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老侯爺的聲音越發艱難,但仍然執著於喬嵐的答案,仿佛她不答應,他就死不瞑目一般。


    “嵐兒……”喬嵐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她站起來,“嵐兒打發人去西部找侯爺。”


    她想走,老侯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明明已經是進入彌留的人,手勁兒卻出奇的大,半分給她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喬嵐駐足原地,好一會兒才艱難道,“嵐兒答應就是了。”


    她話音堪堪落下,便感覺手腕上的手逐漸脫力,一點點滑落,她猛然迴頭,看到床上的人已經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安詳的笑容,淚水再次滑落她的臉頰,她不敢相信地喚了一聲,“封爺爺!”


    這時,鄭神醫突然出聲,不懷好意道,“哎呀,這下可好了,小瘋子得守孝三年。乖徒兒,你今年十五,可等不起三年,方才答應的事,就當一陣風,刮過就算了,反正就你我兩個人知,老匹夫地底下若是有話,讓他來找師父,師父給你擔著。。”


    “……”被封啓祥在京城的封家死士有十個,眼下起碼有三個駐守在東院,但他們可都知道呢,也隻能齊齊保持沉默。


    喬嵐正想說人不能言而無信,更何況的老人家的遺言,病床上的老侯爺突然抽了一口氣,緊閉的眼睛又緩緩睜開來,死死地盯著死皮賴臉的鄭神醫,好似在說,老夫還沒死,你休想壞我孫兒因緣。


    鄭神醫挺沒勁地“切”了一聲,以表示他的不滿。


    死馬當活馬醫,再怎麽也得拖到封啓祥迴來,喬嵐又給出一大個水囊的靈泉水,讓人用來煎藥。不知是靈泉的作用還是那股氣在作祟,老侯爺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些。


    老侯爺的病來勢洶洶,他最看重的兩個孫子都不在身邊,唯一還在府裏的孫子封其躍被封啓祥勒令不能進東院,否則趕出侯府,如今祖父病倒,眼瞅著就不行了,他居然還惦念著封啓祥的話,隻是在東院外圍轉悠,沒有入內,更別說侍疾。


    喬嵐帶鄭神醫過來的當天晚上,一直在北疆的封其榮跑死了四匹馬,終於迴到。


    在侯府下馬,他也幾欲脫力,但還是在二管家的攙扶下,快速跑向東院,到了院門口見傻乎乎杵著的大哥,他心裏一梗,但還是略過大哥,進入東院。


    進入內院,他焦心地衝進祖父的屋子,看到一個宮裝麗人在床邊擰帕子,他連忙單膝跪下行禮,“末將參見嵐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歲。”從侯府進來這一路,二管家已經將祖父的情況說與他聽,包括嵐公主帶鄭神醫過來給祖父診治,才讓祖父的病情穩定下來。


    對於嵐公主,他自然是千般萬般感激。


    “免禮。”喬嵐起身,把床頭的位置讓出來。“你過來看看老侯爺吧。”


    “謝公主。”封其榮連忙起身,往床邊去,“祖父,其榮迴來了,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老侯爺睜開眼睛,微微地點點頭,表示他知道。


    封其榮迴來了,喬嵐不好再待在侯府,就迴她的嵐公主府。許嬤嬤早就想她迴府了,她一個外人來侍疾,的確不合適。


    嵐公主帶鄭神醫去侯府封家,在裏麵待了約莫半天時間,於是京城圈裏傳出不少酸話,說嵐公主上趕著給老侯爺侍疾。皇宮裏,宋真宗也知道了這事,隔天,他把喬嵐召進宮。


    旁人還以為他會數落自己的義妹不合規矩,但他完全沒有,因為他心目中,喬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定遠侯夫人。


    宋真宗問了老侯爺的病情。喬嵐據實相告,他沉默半響,招來自己的暗衛,讓他們再派人去西部,無論如何,都要讓定遠侯速歸。


    又派了一撥人,宋真宗心裏也沒有輕鬆到哪裏去,他跟喬嵐說起封啓祥請求賜婚的事,按照老侯爺這情況,賜婚趕早不趕晚。他想的也是老侯爺若是去了,封啓祥得守孝三年,所以必須在那之前賜婚並完婚。


    若是昨天之前,喬嵐還有話說,但此時,她卻盈盈一福身,“嵐兒謝皇上恩典。”昨晚,她想了很多,現代她一定要迴,但在那之前,她也會嫁給封啓祥,一日夫妻百日恩,也算全了兩人的兩世姻緣。


    “既然朕已經認下你這個義妹,你大可稱唿朕一聲皇兄。”


    喬嵐從善如流,“謝皇兄。”


    事實上,派人去西部的不單止宋真宗,駐守侯府封家的死士也在老侯爺病倒當天出發去西部找侯爺,又派人去北疆找封其榮,結果,封其榮迴來了,封啓祥卻始終不見蹤跡。


    其實,封啓祥已經收到消息,但隻說老侯爺病了,情況並不明朗,他沒料到一句“病了”竟會如此嚴重,當時邊城的事已經收尾,約莫還有三天就可以完全結束,他就沒有立即迴去。


    第二波死士抵達西部,當時封啓祥正在查看邊城“八霸”的認罪書,隻等囚車做好,就可以係數押送到京城問罪,冷不丁聽到“老侯爺病危”這五個字,他差點沒站穩,努力定了定神,才顫著聲音重新確認他聽到的消息。


    剛好皇上派來接手西部事宜的人已經抵達,封啓祥施展輕功,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趕,並於第三天淩晨迴到京城。


    天亮之後,許嬤嬤伺候喬嵐更衣,順便告訴他,定遠侯已於淩晨時分迴來。


    既然已經答應嫁給封啓祥,喬嵐便不再扭捏,裝了一些靈泉水,親自送去侯府封家。門房一見到她,就跟見到侯府的女主人似的,立馬放行,連通報都不曾。


    她熟門熟路地去到東院,進入內院,眼前忽而黑影一閃,便落入一個懷抱中。


    封啓祥抱得那樣緊,仿佛要把懷中的人融進自己的血脈中一樣。他連續趕三天路,迴到後,也是守在祖父的病榻前,半步不曾離開,更不曾梳洗,此時,他依舊一身狼藉,但失去至親的惶恐令他迫不及待地抱緊喬嵐,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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