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一秒還要殺人,後一秒就大笑的男人,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林靳川就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十分自然的模樣。淡淡地看向那個男人,語氣也淡,“慕雲,讓你等我幾分鍾就這麽委屈?還把我人嚇著了。”


    慕雲立刻大步走到林靳川麵前一把抱住了他,“操,誰叫你來得晚。”鬆開他看著我,“這就是你花二十萬買的女人?”掃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莫子濤道,“不是挺好的麽,被你說的還以為多醜呢。”


    莫子濤抓著一把無花果啃著,“破鞋就是破鞋,有什麽好的。”


    我臉色一白,咬著唇硬是沒坑聲。


    林靳川臉色一沉,看著莫子濤道,“不想玩就滾,別在老子麵前礙眼。”


    我一看氣氛不好,連忙拉著他的手道,“別這樣,他說的隻是事實而已。我不在意,你,你也別在意好麽?”


    一想到他那二十萬是問莫子濤借的,還有那房子和車,我頓時就莫名心虛,這時別說莫子濤罵我是破鞋,就是讓我給他當孫子我都不會有二話。


    社會至為現實,沒有那二十萬,我爸現在還生死不明。雖然名義上是林靳川借的,可是莫子濤卻接間地幫了我。


    “行了,濤,你那點小算盤我還不知道。就是想把人擠走留你玩得自在。得了,開始吧。都別愣著了。”慕雲隨意地拉了把椅子坐了,自顧自開始洗牌。


    這一輪下來我也看出來他們幾個關係非同一般,連我花二十萬“買”的都知道。


    牌桌上幾個女人分散著坐在慕雲和莫子濤的身邊,我本來是要坐在林靳川的身邊的,可是他們說要打四人半地主,我就成了林靳川的對家。


    我從小家裏管得很嚴,別說鬥地主,比大小我都沒完過。大學的時候家裏出了事,我開始打工更沒有時間玩。


    所以,其實,這是我第一次打牌。


    我讓了幾次說我不會,他們都不信非說我別扭。


    為了證明我不是別扭的人,我就沒有再推辭了。


    雖然我跟著林靳川走牌,但是因為不會好幾次都把林靳川給炸了。


    莫子濤十分好心情地嘲笑林靳川找了個豬隊友。


    我尷尬的不行,看向慕雲,“要不,我們換個位置吧。”


    慕雲突然看向我,“為什麽你不跟莫子濤換?”


    我耿直地如實迴答,“我覺得我還是禍害討厭的人比較好。”


    “哈哈……”慕容的笑點顯然很低,捂著肚子指著我看向林靳川,“你從哪撿這麽一個寶,下次還有記得給我留。哈哈……怎麽這麽可愛呢。”


    林靳川也笑了,“你是我老婆,還想跟誰對家?乖乖坐著。”


    其實在坐的幾位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他這一句話說的極自然,我的心突了一下沒有再要求挪位置。


    他們打得很輕鬆,邊打還邊聊天。隻有我打得很專注,我很認真地摸索鬥地主的規則,然後開始記牌。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林靳川接的這幾個女孩都是他們相熟的坐台小姐,除了林靳川莫子濤和慕雲都曾帶他們過夜過。


    我拿牌的手有些不穩,心裏悶的發慌。


    又打了幾把牌,莫子濤突然抬頭看我,“你該不會去跟崔娜告狀去吧?”


    我搖搖頭,不想看他,淡道,“做下了,遲早她會知道又何必我說。”我出了四個二大炸彈,炸了他剛剛出來的四個三,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崔那麽聰明,恐怕現在就知道了。”


    我心裏悲涼極了,崔娜難過的連妝都化不精致了,可是她深愛的男人卻還在外麵玩。


    她愛他愛得已經如此卑微。


    莫子濤的臉拉得老長,悶頭抽著煙。可是他的衣服裏分明還有隻女人的手在他小腹上摸來摸去。


    我恨不得將手裏的牌狠狠地摔在莫子濤的臉上告訴他崔娜為了留著他們之間的那段情在努力在挨。可是,我不能,我一個把自己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人有什麽資格說別人。而且我欠著林靳川的,我不能沒有攪亂他和朋友的關係。


    就算罵,也不能是現在。


    “哎喲,川你的豬隊友要給你翻盤啊。”


    我們總算贏了一局,慕雲沒有輸的不爽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林靳川看著我一本正地說,“表現好的人一般都該有獎勵?”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獎勵?”


    他從我對麵直接準確地盯上我的眸子,那黑漆漆地眼眸裏帶著一抹難以理解的溫柔,“把我獎勵給你。”


    噗!


    我嘴裏要有一口水,一準噴他臉上。


    我本身就是容易臉紅的體質,這會從頭到腳都已經燥的不行。


    一群人開始起哄,慕雲還十分赤裸地問,“川,你上了她沒啊?子濤說你花二十萬買了個失婚婦女生生把小處女拋棄了,是不是技術好的不得了?”


    林靳川直接抓了所無花果塞他嘴裏,“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慕雲一邊吐著嘴裏東西,一邊衝我哈哈笑,“小妹妹,可要把我們川伺候好了,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憋紅了一張臉把林靳川的常用句吐了出來,“我可比你大多了。”


    說著起身就要走。我是那種本身臉皮薄的人,從進門那一句“破鞋”到現在這當麵被人當葷段子開玩笑,自尊已經撐到了極限。


    林靳川的手直接從桌子上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因為聲音很輕話裏透著一股溫柔,“別理他們,今天你隻陪我。嗯?!”


    我的手很快就抽了迴來,沒有再走,我不會駁他的麵子。可是,當時我滋生出一個念頭,我一定要離開這個人。他骨子裏帶著我一直一來渴望的溫柔,那是我最致命的弱點。我不能,再愛上一個男人。


    周圍都是起哄聲,但是笑聲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我已經掌握了技巧,又認真地記下每個人出過的牌去計算每個人手裏的剩牌,所以接下來我沒有再拖林靳川的後腿。打到最後林靳川和我的麵前堆了大把大把的人民幣。


    要知道我是那種為了幾百塊錢而疲於奔命的人,現在,幾個小時我的麵前就堆了我在花店一年多的工資。


    那是一種極為赤裸的諷刺,紅晃晃的人民幣刺得我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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