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女士這十幾年來一向養尊處優,除了年少時期犯過幾個“小錯誤”之外哪裏受過這種罪,當下就要尖叫出聲,紀凝是拍武俠劇出身的,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鄧女士,我先生今天過生日呢,裏邊正開著舞會,您要叫出來多煞風景啊?”紀凝嘿嘿地笑了一下,很是不好意思,“我也是無心之失,不小心燙到了您,用不用我給您吹吹?”她說幹就幹,捧起鄧女士的柔荑唿唿吹了兩口,鄧女士要被她氣死,揚手就想打她,無奈動作實在沒有紀凝靈活,反而被紀凝捉住了手。

    “鄧女士,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種地方動手真是有損您的身份,您也不怕您的兩個兒子看到?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這麽大動幹戈是幹什麽?您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紀凝並不給鄧女士任何迴擊的機會,掐了煙立刻轉身就走,生怕鄧女士又放出什麽大招,一口銀牙幾欲咬碎,沒想到鄧女士卻在紀凝身後提高了聲音:“紀小姐,夜路走多了也要當心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別忘了,二位還沒結婚呢。”

    紀凝聽了這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迴頭嫣然一笑,像一朵開在夜風中的花:“您要是有本事,就衝著他去籠絡,跟我在這兒較勁真是沒意思,他當年確實是想娶過您啊,沒辦法,人都有瞎的時候,您現在去試一試,看他還買不買您這位老美人的賬!”

    她說完就直接走迴了休息室,她在任何爭吵和撕x中都不會落人下風,何況這對手在她眼裏簡直是不堪一擊到了可笑的地步,幾乎不能被紀凝視為對手,然而這勝利卻並不能帶給她任何的驕傲和快感,她迴到休息室拎起包就直接下了樓,再也不想在這裏再呆上一分一秒。

    為了平複心情,她又點上了一支煙。煙味在夜風中擴散開來,嗆得她直流眼淚,她沒再讓顧家的司機送自己迴去,自己伸手攔了一輛車,坐在後座上直接哭了起來。

    出租車司機帶了一點試探的目光不住向後視鏡裏看,目光躲躲閃閃,紀凝被他盯得受不了了,直接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瞪了他一眼:“別看了,我就是她,要簽名嗎?”

    “啊?”司機很意外的啊了一聲,“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是想問你為什麽哭,不要把紙巾丟在我車上可以嗎?”

    紀凝:“……”

    在愣了三秒後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還以為自己真紅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了呢,司機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這就對啦小姐,您

    還這麽年輕,長得又這麽漂亮,能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不要哭了。”

    紀凝吸了一下鼻子,鼻頭還紅紅的,但是笑了笑,點點頭說:“好,我不哭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是啊,吵架啦。”紀凝的語氣很輕快,絲毫聽不出來有任何不悅。

    “兩個人在一起,還是要多互相體諒體諒,有什麽問題多溝通溝通才對,真要遇上人渣了,踹了再找一個就好,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司機顯然非常健談,頗有一種人生導師的姿態,紀凝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行,迴去就把他踹了!再找一個!”

    “哎姑娘,別介啊,迴頭你再後悔了,不得又怪我?這事你得好好想想。”

    紀凝故意做出驚訝的姿態:“不是您讓我分的嘛?聽您的聽您的!”

    “唉,我那就隨口一說,您可別當真,我就是看您哭的傷心,夜裏風大,這麽冷,怕您再哭出個什麽毛病出來,前邊兒要過橋了,您不知道,十幾年前我拉過一個客人,非讓我在橋上停車,我說按規定橋上不能停車,她說不停車她就要跳車,那時候車門還沒自動上鎖,我看她真要拉門,趕緊把車停了,我總覺得不對勁,果然迴頭一看,這姑娘正翻著欄杆要跳河呢!”

    紀凝聽得故事聽得入了神:“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我一個箭步衝過去就把她攔下了啊!好家夥,一個小姑娘,勁兒還挺大,差點沒攔住,還把我撞了一下,又哭又鬧的,說你為什麽攔我為什麽攔我!”司機顯然是個講故事的高手,還故意學著小姑娘的細嗓子模仿,把紀凝逗得咯咯直笑。

    “然後您怎麽說的呢?”

    “我說姑娘其實我也不想攔你,主要是您這車費還沒給我呢!”

    紀凝大笑,問:“那後來車費要迴來了嗎?”

