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追著你過來……容華腦子裏都是這麽一句話,她雙眼怔怔愣愣,些許迷惑,圓潤晶瑩的眼珠睜得大大的,像葡萄似的眼落在沈鑒眸中,分外惹人憐愛。

    若換做尋常人敢對容華這般動手動腳,容華早就一巴掌伺候上去,但麵對沈鑒,容華忽然意識到剛才那意外其實並非是意外,他的臂腕非常有力,看似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可她也是使了勁的在掙紮,就是掙不出他的掌心。

    身子扭動間,兩人隔得如此近,幾乎連唿吸的溫度都能夠感受到,容華慌了,空餘的一隻手伸出來抵在沈鑒胸前,掌心下的胸膛隔著厚厚的綢緞傳來一陣平穩的震動,是他的心跳。

    容華越發覺得羞惱,麵上難堪而尷尬,霧氣朦朧的眼躲開沈鑒火燙的目光,強自冷下聲輕斥:“你鬆開說話——”

    沈鑒看她急喘驚慌的模樣,含唇低笑,動作卻是不變:“七年這樣漫長,置辦婚事前我還不能與你見麵,這些種種規矩忒得撩人,難得的一點獨處時光,容容便這般無情冷心……不願與我有半分親昵?”

    他聲音這般軟,這麽柔,緊貼著她的耳畔,故意吐著氣撩撥她的心,容華羞憤不已,一抬頭又正對他烏黑的琉璃黑瞳,光亮動人,好似早已看穿她強撐偽裝下的無所適從,心頭惱意夾著怒火騰騰地燒。

    容華忍不住喝道:“你、你登徒子!”

    沈鑒委屈地瞥了下唇,無辜道:“過些時日容容便是沈鑒的娘子,沈鑒對娘子這般……也是情不自禁。”他說得流暢自然,仿佛早早就在心上演練過無數遍,他的眼神就像看穿了容華,把她的心,她的舉動,她即將說的話,都給預知了。

    容華驚悸恐慌,她想要喊大哥過來,可瞧著沈鑒這架勢,想必不會叫她喊得來人,她突然感到十分懊悔,不該這樣快就應諾下來,這沈鑒……比之五年後的要越發得放肆隨性,她從沒想過被一個人徹底盯上是什麽滋味,這一刻容華卻實實在在深感體悟。

    她咬住下唇,也不多說話了,羞紅的雙眸瑩潤如珠,像泛著一波波水霧漣漪。看她這般,沈鑒眼底的戲謔忽而一變,漫上些許無奈與心疼。

    “你百般提防於我,又百般要尋我,容容……我是知道的。”他歎口氣,低頭對上她驚愕又困惑的眸子,唇邊勾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眼底似積澱著一層深沉的暗流,在灰暗的泥濘中無聲湧動。

    “我與你一般。”他說道,忽地鬆開了裹住容華的手掌,撐起上身緩緩起來,容

    華靠坐在椅背上,看著沈鑒慢騰騰遠離自己,心卻像被揪緊了,梗在喉口難以張嘴。

    與她一般……容華腦海裏仿佛被蒙上一片濃鬱的白霧,隱隱綽綽間卻好像窺探到令她不敢確認的事,它被朦朧的掩蓋起來,她不想承認,也不願承認,可沈鑒的表情,語氣,連著那憐愛惋惜的眸光,都讓容華驚恐萬分。

    “什、什麽,你這話,什麽意思!”沈鑒離她有些距離,容華卻忽地從椅子上彈起,一個健步就衝到沈鑒跟前。

    仰著下顎,抬起眸子,驚懼惶恐地瞪著沈鑒。

    沈鑒緘默,他的人影很高很大,將她的身影籠罩。

    半晌靜寂,沈鑒伸出手在容華蒼白的唇角摩挲。

    容華驚了驚,卻沒躲,她此刻急於確認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怕是最重要的事了,她急迫裏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央求,她見沈鑒隻是看著她卻一言不發,這種寂靜讓她越發得害怕。

    她一隻手忽地撚住沈鑒的衣擺,容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沈鑒看她身子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來,烏眸緩慢地眯起,忽然一伸長臂將容華給攬到懷裏,容華一時毫無防備,整個人摔到他寬厚的胸口。

    低哼一聲,容華從他懷裏仰起臉,便看到沈鑒的眼異常冷酷,她心一跳,這種十足的壓迫感讓容華忍不住想要逃離,一分一秒都不願繼續呆下去,可沈鑒卻不許她逃。

    他一點,一點地低下頭,眼睛鎖住容華,把她驚慌失措盡收眼底。

    饒是心疼,眸子裏仍冷得如冰霜,又堅硬得像銅牆鐵皮。

    “容華一顆七竅玲瓏心,怎會不曉得我的意思?”他用慢慢的語調說著,一邊觀察容華的臉色,看她的麵孔忽地變得慘青,好像身子即將從他懷裏滑落,他手臂用勁把她腰肢使力緊箍,提上一分,令她的臉龐與他更加貼近。

    容華麵上浮現一絲自嘲,美眸淒婉,即便不能確定,卻也大致明白到這種難堪的境地。

    這叫什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以為設下陷阱的人是自己,誰想被套進去後才驚覺,被捕獵的人竟是她。

    計中計,連環計,一環接一環,她認了。

    容華不再言語,腦子冷靜下來,癱軟的身子緩緩灌入新的力量,使她支撐起羸弱的軀殼,她眸光迴視沈鑒,既然他與她一般,那麽他就該知道她的不軌

    意圖,他這樣做……又是為何?

