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老館長聊錢的事,我聽了幾句,館長的意思是他沒有帶那麽多錢,讓二叔明天去博物館取。


    官家的人也不至於賴賬,我手裏還有五萬,兜裏有餘糧,也不急一時。


    我轉到小貨車後方,見貨鬥裏的四個眼鏡哥臉色有些發白,估摸著是剛才車子離開鬼樓,他們也看到了一些東西。


    還好他們見多識廣,不至於被嚇到癱軟。


    我道:“我不知道你們會用什麽方法處理石棺,不過我有個建議,陳凱的工地上有兩個石雕,你們問一問他,最好是一並拉過去,至於怎麽用,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搞考古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魍象和方相氏。


    四人趕緊點頭。


    我害怕老館長盯著佛骨舍利,說完就跑迴車裏坐著,把車窗全部關上。


    二叔很快就和老館長談妥,迴到車裏啟動了車子離開。


    直到看不見小貨車,黃九和我才活躍起來。


    我扒拉著二叔的靠腦問:“二叔,城裏有這麽大一個鬼樓,還死了那麽多人,什麽龍虎山、嶗山的人都不管?”


    二叔道:“那些人自詡不凡,覺得高人一等,別說管,恐怕他們都不知道這裏有鬼樓。”


    高處不勝寒?


    不對,應該是高處比較安靜。


    但我也很困惑,騙人的事可以舉報,這種事難道就沒人傳到上麵?


    二叔問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我聽過這句話,也理解意思,隻是這跟鬼樓有什麽關係?


    二叔道:“就這一棟鬼樓,不知道養活了多少我們這樣的人,你說,誰會願意把它一鍋端?”


    我一下恍然。


    但心裏依舊很不是滋味。


    我靠迴座椅上,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突然覺得在夜色下,這個世界處處都是風景。


    反而是在白天的陽光下,處處都透著肮髒。


    可惜我能力有限,可以做的太少了。


    好在今天是一個豐收的日子,前後進賬十萬塊,讓我憂鬱的心情好了不少。


    賣符的五萬,二叔讓我自己留著,免得女屍來了我身無分文,至於博物館的那五萬,他明天去拿了暫時留在身上。


    聽著二叔的安排,我突然覺得生活壓力大了許多。


    以後,我也是有老婆要養的人了。


    至於女屍送來的嫁妝,一是和黃九給的那些一樣,不敢輕易的拿出去變換,二就是那是嫁妝,新娘子的用品。


    窮到賣老婆的嫁妝,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二叔想把我送迴家,但黃九非得去店裏。


    我這會兒也睡不著,索性陪著它一起去。


    二叔在店裏坐了一會,就說要迴去看蘇一媚嬸嬸和婷婷。臨走前跟我說明天他會早點過來,到時候跟我商量一下分賬的事。


    提到分賬,我也不覺得難為情,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現在拉出來在明麵上說好,以後可以避免不少的矛盾。


    不過我當時就跟二叔說了,刨除所有的開支,包括黃九吃雞的錢後,我們叔侄兩五五分賬就行。


    當然,買房的錢我會還他。


    二叔也沒說什麽,隻是說明早過來詳細的說。


    送走二叔,黃九就迫不及待的往裏屋跑,繼續畫圈圈詛咒何梟雲。


    我守著門臉到十點多,也懶得迴家了,關了門就在店裏研究那本書的下卷。


    黃九整晚都在裏屋,時不時能聽到它詛咒的話。


    我很是無語,就算何梟雲噴了它一口血,那也沒有傷到它,有必要這麽不依不饒嗎?


    前麵我推測何梟雲能支撐十天半月,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他,低估了黃九。


    以這情況,何梟雲要是能撐住一周都算我輸。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我把體內的道氣運轉了一個周天,把店裏的兩個椅子湊起來,蜷在上麵準備睡一會。


    可才躺下去,店門就被人哐哐敲響。


    雖然不是砸玻璃,但我還是一骨碌翻爬起來,把放在茶桌上的血刺抓在手裏,大喊一聲問:“誰?”


    黃九也從裏麵出來,警惕且小心,不過一張嘴就罵道:“誰特麽這麽沒有公德心,大半夜的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們前後開口問,外麵就沉默了,也就是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我的心懸了起來。


    難不成是鬼樓裏的東西找到這裏來了?


    那玩意能在大馬路上製造出那麽多地縛靈,完全有可能追到這裏。


    不過就在我抄家夥的時候,外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李大師,你在店裏,那太好了。”


    陳凱?


    大半夜的這孫子不在工地上噴工頭,跑這裏來幹什麽?


    送錢?


    我心裏琢磨著,開了裏麵的店門,把卷臨門升了一米左右。


    陳凱頭上頂著個白安全帽,趴在地上把頭伸了進來。


    我蹲下來看著他問:“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麽?”


    陳凱有些著急,以至於緩了一兩秒才組織好語言道:“李大師,不好了,張小姐和她的幾個同學出事了,剛才張總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請你過去。”


    我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又是怕什麽來什麽?


    “具體出了什麽事?”我試探的問。


    不問清楚,我可不出這個門。


    陳凱道:“張總在電話裏也沒說,隻是讓我把你帶去他家,張小姐的幾個同學也都在他家,還有港灣區來的大師。”


    張總和王總是朋友,出了這種事,港灣區來的大師過去也正常。


    黃九問:“都有大師了,還來找我們幹什麽?”


    我也想這樣問。


    我不是怕和大師碰頭,而是這情況大師都搞不定,我去了豈不是更危險?


    爺爺常跟我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眼前就是一堵危牆。


    陳凱以為我是擔心傭金被大師分走,急忙道:“張總說了,隻要你們去,報酬和港灣區的大師一樣。”


    這一下我就心動了。


    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聽說港灣區的大師收費,那可是高破了天際。


    而且他們喜歡給女事主開光,我不太清楚具體是怎麽開光。


    因為好奇,我也想學一學,到時候也幫女事主開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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