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定遠侯與嵐公主的親事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常公公南下接人,緊趕慢趕,順利的話二十天就可以來迴,而欽天監也算出二十五天後,有個宜嫁娶的千載難逢的良辰吉日。


    喬嵐不知道這個日子是如何算出來的,總歸是人需要,才有了日子吧。


    二十來天籌備一個親事,有多倉促,可想而知。


    喬嵐身邊有金嬤嬤與許嬤嬤這兩個得力幹將幫她操持,她也沒能做一個甩手掌櫃,因為她還要學宮規,這個是無法假以人手的。


    許嬤嬤真恨不得把自己腦子裏所有的條條框框都倒到喬嵐的腦子裏去。


    喬嵐懶啊,根本沒心思學那些條條框框,隻讓許嬤嬤先緊著教她成親當天的禮儀,其他等她嫁過去再教。


    許嬤嬤不以為許,“嵐公主,您過去,可就是侯府的掌家娘子,不單止侯府,整個京城都看著您呢。做姑娘時的性子可以隨意一下,但可不能順延到做人娘子的時候。”


    “嬤嬤,侯爺知道本宮什麽的性子,此時再變溫婉,沒得惹得他笑話。”再說了,喬嵐默默地在心裏加上,他就愛我這調調。


    “嵐公主,日後您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侯府,往深裏說,您是皇上欽點的嵐公主陛下,也代表著是皇家的體麵。”


    鑒於許嬤嬤比林嬤嬤還能說,喬嵐甘拜下風,隻能老老實實學著刻板而無趣的宮規,她不禁覺得,日後的生活若是都如此這般,她一定肯定以及絕對會瘋掉。


    嫁妝事宜由金嬤嬤。


    宮裏給公主的嫁妝都有定例,但嵐公主身份地位有點特殊。在宋真宗的授意下,嵐公主的嫁妝已經遠遠超過定例。


    金嬤嬤把宮裏擬定的嫁妝擔子拿給喬嵐過目。


    拱抱石朝帽頂一個,嵌二等東珠十顆。


    金鳳五隻,嵌五等東珠二十五顆,內無光七顆,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顆,內烏拉正珠二顆,共重十六兩五錢。


    金蓮花盆景簪一對,嵌暴皮三等正珠一顆,湖珠一顆,無光東珠六顆,紅寶石十二塊,錁子一塊,無挺,重一兩五錢。


    繡五彩緞金龍袍料五匹、繡五彩緞蟒袍料二十三匹……共一千九百四十匹。


    ……


    金銀首飾、名貴擺件、綾羅綢緞、黃花梨家具等應有盡有,看得人眼花繚亂。


    喬嵐無可無不可,其實她很想跟她的便宜義兄打個商量,黃金白銀什麽的,留給他建設國家,能不能給她折算成糧食雲雲,但……算了,這麽許多珍寶,到時候都留給封啓祥,也算是給他的補償。


    喬嵐忙,封啓祥更忙,除了侍疾,還要準備成親的各項事宜,忙得他隻能抽空想一想他未過門的娘子,至於見麵,那是想都不要想。


    離成親還有五天,封啓祥出現在天牢,隻為要迴當初定娃娃親時的玉佩。李家抄家,昨天才清點完,沒有那半邊魚形玉佩,所以他隻能屈尊去一趟天牢。


    李家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擠在一個牢籠裏,看到封啓祥,紛紛落井下石,說事情都是李尋郇夫婦一個人做下的,與他們無關,求放過。


    愛慕著封啓祥的李冉絮趁機自薦枕席,願意給侯爺做妾,或者為奴為婢,彌補叔叔的所犯下的錯。


    封啓祥無視一行人的苦苦哀求,漠然問道,“玉佩在哪兒?”他話一說完,木然蜷縮在角落裏,頭發淩亂,狼狽不堪的李冉冉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同時將她脖子上懸掛著的玉佩摘下來,“侯爺想要的是這個吧。”


    “哈哈哈哈!”她神色猙獰,竟有幾分癲狂在其中,大笑過後,她突然高舉玉佩,“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眼看著她就要把玉佩砸碎,李家人爭先恐後地撲過去,生怕她把李家唯一的活路給生生掐斷了,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巨大的氣浪把他們掀翻在地,而李冉冉更是被掀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封啓祥手一抄,利用內功氣旋,把自李冉冉手裏跌落,差點撞碎在地上的玉佩卷到自己手裏,便頭也不迴地走了。他一邊走,還一邊用袖子摩挲玉佩,好似上麵沾染了什麽頑固的髒東西,必須擦了又擦,擦了又擦。


    晚上,喬嵐靜坐奢華的公主閨房,她手邊,是尚儀局出品的大紅色嫁衣,裏裏外外,六層,每一層都精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套嫁衣,也不全是尚儀局的手工。她的手指拂過裙擺上,那個不怎麽圓潤的鳳眼,就是她繡。


    此時此刻,她仍然有種恍然夢中的感覺。


    雖然老侯爺借著病重要求她嫁個封啓祥,但說到底,也不全是壓迫,她何嚐不是借著“被逼迫”,順水推舟,順勢而為……這一次,她自私地逐了本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空間裏,玉溪默默地蹲在靈泉旁邊,好似一尊雕塑,而他這個樣子已經將近二十天,從知道喬嵐答應嫁給封啓祥那一天開始,他要求進空間,然後就沒再跟喬嵐說一句話。


    喬嵐自知理虧,也沒敢撩撥他,但幾天,她心情有點莫名,突然想跟他說說話,什麽都好,就算他罵自己也行。


    她沒問過玉溪,就把他從空間裏放出來,安置在她的拔步床上。


    出了空間,玉溪先是一愣,而後瞪了喬嵐一眼,轉身麵對牆壁,也不說話。


    “玉溪!”喬嵐舔著臉上前討好,這是她從認識玉溪以來,語氣最為柔和,姿態放的最低的一次。


    “哼!”玉溪依舊“麵壁”,卻用鼻子冷哼了一聲。殊不知,他這一哼,倒是顯得他在鬧小脾氣。還理我就好,就怕你不搭理人。“玉溪,別這樣,我又不是不迴去,隻是稍微遲一點點。原本咱就得滯留到洪水退去才能打算,現在也沒耽擱啊。”


    “嗬嗬!”玉溪霍地轉身,冷嗤道,“我金蓮子,在哪兒待不是待,著急迴去的可不是我,但現在看來,誰也不著急啊。”


    “我要迴去的。”喬嵐斬釘截鐵地迴答,什麽都不能阻止她迴現代救姥爺和爸爸的決心,現在隻是出現了一點點偏差。


    “你確定不是等自己百年之後再想辦法魂歸故裏?”


    “你說話真難聽。”


    “我呸!”玉溪小包子做了一個惡嫌的表情,“更難聽的還有,就你辦的這事,我能數你三天三夜夜。你當我這些天都在幹嘛呢,不那樣,我早就罵得你狗血破頭了。”


    “嗯嗯嗯,玉溪小爺消消氣,別跟我這等凡夫俗子一般見識。你可是佛前金蓮子,大肚能容天下事。”


    “那是彌勒佛!”


    “我誇你呢。”


    喬嵐做小伏低,不斷地跟玉溪插科打諢,小鬧一場後,總算把這小人兒炸起的毛捋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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