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沈歡當然懂,而且非常懂,人之常情嘛,沒有必要去深究太多.


    至於家族觀念極強那就不一定,要不是你父親上官然位高權重,說不定以後還真用不了你大伯的錢,這也是人之常情,更沒有必要對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過多的去計較。


    況且沈歡對上官家了解還不是很多,他對此並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說笑了,說笑了,好像我能在你家拿多少錢似的。”沈歡皮賴的笑了起來。


    “哼,你就是這個意思,沈歡,你得有多窮啊!”上官若雪也跟著笑了起來。


    沈歡麵色一苦。


    “若雪,我真的很窮,不騙你,出京城的時候我隻帶了十幾二十兩銀子,現在基本上已經分無分文了,你說有多窮!”


    “那你是怎麽過的,這兩個月你就沒有用銀子嗎?”生在金窩窩裏的上官若雪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我不騙你,而且我還被東廠的人追掉過錢囊,要不是在死了的東廠番子身上尋到一些,估計我在來紹興的路上就得餓死了。”沈歡一點都沒有窮的覺悟。


    上官若雪聞言,頓感一陣惡寒。


    “哎呀,好惡心呀,連死人的錢都要!”


    “剛死的,不惡心,不惡心!”


    “你......你......”


    上官若雪誇張的一拉馬頭,把身子偏得斜斜的。


    一陣玩笑,兩人來到了上官府門前。


    高懸的燈籠依舊明亮。


    門前三級石梯的最上梯,兩個一模一樣的丫鬟正坐在那兒。


    與兩旁的石獅子比起來,顯得靈動了許多。


    親昵至極的閑聊之間。


    突然見沈歡和上官若雪騎行而來,姐妹倆便急忙從石梯上一骨碌爬了起來。


    “小姐,你終於迴來了,你都不知道奴婢和姐姐等你好久了。”


    “才入夜而已,很晚嗎?”


    和沈歡在一起上官若雪對於時間的概念很模糊。


    紫星接過上官若雪的韁繩笑道,“當然晚啦,小姐你平時可是很少有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有迴家的,來,奴婢扶你下來!”


    “還是我來吧!”


    已經率先下馬的沈歡把手伸向了馬上的上官若雪。


    “不,你這隻手摸過死人身子的,好惡心!”


    沈歡訕訕一笑正想收迴手來,卻不防又被上官若雪一下子抓住了手。


    “不過,這種隨性和灑脫我喜歡。”


    沈歡苦笑了一下把上官若雪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若雪,你讓四哥給我準備一把長刀和一把弓箭吧!”


    “現在?”


    “就是現在,你也知道我從前是一個地道的讀書人,根本就沒有摸過弓箭,我想趁現在有空練練!”沈歡老實的答道。


    上官若雪啞然一笑。


    “沈歡,以前你不也沒摸過長刀嗎,還不是照樣殺了東廠那麽多人,那你是怎麽做到的,是胡砍的嗎?”


    故意的,這小妞絕對是故意的。


    老子在她麵前可不止一次說過自己練過大哥給的刀法,沈歡無語的撓了一下腦袋。


    “胡砍?對對對,我是胡砍的,隻是你也知道兩人對壘胡砍能奏效,但射箭就不一樣了,要是沒有點基本功,估計我自己都不知道箭射到哪兒了。”


    這個男人很誠實,也很有意思。


    要是換成別的什麽人,能有他這樣殺死十幾個東廠殺手的彪悍戰績,那估計牛逼都能吹上天。


    可這男人不一樣,他不僅從來不吹噓自己如何了不起,還處處想淡化自己的能力,隱藏自己的鋒芒。


    而且別的人要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上戰場了,也不知道緊張成什麽樣子。


    他倒好,不但沒有一點緊張,反而還想臨陣磨一磨自己的刀。


    從這一點上來講,上官若雪感覺沈歡能做出這些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來還是有道理的。


    至少到現在都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京城裏出了一個詩詞蓋千古,而且還很會殺人的書生,更不要說自己在紫翠園見證的一切了。


    想到此,上官若雪有些汗顏起來,自己隻是稍微能做幾首詩,畫幾幅畫,下幾手棋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四處宣揚,並被京城的好事之人吹上了天。


    而自己呢,好像還對此沾沾自喜,從此視天下人如無物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上官若雪,要知道沈歡能有如此逆天的詩才那是他站在巨人的肩膀的緣故,能殺人也是有淵源的,這也是沈歡從不吹噓自己的原因。


    而上官若雪則不然,她是實打實的通過自己不懈努力學來的,沒有投機,沒有取巧,一個人能做到她這一步已經很難了,而且還是一個古代的女人。


    “既然你都承認是胡砍的了,那你給我詳細的講講你是怎麽胡砍的吧,我想知道。”


    上官若雪一邊陪同沈歡往府裏走一邊央求道。


    “不是吧,我的姑奶奶,這個時候我練箭是為了保命,哪有時間給你講故事?”


    沈歡簡直被這小妞打敗了。


    “我不耽誤你的,你一個箭壺射完總得歇一下吧,你就用這個空閑的時間給我講講就好了。”


    上官若雪對箭手的訓練似乎相當了解。


    “好吧!”沈歡無話可說。


    進到煙雨苑,上官鳴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長刀和弓箭。


    刀是好刀,上官家就沒有不好的東西,況且還是給自己家姑爺上陣殺敵用的。


    沈歡接過長刀後掂了掂,感覺非常沉,至少比自己先前那把刀重不少,他很滿意的把長刀掛在一旁的樹杈上拿起了弓箭。


    “沈歡,你就不看看這把刀嗎?”上官若雪有些不解道。


    “刀就不看了吧,殺人而已用什麽刀還不都一樣,如果真的到了與倭寇短兵相接的時候我殺豬刀都能殺人,而射箭則不一樣,我要是把它練好了,我能無聲無息的收割倭寇的狗命,懂嗎?”沈歡自信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猥瑣的味道。


    上官若雪白了眼前這個做事簡單直接,從來沒有半點高手風範的男人一眼,不滿的道:


    “哼,不識好人心,早知道我就該讓四哥給你弄一把殺豬刀來的。”


    “這把刀真的很厲害?”


    “當然厲害了!”上官若雪點了點頭,“這把腰刀名‘冷月’,是四十年前蕭家爺爺在一次北征的時候偶然得到的,並作為厚禮送給了爺爺,據說刀重七斤六兩,刀長二尺八,柄長八寸,削鐵如泥能斷敵刃,被爺爺一直視為寶貝珍藏於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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