沒有別的出口了吧?”


    錢館長道:“存放墓葬品的地方別說是出口,窗戶都沒有。”


    想來也是,物欲橫流的社會,總會有人經不起誘惑,需要有人來監督。


    既然沒有出口,沈衛國就還在裏麵,我伸手就去扭門把。


    結果我的手才放上去,厚重的門板突然凸起,顯化出一張清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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