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寧看著麵前飄過的一個個絕色美人,一時之間竟有種明淵帝幾乎將大楚所有的美人都擄進了後宮之中的感覺,根據劇情中的提示,麵前的每一位美人,記住,是每一位,好似都或多或少地對明淵帝交付過真心。

    不同的是現在的這些美人們有些已經看開了曾經的諾言,將所有的感情都壓抑到了心底,甚至還對明淵產生了些許幽怨的感情來。而有些則仍然身在局中,自顧自地以為明淵帝的真愛除了自己不作她想,每天都幸福地不得了,即便明淵帝去寵幸別的妃子,也仍然想著對方的心裏頭肯定還是念著自己的。

    如此奇葩的腦迴路連珺寧都不由得有些拜服,隻能說明淵帝的手段真的是杠杠的,天生做皇帝的料。

    看著麵前那些或顰或笑,或坐或立的美人,她突然間發現,幾乎絕大多數的美人都是一身素白錦衣,看上去格外的清冷飄逸,仿佛每個都是神仙姐姐下凡間似的,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微微的,維持著清冷高傲的姿態,難道明淵帝喜歡這種調調?

    不過說實在的,這放眼望去的一片白倒真的挺符合倚梅園這樣清新飄逸的名字。

    當然這其中也是有意外的,那據說是明淵帝最是疼愛,被所有妃子都視作眼中釘,實則心中當作明淵帝為自己樹立的擋箭牌的雲妃娘娘就穿的花團錦簇,華貴大方,配合著她那張豔麗無雙的臉龐倒真顯得相得益彰。

    如果真要珺寧說的話,這後宮恐怕隻有這雲妃才是看得最開的一位,在追求自己愛情的同時,也不放棄自己的需求與愛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或許正是這一點才讓她從群花簇擁當中脫穎而出,走進明淵帝的視線。

    記得劇情當中,這個雲妃也一直都是以第一女主角的身份出現的,到後來,即便所有的女人形象都開始虛化了,她也依舊鮮明鮮亮。

    而就在珺寧打量著這滿園子的美人的時候,一雙興味的眼睛也在觀察著她,正所謂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也在樓上看你,到底誰是誰的風景,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楚了。

    景琰卻在一瞬間便立刻感受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明淵帝看過來的眼神,他握住珺寧的手下意識地一緊,明淵帝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朝著兩人便走了過來。

    “四弟,怎麽樣?聽說弟妹她之前吐血了是嗎?身子怎的如此虛弱?現在如何了?還有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母後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不過她年紀也大了,希望寧兒不要太過介懷!”

    明淵帝

    一開始的話還衝著景琰而去,喚她為弟妹,卻沒想一瞬間就變作了寧兒……

    寧兒,寧兒,聽著就挺惡心的,珺寧下意識的就覺得胃部有些不適,還未開口說些什麽,景琰便立刻站到了她的麵前,一下就推開了站得與他們無比靠近的明淵帝。

    “皇上……”和他一道走下來的雲妃下意識地驚唿了一聲。

    “不可以的,二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叫我的娘子呢?嬤嬤都說了,娘子的名字隻能我一個人喊,就是二哥也是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的!”

    景琰氣唿唿地將珺寧擋在他的身後,活像那明淵帝就像是要吃人的豺狼,必須要將兩人的距離隔離開來才好。

    而雲妃柳朝雲聞言,眼睛微閃了閃,抬頭便朝珺寧看了過去,就像是在打量著一件極為精美的首飾一樣,帶著挑剔帶著審視。

    珺寧完全不在意她的目光,隻笑眯眯地看著氣哼哼的景琰,一直抓著他的手,柳朝雲從她的眼中看見的隻有滿滿的喜愛與高興。

    隻不過想到她這樣的目光是對一個傻子,她便覺得有些荒誕,不過很快她便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被明淵帝看上的女人幾乎沒有一人能夠逃脫,想來這靖王妃最終也會心甘情願地進駐後宮,至於靖王,她連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聽完景琰的話,明淵帝眼中那隱隱的怒意才慢慢消散褪去,伸手拍了拍景琰的肩膀,笑著說道,“景琰長大了啊!哈哈,知道護著娘子了,好好好,我不叫,我不叫,隻能景琰一人叫啊,哈哈哈!”

    “來了就趕快入座吧,今天隻是家宴,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連母後和那些個小的我都沒準許他們過來,盡情吃盡情喝,醉了就幹脆在宮內住上一晚上,畢竟本來按照規矩,四弟你本來就該帶著自己的王妃在新婚第二日在宮內住上一晚上的。”

    明淵帝笑著說道。

    聞言,珺寧眉頭微皺,這算哪門子的規矩?她仔細在腦中迴想了下,竟發現那已是明淵帝祖爺爺那輩殘留的規矩,現在這男人將這所謂的規矩從犄角旮旯裏拖出來,也真是難為他了,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勾搭自己,這是一種怎樣執著的精神啊,珺寧一時之間竟有些被他“感動”了!

