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霄啟唇線緊繃,神色晦暗,“小璦,我……”

    我抬起手,“別……”我緊緊捂著嘴,“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我是不敢聽。

    他的手中握著簽字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了兩下大腿,“對不起,我給不了你的,希望有一天會有一個好男人給你。”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髒的最深處向全身蔓延開來,好像心髒在被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拽著,一點點剝離我的身體一般。

    我抹了一把眼淚,伸手從他的手中拿過簽字筆,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後一個筆畫時,我的手頓了又頓,一滴淚落在名字的下方,立馬暈開,我看著紙上的那片濡濕,咬牙落下最後一筆。

    離婚協議,一式三份,剩下的兩份我毫不猶豫地翻開,在簽字處流利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我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準備推門下車,再坐下去,我會瘋狂的,我會窒息而亡的。

    左霄啟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聲音帶著抹急切,“等等,你什麽時候迴去一趟?”

    我征在原地,半晌才說:“我還迴去做什麽?”

    “你的衣服,你的首飾,都可以帶走。”左霄啟清冷的神色透出致命的薄涼。

    我眼角噙著淚滴,勾唇冷笑,“多謝左總。”

    衣服首飾都是錢啊,不要白不要。

    隻是……

    我明明很喜歡錢的,此刻為什麽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麽心更痛,更痛……

    眼睛瞥到戴雲飛就站在卡宴的不遠處看著我的方向,為了掩飾更多的淚水和懦弱,我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下車,用力甩上車門的瞬間,我很想手裏能有個大錘子,我會把他的車砸個稀爛,把左霄啟砸個稀爛。

    上了我的保時捷,戴雲飛直接鑽進了駕駛室,我坐在副駕駛,任眼淚無聲地流著,這段日子我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可是我感覺我的身體裏還有太多太多的眼淚在等著著噴湧而出。

    戴雲飛沒有取笑我,也沒有打斷我,直到哭累了,我才說:“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書,等會吃過飯你陪我去他家收拾行李吧。”

    “如果隻是一些衣服就別要了吧。”戴雲飛說,“省的你再睹物思人。”

    “好,那我隻把首飾帶走,然後換成錢,衣服就不要了。”我故作輕鬆的姿態,從哽咽的喉嚨口發出來的嗓音卻沙啞的模糊。

    草草地吃了飯,我們就行駛在了去往左霄啟家的路上,一路上,我的心一邊劇烈地跳動著,一邊撕扯般地鈍痛著。

    車子拐到別墅區,看著熟悉的景色,我的心一揪一揪地痛著,痛的我幾乎唿吸不過來。車子停止,我沒有立馬下車,而是捂著胸口,靠在椅背上緩和著這種窒息的感覺。

    我抬頭,看到主臥室毫無遮攔的燈光,我不知道是左霄啟在家,還是和覃瑤一起……

    戴雲飛拉了拉我的手,“要不我們就迴去。”

    我側頭,朱唇輕啟,“沒事。”

    我在心裏醞釀了一個當著左霄啟和覃瑤的麵昂首挺胸離開的畫麵,最好再甩左霄啟一耳光,我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般推開車門,“走吧。”

    我和戴雲飛一起上樓,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室內的光亮還是讓我的心毫無章法地跳了起來,左霄啟正坐在沙發上吸著香煙,灰白色的煙霧自他的口中傾吐而出,緩緩上升,四處飄散,隻餘濃重的煙味蘊染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落寞。

    左霄啟側頭,眼眸一亮,很快又暗了下來,染上了一抹迷魅的眸子盯著我的眼睛,“你,迴來了?”

    我眼神籠上一層幽暗,“來收拾行李。”

    左霄啟點頭,神色怔忡,“哦。”

    我和戴雲飛走進衣帽間,看著價格昂貴的衣服,我還是拿出皮箱,一件件的收了起來,這麽多衣服,我自己肯定舍不得買,就算是舍得買,也舍不得每一件都買這麽貴的。

    戴雲飛戳了戳我的腦門,搖頭笑了笑,“鐵公雞。”

    我薄唇輕抿,“好多錢呢。”

    左霄啟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我的眼睛觸及到他灰敗的麵色,我佯裝看不到,繼續收拾著衣服。

    “雲飛,我和小璦說句話可以嗎?”左霄啟幽邃的眸子蘊染著一抹傷感。

    戴雲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霄啟,抬步走了出去。

    看著戴雲飛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左霄啟走到我麵前,涼薄的唇瓣輕抿,眼裏帶著一抹我看不懂的失魂落魄,“小璦,最後陪陪我,好嗎?我,你不在,我睡不著。”

    我杏眸圓睜,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麽,過了一會,我抱臂冷笑,“左霄啟,你拿我當什麽?”

