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治也忘了身份,一個勁地向碧煊望著,隻想多看幾眼美女。杜子赫坐在他身邊,雖然看得吃驚,聽得癡迷,但還有分寸,拉著孫承治的衣服提醒他別太失態了。肖振楊和肖振益坐在一起,肖振楊想到這就是前些日子在別苑裏一起提出的那個中原嫁過來的王妃,歎息著搖頭,就算太子現在發現了她,她也是在近似冷宮的地方,呆了半年有餘。雖然看不到病態,但她淒美的眼神已經暴露無疑。他轉頭看肖振益,嚇了一跳。肖振益的眼裏又恨又怒。像是被誰惹到了,他沒有看向碧煊,而是在拿酒來發泄著怨氣。

    吃過飯,都去花園賞花飲茶。花園很大,錯落有致地開放著各色鮮花。中間有一個大享子,是園子的中心。四周是一些低矮的園藝,形成幾條彎曲的小路。陽光明媚,花叢中飛著蝴蝶和蜜蜂。或遠或近恰到好處地種著幾棵參天古樹,讓園子裏多了幾處陰涼。風正好從遠處的湖麵上吹拂而來,涼爽愜意。腳踏在平坦暄軟的草地上,如走在地毯上一般。

    碧煊太久沒離開過寒月宮了,本就愛花的她,看到了從來沒看過的絢麗多彩的鮮花,竟忘了身在何處,不自覺落在了後麵。一隻漂亮的綠色閃著熒光的大蝴蝶瑩繞在她的身邊。碧煊看到了,心裏喜歡,就看著飛舞的蝴蝶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容。蝴蝶並不急著飛走,在她麵前不斷盤繞著。她好奇地伸出右手,手指自然彎曲著,停在胸前離一尺遠的位置。蝴蝶居然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閃動著含水帶笑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黑亮上翹,她正驚奇地看著這隻蝴蝶,就像在和它對話一般,會心地笑起來。要在我手上歇歇腳嗎?然後輕輕抬手,將蝴蝶放飛,又羨慕似的看著它一直飛向更高更遠看不到的地方。笑著。然而,她實在太美了,在陽光下,已經坐在亭上,亭下涼棚中的皇族們,都看到了“美女戲蝴蝶”的這個畫麵。

    碧煊微笑著收迴目光,緩緩轉身時,才看到眾人的目光都盯著她,她一時還沉浸在剛才的遐想中,竟沒有調整好表情。隻是慢慢地從微笑變得有些不安,又淡漠下來。

    眾人遺憾剛才的“美人笑秋風”的消失,又覺得碧煊現在的樣子也是足以撼動人心。碧煊正在想著她的位置在那兒?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走過去,還真是不習慣。不想在前排的中間靠左的位置,站起了慕容馳。他似乎有些怒氣地快步走到她的近前,粗暴地拉住了她的右手,向懷裏一帶,碧煊的身子跟著一個趔趄,跌入他的懷中。他硬聲硬氣地說:“不快點跟過來,在做什麽?”他拉著碧煊向座位走去。碧煊用左手輕輕拎起裙子的一角,才不至於摔倒在地。到了他的座位,他就對著麗妃命令:“讓開。”麗妃不情願地站起來。有侍女忙在中間又添了一把椅子。慕容馳便拉著碧煊坐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摟著她的腰間。碧煊在他如鋼的胳膊下,試著掙紮了幾下,感覺的確無法撼動他的力量,無奈地幾乎貼在他身上。

    “你在做什麽,放開我。”碧煊輕聲說。

    “我在告訴你,我是你的夫君。”慕容馳戲謔地笑著。

    “你不配,放開我。”碧煊心中有怒。

    “不管配不配,你都是我的女人,老實點,這麽多人,想讓我當眾對你動粗嗎?”慕容馳威脅她。

    “你讓我這樣靠在你身上也有失體統,你放開我,我不亂動就是。”碧煊冷靜了一下,使出緩兵之計。

    “量你也不敢亂來。”慕容馳這才把手臂放鬆了些。

    碧煊方才把身子坐正。感覺到慕容馳的一隻手,在她的腰間遊動,迴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慕容馳隻是邪笑著,不理會。

    慕容燁心如刀絞。隻能不斷把酒倒入他的口中,用手中的酒杯來掩飾他的痛苦。

    肖振益牙關緊咬,果不出所料,太子對她並不好。但還要故意顯示出對她的占有權。真是可惡。他都忘了本是和太子關係不錯的,現在為了這個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的女人,居然憎恨起他來了。

    皇宮裏的夜晚漆黑又安靜。時而有幾隊巡邏的侍衛持燈走過。三更十分,侍女和太監也都熟睡了。一個黑影在房脊飄過,從這個飄向另一個。他似乎在找什麽,可又難找到。他盡量避開侍衛,還是執著地找著,最後,終於落在一處院落裏。寒月宮。他肆無忌憚地在院中轉了幾圈,然後向院裏走去。他在門軸上灑了些油,又輕易地拔開門閂。推門而入,轉身將門關好。他走路沒有任何聲音,先走到炕邊看了看兩個熟睡的侍女,又朝臥室走去。

    進到屋子裏,站在床邊,看著碧煊。碧煊朱唇微翹,皮膚細嫩,眼毛在月光的映襯下分外黑亮。他凝神望了一會兒,眼中逐漸失神。最後,在四更的梆子聲響起時,從窗戶躍出。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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