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桐說什麽也不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了,可能是怕我想不開吧。她給連生打了電話連生也過來和我一起等顧於。他們倆還特地搗赤出一鍋粥給我喝,我看著煮得稀爛的大米忍不住笑,我說,寧非桐,感情你們倆把我當一病號怎麽的?

    可是他們倆都沒笑得出來。外麵的雪靜悄俏的飄著,今年的初雪真溫柔。去年的初雪,寒風凜冽,電梯裏的陸雅若,抱著我無助的哭,在酒吧裏哭著給我說她和東的故事,不到一年,又初雪,我心裏的事情能和誰說,誰能陪我喝酒聊天讓我可以靠著哭?

    他們陪我在客廳裏等顧於,連生打電話過去,無人接聽。等到半夜,寧非桐在一旁哈欠連天。我看了看他們笑了笑,說,不要等了,我們睡覺去吧。連生睡顧於那兒寧非桐跟我睡吧,樓上有點冷。我好困。

    不等了?寧非桐看了看我,捂著嘴巴打著哈欠問。

    嗯。他忙完了自然會迴來了嘛,你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我都習慣了他這樣不迴來。

    嗬嗬。那好,我快不行了。好久沒熬夜了,以前在外麵玩兒,1點也感覺不到困呢,現在不行了……不行,蘇,過兩天咱要出去玩,好久沒跳舞了,骨頭都要硬了。

    寧非桐到床上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我依然睡不著,悄悄下床走到窗口,站在窗簾裏麵往外看。外麵黑唿唿的,也不知道雪停了沒有。想抽煙,怕嗆著寧非桐就拿著煙跑到客廳裏,光著腳盤在沙發上點燃煙猛吸了一口,被嗆了一下用力的咳嗽起來,咳嗽著汗和眼淚都出來了。我用手揉揉鼻子,繼續抽煙。

    嫂子。

    我迴頭,看連生正在看著我。

    怎麽了連生?你也睡不著嗎?

    嗯。聽見你在外麵咳嗽出來看看。非桐睡著了?

    睡得可香了。

    嗬嗬。寧非桐特貪睡。嫂子,你難過嗎?因為大哥的事情難過嗎?

    嗯。有一點。你睡去吧。我沒事兒。

    我也睡不著。他坐在我對麵,開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喝了。

    我光著腳跑過去又拿了幾瓶,說,睡不著咱倆喝點酒也不錯。

    嫂子。於哥和你,你們倆的事,我和寧非桐在旁邊看著呢。他頓了頓又說,嫂子,我知道你為於哥辛苦了。

    沒有啊,沒有什麽辛苦。感情本來就是相互付出的事情。不是嗎?

    嗬嗬。嫂子,說真的,我真的特敬重你這個嫂子。

    我很榮幸。能被連生敬重真的很榮幸。

    嫂子,如果是別人,隻要我大哥不放手,她要是敢離開,我決不饒她。可是如果嫂子真的辛苦了,休息一下……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個不善表達的大男人,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明白。

    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連生,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會離開顧於的,因為我愛他。我覺得他就是我人生的救贖,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遇見他我的人生才有了轉機,要不然我還在浪費我糜爛的人生。是顧於讓我想好好的生活。又這種動力很難,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他。

    連生微微笑了。

    你們倆幹嗎呢不睡覺。寧非桐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散著頭發看著我們說。這一聲音突然冒出來嚇我一大跳。

    幹嗎你,說話也不打招唿,嚇死我了。我晃了晃手裏的啤酒瓶兒,說,喝酒呢,要不要喝?

    我怎麽說不見了你呢,你們倆可真不仗義,偷偷跑這兒來喝酒,也不叫著我。

    不是看你睡得香嗎?我開了一瓶遞給她,她拿過酒就來精神了,在我旁邊坐下,說,嗯,看蘇這狀態我基本上還是比較滿意。

    我還要什麽狀態啊?難道我要哭個昏天暗地不成?

