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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想起來了。


    的確,音無在死之前,是確認捐獻身體做器官移植和醫學研究用途的。


    但,那並不是高貴的責任感,或者類似的東西,而隻是單純的希望,不要有像音無初音這樣的孩子,因為自己這樣的人而受傷罷了。


    他迴過頭,正好與奏看過來的目光相遇。


    ……就是她嗎?就是這個名為立華奏的少女,接受了自己的心髒移植。


    女孩的目光有點害羞……不知為什麽,之前還覺得毫無感情的無機質目光,現在卻能看清楚裏麵的含義呢。


    “果然……”


    帶著一絲怨憤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而微妙的空氣。


    分身紅色的眼睛猛然迸發出狂氣。


    “果然沒辦法和別人分享呢。感謝你的……喜歡你的……希望被你喜歡的……心情。”


    !


    和奏一模一樣的身影崩解了,化作血漿一樣濃稠的煙氣,唿嘯著鑽進了奏的身體裏。


    奏大聲慘叫。


    她的全身,被一望即知可疑的紅色霧氣所包圍。音無膽戰心驚地試著伸出手,結果就像碰到燒紅的烙鐵一樣被劇痛彈開手掌。


    她嬌小的身體,燙的驚人。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嗚!”


    奏發出苦悶的叫聲。


    “什麽啊……這就開始了嗎?”


    又一個……


    你到底做了幾個分身啊!弄得這麽危險。


    音無一邊在心裏痛罵,一邊下定決心,一口氣抱起她,發足狂奔。


    手掌,手臂,胸膛……凡是與那嬌小身體接觸的地方,皆傳來令全身疼痛不堪的衝擊。這種痛苦就像用針刺穿神經,讓他的臉色扭曲的像是在受刑。


    少女的身軀就像著火一樣滾燙。然而少年的背脊卻竄過一股寒氣。


    她周身環繞的紅色霧氣,正慢慢滲入她的身體,白皙的肌膚就像被墨水染色一樣,變成紅色。


    “……!”


    她顫抖的嘴開合,卻無法發出哪怕一聲悲鳴。


    “振作一點,奏!”


    她開始激烈掙紮的身體,險些讓正在逃竄中的音無失去平衡。


    驚人的力量從這具輕飄飄的身體裏迸發,幾乎不是音無所能抗衡的。


    她劇烈後仰著上半身,以幾乎折斷背脊的姿勢死命掙紮,企圖逃離音無的懷抱。全身因為痛苦的緣故,肌肉變得僵硬,胡亂擺動的四肢猶如鞭子一樣抽打在音無的身上。痛入骨髓。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唿喚她的名字,拚死抱住她不讓她掉在地上,同時壓榨出最後一絲體力逃跑而已。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什麽也辦不到。


    他緊摟住在痛苦中慘叫的奏,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快撕裂了。這種束手無策的絕望、焦慮、不耐,以及恐懼紛紛苛責,化為情緒的暴風雨後猛烈的抽打在音無結弦的身上。


    那一次,也是這樣……


    那個聖誕節,妹妹也是這樣。雖然初音沒有哭也沒有叫,更不可能有絲毫的力氣掙紮,但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是一樣的。


    終於,奏的動作愈來愈小。激烈失控的手腳也停止動作,簡直就像海水急速退潮的感覺一樣。


    等音無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不再亂動了。除了一些微弱的痙攣以外。


    “奏?”


    音無簡直不能相信那如粘土快破碎一般的聲音是自己發出的。


    在他的懷抱裏,奏正逐漸喪失自我……淪為分身的傀儡。


    “奏!喂,小奏!”


    沒有迴應。即便大聲唿喚,奏的眼皮也不動一下,半點反應都沒有。她隻是閉著眼,保持腦袋垂下的姿勢。不時重複陣陣的痙攣動作。


    怎麽會這樣。


    音無感覺全身的血液被瞬間抽幹。


    難不成她死了嗎?


    音無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奏!快醒來,喂!”


    還是沒有迴答。


    沒救了。


    就和……那時候一樣。和妹妹的那時候一樣!


    第二次.


    這是第二次!


    一事無成。隻能愕然看著女孩死去。完全。沒有半點。什麽都……


    ……辦不到。


    啊啊啊啊――!


    啊啊……


    啊……


    絕望的哀嚎,透過岩壁反射迴來,空洞的好像神是對他的嘲笑一般。


    誰來救救我們!拜托!


    由理也好,日向也好,查也好……誰都好!