    “老婆。”兩個字毫不猶豫的從他的薄唇傾吐而出。

    我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淚,心痛到無以複加

    ,“滾!”

    左霄啟一把扯掉了他的襯衫,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肉,他舉步一把樓過我,他的唇帶著觸手可及的窒息感逼迫而來。

    我抬手捶打著他,卻掙不開他的束縛,他輕車熟路地褪去我全身的衣物,精準地找到我的敏感點,腰身用力一挺,腫脹感自身體的某處向全身蔓延,他在我耳邊喘息著,“左璦,雲飛在外麵,我們就在這裏吧。”

    就在這衣帽間的沙發上,在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書的晚上,在我迴來收拾行李準備從此和他一刀兩斷的時刻,他強迫我做了夫妻間的事,也是這麽久以來我唯一不情不願的一次,甚至,我感到一種厭惡。

    事後,我雙腿無力地垂著,眼淚流的洶湧,“左霄啟,你把我當成什麽了,你和覃瑤……”

    “我們沒有。”左霄啟急切地打斷我的話。

    我幽幽地望著頭頂的水晶燈,亮的刺眼,我的聲音帶著咄咄逼人的怒氣,“那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

    “我隻想和你做。”左霄啟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理所當然,話音落,像是解釋般,他的音調低了些許,卻是那麽的理直氣壯,“你現在還是左太太。”

    嗬,好大言不慚的一句話,好不要臉的一句話。

    我不由失笑,“要不要再多做兩次,我今天走出這個門,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了。”

    話音落,我坐起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順手撿起地上的皮帶就朝著他光裸的身體揮去,嘴裏無助地哭喊著,“左霄啟,你去死。”

    左霄啟吃了我一下,眉頭皺起,麵色微痛,在我揮二下的時候,他鐵鉗般的手握住我的胳膊,眸光染痛,“小璦……”

    我抬腳用力踢著他的小腿,聲嘶力竭地怒吼,“左霄啟,你這個畜生,你去死……”

    衣帽間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我剛來得及看到戴雲飛的頭,緊接著一聲幾乎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傳來,門又被關上了。

    我陰鷙的眸子鎖住左霄啟的眼睛,“有多遠滾多遠,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左霄啟眉心緊蹙,幹啞的嗓音帶著抹不可置信,“你,惡心我?”

    我眼角挑起鄙夷,“不然呢,你睡了覃瑤那個婊子又來和我……”

    “我說了我和她沒有。”左霄啟指尖用力,攥的我的胳膊痛感襲來,我不由喊道,“放開我,痛!”

    左霄啟手中的力道鬆了鬆,眸光中帶著一絲難言

    的意味不明,“我說了我和她沒有,還沒有。”

    “關我屁事。”我忍不住爆粗口,“滾出去。”

    左霄啟臉色白了白,眸子微黯,“對不起。”

    話音落,他彎腰撿拾著地上的衣物開始往身上穿著。

    我重新拿了套衣服背對著左霄啟穿上,不多會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開門聲,迴頭看到左霄啟離開的背影,我一屁股蹲在地上,哭出了聲。

    不多會,感覺我的後背被一隻柔軟的手一下下有節奏的拍著,我抬頭,朦朧的視線對上戴雲飛疼惜的眼神,我的眼淚流的愈發洶湧,“飛兒,他就不是人,他是畜生。”

    戴雲飛抬手擦著我的眼淚,也是這麽些日子以來她一次柔聲安慰我,“小璦,都會過去的,他是畜生,我們就離的遠遠的,以後不要再想他了,收拾東西,我們走,以後再也不迴來了。”

    我繼續往行李箱裏塞著衣物,戴雲飛一把拽過我的衣服,“小財迷,別要這麽多了。”

    “那,那我就把沒有穿過的帶走吧。”

    左霄啟拿著幾個首飾盒走了進來,他輕輕放在了我的衣服上,“這些本來也是給你的。”

    我打開,看到的是我們原本準備在婚禮上用的首飾。

    婚禮?婚禮沒有了,我們離婚了,看著這些首飾,我的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擺了個疏離的姿態,客氣道,“謝謝。”

    戴雲飛雙臂環胸,好看的朱唇吐出的話冷酷而犀利,“左總放過我們小璦吧,你不珍惜她,總有人會珍惜她,以後就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了,你給她的傷害已經夠夠的了,不要以為你給了她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是人,不是動物,和你不是一個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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