    嗨,今天這狀況哭個昏天暗地一點都不過分嘛,你這樣倒讓我有點不放心了。以前你也哭來著,這次是怎麽迴事兒啊?是不是那叫什麽來著,迴光返照啊?死亡的前期征兆……蘇,你不會是對於哥絕望了要徹底甩了他吧?

    去你的。臭丫頭,怎麽說話呢?她這一提那事兒我心裏突然又挺難過的。

    去年初雪的時候我和陸雅若認識的呢……外麵的雪不知道還下不下。我跑過去打開院子裏的燈,雪還在靜靜的飄著。

    想陸雅若了?寧非桐抬起手腕兒親了親手鏈,說,其實我也想陸雅若了。如果陸雅若在,她肯定能想出主意來對付那狐狸……我不行,道行太淺……連生,要不你找你人把那狐狸辦了吧……媽的,憋死老娘了……

    這個……連生又語塞了。

    嗬嗬。我給你開玩笑的。要於哥知道了可就麻煩了。蘇,我們家連生是不是特可愛啊?我說什麽他都以為是真的呢……

    這個,要是嫂子想辦了她我找別人辦也行,不會讓於哥知道。讓她默默消失掉吧。

    可別……幹嗎呢你們……連生,你可不能和寧非桐一樣胡鬧……我握了握拳頭,說,我一定會堅強的……嗬嗬,這點兒小事兒算什麽?我又金剛護體,誰都不怕……

    寧非桐笑了,說,落祭蘇,你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啊,真冷……

    是嗎?我也覺得挺冷呢……寧非桐,其實我心裏特難過,當然要難過了,為什麽他不相信我呢?他不相信我,所以我難過了……

    難過就哭出來嘛……我們家連生的肩膀借你靠……寧非桐拉過連生說。

    別鬧非桐。估計連生的臉又紅了。我的眼淚直往眼眶湧。

    沒出息,總是這樣哭哭啼啼,一點腦子都沒有,難怪顧於總會跟著別的女人走。陸雅若如果在大概會這樣罵我吧。

    蘇,女人難過的時候呢,會特依賴男人的肩膀……我就是,難過的時候就要靠著連生哭,讓連生哄著我,就算不哄我哭完了我也會特有力氣。我們家連生的肩膀借給你靠。連生,幫蘇找找勇氣和安心嘛。

    連生攬了一下我的頭,我靠著他的肩,眼淚就決堤般湧了出來。哭了一會兒心裏覺得舒服多了,說,連生,謝謝你。寧非桐,睡覺去吧。

    嗯。記住,我們家連生的肩膀,你隨時可以過來靠。如果覺得穆皓宇不放心於哥又不能靠,我們家連生的肩膀為你空著呢。寧非桐笑著說。落祭蘇,為什麽你總要受傷呢?是我們於哥讓你傷心了,我們內疚呢,站在於哥的角度。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站在你的角度,我應該罵他勸你離開他放棄他不要再原諒他,可他畢竟是我們大哥,所以,我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希望能讓你覺得好一點了……對不起,落祭蘇,我不能像陸雅若一樣保護你,對不起,落祭蘇……

    她這樣一說我的眼淚又湧出來了。寧非桐,你肯把你老公的肩膀借給我靠,我在心裏真的感激上蒼給我你這麽一個好朋友。所以,不要說那樣的傻話了。這樣的事,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做得來的?不是嗎?

    那是,咱是什麽關係是?有錢一起花有衣服一起穿有老公一起用……

    最後那一條還是算了吧……再說連生要生氣了……

    我們家連生才沒有那麽小氣,是不是啊連生?

    連生不好意思的笑了,說,別鬧非桐。

    我忙拉著他迴臥室睡覺去了,再說一會兒還不一定她能整出什麽驚人的話來呢。

    經過這麽一折騰我的心情又平靜起來。生活不是還很美好嗎?有什麽好難過的呢?不能再為這樣的事情難過了,我愛他,所以必須好好抓住他……

    那天的事情我們誰都沒有再提。不過兩個人之間明顯有了一點隔閡了。顧於做什麽事情變得謹慎多了,出去見隋陶陶都會給我說要做什麽會什麽時候迴家,一般情況都會準時迴家。我想他說不定為那天那樣不相信我也內疚著呢。但是我實在也想不出來什麽辦法來緩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慢慢來,總不會一輩子就這樣客氣下去的。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不是嗎?