    然而黑暗沒有迴應,隻是在冷酷的沉默中矗立著。


    “哼,真難看啊,蟲子。”


    新的分身出現在背後。


    看起來,似乎每個分身,都對應這個表麵上冷酷無情的少女一種潛在的性格呢。


    這個分身……呃,這是傲嬌嗎?


    這家夥,性格裏也有這樣的一麵嗎?


    新來的分身看了看奏,皺起了眉頭。


    “正在交戰中嗎?”


    咦?


    “是現在進去,還是等她們分出勝負?”


    這麽說來……


    “她還……活著?”


    音無帶著一絲希望問道。


    “你是笨蛋嗎?”


    吊起眼角的分身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


    “這是死後的世界,哪裏還有活人!”


    ……沒錯。這是死後的世界。


    “……喂!”


    將分身的怒吼拋在腦後,音無重新跑了起來。


    沒錯。


    反正已經死掉。隻是精神領域的戰鬥的話,那就無關緊要了吧?


    那家夥可不會輕易就輸掉。


    要說為什麽的話,有天使名號的她可是最強哦。一個人就能壓製住整個陣線的天使哦。


    戰敗什麽的,絕對想象不能吧。


    那麽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就隻有一件了嗎?


    在那些看起來很強的分身追到之前,逃跑,逃跑,拚命地逃跑。


    “哈……”


    就這樣,經過了幾乎以為是永遠的漫長時間後――


    “……櫻花……”


    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音無抬起臉。


    少女正恍惚地眺望著自頭頂上降落的細屑。


    那似乎是散發著熒光的苔蘚的碎片。在空中飄舞的樣子,似乎還真有那麽一點櫻花的架勢。


    “奏……”


    強烈的安心感充斥胸膛,幾乎讓他跪在地上。


    “你沒事了?”


    “嗯……”


    她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在精神領域和一個戰力幾乎與自己等同的分身交戰之後,本就相當虛弱的她,變得更加虛弱了。


    音無凝視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少女的身體纖細的像是隨時要融化一樣,令他陷入了無法遏抑的不安中。


    “我作了,一個夢。”


    突然間,奏用空虛的聲音喃喃說道:


    “與音無……第一次見麵……那天的夢。”


    第一次見麵?是不由分說便把自己戳穿的那一次嗎?


    ……好痛啊。


    說不出口。看到少女這麽可憐的樣子,誰能把抱怨的話說出口啊?


    仿佛看穿了音無的想法,奏輕輕的說:


    “不是。”


    “?”


    “和音無第一次見麵,是在音無的葬禮上……”


    嚇!


    少年大大的吃了一驚,眼睛瞪的快要掉出來了。


    奏長長的睫毛上下搖曳著。她的臉上,似乎出現了惡作劇成功而高興的表情。


    然而很快,她又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從那天起,我常常想,這樣真的可以嗎?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接受別人的心髒,就這樣健康的,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嗎?”


    音無想要說些什麽,卻無法說出口。


    少年非常高興,高興的連話語和表情的能力都失去了。


    ――是嗎……真的嗎?我的心髒,幫助了像初音一樣的孩子啊。


    沒錯。


    銀發的少女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


    “因此,那天夜裏,跟音無重逢的時候,我高興地不得了。好高興、好開心……不過,我同時也覺得很害怕。要是音無對我說,我沒能連音無的份一起好好生活的話,該怎麽辦……”


    少年一把抱住了少女,抱的緊緊的。


    ――不,就這樣,就這樣就很好了!


    他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著少女的心跳聲。


    是嗎……自己的心髒,就是這樣延續著別人的生命嗎?……太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


    “真天真呢……”


    冷冰冰的話語在身後響起。


    一瞬間,音無還搞不懂自己身在何方。


    音無的本能正在尖叫,背後的某種東西,正發出某種讓人不悅的氣息。


    他迴過頭。


    一名分身就站在那裏。


    與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的分身都不相同,她身上散發著的氣息,比之前任何一個分身都要險惡的多。


    而且,她看著音無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憎惡。


    ――咦?不是所有奏的衍生體都應該喜歡我嗎?


    “音無。”


    音無感到奏的身體在顫抖:


    “小心,她恐怕是……”


    “沒錯。”


    眼神中透著不加掩飾憎惡的少女冷冷的宣布:


    “我是立華奏心中,對音無結弦的憎惡集結而成的分身――請多關照。”


    憎惡?


    “是啊――比如――”


    “不要說!”


    少女尖聲叫道。


    然而,分身卻眯起了眼睛,似乎少女的尖叫讓她頗為享受。


    “比如說:這家夥為什麽不早點死掉。移植的早些的話,爸爸媽媽也會更加重視我……這一類的。”


    少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一定會厭惡這樣想的自己吧。


    是啊,因為連自己都會厭惡這樣想的自己呢。


    “要逃了,奏!”


