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屍盤從字意上理解,應該是用來定位僵屍的法器。


    我爬起來,拿著尋屍盤朝著女屍的位置走去。


    隨著靠近她,盤麵的光就越亮,都快照得能夠看清周圍的山石了。


    我雖然一直稱她女屍,但打心眼裏,我還是希望她不是。


    其中情愫,我也說不準是什麽。


    黃九瘸著腿跟了上來,“還好我們搶了這玩意,不然躲不過那老道。”


    我沒有搭話,盯著手裏發光的尋屍盤問:“她真的是僵屍嗎?”


    黃九察覺我的心思,說道:“今晚一過就隻有四天了,你急個啥,到時候她醒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


    我看著黃九,心裏一下就舒暢了不少。


    這是個無利不早起的主,相信不會蠢到跟一具僵屍要人情。


    為了讓自己心安,我把尋屍盤放在女屍的腦門上。


    除了發光,尋屍盤並沒有別的不良反應。


    看來是我多慮了。


    要是僵屍,她也不可能那麽軟乎。


    想到軟,我眼睛就不受控製的落在她的心口上。


    不過很快,我就把幫她測心跳的想法摁了下去。


    今晚能不能躲過老道還是個未知數,不該沉迷於這種小事。


    黃九把包裏的東西整理出來,道家的物品它用不上,我也不客氣,全都收了起來。


    至於那塊刻著“嶗山”的木牌,還有繡著陰陽魚的黃色挎包,我拿到山洞深處,挖個坑埋了。


    弄完這些,我去洞口看了下。


    佛骨舍利不愧是佛門至寶,丹香都被攔了下來。


    見丹香散不出去,我索性在洞口掃了一塊平地,把女屍背了出來。


    正在吸收丹香的黃九不解,問我道:“小子,你這是在幹啥?”


    說著,它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


    “洞內沒別的出口,老道要是找到這來,我們就成甕中之鱉了。”我把自己的擔憂說了。


    黃九用爪子拍著胸口道:“放心好了,這山洞的位置隱秘,村裏的人知道的都少,更別說兩個外鄉人了。”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四天,可不是那麽好挨過去。


    黃九也走出了山洞,確定屍香沒有溢散,這才迴來找了個角落盤膝打坐,繼續吸收丹香。


    折騰了一天,我也有些疲憊。


    坐在女屍旁邊,透過洞口樹枝縫隙觀察著外麵,餘光卻盯著黃九,它的小腹隨著唿吸起伏,有一團拳眼大小的綠光跟著忽暗忽明。


    那就是丹田?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迴想著下卷書裏的內容,學著黃九吐息。


    然而嚐試了很多次,體內都沒有變化。


    就在我準備放棄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吸入體內的丹香又和上次一樣,變成了一股暖流。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我身體不能動,隻能任由它在體內亂竄。


    但現在我的身體能動,欣喜之下,急忙憋了一口氣,想把那股熱流逼進丹田裏。


    按照下卷裏關於練氣部分的說法,隻要氣息能夠在丹田內聚而不散,那就完成修煉的第一步了。


    以後隨時都能調動那股氣,用來催動符籙道器,可以做非常多的事。


    然而我憋了半天,眼看著氣息都凝聚在了小腹,可就在這時,那股氣突然失控,拚命的往下躥。


    我猛地夾緊雙腿,可還是來不及阻止,隻聽一聲尷尬的聲音響起,體內頓時變得空蕩蕩。


    終歸,還是個屁!


    不過我也看到了希望,不想就這樣放棄,最後和爺爺一樣,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嘲笑中。


    山中草木又如何,一樣能成長為參天大樹。


    然而就在我給自己加油打氣,信心滿滿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道:“蠢貨!”


    “誰!”


    我猛地睜開眼睛,汗毛倒豎,全身緊繃。


    掃視一圈,黃九依舊在角落裏吞吐,兩耳不聽周圍事。


    我目光落到女屍身上。


    迴想起來,那聲音略帶冰冷,卻柔軟甜盈,是個女孩子。


    而這山洞裏,就隻有她一個母的。


    隻能是她了。


    但罵我蠢貨是幾個意思?


    看不起我?


    我有些難過,不過更多的是不爽。


    她就是典型的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我要是同那小道士一樣有個師父引路,用得著在這裏折騰?


    見她眼睛還睜著,我生氣了的摸出兩個銅錢蓋在她眼皮上。


    想想還是不解氣,又撿了兩片葉子揉碎,把她耳朵也堵上。


    讓你偷聽,讓你偷看。


    我讓你變成瞎子聾子,你又能把我咋樣?


    看著自己的傑作,我心裏的氣消了不少。


    跟我鬥,你也不想想現在是誰當家做主。


    得意一笑,我繼續盤膝打坐。


    天快亮的時候,體內的氣息還是亂躥,我一鬆,頓時煙消雲散。


    不過就在我失落的時候,發現小腹裏留下了少許的氣息。


    雖然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我來說無疑是看到了曙光。


    丹香散去,黃九也長吐一口氣,睜開眼睛站起來。


    我發現經過一晚,它腦袋上的血痕都已經結痂,掛著的小胳膊也能動了。心裏震驚不已。


    看來體內有氣,連傷口的恢複速度都加快了。


    黃九走到洞口,看見女屍的眼睛上蓋著兩個銅錢,耳朵還被堵了。震驚的看著我道:“我滴個活祖宗,這是你幹的?”


    我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怎麽了?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你有意見?”


    黃九表情怪怪的看了一會,感慨的道:“後生可畏啊!”


    黃九說話的時候,我眉頭突然一皺。


    它的頭頂,盤旋著一股死氣。


    我能看到別人身上的氣息,卻看不到自己的氣息。


    這和醫者不自醫是一個道理。


    但現在黃九和我在一起,它頭上有死氣,我身上恐怕也有。


    而且這股死氣昨天還沒有,現在出現,恐怕是跟昨晚的事有關。


    我緊張的道:“老黃,你出洞外,離我遠一些。”


    黃九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照我說的朝著洞外走去。


    一出山洞,黃九頭上的死氣一下就散了。


    我臉色大變,急忙爬起來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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