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情並沒有去醫院看望盛世秋,還是照常去劇組拍戲,她到劇組的時候,程霧早已準備好,他的感冒好像還是很嚴重,能明顯的看的出來,因為生病顯的有些病怏怏的,開拍之前,陳詩情還是沒忍住問他:

    “昨天打的藥水沒用麽?”

    “可能見效慢。”難得聽到她親自來問候,他眼裏卻沒有多開心,隻是最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新聞,也不知道在意什麽,聽到導演喊準備,他才把手機拿給喬卿:

    “我盡量少出點錯,拍完你早點休息。”

    他今天不再像以往那樣的迎合她,有些若即若離的感覺,她突然間有些不適應,但也沒有多問。

    喬卿接過程霧手機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這才知道程霧今早為什麽有點不開心:

    關於白楊和陳詩情在一起逛超市吃飯的消息並沒有出現在微博上,而是出現在陳詩情所住小區的社區論壇裏,也不知道程霧是怎麽找到這種報道雞毛蒜皮小事的社區論壇的,喬卿粗略的看了一下,爆料的人顯然還是很照顧陳詩情的,連陳詩情的名字都沒說,隻說不小心在小區超市看到小區的兩大明星在討論吃什麽,還一起買菜,看起來關係非常的好。

    雖然沒有狗仔大肆的報道渲染,但這種鄰裏之間的八卦顯然更具有真實性,程霧會難過吃醋也是意料之中的。

    這些事情,讓喬卿的心也產生了懷疑,難道女神真的移情別戀白楊了?

    很快,這個小區論壇的八卦就被眼尖的人轉載到了知名的八卦論壇上,陳詩情和白楊的事情就像是迷霧一樣的,越是神秘,就越讓人產生聯想。

    而這些事情,陳詩情是中午的時候才知道的,她頭疼的讓曲元音先發了一條否認的微博,又給白楊打了電話,可白楊並沒有接他的電話,她懷疑是不是中了白楊這小子的套路,畢竟她哪次和他碰麵會有好新聞的,早上她爸爸病重的事情剛剛上了報紙,中午她和白楊又被人放到了八卦論壇上,這半年以來,她的曝光量早已達到了曆史新高,前幾年低調慣了,這段時間新聞頻出,她很害怕粉絲會因此反感她。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詩情並沒有見到程霧,她猜測他應該是去醫院了,畢竟病情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輕,直到了吃完了飯導演才和她說:

    “喬卿打電話過來了,說程霧中午不來了,病的很嚴重,先拍其它的戲份。”

    陳詩情一聽到這裏,就知道程霧一定是病情又加重了,畢竟

    他很少有這種臨時請假的情況,她一整個中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在今天因為臨時做了調整,很早就收工,陳詩情卸了妝,把常服換上,準備去程霧所在的醫院看一看,可她和宋曉曉剛剛把車從劇組開出去,迎麵就開來一輛勞斯萊斯停到了劇組門口,她一看就知道那個座駕是誰的,她知道盛世秋獨愛勞斯萊斯這個牌子,果然,車子停在她麵前之後,穿著淺黃色連衣裙的盛茹心就從車上下來了,盛茹心的臉色非常不好,除了濃重的黑眼圈之外,臉色還格外的蒼白和憔悴,一向專注保養的盛茹心,現在看起來,像是老了幾歲。

    “拜托你去看看爸爸吧。”

    最近盛茹心非常的不對勁,這次見麵既沒有爭吵,也沒有什麽盛氣淩人的氣勢,陳詩情的身後還有八卦的劇組人員,大家都紛紛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早上新聞上都報道了,盛世秋命不久矣,今天看這個樣子,看來盛家二爺是真的要離世了。

    盛茹心見陳詩情有些猶豫,沒說幾句話,眼淚就掉下來了:“我不想和你吵了,爸真的不行了。”

    陳詩情陷入兩難的境地,她還想著去看一看程霧,這盛茹心直接把車開到了劇組門口,多少雙眼睛盯著,她難以下台階,畢竟群眾都是同情弱者的,盛茹心一下車就是央求,完全沒有盛家大小姐的架子,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陳詩情看了看身後在議論她的劇組成員,想了想,轉過身對身後的宋曉曉說:“曉曉,那你先迴去。”

    她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也好過在這裏一直僵持不下,車子上路之後,盛茹心是坐她的車的,看的出來盛茹心情很低落,車子走到半路上,盛茹心就哽咽著和她說:

    “我遵從爸爸的決定,他想要怎樣就怎樣,也不和你爭了,你一會兒進去說點好話吧,他都要死了,別氣他了。”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要對她那樣咄咄逼人呢,人是不是真的隻有要死的時候才會想要去彌補這輩子做的壞事。

