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一聲刺耳的撞擊爆破之聲在a市最高的那座杏山的半山腰上突然響起,隻是雨聲太大,竟將這震天響的轟破之聲給直接遮蓋了過去,一個身著一身手工定製西裝的男人直接就從那翻倒的汽車之中滾了出來,額角、手臂、大腿,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滲出血來,卻被那滂沱的大雨一衝竟再也沒有了痕跡……

    而在其之後一直墜著的幾輛黑色越野車卻在那輛轎車翻車之後便立刻刹住了車,一群人便從越野車上走了下來,快步朝躺倒在地上用僅剩的那一隻完好的胳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男人走去。

    完全無視對方是個傷患,一群人湧了上前直接就將人按到在了地上,然後其中一人直接就從上衣口袋裏頭掏出一隻針管與一管腥黃色的藥劑來,用針頭將那藥劑吸淨,便直接就紮在了那掙紮不休的男人的脖頸之上。

    頓時一陣痛苦而淒厲的嘶喊之聲從他的口中傳了出來,即便受傷了,整個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氣奮力掙紮起來,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即便這男人再怎麽努力也依舊沒有掙脫不開周圍人的鉗製,讓那管藥瞬間全都注射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然後那動手的男人便立刻將藥瓶和針管全都收到了懷中,看著地上已經開始抽搐顫抖的男人,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帶走!”

    “是!”

    而就在這時那看似領頭之人的男人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他伸手接過那柄一直遮蓋在自己頭頂的黑色大傘,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個熟悉的號碼,眼底掠過一絲精光,看著那仍時不時抽搐的男人被他的那些屬下們搬到後備箱中,便伸手接通了電話。

    “怎樣?”話筒那頭是個異常溫婉的女人聲音,雖然她極力做出鎮定的模樣,但話裏頭那微微有些變調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與急切。

    聞言,男人微微一笑,“藥已經全都給他注射進去了,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會發作,放心!”

    聽他這麽說,那一頭的女人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隨即沉默了下,又滿帶複雜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一聲謝徹底淹沒在了聲勢浩大的雨聲當中,很快那停留的好幾輛越野車便徹底消失在了一片雨簾之中,隻留下一輛被撞翻過來的殘破轎車在大雨的洗刷下越發的鮮明幹淨起來……

    一月後,a市較為靠近郊區的覃山區內,一條一瘸一拐的哈士奇在一群人的圍追堵截之下,在大街小巷之中不住地竄跑著,時而不時地迴頭看一眼,它的眼中竟

    然人性化地露出強烈的憎恨感情來,然後繼續拖著自己那條殘腿不住地往前跑去。

    此時這條哈士奇的身上幾乎全部都是傷口,除了殘疾的腿,眼睛上頭更留了一條深深的疤痕,身上的毛也沒有絲毫的光澤,但動作卻顯得無比迅速,幾乎已經到了一個逢洞就鑽的地步。

    可一條狗的能力到底還是有限的,沒一會就被那一群追來的人堵進了一條逼仄的巷子中。

    “汪……”哈士奇瞪著它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發出威脅般地低吼聲來,爪子緊緊扣在地上,惡狠狠地齜著牙,整體呈攻擊的狀態。

    它在找,在找到底哪裏薄弱一些,能夠讓它突圍出去。

    見狀,那幾個追逐過來的男人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巷子口,根本就沒有靠近的意思,為首的那個男人直接就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一把黑色的槍來,對準那表情突然變得激動,叫聲更加慘烈,縱身一躍就要朝他麵上咬來的哈士奇扣動了扳機。

    半空之中,那哈士奇就被那飛射過來的子彈打中了脖子,然後慘叫一聲便猛地就從半空之中摔了下來,嗷嗚嗷嗚地叫著,渾身不住地抽搐著,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不清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群冰冷殘酷的男人們伸出大手朝自己抓來……

    然後繼續迴到那昏暗血腥的地方,作為一條狗籍籍無名、毫無希望地死去!

    “到底本來就是個人,與狗不同,連眼神都不一樣……”男人邊抓邊冷酷地說道。

    哈士奇眼中也隨著他大手的落下而變得越來越絕望,就在對方快要掐住自己的喉嚨的時候,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就降落到了它的麵前,輕盈無聲卻兇殘無比,直接就在那黑衣男人的眼角處猛地抓了一爪子,尖銳的利爪差點沒把對方的眼珠勾出來。

    對方慘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了眼睛往後猛地退了兩步,剩餘的那隻完好的眼睛定睛看來,竟發現那奄奄一息的哈士奇跟前竟站了一隻小巧而漂亮的白色貓咪,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裏頭閃爍著懵懂的光芒,身上的毛純白而沒有一點雜色,鼻尖與嘴唇都是嫩嫩的粉紅色,仿佛剛剛那狠厲的一爪子根本就與它無關一樣,甚至還歪著小腦袋衝著麵前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賣萌。

    “我要殺了你這個小畜生!”

