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欒城和鳳陽這三個地方位於豈國的西部,也是之前分封給齊王的封地。


    這三個地方,結黨營私非常嚴重,尤其是邊城,天高皇帝遠,京城那邊很少管得到,先帝以為,隻要鎮西軍還在自己的掌握中,地方怎麽鬧都無所謂,後來,他察覺自己的二兒子與這三個地方的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再後來鎮西軍也投入齊王麾下,為了攪和這個江山,他把這三個地方分封給齊王。


    這三個地方的官員,包括魯通關都是齊王一步步提拔上來,就為了與鎮西軍狼狽為奸,牢牢地控製西部。


    齊王多年的經營很成功,如若他做上那個位置,一向散漫的西部將成為他的大後方,但他在皇位爭奪中敗落,鎮西軍與西部三個州郡有如脫韁的野馬,再也不受控製。


    宋真宗非常明白西部的情況,所以才讓封啓祥幫他收複鎮西軍。有鎮西軍在,西部不足為懼。


    欒城與鳳陽的情況稍微好一些,沒有那麽囂張,而且一向以邊城馬首是瞻,所以隻要降服邊城,那兩個地方也不成氣候。


    邊城土地出息不多,黎民普遍窮困,就算是內城,好房子也不多,連天暴雨侵襲,很多都倒塌了。


    封啓祥朝地圖上所標注的知府衙門掠去,很快,他就知道邊城為何如此窮困,因為內城的中間居然還有一個城中城,而且一牆之隔,一邊是破敗,一邊是奢華。


    說奢華一點兒也不誇張,他儼然有種置身於京城的錯覺。


    矗立在城中城中間的是知府衙門,別說製式與占地,就是門前的石獅子也大大超過了規格,連他定遠侯府的石獅子都得自愧不如。


    他不由覺得奇怪,宋毓徹怎會允許這樣的土皇帝存在他的封地之上。齊王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存在,這兩隻石獅子前不久才擺上,足以證明,魯通關的心有多大。


    封啓祥一個起躍,進入知府衙門,對裏麵的熱鬧視而不見,他要找的是魯通關的書房。高鬆之說魯通關習慣於把人情往來記下啦,他一直在找他的人情賬冊,但直到沒白崇沙抓住,都沒能找到。


    若能找到那本賬冊,對他收拾這幫土豪劣紳大有裨益。


    魯通關對自己控製下的邊城相當有信心,所以衙門裏的守衛十分鬆範。封啓祥很快就找到衙門書房,三人翻找了一會兒,卻沒能找到所謂的賬冊。這時,外麵傳來了說話聲。


    魯通關的師爺鄒長安與守在書房外的門衛打了招唿,就推門進入書房。關上門後,他狀似微醺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兇狠的表情,魯通關,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挪開角落的書櫃,然後敲開地上的磚石,露出一本寶藍色封皮的冊子,他把冊子拿出來,又從懷裏掏出一本一模一樣的放進去……


    鄒長安把櫃子恢複原樣後,迅速離去。他熟門熟路,走到衙門後門,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就在這時,一枚箭擦過他的手射在門板上,十幾個守衛突然出現,將他團團圍住。


    小倩,是我沒用,是我連累了你,還沒辦法替你報仇。鄒長安落下了兩行悔恨的淚水。


    “哈哈哈哈!”魯通關囂張的笑聲在夜色下迴蕩著,“沒想到,爺身邊還有這麽大一隻蛀蟲!沒想到哇,真沒想到。跟著爺,吃香的喝辣的,還要偷爺的賬冊,你們說,這樣的人,該給他一個什麽樣的死法。”


    “魯通關,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會有人來收拾你。”


    “鄒長安,一個小賤人,你何至於如此。”


    “我呸!”鄒長生很想一口唾沫吐在魯通關臉上,但離得太遠,“你這麽多女人,怎麽不放過小倩。你明明知道我與她情投意合,卻偏要強迫她做你的狗屁小妾。”說來,他腸子都悔青了,魯通關之所以知道小倩,也是因為他多嘴。


    “是她看不上你這個窮秀才,要跟爺過好日子,怎地就怪在爺頭上了。”魯通關賤賤地笑著,“來人,把他綁在爺的房外,讓他見識見識爺怎麽疼愛他的小倩。”


    鄒長安困獸猶鬥,拚命抵抗,“魯通關,你這個畜生。不得好死!”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幹麻木不仁的守衛上前將他捆得嚴嚴實實,帶走。


    封一將探明的情況告訴封啓祥,三人又齊齊前往魯通關的院子,到的時候,鄒長安已經被倒著吊外的一顆大樹下,雖然難受得緊,但他嘴裏還罵個不停,罵魯通關禽獸不如,間或又跟裏麵的小倩喊話,以後無論怎樣,隻要她還願意,他都會娶她,以正妻之禮娶他。


    鄒長安罵罵咧咧,但腦子裏一陣高過一陣的暈眩,漸漸的就罵不出聲來了,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三個人仿佛天兵一樣從天上下來,他晃晃腦袋,十分努力地睜大眼睛,哎呀,不是錯覺,真的有三個人。


    救兵!!!這是他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不走尋常路出現在知府衙門,那肯定是跟知府過不去的人,換言之,就是救兵。


    他掙紮著,讓對方救自己,隻不過,他的救兵看都不看他一眼。


    房間裏是魯通關的獰笑和女子的哭叫聲,封一從打開的窗子閃身進入,裏麵傳來一聲似是而非的唿救聲,就徹底沉寂下來。


    不一會兒,封一扛著昏死過去的魯通關從門口出來,並對守在院子裏的封啓祥點點頭,表示東西已得手。


    封啓祥轉身,剛要離去,鄒長安連忙小聲疾唿,“少俠救命!就算不救我,也救一救屋裏的姑娘,我無以為報,來世結草銜環報答少俠的救命之恩。”


    “她已非完璧之身,你還要娶她?”封啓祥走到他跟前,問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鄒長安心裏一痛,逐堅定地迴答到,“娶!而且終生隻娶她一個。”


    這樣的答案,封啓祥滿意了,讓子帶鄒長生和裏麵同樣昏過去的姑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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