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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洞寺


    “為……為什麽………?”


    愛麗絲菲爾一臉寒霜,艱難的向正在地上畫著複雜魔法陣的庫依娜問道,“我們不是、盟友麽?”


    “告訴汝一件事。”


    庫依娜一邊檢視著自己畫下的魔法陣一邊說道,“所謂盟約不過是空文,根本就不能作數。汝等愛因茲貝倫若是有更高的利益,也會毫不猶豫的背棄與吾的契約的。”


    滿意的點了下頭,庫依娜看向愛麗絲菲爾,神情有些複雜的道,“或者說,相信這種事的汝,還真是單純呢。”


    “………………”


    “現在已經有五名servant退場了。雖然berserker被[不從之蘭斯洛特]取代了,但原版的berserker的靈魂應該已經在汝體內了。archer現在正和rider交戰,想必很快就會分出勝負了吧。”


    “………………”


    “吾現在要做的,就是喚出聖杯。”


    “什――麽――?”


    “安心,汝會安然無事的――暫且睡過去吧。”


    如同按下開關一般,愛麗絲菲爾的意識墜入了黑暗。


    ※


    這一天,作為前所未有的異常天象發生之日,在冬木市的人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連日的北風如夢中一般突然停止,沉重而渾濁的空氣在夏天般的烈日照射下煙消雲散,反季節的陽光熾熱無比。氣象預報專家都無法解釋的高溫多濕天氣,隻出現在以冬木市為中心的地域,市民們產生了奇怪的預感而騷動起來。


    當然,這一切的原因,都是聖杯戰爭……


    馬上,這個城市的人又將麵對更加奇怪的事情了……


    昨天晚上,切嗣因為在確認rider及其master的情報的準確性時,出現了意外的情況。談判的結果,就是saber和archer的停戰協議。但事情出現了變故,自己的妻子,愛麗絲菲爾,被突然出現的,名為“安謝拉”的魔術師給帶走了,留在現場的隻有昏倒的舞彌。


    已經可以確定了,敵人就是庫依娜。雖然本就對和那個第七祖的結盟報以不信任態度,但被如此幹脆的背叛,還是有些出乎切嗣的意料。


    由於失去了可以稱為艾因茲貝倫陣營中王牌的[聖杯之器],切嗣不得不以禦三家之外的master的身份參加聖杯戰爭。不實施發揮優勢、以徹底防守的姿態優勢敵人出現失誤的計策,而是必須先找出對手發動突襲。在這種考慮下,先於對手行動的有效策略,就是從現在預想的終盤戰地點入手,提前布下陷阱。


    表麵上看起來,聖杯戰爭形成了生存戰的態勢,隨著戰況的推進,逐漸呈現了攻城戰之相。隻要將執行聖杯降臨儀式作為最終目的,確保適合作為祭壇的場所就是勝利者不可避免的問題。


    在冬木,有四個地方具有適合召喚聖杯的靈格。除了遠阪家,間桐家,和一個在第三次聖杯戰爭時期形成的靈脈之外。


    就是是擁有天然大洞窟[龍洞]的圓藏山。在那裏,設置著以由斯苔薩為基盤的大聖杯,作為隻有禦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壇,從一百八十年前,那裏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根據已知的情報,庫依娜就在圓藏山的柳洞寺中,如果能提前布下陷阱,設下埋伏,便有足夠的機會翻盤。切嗣準備了足以將柳洞寺夷為平地的c4――當然,關於愛麗絲菲爾的生死,他已經不再考慮了。


    ――設置在寺的山門前的結界,能夠感知任何存在的接近。切嗣停止了不必要的感慨,拿著卡立科短衝鋒槍觀察著寺內的情況。不過,沒有必要警戒。靠近的魔力波動,是切嗣早已經熟悉的。


    說起來――這個最強的助力卻沒被算進同伴裏,切嗣自己也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她還活著。把這個在切嗣的策略之外行動的高貴騎士算進[同伴]中究竟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


    在封閉於深邃地底的黑暗中,“它”迷失於淺睡的深淵裏。


    在淺睡中夢見的――是在很久以前,被托付的無數毫無條理以及不著邊際的“祈願“。


    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毫無缺陷的靈魂。


    因為這樣的渴望太過強烈,所以必須將其他所有的罪惡托付在一個地方,這就是軟弱人們的願望。


    通過迴應那“祈願”,“它”曾經拯救了一個世界。


    除我之外沒有罪惡。除我之外沒有缺陷。


    值得憎恨的隻有我一人。值得厭惡的隻有我一人。


    通過那樣拯救了世界,使他們得到了安寧。


    因此――


    “它”並不是作為救人濟世的聖者。沒有禮讚、沒有崇敬、沒有歌頌,隻有唾棄、隻有詛咒、隻有蔑視……不知何時連身為人類時的名字都被奪走,隻剩下其[存在方式]的稱唿,最終成為世代相傳的概念。


    直到現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飽經歲月洗禮的追憶之夢了。


    從那時起,到底經曆了多少歲月呢?


    此時,“它”在安睡的床鋪上,呆呆地思索著。


    感覺好像曾有什麽繁鎖的演變。沒錯,就在大約六十年前。幾乎是一瞬間之前的事情。


    由於事出突然,沒完全弄明白――迴過神來,“它”已經身處在如同母親溫暖胎盤般的場所。


    地底最深處歎息著的無窮的黑暗。


    那裏過去曾經是隱藏著無限可能性的[卵]一般的場所。某一天,一顆種子般的“它”進入並紮根此處。從那天開始,那裏就成為孕育不屬於任何事物之黑暗的腹腔,名副其實地變成了為了將“它”培育成熟的子|宮。


    從此之後,“它”一邊微微地淺睡,一邊就像從母體胎盤獲得滋養的嬰兒一樣,確實地吸收著從靈脈之地流入的魔力。“它”一邊著實地成長著,一邊不被任何人察覺地等待著時機的來臨。


    等待某一天離開這炎熱深邃的黑暗,誕生的時刻。


    突然,“它”――豎起耳朵傾聽著附近傳來的聲音。


    剛才,確實有人說話了。


    “……唔,這是此世之惡嗎?還真是……隻能打包帶走了……跟我來吧……”


    啊啊,有人在唿喚自己。


    自己和祝福一起被人所唿喚。


    迴應她吧。現在的話,一定能的。


    早已在黑暗中膨脹得無比龐大的魔力漩渦,給了“它”確實的形態。


    寄托在遙遠過去的無數“祈願”,現在的話也應該能實現吧。


    就像被祈禱的那樣的[存在]。


    [去做]被希望的一切事情。


    拚圖的碎片已經全部湊齊。


    命運的齒輪相互咬合,現在正以完成之日為目標而加,勇敢地轉動著。


    剩下的――就隻需要等待通道打開了。


    “它”一邊在淺睡中做著夢,一邊出將會把世界染成紅蓮之色的啼哭聲……


    “它”也在不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複著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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