    “沒,那姑娘一聽我還問她要車費,也不跳河了,追著我要打,我說坐車掏錢天經地義,這怎麽了,後來我看她估計累了,把她又勸迴車上,按原來她報的地址把她送了迴去,她到下車也沒提給錢的事,我怕她又想不開,也沒敢要,趕緊開走了。”

    紀凝不由得讚了一句:“那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司機嘿嘿地笑了一下,很有些不好意思。

    下車的時候紀凝直接給了兩張票子,沒讓找錢:“謝謝您這一路陪我說話了,要不然說不定轉頭我也得跳河,不用找錢啦。”

    司機很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把那錢接了過去:“也謝謝您了,路上慢走。”

    紀凝心情好了很多,雖然一切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但心情顯然是個玄幻的概念,並不受人控製,紀凝下車後解開了大衣的紐扣,讓夜風吹了吹,自自在在的走迴了家,心裏把自己歸為了沒心沒肺的那一類。

    好不容易洗臉卸妝剛準備躺下,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紀凝從屏幕裏看到了顧征的臉,紀凝疑疑惑惑地開了門,身上還披著一件垮垮的睡袍,她正擦著護手霜,站在門邊抬起眼看他:“你幹嘛?”

    顧征一看到紀凝反而愣了:“你迴來了?”

    “我不迴來我幹嘛?倒是你,這麽早迴來幹什麽?宴會結束了?”紀凝看到她心裏仍然是有氣,轉身就要往屋裏走,卻被顧征一把拉住。

    “你迴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打你電話也打不通。”顧征跟著她進了屋,鬆了鬆領帶。

    紀凝想了想,並沒有跟他提剛剛遇到鄧小姐的事,態度仍然是冷冷的:“我看你在忙著,就沒去打擾你,自己迴來了。”

    “那你也應該跟人交待一聲或者留個字條,一聲不吭就走是什麽道理,這麽大個人了都不明白一點禮數。”

    紀凝正蹲在地上逗狗,聽了這話站起身來,把小破抱在懷裏:“我這麽大個人了不知道自己迴來?這會兒你又操心了?該操心的地方不操,不該操心的地方瞎操心什麽!”

    顧征聽了她這番理論後不怒反笑:“我關心你反而關心成錯了?”他低頭就看到那小破狗可憐兮兮的,一門心思往紀凝懷裏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剛洗完澡又抱狗,狗身上有多少細菌你知道嗎?我迴來這麽長時間了連杯水也不給我倒,我看你對狗比對我親熱多了!”

    紀凝認為他完全是無理取鬧,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立刻反唇相譏:“你多大個人了,還跟狗置氣嗎?想喝水自己倒去,沒看見我沒空嗎?!”

    “紀凝,你這是鐵了心要跟我吵架了?咱們這麽長時間沒見結果一見麵你非要挑著我生日這天專門跟我吵?”

    “是你先跟我吵的!”

    “就算我先跟你吵,那你捫心自問你就一點錯誤都沒有?在我的生日晚宴上一聲不吭地就跑了,這幹的是什麽事兒?存心給我沒臉呢是吧?”

    “那你呢?我在頒獎典禮的時候那種如坐針氈你明白嗎?我領你硬塞給我的那個獎

    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堪你知道嗎?就這樣,你還沾沾自喜的還是認為你這是為了我好!你從頭到尾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我是怎麽想的你考慮過嗎?”

    “就你那個智商,能想出什麽高明的主意!”

    紀凝恨恨地盯住他:“好啊,你終於肯說實話承認了,我早知道你看不起我!”她把狗放在地上就要推開顧征:“你滾出去!這是我家,你他媽少來對我指手畫腳,輪不到你來管教我!”

    顧征冷不防被她推了個趔趄,怒道:“這房子也有我一半產權!”

    “我掏的首付!我給你加的名字!少他媽跟我扯這個!”紀凝見推他推不動,索性大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門,“趕緊給我滾!”

    “你憑什麽讓我滾?要走也是你走!誰給你還的貸款?”

    紀凝氣得渾身發抖,揚手劈麵打了他一個耳光,雖然力氣不大,但聲音倒是很響,聽起來很有威懾力:“誰他媽稀罕你那點臭錢?你有錢了不起啊?我明天就把錢還給你!”

    她猶自不解氣,想起自己的胸前還掛著顧征送的鑽石,一手把項鏈扯下,狠狠地摔在了他麵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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