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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錚!錚!


    沉重的長條形鐵塊,和從奏的雙手的手腕處延伸出來的音速手刃發出了刺耳的碰撞聲。


    兩把半透明的刀刃不知是以什麽原理形成,銳利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身材嬌小的銀發少女隻是略略揮舞,便像切豆腐一樣把名為“由理”的少女擲出的棒手裏劍切開。


    然而,這隻是佯攻罷了。


    站在窗戶上,名為由理的少女左手一揚,第三支手裏劍脫手而出。故意放在潮濕空氣中以鏽化,免得在黑暗中反射光芒暴露己身存在的手裏劍發出淒厲的銳鳴,月光中漂浮的塵埃被它排開的空氣擾亂,狂亂的飛舞著,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尾流。


    它的目標,正是穿著立領學生服的少年,學生會副會長,有時會自稱為“神”的直井文人。


    完了!


    寒流掠過直井文人的內心。手指粗細的鐵條瞬間就占滿了他的半個視野,他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長時間跪坐在保健室的地麵上,即便來自舊時代日本的他對正坐一事的習慣程度,乃是現代日本人難以企及的,但冰涼的瓷磚地麵仍然奪去了下肢的血氣,讓他的膝蓋和小腿一片發麻,站起來都困難,更別說及時躲避由理擲來的手裏劍。


    下一瞬間,頸部與背部相交的地方,驟然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的身體被這力量拉扯著,就像被揪住脖子丟向空中的小貓。


    先是裹住他的身體的白色布簾發出撕裂的聲音。然後在金屬床架的哀鳴聲中,直井文人的身體直直的落在一張空白的病床上。


    他的身材矮小,加上布簾的緩衝,這衝擊並不足以讓病床散架。不過,纏繞在他身上的布簾就像繩子一樣牢牢地捆住了他的手腳。


    隨即,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迴響在夜深寂靜的校園裏。


    “可惡的仲村由理……你這是想要殺了我啊?!”


    聞言,戴著軟帽的少女眯起眼睛,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啊拉,副會長同學,你在說什麽胡話?”


    “休得狡辯,你明明……”


    “明明大家都已經死了,不是麽?”


    少女的話讓少年沉默了下來。


    ——是啊,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


    但即便如此,迴想起剛剛那一幕,被布簾和床單綁縛的緊緊的直井文人仍然免不得渾身顫抖。


    死亡對於每個人來說隻有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心有不甘的怨魂們甚至連被殺死的機會都沒有。然而。烙印在名為人類的生物最底層本能上的恐懼,即便是已經在這個世界上這麽多年的直井文人,也沒有辦法克服。


    這個時候,仲村由理把目光移向年輕的西斯學徒。


    “嗬,你還真是個好人呐,jud。和某個見死不救的‘天使’大不相同——是剛來的新人吧?”


    即便是聽到自己的壞話,銀發的少女也毫無動搖。她那色素淡薄,近乎金色的淡茶色眼睛直盯著由理,一絲晃動的意思都沒有。


    “新人?”


    “嗯。隻有剛剛在這個世界上誕生新人——”


    仲村由理晃動著匕首,月光從刀刃反射到她端正的五官上,一閃一閃:


    “才會這樣不假思索的去救人。如果是在這個無法死去的世界上已經呆習慣的話——”


    匕首的刀劍倏然指向立華奏:


    “她的行為才是正常的呢。”


    佐天淚子揚起了眉毛。


    說起來,自己的確是新人呢。


    不過——


    ——jud?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佐天淚子迷惑不解的目光,仿佛猜到了她是怎麽想的,由理解釋道:


    “聽日向和野田他們說,來了個非——常厲害的風紀委員(judgment),所以簡稱就是jud嘍。”


    “別隨便給人起名啊!”


    佐天淚子怒吼道:


    “我叫佐天淚子!”


    “哦,知道了。我是仲村由理,sss團的領導者(leader),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突然變得有禮貌起來的態度,讓佐天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她急忙鞠躬還禮:


    “哪裏哪裏……”


    “寒暄也完了,那麽——”


    仲村由理微微側過臉:


    “怎麽樣?能跑嗎?”


    毫無頭緒的話讓西斯學徒一愣。


    她在對誰說話?


