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以後,神音妹子終於姍姍來遲。


    這次她打扮成了霓虹國的初音妹子,腦袋上還梳著兩個大辮子。


    神音妹子出現在忘川河對岸,閻羽一看到她,便與趙箐箐站了起來,隨後便見神音妹子一擺手,忘川河的河水湧動,一艘小船從死寂的水中浮了起來。


    船上還有一名戴著鬥笠的蓑笠翁,他拿著船槳,低著頭,看不清楚容貌。


    “麻煩送我到河對岸。”神音妹子跳上船說道。


    船夫點點頭,輕輕地劃動船槳,很快就來到了閻羽和趙箐箐的麵前。


    閻羽好奇地打量著船夫:“這位是……”


    “忘川河上的擺渡人,”神音妹子介紹道,“活人是不能通過奈何橋的,陰官想要過忘川河,必須用鬼門關的鑰匙召喚擺渡人,然後用一點小小的禮物,換取一次過河的機會。”


    按照神音妹子的說法,為了不讓陽間的陰官天天往陰間跑,所以擺渡人才會向他們收取辛苦費,至於究竟要給擺渡人什麽,隻要不是太磕饞的東西,擺渡人都會收下的,如果實在沒有禮物,那就用陰德來扣。


    閻羽摸了摸身上的家當,拿出了一張直播時得到的吞雷符,遞給了擺渡人。


    擺渡人輕描淡寫地收下了,招唿著閻羽和趙箐箐上船,慢悠悠地把他們送到了忘川河對岸。


    在過河的時候,閻羽簡單地把趙箐箐和神音妹子互相介紹了一下,趙箐箐得知神音妹子居然是府君,著實吃驚,而神音妹子則是一門心思地問趙箐箐王者榮耀是什麽段位……


    兩人都屬於粗神經的萌妹子,所以隻是過個河的功夫,就打成一片,聊到一塊兒去了。


    上岸以後,擺渡人又帶著小船沉入忘川河底。


    趙箐箐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對神音妹子說道:“神音,這陰間好像有很多規矩,和陽間的秩序不太一樣呀……”


    “陰間的規矩是多了點,但進了城以後,就和陽間沒太大區別了,這個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神音介紹道,“其實不同的,也就是從陽間到陰間的這條路罷了。”


    順利度過奈何橋,閻羽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原本單向從黃泉路而來的奈何橋,此時居然反過來了,鬼差們壓著亡魂,似乎要從河的這邊前往對岸。


    神音似乎知道閻羽心裏的疑惑,便說道:“鬼門關是陽間與陰陽界的分界,而忘川河是陰間與陰陽界的分界,現在你們已經正式到達陰間啦!喏,你們看,咱們這邊的大石頭已經不是望鄉石了,而是三生石,排著隊的亡魂們也不是要去接受審判,而是已經審判過後,準備過來喝孟婆湯,去六道中投胎去了!”


    隻是一條河,卻如同一麵鏡子,一邊的亡魂要過來,一邊的亡魂要過去。


    傳說中的三生石,是可以通過它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和來世,亡魂們站上去以後,先是迴顧前世,後是懷念今生,最後再看一眼來世,然後再去孟婆亭喝孟婆湯,重新過一次奈何橋,踏上輪迴之路。


    閻羽好奇地往孟婆亭的方向看去,隻見孟婆亭下,幾隻小鬼正手忙腳亂地盛著孟婆湯,給排隊的亡魂飲用。


    “怎麽孟婆亭下不是孟婆?”閻羽好奇道。


    神音道:“哎,孟婆很多年前和她的上司吵架了,一氣之下去了陽間,連萬千分身都給帶走了,所以現在的孟婆亭都是一些小鬼來負責,聽說如今的孟婆湯質量很不好,許多亡魂投胎以後,還經常能看到熟悉的場景。”


    閻羽迴憶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有時候,手頭上正幹著某件事情,然後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很眼熟,似曾相識,甚至好像經曆過。


    如今看來,有可能就是孟婆湯的質量不行,自己當年站在三生石上的時候,看到了來世的這一幕,所以才感覺似曾相識。


    三人正聊著,一名小鬼不耐煩地端著孟婆湯到一位少年手中:“小夥子,這已經是第十八碗孟婆湯了,你還有什麽忘不了的嗎?”


    少年將孟婆湯一飲而盡,捂著腦袋,在小鬼耳邊小聲說道:“你說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下等你迴來呀!”


    “……”


    小鬼默默地拿起了拷鬼棒,在少年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棍,瞬間將這隻少年鬼敲得暈過去了。


    “抬走!下一位!!”


    一名肥宅少年走上前來,小聲地說道:“鬼哥,我能要五碗孟婆湯嗎?”


    “五碗?你有什麽忘不了的?”小鬼疑惑道。


    肥宅少年小聲道:“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抬走,下一位!”


    望著一名又一名被打暈後抬走的亡魂,閻羽徹底無語了。


    趙箐箐尷尬地說道:“看來現在的孟婆湯效果的確不怎麽樣……”


    神音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孟婆阿姨什麽時候能迴來。”


    閻羽心想:這孟婆脾氣還挺大,也不知道長得有多醜多老。


    ……


    此時此刻,峨眉山上,從不生病的大媽媽在打坐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二媽媽徐碧雲疑惑道:“大姐,你感冒了?”


    大媽媽搖了搖頭,疑惑地說道:“我怎麽可能感冒,肯定是小羽那小子在背後說我壞話!”


    ……


    離開忘川河岸邊以後,神音妹子攔下了一輛馬車。


    說是馬車,但看起來卻是紙糊的,不說那模樣奇醜無比的紙馬,就連馬車夫,都是紙人。


    按照神音妹子的介紹,這些紙馬和紙馬車夫,都是一些罪惡滔天之人,死後被判官們判入紙人紙馬當中,服務陰間,等到刑滿了以後,才可以恢複亡魂狀態,重新投胎。


    這一路而來的所見所聞,都是閻羽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他豎著耳朵認真聽,將神音介紹的每一個字都記在腦子裏。


    “對了,還不知道你們來陰間到底有什麽目的呢。”坐在馬車裏,神音問道。


    閻羽連忙將瓊嵐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神音聽後,笑著說道:“這麽說的話,你應該到安樂城裏去找本地的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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