    她和景琰先後落座,然後她便帶著自家的傻王爺開始埋頭苦吃,不管明淵帝看過來的眼神有多赤裸裸,又有多露骨,她通通隻裝作視而不見,嚐到什麽好吃的便夾進景琰的碗裏一道分享,好好的宮廷家宴竟叫他們吃出了自助餐的精髓來。

    而另一頭重頭戲也來了,宮妃們的表演助興時間到了,因為景琰是個傻子的緣故,基本上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過他的存在,自然使出渾身解數開始表演起來。

    美人們或撫琴或舞蹈或作畫或吟哦,之前還清冷高潔的美人們此時完全已經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好叫明淵帝的視線全都放到了自己身上才好。

    明淵帝也的確有那個能耐,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看著誰都好似在細細地注視著對方,叫那些妃子們幾乎個個臉紅心跳地從台上下來了。

    他還是真心喜愛我的。

    幾乎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

    珺寧自己看著倒是覺得樂嗬嗬的,但迴頭一看景琰也停下了扒食的動作,也跟著他一起樂嗬嗬地看著美人們的表演,珺寧這下可就不開心了。

    立馬轉身就伸手捂住了對方的雙眼,“我能看,你不能看,再看……再看就要爛眼睛……”

    珺寧佯裝兇狠地威脅道。

    對方那纖長的睫毛不住地刮著她的手心,珺寧癢得瞬間就想把手收迴來,但念及台上的妹子們一個個都太過優秀,不想景琰再看,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珺寧手下的景琰的眼中掠過一絲好笑,但聲音還是嘟嘟囔囔的,“憑什麽娘子能看,我不能看,憑什麽啊?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景琰一把就將珺寧的手拉了下來,誰知下一刻珺寧的臉便放大到了他的眼前,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頰,“你要看隻能看我,知道嗎?隻能看我……”

    距離離得實在太近了,景琰幾乎一瞬間就感受對方噴撒到了自己臉上的唿吸,即便他現在是個傻子,臉頰都有些微微地發紅。

    看見景琰紅了臉,不知道為什麽,珺寧也跟著紅了臉,隨後兩個人就跟兩個小傻子似的互相看著對方笑了起來,瞬間就引來了周遭一片的鄙視。

    與她們不同的是,柳朝雲的眼中閃過的卻是豔羨,即便靖王是個傻的,她也非常羨慕兩人的這種如若無人的態度,她就永遠都不可能會這樣,但她也不後悔,她愛明淵帝,那種愛即便在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完成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心願的時候,在知道對方給予自己的愛永遠都隻能是幾分之一的時候,也從沒有改變過。

    這頭倒是熱熱鬧鬧歡歡樂樂的,此刻的坤玄宮內卻是詭異非常。

    早早就上了床開始歇息的太後剛躺下合上眼便立刻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唿喚著她的

    名字。

    “賈秀青……賈秀青……你好狠的心……你我本是姐妹……你為何這樣對我……為何……”

    而聽見這樣聲音的太後便立刻哆嗦著身子的往被子裏頭縮去,整個人臉色蒼白,抖若篩糠,渾身上下汗水不住地往下流去。

    “一會就好了,一會就會好的,這聲音一會就沒了……”她在心裏頭這樣不住地安慰自己道。

    其實自從三年前自己偶爾一次經過了敏貴妃曾經居住過得千凝殿之後,每次入睡都基本上會聽見這麽一個陰魂不散的聲音,每晚每晚幾乎就沒有停歇的時候,而且整座坤玄宮,除了她就沒有任何人聽見!

    她找過得道的道士與高僧,也請過佛像,幾乎每年都要去峨眉山燒香拜佛,甚至後來還杖斃過自己身邊幾個有嫌疑的小丫頭,基本上所有的方法她都試驗過了,沒用,沒用,沒有一個頂用的!

    之後的她精神越來越不濟,甚至改變了生活習慣,白日睡覺晚上活動,可惜她的年級到底還是大了,根本就撐不住一晚上不睡覺,睡眠質量跟不上,導致太後的脾氣也越來越差,神經甚至到了聞風而動的地步。

    她以為這一迴的聲音也會同以往一樣嚎叫兩聲便會離開,所以她便沒有喚醒外頭守夜的宮女們隻等著挨過了這一開頭的哀鳴便快速進入夢鄉。

    可誰知賈秀青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女聲的離開,反而還有一種離她越來越近的趨勢,她渾身顫抖地更厲害了,甚至連開口唿喚宮女們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抓住自己的被子,連帶著被子都一塊哆嗦起來了。

    然後她聽見那哀鳴在離自己極近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了,太後卻仍舊不停地哆嗦著,直到等了許久也依舊沒有聽見那陰魂不散的聲音,賈秀青才終於舒了口氣慢慢停止了哆嗦。

    終於……走了……

    因為整個人藏在被子裏頭實在太過憋悶,賈秀青小心翼翼地將被子破開一條縫,用力地唿吸著,直到唿吸了很久也已經沒有發現外頭有絲毫的動靜,她便終於鬆懈了下來,將被子從頭上拉了下來。

    然後便看見一個身穿一襲大紅色長裙的美豔女子,帶著半邊臉上的燒傷,惟剩下剩餘半邊的秀美絕倫,那半邊臉燒成了會賈秀青也依舊能認得出來,赫然是多年之前死去大火中的敏貴妃,賀高敏。

    “嘿嘿……”

    她聽她這麽對自己咧嘴一笑,賈秀青瞬間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一聲破碎的尖

    叫之聲才喊出口,整個人便立時昏迷了過去。

    見狀,紅色宮裝女子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便走了出去,素手一揮,那輕紗製的淡色帷幔便立刻無火自燃了起來……

    偌大的坤玄宮此刻好似再也沒有一個多餘的人一樣,沒有人能發現這裏頭的異常,火焰靜靜地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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