    顧於和穆皓宇兩個跟沒發生過什麽似的,還是像以前一樣好,一起喝酒打台球開玩笑瞎鬧騰,隻是隋陶陶又成了我們大家夥兒的禁忌,而且從那天晚上之後隋陶陶也沒有再來過,寧非桐依然不放鬆對隋陶陶的警戒,還恐嚇我說,你要小心那狐狸,不定又搞什麽妖蛾子出來呢?

    人家最近不是沒什麽動靜嗎?可能自己在家反省了也不一定呢,不要這樣想她吧?

    你懂什麽,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你別跟沒事兒人兒似的,別哪天老公都被人搶走了還在那傻嗬嗬的笑……

    哪能。

    以前陸雅若說你是善良的傻女人我還真沒發現,現在我真是發現了,你呀,還不是一般的傻更不是一般的善良。落祭蘇,人家都那樣玩兒你了你還不緊張怎麽的?你忘記那天那狐狸給你說那話了嗎?她這頭能這樣就白撞了啊?用你那傻大腦想一想,都被人搞成這樣了還替她說話,我真是服了你了……

    寧非桐頂著煙花燙,還綁著幾小辮子,畫著大煙熏喝著啤酒在特鬧騰的酒吧裏對著我幾乎都用喊的了。我和她一起出去都不能抽煙,那妞不是正堅決的戒煙嗎?見著我抽煙就給我掐了扔掉,說免得勾給她煙癮。

    那酒沒戒下來說什麽不能再把煙給揀給來了,那可慢性毒品,你抽什麽抽,別整天玩兒先汙染後治理的,穆皓宇店裏那溫柔拯救得了你的臉可拯救不了你的肺,誰都沒法兒把那尼古丁給你抽出來,你就消停會兒……

    看,這話說的振振有詞,自己抽的時候更有詞而對勸她戒煙的,反正和她一起呢,你就堅定的認為她是對的就是。那個什麽永遠對的條例擱她身上絕對貼切。她也貼出來了,說,第一,寧非桐永遠是對的。第二,如果寧非桐錯了,請參照第一條。

    穆皓宇說寧非桐是堅決的霸權主義,前世肯定有一輩子特出名都載如史冊了,就那慈喜。當然,這話隻能背後說說,要讓寧非桐聽見那可不得了。

    和寧非桐穆皓宇一起去酒吧的路上顧於打電話來,說,隋陶陶今天拆線,叫我和她一起去,說她害怕。

    襖。我們去喝酒呢。

    嗯。我九點之前迴家。晚飯不迴去吃了。

    襖。

    落祭蘇你快點兒呀,不跟緊了一會兒人群裏把你擠丟了可讓我去哪找你啊……穆皓宇見我落下好遠就迴過頭來叫我。

    和穆皓宇一起呢?

    嗯。還有寧非桐。

    知道了。掛了。隋陶陶催了。

    晚上十點多,顧於還是沒迴家。我打電話過去,一直沒人接。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又打過去,終於接通了。

    你什麽時候迴家啊?

    落祭蘇,是我,陶陶。

    襖。顧於呢?

    他在洗澡呢。他今天不走了,我要他陪我。他讓我給你說不要等他了。

    襖。

    沒事兒掛了,他叫我呢,非要我陪他洗,真拿他沒辦法。

    襖。

    我掛掉電話,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掉進冰窖裏了,渾身冰冷,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又開始往下掉,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胸口一悶悶的疼。

    原來所謂的心疼真是是心髒在疼啊。顧於,我為你心疼了。

    我茫然的坐在沙發上,環顧著這個我和顧於相處了好幾年的家,到處都是我和顧於的點點滴滴。我就這樣困在顧於的網裏,無處可逃。

    陸雅若,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麽辦?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人,隻有你而已。你怎麽舍得就那樣丟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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