    一個人形從地麵上,月光投下的仲村由理的影子中緩緩站起,仿佛那不是影子,而是連接著另外的次元的空間裂縫一般。


    她的臉呈現出大量失血後特有的蒼白,穿著破爛不堪的藍白相間的水手服,頸部圍著長長的黑色圍巾,四肢上則纏著重重的繃帶。


    這正是那個纏住淚子,在同伴們敵我不分的亂射之下受了重傷的殺手少女。


    “你?!”


    年輕的西斯學徒瞪大了眼睛。若非感知芯片傳迴了一樣的圖像,西斯學徒簡直會以為,自己是看到了幻覺。


    那個少女,明明應該……


    下一瞬間,她不由啞然。


    白色的被單仍然隆起一個人的形狀,但那並不是殺手少女,而是幾個枕頭。


    不知何時,躺在那裏的殺手少女用其他病床上的枕頭代替了真身,然後趁著由理現身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時,藉助驟然暗下來的視野,從光與影的縫隙中潛行溜到了窗邊,與由理匯合。


    “嘖,果然是忍者嗎?”


    好不容易擺脫了糾纏成一團的布簾和床單,直井文人發出了懊悔的聲音。


    忍者?


    但即使是忍者……


    “喂,你太亂來了吧?怎麽能……”


    殺手少女斜斜的瞥了淚子一眼,並沒有迴答。她從由理手裏接過了一根寬寬的布帶,從肩頭繞過,掛在纖細的腰部。布帶的上麵插滿了手指粗的棒手裏劍,看上去倒是和白井黑子使用的鋼針帶差不多,但無論重量還是體積,都不可同日而語。


    那布帶似乎很重的樣子,雖然椎名打了個結收緊了,但仍墜下來一邊。插在上的手裏劍正好碰在她一側大腿上。那裏包著繃帶,正是不久前被子彈打傷的地方。


    殺手少女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見此情形,淚子不由有些生氣了。


    就算是……就算是死不了,也不能這樣子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吧?


    “要跑了哦!”


    由理低聲說。


    這句話仿佛是一句信號。立華奏小小的身體微微前傾。下一瞬間,她仿佛是一支射出的箭,銀色的頭發劃出筆直的痕跡,直刺由理和椎名而去。


    呯!呯……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由理的左手中的手槍連續閃耀著槍口焰,子彈不斷在奏前方的空氣中打出密集的波紋。奏的技能已經發動,速度高過警惕線的子彈被驚人的力量推開,在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不斷發出尖銳的彈跳聲。


    眼見子彈無效,椎名抱在胸前的雙手驟然揚起。六隻手裏劍刺向銀發的少女。


    distortion雖然能彈開子彈,但對僅憑腕力擲出的手裏劍這種相對慢速的物體並不會起反應,奏不得不停下來,音速手刃在空中劃過複雜的軌跡,將鐵棒一一斬斷。


    她毫無表情的臉上,驟然露出了極其慎重的神色。手裏劍的尖端飄來了若有若無的刺鼻臭味。不知什麽時候,上麵已經被塗上了毒藥。雖說這個世界不存在死亡,但毒藥侵蝕髒器的痛苦,她可不想嚐試。


    在那一瞬間,西斯學徒分明的看到,殷紅的痕跡在椎名四肢的繃帶上擴散著。


    大概是傷口又被撕裂了吧。


    一股怒氣在她的心中升起。


    就算死不了……就算死不了!


    “給我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啊!”


    西斯學徒發出了怒吼。


    “真是膚淺……”


    頗具磁性的聲音震動著佐天淚子的耳膜。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椎名的聲音。殺手少女蒼白的臉上肌肉抽搐著,但眼睛裏卻有種毫不在乎的殘酷笑意。


    “不過是一點點疼痛罷了。和那時候……分娩時候的痛苦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麽呢!”


    咚!


    椎名的聲音雖然很小,但眾人就像重磅炸彈在耳邊爆炸一樣,一時間動彈不得。


    就要互相碰撞的由理和奏,因為陡然失去了注意力,錯身而過。


    而淚子則感覺一股血氣猛然衝上了臉頰,熱的發燙。


    好幾秒之後,西斯學徒才大喊:


    “你你你……說,說,說……說什麽呢!”