    男人拿下自己捂住殘眼的手,隻看見了滿手的血跡甚至還夾雜了些許碎碎的肉塊在上頭,那隻眼睛看東西已經完全的模糊了,頓時就覺得心中大怒,舉起槍來就要朝那漂亮的小貓咪射去

    。

    一槍不中,就見它竟然跑到那比它足足大了幾倍的哈士奇下頭,氣沉丹田一個用力便將其頂了起來,托在自己瘦弱的脊背上,然後看都不看那幾個目露驚詫之意的男人,嗖的一下,完全不符合常理地便帶著那已經完全昏迷過去的哈士奇上了牆頭,在幾聲憤怒的槍響聲中,又從牆壁的另一頭越了下去,身後隻留下幾聲氣急敗壞的怒吼之聲。

    “追,都給我追,丟了那隻狗,我們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快追!”那被貓咪抓破了眼睛的男人一身大喝,跟在他身後的人們立刻便追了出去,可沒想剛一出門就再也看不見任何貓貓狗狗的影子。

    黑衣男人兇狠地將自己的手從腫脹的眼睛上拿下來,氣急敗壞地說道,而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見那上頭的名字瞳孔便是一縮。

    另一頭,等那哈士奇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被人鎖在了籠子裏頭,這讓它立馬就激憤地大聲叫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它一叫,另外有好幾隻狗也跟著它一起叫了起來,小小的房間內頓時變得嘈雜不堪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一個溫柔親和的女聲突然在門外響了起來,然後有些奇怪地走了進來。

    看著昨日她在門口撿到的那隻瘸了腿的哈士奇已經蘇醒過來了,頓時麵露驚喜之色,興高采烈地便朝它走了過來,“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難為你之前中了那麽重的麻醉還能跑這麽遠到我診所的門口來,咦,叫得這麽大聲,是不是餓了啊?你等下,我給你拿牛奶和狗糧來!”

    說完,那長相甜美可人的女人便立刻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那哈士奇的叫聲突然停歇了下來,莫名地,眼中便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看著那女人離去的背影,眼中的迷茫更甚了,而就在這時,它突然看見那門邊朝它走來了一隻純白色的貓咪,紫藍色的眼睛幾乎叫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是她把它救出來的,它知道……

    然後,然後哈士奇除了自己叫韓煦之外,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他隻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人才是,對啊,自己應該是個人啊,怎麽突然變成了一條哈士奇?

    難道他其實上輩子是個人,這輩子變成了哈士奇卻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不多,僅僅夠知道自己是一個叫韓煦的人罷了,至於其他,他竟然絲毫想不起來。

    哈士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肉肉的手掌,怎麽看自己都

    不像是剛出生的樣子啊?那之前的記憶呢?之前做狗的記憶怎麽腦中也沒有呢?好奇怪……

    正這麽想著,那雪白的貓咪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隔著狗籠看著自己。

    “喵……”

    她歪了歪腦袋,好奇地看著自己,一點也沒有之前揮出那兇狠一抓的淩厲。

    是的,韓煦發現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個人之外,整個腦海之中也僅剩下這白色貓咪救了自己的畫麵,和她那不符合常規的超級大力。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卻見她的脖子上竟還掛了一隻銀色的小鈴鐺,稍微動一動便立刻發出鈴鈴鈴的脆響,好像是新掛上的還是怎麽了,那天她救他的時候他並沒有聽見這樣的聲音。

    鈴鐺的上頭是一塊小小的銀質銘牌,上頭刻了兩個字,珺寧。

    這小貓咪竟然還有這這樣一個好聽的名字,真是好奇怪!不過他想想自己也叫韓煦了,便沒有多介意。

    他試探著清了清嗓子,然後將自己肉肉的小墊子按在了狗籠上頭,有些靦腆地看著麵前那漂亮的過分的貓咪,他記得這種貓貓應該是一種叫做布偶貓的品種吧,可真漂亮!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他動了動嘴唇,竟然發現自己能發出自己想要的聲音來,那聽起來不像是人的聲音,但要表達的意思卻絲毫沒有任何問題。

    說完,他便也期待地看著麵前的貓貓,期冀她也能夠和自己交流。

    但他卻隻看見對方歪了歪腦袋,又衝著他喵了一聲。

    就在這時,旁邊的狗籠裏突然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沒用的,小寧不會和你交流的,她根本就不會說話!”

    韓煦驚恐地看向一旁,那仰麵癱在狗籠裏頭,一臉愜意的牛頭梗一眼。

    夭壽啊,狗……狗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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