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慕容馳正在承安殿處理公事。他貴為太子,也是父皇的得力助手,很多事情都會親力親為。情同手足的柯鵬飛,在一邊坐了一個時辰了,一言不發。慕容馳直到手頭上的奏章全部批完,才對鵬飛說:“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我看你一早上就心神不定的,有難言之隱嗎?”

    鵬飛想了兩個時辰,也不再猶豫不決,他從昨晚看到碧煊以後,就對這個女人有了深深的同情。他直接說:“你打算怎麽處理中原來的妃子?”

    慕容馳一愣,他真是沒想到柯鵬飛會提到這個人,想了想,“隨她去吧。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中原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懶著理她。”他揉了揉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想起那天和肖振益的對話,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

    “我昨天見到她了,她是個絕色美女。”柯鵬飛表情不太自然。

    “美女?”慕容馳不解。“除了婉晴,沒聽說有絕色的公主。如果是從民間找的女子,他自己不留著,怎麽舍得送到我這兒來?”慕容馳相信柯鵬飛的眼光,但也不由得疑惑。他又問:“她現在怎麽樣?呆在寒月宮,沒發瘋吧?”寒月宮住過不止一個女人,少則幾天,多則幾年,非死即瘋。慕容馳聽說那女人漂亮,也很好奇,擔心沒看到她的容貌就香銷玉殞。

    “她看起來很正常,而且那院子也變樣了,自己釀葡萄酒,還撫琴吟詩。”

    “哦?看來不是一般的女子。”慕容馳好奇又極吃驚地說,但轉眼又把口氣淡下來,輕笑著說,“看來,我得去看看她了。”

    柯鵬飛麵有難色,說:“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對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隻管說吧。”慕容馳滿不在乎地說。

    “我昨天偶爾路過時,在寒月宮遇到了三皇子。”

    “什麽?”慕容馳瞪起眼睛。從柯鵬飛難言之隱中,慕容馳已經明白了這話中的含意。我的女人敢和別的皇子在一起,真是膽大包天。“跟我去找她。”他怒火中燒地站起來,就要向外走。

    鵬飛拉住他,急急地說:“昨天之前燁皇子並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有……”沒等他再多說,慕容馳甩開他的手,向寒月宮走去。

    進了寒月宮的院子,慕容馳吃驚非小。這是他以前認為是冷宮的地方嗎?院牆上整齊地爬滿綠色的藤蔓,稀疏地開著或粉或紫的鮮花,茂盛的葡萄藤下,一張幹淨的舊方桌,四張椅子,散發著閑適和安逸。院子深一點的地方,還有一些壟溝,整齊地種著些不知名的植物。隻是院內還有一種孤冷淒涼的氣息,雖然天氣還很熱,但不知哪裏有一股陰冷的風吹得人絲絲入骨。

    快步走到正房門前,一腳踢開了門。隨著門被踢來,傳來女子的驚唿。正是下午,蘭兒和秋月在東邊窗下的坑上睡午覺。她們聽到門的聲音嚇得坐了起來。轉頭驚懼地向門口處望去。

    碧煊正在西邊窗下的書桌後麵,拿著一本書看著。那是慕容燁昨天來的時候帶給她的。她看到氣勢洶洶的慕容馳,並不驚慌,緩緩地站起來。心裏知道是夫君來治她的罪了。但臉上不動聲色,略帶笑容地問:“請問您是?”

    他看到了屋裏為掩飾破敗的牆壁而掛的畫和字,心中已是佩服,雖然見到美得如此醉人的從沒見過麵的妃子,也極力掩飾著驚訝。他冷眼看著碧煊,一字一板地吐出了三個字,“慕——容——馳”。他以為對方會驚慌,會趕忙過來跪倒行禮。或者會討好地對她媚笑。沒想到,連兩個丫鬟都沒反應過來。而碧煊更是鎮定自若,滿不在乎地淡淡地微笑。她輕盈漫步走過來,問:“您也是和慕容燁一樣的皇子嗎?”

    慕容馳鼻子差點氣歪了,你能不認識我?但是他看到碧煊臉上掠過的報複的笑,就明白她對他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

    他走到前麵的椅子前,看著很幹淨,便坐下來。柯鵬飛從門外走進來,擔心又帶著愧疚地看了一眼碧煊,走到慕容馳身邊侍立。碧煊知道是柯鵬飛說給慕容馳聽的,但她並不怪他。她就是要讓慕容馳知道,你對我做的一切,是有代價的。即使這種代價要用她的生命來換取,她也再所不惜。

    慕容馳冷冷地說:“我就是本國太子,你的夫君,還不過來跪拜?”

    碧煊看了一眼還蜷在坑上的蘭兒和秋月,她們會意。慌忙下來跟在她的身後。碧煊上前一步,飄然下拜。“碧煊參見太子殿下。”

    看著麵前楚楚動人的脫俗女子,無懼無恐淡定自若的眼神。慕容馳傾倒了,他被好奇和驚喜吸引著想去接近這個女子。但他又因為氣憤想要為難她。他冷笑了一聲,道:“你禍亂後宮,該當何罪?”

    碧煊就跪在那兒,她知道慕容馳現在正在生氣,不會輕易讓她起來,她淡淡地說:“碧煊並不知道夫君在哪兒?是誰?甚至不知身在何處?無法判斷出來往的男子,哪個該理,哪個該離。所以不知身犯何罪。”沒有任何幽怨的言辭,但這便是最淒慘的幽怨了。

    “爬過來。”慕容馳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他心疼這個女人,後悔沒有早一點發現她。但看著她冷漠淡然的神情,又想占有她,羞辱她,他才吐出這樣的話來。柯鵬飛吃驚地看著慕容馳,從心裏希望他能收迴這樣的話。對這樣的女人,你又怎麽忍心?

    碧煊沒動。秋月嚇得流出眼淚,蘭兒也哆嗦起來。

    “我讓你爬過來。”他一字一板地繼續命令。

    碧煊緩緩站起,冷冷地直視著慕容馳,“殺剮存留,悉聽尊便,不要認為我必須聽你的話。”

    在慕容馳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女人,甚至沒有人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柯鵬飛更是嚇得一身冷汗,擔心起碧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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