    殺手少女歪了歪頭:


    “哦?聽不懂嗎?那換種說法,比起這種疼痛,生孩子要痛苦多了。特別我那一次還是雙胞胎……”


    的確。


    曾經搬運過她的佐天淚子知道,椎名的體重也不過是稍在她之上而已,骨盆嬌小。如果真是雙胞胎……


    問題不在這裏吧!


    “你,你,你……你……”


    佐天淚子嘴巴一開一合仿佛是氧氣不足的金魚一樣。


    十六,十七歲的少女,就有生育經驗了?這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更瘋狂的還在後麵。


    椎名,眨眨眼睛,詫異的問:


    “咦,難道你還沒有孩子嗎?”


    “當然沒有!”


    佐天淚子大吼。她渾身顫抖,幾乎想要立即逃跑。在她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那個投下震撼彈的元兇,見她如此情形,似乎誤解了什麽。她那張標準的冰山美人的臉,突然出現了憐憫的神色。


    “真可憐。明明就是個美人——卻不受男人寵幸嗎?十四歲了都沒有孩子。”


    “我……”


    別開玩笑了!


    “……老師明明很寵著我……喂,你讓我說了些什麽啊!”


    少女發出慘叫,向後倒在地上。像是突然被子彈打中了一樣。


    幾秒鍾後,她站起身,溫潤的眼睛瞳孔散大,茫然的目光穿過椎名,穿過由理,不知道看著多遠的地方。


    黑色的長發悄然飄起,紫色的細小電弧在其中跳躍。那是西斯學徒無意識具象化的原力波紋無法為精神架構所容納,泄露出來形成的。


    “嗬嗬嗬……殺了你們……看來隻有殺了你們呢……”


    充滿了惡意的呢喃中,麵對著她的椎名不解的歪了歪頭。而由理則發出了小聲的慘叫。


    “糟糕了,竟然惹上了……”


    看著一臉迷糊的椎名,由理呻吟道:


    “雖然早知道你是從戰國來的……但現在我才有實感啊啊啊……”


    慘叫和哀鳴並無助於事態的解決。西斯學徒那邊,原力泄露形成的電弧越來越密集了。


    另一側,銀發的少女緩緩後退。她雖然無法理解那個名為佐天淚子的少女的力量,卻本能的想要遠離這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的二足步行式聚變武器。


    “住嘴!”


    爆喝聲突然劃破了一觸即發的寂靜。


    直井文人指著椎名,臉上一副憤怒的表情。


    舊時代的人果然保守啊。


    隻見他挺直了背脊,堂堂宣布道:


    “你可騙不過我,小寶寶是喜鵲背來的!怎麽會疼呢?”


    一片沉默。


    看他得意洋洋的麵容,仲村由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你是幾年級的小學生啊?!”


    “不是喜鵲背來的哦。”


    椎名一臉認真地解釋:


    “首先要選好日期,最好是經期前的幾天。然後要和情投意合的男性……”


    “你是保健體育的老師嗎?啊啊啊啊——!”


    由理的大喊聲阻止了她的接下來的說明。


    露出全神貫注神色的文人,猛然麵露不滿的神色。不過,一看到sss團leader投射過來的兇惡目光,他便像倉鼠一樣乖乖投降了。


    能與會長正麵對抗的怪物,還是交給會長去對抗吧……


    身材嬌小的銀發少女收起了音速手刃,走到了由理的麵前。抬起頭,用一如,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說:


    “終止了椎名同學擾亂風紀的行為,做得好,仲村同學。”


    “你也太鎮定了!”


    仲村由理將頭上的軟帽拉扯下來,捏在手裏狠狠的扭動,唿哧唿哧的喘息著。


    自己什麽時候化身為槽娘的角色了?


    等她喘勻了氣息,才猛然發覺,被直井文人這麽一打擾,那個幾秒鍾前還散發著驚人氣勢的黑長直少女,也沒有了繼續的願望。


    “總覺得,沒什麽繼續下去的動力了呢。”


    由理歎息著說道:


    “作為社團的leader,我要把社員的椎名帶迴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


    幾乎連一秒鍾的躊躇都沒有,銀發少女馬上迴答。


    事情就這樣落幕,那麽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才沒有。


    立華奏叫住了架著椎名的肩膀,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的由理。


    “今晚……現在是昨晚了。昨晚gdm(girl’sdeadmonster)在學校食堂舉辦未經批準的音樂會之事,請作為負責人的你,在明天放學之前提交始末書。”


    由理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好幾秒後,她轉過頭來,脖子就像是許久忘了上油的機械,發出難聽的吱嘎聲。


    “……你說什麽?”


