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並不知道早朝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沈歡來到吏部的時候,早朝已經完畢。77dus


    剛走進吏部,一個經曆模樣的人接見了他,並按規矩給他發放了委任狀、官服和牙牌。


    迴到中書科,當沈歡一切穿戴整齊出現在一眾同僚麵前的時候,同僚們先是一愣,繼而轟然的大笑起來。


    這種笑不是嘲笑,而是真的好笑。


    這點,沈歡在屋裏穿戴衣服的時候就清楚了。


    確實,此時的沈歡雖然也是穿了一件嶄新的官服,隻不過別人的官服下擺一般都快蓋住了腳麵,而沈歡這件官服卻非常短,隻堪堪遮住膝蓋。


    這還不算,官服右擺還向上短了一截,露出了膝蓋的外側,而左手衣袖則比右側短了整整一尺有餘,顯得極為不對稱,胸前本該屬於七品文官的補子上的鸂鶒變成了一隻沒有頭的死鸂鶒。


    耐不住眾人的哄笑,知道自己被坑了的沈歡氣得轉身就要去找吏部的那個經曆算賬,不想他剛一轉身,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同僚一把把他拉到了一旁。


    “沈兄弟,別衝動!”


    “兄台,你這是?”沈歡不解。


    青年笑了笑,“沈兄弟,在下姓薑名淞,乃上官羽母親的遠房侄兒。”


    額,原來是親戚,沈歡連忙一禮。


    “原來是薑表哥啊!”


    薑淞淡淡一笑,朝沈歡耳語道,“表妹夫,你大概還不知道先前早朝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什麽事情?”


    “剛才姑父和蕭尚書為了你和寧淺語的事情力扛朝臣,後來聖上震怒......”


    薑淞暗暗一笑再道,“為兄估計是蕭尚書覺得無緣無故的為你擋下這麽一件事情,心裏鬱悶得不行,這才想捉弄你一下,出出心中的惡氣!”


    沈歡一愣,“吏部不是嶽父的地盤嗎,那經曆怎麽敢亂來......”


    薑鬆嘴角扯了一下道:


    “那個經曆應該是蕭尚書的人,若是沒有蕭尚書授意,在吏部誰敢如此欺負你這個上官家的女婿?”


    “哦!”


    沈歡無語的應了一句,知道自己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不說自己偷走了她女兒和侄媳,就說今天他在朝堂上為自己擋這一刀,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找別人說理去。


    唉,誰叫自己是人家的女婿呢!


    沈歡歎了一口氣,向薑淞道謝後,迴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


    中書舍人的事情其實並不多,除了六部和內閣有事需要去跑一趟外,剩下的都是自個處理那些大佬安排下來的事情,閑得無事的時候也可以看看書、寫寫字,當然,皇帝也可以派人來傳喚。


    這不,沈歡剛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一個小黃門直直的走了進來。


    小黃門看了沈歡一眼倨傲道,“沈歡,你是沈歡嗎?”


    “下官便是!”


    小黃門清了清嗓子。


    “聖上召見,你隨雜家來吧!”


    “微臣遵旨,公公請!”


    前世的沈歡沒有來過南京故宮,但他在天朝都城讀書的時候去過故宮三次,那時他是以一個旅遊者的身份前去的,在某種意義上是屬於一種遊玩,找樂子的心態。


    而這一次進入皇宮他卻是以一個古人的身份被皇帝所召見而來。


    這一次他除了因為陌生有些好奇以外,他心裏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一些壓力,他知道這種壓力來自於這裏的主人,一個能一怒之下流血千裏的男人。


    當然,你說沈歡有多大的壓力呢,那還不至於,但至少比昨天去見封景珹的時候要大一些。


    這種差別沈歡把它歸結於高大宮殿、樓宇的壓迫感,和那些在這莊嚴肅穆的氛圍下變得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宮女太監們,帶給自己的心裏暗示和悄無聲息的同化作用。


    暗自深吸了幾口大氣,在沿著漫漫的宮牆下那深深的甬路,穿過幾處巍峨點宮殿後,沈歡來到了封景珹的禦書房。


    此時內心已經平靜了下來的沈歡輕歎了一口氣。


    唉,又要下跪了!


    來到大燕沈歡除了在紹興成親的時候跪過上官鼎,在京城上官府給上官然正式拜見的時候跪過,剩下的就是跪封景珹了,雖然總的次數不多,但沈歡心裏還是有些鬱悶,對古人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禮儀也相當反感。


    再想到今後能讓自己下跪的機會越來越多,沈歡麵上泛起一絲苦笑。


    你說像上官然、蕭翰墨,甚至寧永鶴等人,他們畢竟是自己女人的父親,相當於自己的長輩,自己跪跪也沒有什麽,可你封景珹與老子無親無故,老子憑什麽給你下跪啊!


    當然這隻是沈歡心中的腹誹,待真正見到封景珹時沈歡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去。


    “微臣沈歡,叩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放下手中的奏折,封景珹抬眼便看見虛跪在地上的沈歡,見其雖然雙手撐在地上,但被官服遮蓋的雙腿似乎根本就沒有著地,封景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


    你說你一個區區七品小官,老子在禦書房接見了你,那是你祖墳冒煙,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換成一般的人說不定早就感激涕零,誠惶誠恐的來抱自己的大腿了。


    而你沈歡倒好,不但沒有絲毫戰戰兢兢,反而連下跪都變成了虛跪。


    哼,是該教訓教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了!


    “沈歡,你給朕直起身子來!”


    奶奶的,被看穿了,沈歡無奈之下隻好收迴雙手長身而跪。


    “沈歡,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朕陽奉陰違,不肯下跪!你知道嗎,朕在這禦書房正式召見的官員,就數你官職最低,相反你卻禮數最差,你該當何罪?”


    看不出封景珹的喜怒,心中一陣打鼓的沈歡急忙甩鍋道:


    “聖上息怒,非是微臣不跪,而是聖上您昨天賜婚寧淺語,惹怒了家裏的小霸王,她讓微臣跪了整整一個晚上,微臣......微臣心裏苦啊!”


    看著沈歡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再想到上官若雪火辣的性格,封景珹心情稍好。


    “你起來吧,張泉看坐!”


    沈歡一股腦爬了起來,一禮道,“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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