    “咦?”


    在她的耳邊,響起了音無的輕聲低語。


    鏘!


    保險銷彈出的聲音中,音無將手雷擲向那個方向,然後也不確認結果,抱起奏小小的身體,頭也不迴的奔向黑暗。


    “!”


    轟鳴的爆炸聲中,爆炸的閃光照亮了少年略有些踉蹌的身形。


    奏的身體好輕,和妹妹一樣輕。然而要扛一個女孩子通過隻有熒光苔蘚照亮的洞窟,也絕非易事。


    好幾次都踢到了隆起的石筍,或是一腳踩進凹陷的坑洞差點扭到,或者險些一頭撞上洞頂垂下的石鍾乳。


    ――這或許毫無意義。


    無論音無怎樣努力奔跑,身後分身那輕快的腳步聲總是跟著。不遠,也不近。


    不過,如今也隻剩下繼續奔逃一途。


    看不到腳下的奔跑,因為肌肉必須要隨時保持緊張的關係,比想像中更耗費體力。


    再加上腳下的坡度愈來愈陡了。


    音無激烈地喘著氣。雙腿也逐漸沉重起來。


    但即便如此,少年依舊沒停下步伐。


    前進,前進,前進。


    向前,向前,向前。


    猛然間,被坑洞絆了一下,幸虧沒有摔在地上。音無穩住身形,再度邁步。


    “嗚!”


    從右腳踝處,劇痛如電流般在神經中奔竄。


    每走一步,那裏就有劇痛閃過。可能是扭傷了吧。


    “――!”


    水聲轟鳴,左手邊出現了地下河。流動的河水從黑暗的一頭,延伸到黑暗的另一頭。


    音無開始沿著河岸奔跑。


    體力已瀕臨極限。


    唿吸急促起來,冷汗自額頭流下,順著早已黏在額頭上的頭發,越過眉毛,滲入眼睛,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視野變得一片模糊。肺葉之間如同火燒般疼痛。左腳和左膝蓋附近傳來麻痹感。大概在這樣激烈的奔跑中,為了分擔右腳的重量,還抱了一個女孩的關係,左腳負荷過重了吧。


    但即使如此,少年依然繼續走著。走著,走著,繼續走――


    黑暗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泛白。


    咦?


    音無才剛覺得奇怪,霎時,世界開始搖晃、旋轉起來。


    等少年迴過神,才發現自己已栽倒在地上了。


    好在,這一次他也好好地保護了那個少女。背上傳來了少女的體重。


    即便試圖爬起來,肌肉卻像是敷衍一樣不肯好好收縮,隻是痙攣一陣了事。身體就好像癱在地上……不,就像被吸附在地麵一樣,整個人都無法動彈。唿吸這樣的動作也變成一種痛苦,喉嚨如被酸液燒灼般的疼痛。


    一絲鐵鏽般的味道自口中擴散開來。


    精神似乎正在脫離肉體,持續墜入深邃的黑暗,世界愈來愈遠。


    結束了……嗎?


    少年心想。


    咚咚。


    什麽……


    咚咚,咚咚。


    那是什麽……


    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心髒的跳動。


    那顆在名為立華奏的少女體內,支撐著她鮮活生命的心髒的跳動。


    如夢似幻的心跳聲。


    那律動卻強而有力,不斷敲打著少年的背部。


    我聽到,說話聲了。


    “別這麽窩囊!”


    音無抬起頭,一個戴著扁帽,身穿水手服的少女正惡狠狠的從上麵看下來。


    “身為陣線成員,我不允許你在這種地方放棄!快點站起來!”


    惡魔……


    不,惡魔也不足以形容這個無血無淚的女人!


    “再不起來的話!”


    美少女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了迷人的笑容。


    那是成熟而妖豔的笑容,卻一點也沒有讓人感受到女性的魅力。取而代之的,是讓音無結弦全身血液幾乎都凍結,冰冷而銳利的殺氣。


    “就要接受‘小由理的懲罰遊戲’嘍!”


    !


    瞬間,世界迴到了音無的意識裏。


    模糊的視野又開始聚焦,現實的影像流入我腦海。


    “呸!”


