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羽假扮成嚴浦,如今又身在鬼穀教的據點,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有嚴浦的熟人上門來找他。


    萬一對方問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問題,自己答不上來,豈不是就要露餡了?


    於是閻羽想了想,幹脆便往床上一趟,發出輕微的鼾聲。


    我睡著了,我聽不到,你不要打擾我。


    然而門外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放過閻羽的意思,敲門聲沒有任何節奏,但一直沒有停過。


    閻羽被敲得腦殼疼,也無法做到完全無視。


    門外的王八蛋都這樣敲門了,自己還不給開,豈不是也有種做賊心虛的端倪?


    於是,閻羽歎了口氣,翻身下床,硬著頭皮去開門。


    “來了!”


    閻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但打開房門以後,他就傻眼了。


    站在門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幫了他的斤台。


    閻羽心裏暗道不好,這斤台果然和嚴浦有一腿……


    斤台的長相十分普通,隻不過是一個中年婦女的模樣,身材也有些走形。


    她的影子裏,甚至都看不出她年輕的時候能有多漂亮。


    閻羽歎了口氣,以嚴浦的長相,也就隻能找這個檔次的了……


    斤台瞟了閻羽一眼,自顧自地走進房間。


    閻羽頭疼了,萬一這斤台真的要和自己發生什麽,自己該怎麽辦?


    他可不想出賣自己的貞操啊!


    “給我倒杯茶。”斤台說道。


    閻羽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隻能按照她說的去做,老老實實地倒了一杯茶,就算是還這女人方才幫他度過一劫的感謝吧。


    斤台卻高高在上地說道:“茶杯拿穩,雙手遞給我。”


    閻羽一陣無語,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情況,難不成她和嚴浦喜歡玩女王cos?


    但他也隻能按照斤台說的去做,雙手奉上茶杯。


    斤台的臉色才好看一些,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這似乎是一種儀式,但閻羽不太能理解斤台的行為。


    “走了。”


    喝了茶,斤台竟然什麽也沒說,直接便轉身離開了。


    “什麽情況?”閻羽傻眼了,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斤台的步子邁得很快,閻羽也不敢多嘴去問她,隻能目送她離開,然後默默地關上門。


    “鬼穀教的人腦子是不是都有問題,這個斤台……”


    閻羽正在心裏咒著斤台,樓下忽然又傳來了吵鬧聲!


    閻羽歎了口氣,看來今晚是不能消停了。


    潛入鬼穀教,查探他們的情況,正是閻羽來這裏的目的,所以下方有動靜,閻羽也必須下樓去查看一番。


    走下樓,隻見那吵吵鬧鬧的賭坊裏頭,此時竟然安靜下來了,所有鬼穀教弟子都望著一個方向。


    閻羽的方向。


    準確而言,他們是望著早閻羽一步走進賭坊的人,那人此時就在閻羽的麵前,正背對著他。


    “恭迎教主!”


    這時,本來躲在包間裏的金衣強者劉呈,突然之間走了出來。


    他高聲唿喊,雙手抱拳,態度無比虔誠。


    其他的鬼穀教弟子聽到劉呈的喊話,也都不再遲疑,當場放下了手中的賭牌,直接跪在地上,高聲喊道:“恭迎教主!”


    顯然,這些被號召而來的鬼穀教弟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名教主。


    閻羽站在教主的身後,眼神極為複雜。


    看她的背影,的確是一個女人。


    她就是自己的母親唐欣怡嗎?


    自己找尋了一年半的那個人……


    為了找到她,閻羽不知經曆過多少生死,與多少妖魔邪道對抗……


    他戰勝了諸多邪惡和阻力,甚至不顧父親殷北州的勸告,就是想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而此時,唐欣怡就站在閻羽的麵前,背對著他。


    “嚴浦,還不下跪?”劉呈突然喝道。


    閻羽瞬間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


    他不跪任何人,但此時此刻他不是閻羽,而是嚴浦。


    劉呈的喝聲,引起了教主的注意,那披著黑袍的瘦小身影,緩緩轉過身來,閻羽忍不住抬頭看去。


    然而,他並沒有看到教主的真容,教主的臉上戴著一副羊頭麵具,隻露出了雙眼。


    她的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連一根手指頭都未曾暴露在外。


    閻羽不由得一陣遺憾,倘若自己的母親真的是鬼穀教教主,今天能見到她一麵,閻羽心裏也十分滿足。


    教主隻是掃了閻羽一眼,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目光甚至沒有停留半秒鍾的時間。


    “劉呈,你這狗窩,該好好收拾收拾了。”教主身邊的男人說道。


    閻羽不由得看向那個男人,卻見那男人一副年過半百的模樣,屬於那種看起來十分有精神和儒學氣質的老頭兒,他穿著一身中山裝,但衣服上的紐扣,卻是金燦燦的。


    金色紐扣?!


    閻羽的瞳孔忍不住一縮。


    鬼穀教當中,唯有一名金衣強者,以金色紐扣著稱。


    除了他以外,不會有任何一名金衣強者有這個嗜好。


    他就是裴翎寒。


    閻羽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著這名金衣強者。


    當初便是他下令擄走自己的母親的,而此時此刻,他竟然成為了輔佐自己母親成為鬼穀教教主的家夥,難不成……難不成就是裴翎寒控製了自己的母親?


    鬼穀教畢竟關係複雜,誰要是想稱王,其他人肯定不同意,所以裴翎寒用唐欣怡當做擋箭牌,看似推舉唐欣怡為教主,實則自己在背後操控?


    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劉呈對裴翎寒與教主一陣奉承,似乎已經完全投靠了教主似的。


    但卻有人不這麽認同。


    在眾多跪下的鬼穀教弟子當中,有一名魁梧大漢緩緩站了起來。


    劉呈迴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說道:“鄂山,誰讓你站起來的?還不快跪下?”


    鄂山卻站直了身體,冷聲說道:“劉呈,大家是相信你,才成為你的手下的,但這憑空冒出來的什麽教主,老子可不信任,她隻是一個普通女人罷了,你要投靠,便自己投靠,老子不服。”


    劉呈沉下臉來:“鄂山,教主道行通天,不是你這種小角色能夠妄議懷疑的,我勸你現在就跪下,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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