    抵達病房的時候,陳詩情見到了很久未見麵的盛世秋,想起上一次麵見,還是在年初,她去堂哥家裏拜年的時候見過盛世秋那麽一麵,那時候盛世秋還沒生病,臉上總是嚴厲又冷漠,看她的時候也總是像看陌生人一樣,盛世秋從來都沒想過要認她,隻是這人大概是真的想通了一些事情,僅管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但看到盛茹心帶著陳詩情進去的時候,他的眼裏還是泛著些喜色,叫了她的名字:

    “詩情。”

    陳詩情從未聽過他叫自己名字,這下聽到他這麽叫,她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感觸,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把花放到了床頭,客氣又疏離的說道:

    “早日康複。”

    她來這裏,並不是想要裝出盛茹心想象中那樣難過又舍不得的樣子,就像是看望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像是作秀,其實,她連作秀都會考慮一下用什麽表情,現在她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平淡的像是事不關己。

    盛茹心揪了揪她的袖子,示意她說點好話,卻被她不動聲色的甩開了:

    “盛先生,我來這裏看你,就像是看一位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我念著我們之間還有一點血緣關係,真心的祝你早日康複。”

    盛先生這個稱謂,叫的疏離又客氣的,連病房裏盛世秋的助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麵前站的筆直的陳詩情,身上的變化還真的挺大的,早些年,她看起來並沒有現在這樣的鋒芒,遇到盛世秋的時候,眼裏還會有流露出想要和盛世秋說話的意思,今天再看,她原來早就已經變了。

    “我心裏愧疚,前些年對你實在是不好,現在也快走了,想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能得到你的原諒,走的不安心啊。”

    因為病魔的折騰,盛世秋有些脫發,看起來人也瘦了一圈,因此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很費力,說了很久才說完整,陳詩情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點兒也不同情,大概是這個人長久以來在他心裏的感覺都是冷漠又狠心,因此即便他說了希望原諒的話,陳詩情也毫無動容,盛世秋看她很固執,顯然是想起小時候遇到的不公正和不公平,因此也就繞過了這個話題:

    “你看,今天你們姐妹兩個都在場,我讓助理把遺囑念了……”

    陳詩情並不打算多呆,聽到盛世秋說這樣的話,她更不想理他,好像她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聽遺囑一樣的,她打斷盛世秋的話:

    “這是盛先生你自己的錢,我就不摻和了,你們父女兩自己慢慢的談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這是表明了自己不要遺產的,這些錢像是嗟來之食,現在她早已獨立了,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她說完這些話,轉身便出了病房,盛茹心跟著追出來:“陳詩情,你怎麽那麽過分啊,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難道就那麽怨恨爸爸,他都要死了,不說氣話你會死麽?”

    陳詩情聽到盛茹心那麽說,轉過身去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一聲:

    “盛小姐,我覺得我並不過分,現在要死了才想得到我的原諒,可我困難的時候你們誰都不會幫我,你們從來就沒把我當做一份子,我憑什麽要好好的和他說話?”

    盛茹心難以理解陳詩情的“小心眼”就像陳詩情無法理解她這段時間的轉變一樣,畢竟前段時間還打電話給她,吵的雞飛狗跳的:

    “陳詩情,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說說話。”

    “我這態度還不夠好麽?”她甩開盛茹心想要示好拉過來的手:“最後一麵也見了,花也送了,好話也說了,就這樣吧,別讓媒體在報紙上對我亂七八糟的報道,盛世秋當初不認我,現在我不原諒他,也是很合理的不是?”

    “詩情。”陳詩情和盛茹心在走廊上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正好被程霧的話給打斷了,陳詩情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他剛剛從電梯裏出來,一臉擔憂的樣子,他也許是擔心她在這裏被盛茹心欺負了,刻意趕過來的。

    “我先走了,別在打電話給我了,我能做的都做了。”

    陳詩情說完這話,轉身去和迎麵走來的程霧碰麵:“你來這裏做什麽,走吧,該說的都說了。”

    程霧看她臉上的表情很凝重,跟在她的後麵,進了電梯之後他才問她:“你一個人來見盛茹心做什麽,不是說她從小對你就不好。”

    他非常擔心她,知道她和盛茹心從劇組離開的時候,他心裏越想越覺得奇怪,私自從醫院裏跑出來找她,他擔心她會因此受到盛茹心的欺負,好還,她顯然比他想象中的堅強多了。

    “沒什麽衝突,謝謝你擔心。”

    程霧知道她在說氣話,畢竟她這話說的見外又疏離,顯然心裏還是生氣的,電梯到了負一層的停車場,陳詩情上了自己的車,見到程霧還站在外麵,她打開車窗問:

    “你打車過來的?”