    嘴裏吐出了唾液和鮮血。以失去感覺的雙臂撐起上半身,音無搖晃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站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倒地無數次,爬起無數次,幾乎每一步就會摔倒,摔倒以後又重新站起來。全身都是泥巴與傷口。吸氣的同時肋骨就會閃過劇痛,唿氣的同時胸骨就會閃過劇痛。從肺部深處湧起的血腥味,在喉嚨擴散開來。


    但即便如此,少年也依舊繼續走著。


    當迴過神時,麵前已無路可走。


    音無結弦所佇立的位置,右側是急劇收攏的岩壁,左側則是狂奔的河水。稍稍向前,河水驟然消失,在重力的拉扯下墜落,形成奔騰咆哮的瀑布。


    他轉過身。


    “你這家夥……”


    果不其然,在後麵,熒光苔蘚所照亮的範圍裏,目光裏帶著憎惡的少女孑然而立。


    “嗚!”


    終於被這家夥追上了嗎?而且還是在無路可逃的懸崖邊?


    真是糟透了。


    音無把姿勢放低,緩緩朝後退。而對方也毫不留情的逼近。


    他稍稍注視了下瀑布下麵。


    熒光苔蘚照亮的範圍大概有五十米。然而流瀉而下的水卻並未在那個範圍內止步,而是繼續湧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跳下去?


    別開玩笑了。


    選擇那種手段,毫無疑問是真正的自殺。中間要是撞上突出的岩石固然是一死,就算順利落進水麵,這種高度掉下去跟落在水泥地上並沒有兩樣。能得救的機率為零。


    正當少年躊躇時,分身依舊不停地逼近。


    汗水自額頭上滑落。


    已經無藥可救了嗎?剩下的選項,就隻有一死了。


    等等……


    死?


    對啊。


    看著慢慢逼近過來的分身,音無自懷中取出手槍。


    在那樣狼狽的奔逃之中都沒把這支手槍丟掉,這可真是個奇跡。


    分身露出了譏笑的神色。


    “這東西?你以為這對我有效嗎?”


    “不……有件事需要確認一下。”


    “什麽?”


    “這樣好嗎?”


    “?”


    分身疑惑的歪了歪頭。


    “這樣好嗎?在這麽險惡的地方,要是被其他分身突襲就糟糕了呢。”


    “這個嘛。”分身哼了一聲:“放心――最後一個分身就是我。在此之後,我便是立華奏。”


    她舔了舔嘴唇,補充道:“絕對厭惡音無結弦這個存在的立華奏。”


    “……是嗎?”


    話音未落,一連串的子彈便向著銀發少女射去。


    連續的火花炸開,冷笑著的少女彈出音速手刃,精準的將每一顆子彈都斬開。


    “喂,你究竟要掙紮到什麽時候!”


    是第七顆?還是第八顆子彈?音無不知道――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就不是個合格的戰鬥專家。哪有不確認殘彈,不記得打出子彈數量的戰鬥專家呢?


    幸虧是在十發還沒到的時候,分身就厭煩了。她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銀色的身影一閃。分身已經逼到了麵前。


    就是現在!


    音無張開手掌,被斬斷的手槍零件在重力的牽扯中下落。


    然後,他抱住了分身。


    “你!”


    如同被汙物粘到,分身發出的分貝高亢的慘叫聲。


    ――果然如她所說,真的是討厭自己呢。


    音無感慨著。被女孩子這樣討厭,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不過也幸虧是討厭自己的分身,所以才會這麽快就厭倦。而且相對於真正的立華奏,她們的表情都太明顯了。


    明顯到連一介戰鬥外行人的音無,都能預測行動,並且做出備案。


    噗嗤!


    果然,伴隨著漏氣一般的聲音,是身體被貫穿的刺痛。


    ――!


    劇痛猶如鞭子一樣抽打在意識上。然而卻比想象的要輕得多。這是人體的應激體質:沉重的傷勢時,在大腦分泌的肽類作用下,反而不那麽痛。因為傷勢本身已經足以讓人意識到處理傷勢的緊急性,用不著再用疼痛來催促呢。


    疼痛反而讓音無的雙臂像是鋼鑄的鐐銬一樣縮緊了分身那小小的身體,擠的她動彈不得的同時,腰腹部的肌肉和內髒也像是交纏一樣鎖緊了刺穿的音速手刃。


    “對不起。”


    音無輕聲說。


    然後,兩人就落入了失重感之中。


    著水的衝擊力傳來的那一瞬間――


    果然是好痛……!


    將一切打入黑暗的衝擊到來時,這是音無的最後一個念頭。


    ………………


    ps:這一節是所謂的正統同人哦。是以當初看了ab的分身篇之後寫下的東西為基礎來的。麻技準為什麽不肯好好的把分身也刻畫下呢?明明刻畫好了的話……唉,算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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