    好久,如同粘土破碎的聲音嘶啞著響起。


    仿佛對由理身上的險惡氣氛一無所知般,銀發的少女點點頭:


    “始末書。六頁以上。下周全校集會上由本人宣讀。”


    仲村由理放開了椎名,轉過身麵對立華奏。她的眼睛,也像是剛才羞憤欲死的淚子,露出空洞的,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嗬嗬嗬……殺了你……看來隻有殺了你呢……”


    保健室內的氣氛,重新一觸即發。


    就在這一瞬間。


    最裏側的病床旁懸掛的布簾突然被“刷”的一聲扯開。


    室內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實在沒想到這裏,居然有其他人。


    從病床上走下來的人影晃晃悠悠的走到正在對峙的雙方麵前。


    這是一位男性。無論身高還是體格,都超過了高中生的水準,裝下兩個直井文人都不成問題。身上穿的並不是立領學生服,或者西裝外套,而是襯衫和牛仔褲的私服。健壯的體格即便隔著布料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寬闊的手掌覆蓋在額頭上。他用迷茫的目光看了一眼由理,然後依次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對峙的雙方同時向後一退。


    並不是因為這個人表現出了能壓倒西斯,天使,或者戰線首領的戰鬥力。


    而是他身上的氣息——準確的說是氣味。


    熏人的酒臭味。


    酒氣從他的口鼻處噴出,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細長的金屬罐,刺鼻的氣味也從裏麵飄出。


    “喂喂,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直井文人呻吟道:


    “居然一天就有三個人落進來。”


    “來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少嗎?”


    邊仔細打量這個身份不明的新來者,淚子邊好奇的問道。


    “那不是當然的嘛?”


    直井文人指了指椎名:


    “她是織田內府(織田信長)還沒死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而我來的時候,幕府的太平年月已經一百多年了……”


    似乎被直井文人和佐天淚子的聲音吸引,那個男人向著他們看了過來。


    漸漸的,他的目光由渾濁變得清晰,隨後閃過了一絲警惕。


    “kuka_olet?”


    他問道。


    眾人皆是一愣。唯有仲村由理揚起了她淡淡的柳眉。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先要報出自己的名字吧?”


    “名字?”


    這次,從男性嘴裏吐出的是日語。隻不過十分生澀,隻能勉強聽懂而已。


    “我是……噫啊啊啊啊!”


    他猛然像是被砍倒的樹木一樣倒下。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低沉的吼叫,抱著腦袋在地上來迴打滾。身體在床架上不斷撞出巨響。


    到底喝了多少啊,這貨。因醉酒而頭痛,隻能說是活該吧?


    眾人對其報以同情和鄙夷的目光。


    突然,男人停止了滾動。他坐直身體,向上看的目光中充滿了空洞,舉起那個細長的金屬罐就往嘴裏倒。


    立華奏出手了。


    她纖細的手指抓住男人的手腕。


    說抓住未免太過勉強,奏的手指隻能圍住男人手腕三分之一的周長而已。


    那隻纖細的手有著駭人的力量。然而男人的力量也不可小覷。受到他的拉扯,奏雖然動作不便,小小的身體卻被整個拉了起來。


    見此情形,男人也隻好停止了動作,像是被激怒的貓咪,轉頭向銀發的少女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怎麽!被甩了,就連喝酒的權力都沒了嗎?”


    聲音裏充滿了兇狠的魄力,震的玻璃窗都格格作響。


    然而,銀發的嬌小少女卻紋絲不動,任由男人的咆哮把吊在男人手腕上的她,銀發和身體都吹的搖擺不定。


    “不得飲酒。規定。”


    “啊啊啊啊……你究竟是什麽人啊,法蒂安都沒你這麽煩!……算了!”


    男人不耐煩起來,就這樣手腕上晃晃悠悠的掛著奏小小的身體,繼續舉起金屬罐往嘴裏倒。


    銀光一閃。


    金屬罐瞬間就被音速手刃砍成兩半。金黃色,氣味刺鼻的液體頓時流淌了出來。


    “嗷——!”


    男人如狼人般的悲痛哀嚎響起,自保健室傳出,像風暴一樣吹拂過了整個校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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