    她雖未曾直言,眼神卻明顯透露出來這種意思。

    沈鑒看她眼神變了,麵上似乎恢複了起初的溫和儒雅,他伸手撫摸容華的臉,容華不避不躲,直視沈鑒:“你明明知道……”

    “知道。”他說著,放下手來,眼神深藏的情愫這樣直接,容華避不開,便隻能全數都望入眼底。

    她心裏一動,便想起臨死前沈鑒抱著她的情形,喉嚨滾動了一下,她艱澀張嘴:“那你……為何要……要娶我?”

    這句話說得這樣難,容華是真的不懂,也無法明白他的心思,她的意思很明顯,要利用他的情感,近水樓台先得月,用溫柔鄉溺斃他的性命,若沈鑒不知也罷,他竟是曉得的。

    竟是明知,卻仍要義無反顧接近她。

    容華此刻心底滋味難辨,心情洶湧翻滾,讓她好想這一刻把自己埋到坑裏也不願麵對眼前這個男人,他簡直就是……就是……是克星!是宿命!

    “隻是把七年前做不成的事給做了。”他輕聲平淡。

    容華心頭撼動。

    他緩緩俯首,額頭抵在容華的鬢發間,耳鬢廝磨,聲音柔緩如水:“曾經得不到的,將來錯過的,我不準這種事再發生……就現在,我要做到,我要得到你。”他說著忽然情迷意亂般湊過唇來,像鳥琢木般叼住她的唇瓣。

    視線裏容華的臉忽地□□,她低唿一聲,來不及阻擋,那濃鬱的,深沉的,仿佛泰山般的壓迫感便一重連著一重將她的意識壓在底下。

    他那樣急切,那樣渴望,那樣充滿侵略性的占-有,從唇畔一直到整片花瓣,包括她的唿吸一並都裹在暖熱的氣流裏,翻騰,蒸烤,再一遍遍熏上氣味熱烈的香料,把這一切攪得迷-亂不堪。

    她想逃,不停退後,不斷避讓,連躲帶閃,卻沒有一絲縫隙,緊緊的嵌住她,從身體到一整顆心,容華幾乎要窒息了。

    濕潤的熱氣快要把容華烤熟,她掙紮喘氣,粉拳在沈鑒胸口鼓搗亂敲,這塊鐵皮卻紋絲不動,霸道頑劣,幾乎是強盜式的掠奪,這突然爆發的舉措讓容華無力抵抗,她的身子似乎也被熱水給灌滿,逐漸綿軟輕乎,癱在沈鑒的胸前變成一泓春意盎然的水。

    直到他鬆開那可惡的唇,容華腿腳不支,整個人都無力地倚在沈鑒肩上,她的手緊緊扣著沈鑒帶了力道攙著的手臂,腦子熱得糊塗,還有一股熊熊滋生的怒氣,滔滔火焰在幹柴上

    肆意劈啪作響,仿佛要把她的腦子炸出個窟窿。

    即便是殷遠,又何曾對她這般過?男女一事上,容華是頭次接觸到這樣強烈的情感,更是頭次被人這樣錮住身子按著索吻,簡直……簡直混球!

    她氣極,沈鑒反倒酣足舔唇,心想她性子烈,這樣對她她必然不會罷休,正準備緩和氣氛,誰想肩膀上忽地傳來一陣劇痛。

    沈鑒眉頭一緊,側首垂眸,低伏的眸光裏,隻瞧見容華的後腦勺,和她鼓著的臉頰。

    痛意漸漸升起,他卻不聲不響,任容華發泄般的咬,倒是怕她咬得太厲害,便低聲好意提醒:“歇會吧……別累著嘴。”

    容華腦子裏神經瞬時一蹦,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怒意橫生,怒得她恨不得在他臉上咬一口,好歹最後是忍住了,用袖子摸了摸嘴,低頭一看那衣裳質地好得不得了,連個洞眼都沒留下,隻是起了皺褶。

    她憤恨難當,他這樣欺負自己,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想更加心酸,重活一世,卻偏生被這閻王盯上,偏生他也同她一般,是重來的,可心智謀略都遠勝於她,能忍能辯,而她——偏偏還著了他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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