    ——

    陳詩情沒敢讓生病的程霧開車,讓他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她看到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想繼續提關於盛茹心這個操心的話題,便問他:

    “怎麽那麽久了,看起來一點兒都沒好。”

    “熱感,沒那麽容易好的。”

    這之後,兩個人說的話一直零零散散的,他的感冒似乎也很嚴重的樣子,一直帶著口罩,眼睛也有些紅紅的:

    “你今天要迴哪裏?”

    “到姚望園吧,最近又挪去那邊了。”

    姚望園自然是陳詩情一開始遇見他的那個小區,看到陳詩情有些猶豫,程霧又說:

    “你要是不想去,去老宅也行,畢竟離的近。”

    陳詩情沒有說話,知道他為什麽要去姚望園,因為這個地方在南邊,從這裏出發要走半個多小時,他不過是想和她多呆一下罷了,他咳嗽了幾聲,又說:

    “明天不能去劇組,我請假了。”

    “嗯,你好好養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和他那麽疏離的,程霧大抵是看出了她沒多大的心思接話,也沒在拉著他說什麽話題,隻靠著車窗,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風景,伴晚十分,正是下班高峰期,路邊車來車往,形形□□的模樣,車裏卻安靜如斯,誰也沒有多說話,他覺得這樣的感覺,非常的陌生,心裏也有些空落落的,其實不是熱感不容易好,是他的心不願意好罷了。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半個小時,將車開進小區的時候,陳詩情才覺得,眼前出現的這些景色陌生又熟悉,她大概有兩個月沒有來這裏了,其實什麽都沒變,原來時間也沒有她想想中的那麽快,她車技越發的嫻熟,把車穩妥的停到位置上,這才去叫程霧,他大概很不舒服,摸著額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到了?”

    陳詩情應了一聲,自己先下車,把他那邊的車門打開,程霧有些不情願的從車上下來:“上去看看糯米糍麽,它很想你的。”程霧沒說出口的是,他也很想念她。

    陳詩情還沒說什麽呢,大概是聽到主人說話的聲音,陽台上馬上就傳來糯米糍急切又期待的叫聲,陳詩情的心突然就軟了,想起糯米糍那樣乖巧討喜的模樣,幹脆也跟著程霧上了樓。

    糯米糍的屋子就安置在陽台上,看到陳詩情也來了,小家夥趴在玻璃門上,迫不及待的等著程霧給它開門,門一打開,它連程霧都不要了,直接奔到陳詩情腳邊,開心的滿地打滾,尾巴也在地上掃來掃去的,程霧脫了外衣,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陽穴:

    “我頭疼,先去床上躺一會兒。”

    陳詩情嗯了一聲,看他這樣的隨意,自己一開始進來的戒備心也沒有了,她坐到沙發上和糯米糍保持了一些距離,聽說孕婦和狗要少接觸,但是看糯米糍那麽可愛,還是有點忍不住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你想我沒有?”

    糯米糍哈著舌頭,用腦袋蹭她的手掌,歡喜之情無以言表,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哪怕他們

    之間那麽久沒有見麵了,糯米糍還是記得她的,並且熱情絲毫不減,她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該迴去了,她臨走時敲了程霧的臥室,問他:

    “我要走了,你要不要緊?”

    “門沒鎖的,你可以進來的。”

    陳詩情打開門進去,見他已經換了睡衣躺在床上了,陳詩情看他很難受,害怕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也就是單純的感冒咳嗽頭暈:

    “吃藥沒有?”

    “吃了。”程霧從床上坐起來和她說:“喬卿馬上就到了,吃了飯,我一會兒讓他送你迴去,你一個人迴去我會擔心。”

    “不會,我自己可以迴去。”陳詩情說完這話,就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白楊這小子終於迴她電話了,她還沒想好要怎麽罵他呢,哪裏知道程霧抬手,直接把她的電話抽了過去,陳詩情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

    她話都沒說完,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抬手攬住她的腰就把她弄到了床上,陳詩情以為他要暴走,想開口罵他,他已經側著身子抱住她,不忘把被子也拉起來,蓋的嚴嚴實實的,陳詩情掙紮了一會兒,想轉過去罵他,就聽到他啞著嗓子說:

    “我感冒了,你別轉過頭來。”

    “你想幹嘛?”

    “我隻是想抱抱你。”

    哪有這種抱的,不給她接電話就直說,這種穿著衣服躺在一張床上是要做什麽?

    陳詩情放棄了掙紮,感覺到他把腦袋靠在她的背上,過了好一會兒,白楊的來電鈴聲終於斷了,他這才說道:

    “我那裏比不上白楊,嗯?”

    作者有話要說:五哥不會和女神發生關係的,他知道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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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肥章,早買的姑娘劃算啦~~~多了兩千多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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