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的眼淚似雨簾般委屈地落下,她抹著眼淚的姿態柔弱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白兔,如果不是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畫麵。

    我目瞪口呆,震驚地看著眼前猝不及防發生的這一切。

    “立強……”輕舟軟糯的聲音像個無辜的嬰孩,恨不能讓人想要將她摟在懷裏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你算個什麽東西!”左霄啟眉眼淩厲,聲音更加陰寒。

    “你先出去。”左立強鐵青著臉,聲音比起左霄啟卻是柔了很多,不過也難掩眉目間的不悅。

    “阮璦!”輕舟突然停止了哭聲,滿眼怨恨地瞪著我,嗓音尖銳道,“你憑什麽到我麵前指手畫腳,憑什麽……”

    “爸爸。”左霄啟嘴角劃開冷冽的弧度,“養條狗就算了,當個嗜好也沒什麽,可是你得看好了別讓你的狗亂咬人。”

    左立強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霄啟,你,我好歹是……”

    左霄啟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並一把拉過我的手,怒聲道,“你不過是我爸的一條狗,左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私生子。”

    “立強,你看他多狂妄,我……”輕舟憤怒地指責。

    左霄啟拉著我的手疾步向外走去,聽到輕舟的話,他倏地頓住腳步迴頭,手指指了輕舟和左池,“你們還沒有資格在這裏撒潑。”

    身後,我聽著輕舟還在一聲聲控訴著我的罪行,在即將踏出門的瞬間,我聽到左立強一聲幾乎震耳欲聾的怒吼:“滾!”

    緊接著,左池的哭聲尖銳地刺入耳膜。

    我側頭看向左霄啟,他緊繃的麵容似狂風驟雨席卷一般,他眸子裏的恨意愈濃,是的,是恨,這一次我清清楚楚的確定,左霄啟恨他們。

    上車後,車子剛剛駛出車庫,左霄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冷笑一聲任由手機響著。

    我坐在他的身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我屏息凝神,生怕哪個動作會觸到他憤怒的神經。

    手機鈴聲二遍響起的時候,左霄啟才按下了接聽鍵……

    隨後,他車子熄火,沉聲道,“下車。”

    我大氣不敢出,愣愣地下車跟隨著左霄啟的步子,走在別墅的小路上,我唿出的氣息似是要凝結在這個冬日,周遭的一切都讓我凍的瑟瑟發抖。

    進到客廳,左霄啟拉著我坐在沙發上,他翹

    起二郎腿,冷冷地看向左立強,嗓音清涼至極,“還有事嗎?”

    他的臉色,他的聲音,他全身散發的氣息在寂靜的空間愈發讓我知道之前每次來這裏時他的淡漠是多麽的溫柔。

    今日,才是他真實情緒的爆發吧。

    左立強頓了幾秒鍾,從身側拿出一個首飾盒起身放在了我的麵前,“給阮璦戴著吧。”

    左霄啟不屑地打開紅色首飾盒,一對玉鐲映入眼簾,他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凝重起來,他的眼睛似一枚冷箭射向左立強,咬牙道,“這本來就是我媽的東西。”

    他將首飾盒遞到我的手裏,“拿著,這就應該是你的。”

    我呆呆地看著手裏的東西,不知該如何安放,左霄啟握著我的手攥緊首飾盒,“收好了,作為媽的兒媳婦,這是應得的。”

    這是一次聽左霄啟說起他的母親,卻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迴到左霄啟的別墅,他臉上的陰霾還沒有散去,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觸到他心裏的痛,他今天已經很痛了。

    走進客廳,左一喏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左霄啟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左一喏木然地看著左霄啟的身影,悄悄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她拉著我的手看著左霄啟在樓梯上消失,才在我耳邊小聲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左一喏,左一喏又說:“在我爸爸家發生什麽事了?”

    看來左一喏也很明白嘛,我思忖措辭的罅隙,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嫂子,你告訴我嘛。”

    於是我將今天的事情都講給了左一喏聽。

    左一喏聽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是憤怒的火焰,她咬牙切齒道:“以後那個賤人再敢胡說八道,你上去就大耳刮子抽她。”

    我一愣,左一喏居然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麵,上次她和孕婦打架,我隻認為是她路見不平的結果。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左一喏又說:“你放心,那個賤人要是敢動你一個手指頭,我哥哥肯定打的她一個月下不來床。”

    她說完似乎是解了氣,眼睛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首飾盒,她隨手拿過去,說:“我哥又給你買了什麽,讓我看看。”

    “不是你哥買的,是左叔叔給的。”我說。

    左一喏拿出首飾盒裏的玉鐲看了看,說:“爸爸怎麽想起來給你東

    西了?”

    話音落,她恍然大悟般開口:“一對破鐲子就想討好我哥嗎?”

    我小心翼翼的說:“聽你哥的意思,這個應該是阿姨留下的。”

    “阿姨?”左一喏嘴裏嘟囔著,旋即明白過來,“你是說這是我媽的?”

    我點點頭。

    左一喏將玉鐲放進首飾盒又遞到我的懷裏,“那你可得收好了。”

    我拿著玉鐲起身就要上樓,左一喏又拉住我,“讓我哥自己清靜一下吧,他現在心情不好,誰都安慰不了。”

    和左一喏在客廳閑聊了一會,我突然想起來過幾天是左霄啟的生日了,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的,身份證上寫的清清楚楚嘛。

    於是我問左一喏:“你有事嗎,要不陪我去逛逛,我想買點東西。”

    左一喏穿上拖鞋站起身,“好啊,你想買什麽?”

    “你哥快生日了,我去給他挑個生日禮物。”

    左一喏的笑容僵在臉上,屁股又坐迴了沙發上,她順手拿過抱枕抱在懷裏,蔫蔫地說:“嫂子,你可千萬別和我哥提過生日的事情。”

    “為什麽?”我不解道。

    左一喏看著我,張了張嘴,似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許久,她似是下決心般開口:“媽媽就是在哥哥生日那天走的,所以我哥從來不過生日。”

    我暗道好險,幸虧今天左一喏告訴我了,不然我可就要好心辦壞事了。

    左一喏返校後我就上樓了,臥室裏沒有左霄啟的身影,我又去了書房,推門的瞬間,左霄啟立馬從辦公桌的電腦前抬起頭來,他神色自然,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陰霾。

    他的自我調節能力也不錯嘛。

    左霄啟薄唇輕揚著淺淺的弧度朝我招手,我慢慢地走過去。

    想著今日在左立強家發生的一切,想著左一喏的話,我突然有些心疼他,但是看他一副神態悠閑的樣子,好像也不需要我多此一舉安慰他。

    我走到左霄啟麵前,他將我抱在他的腿上,說:“一喏呢?”

    “迴學校了。”我答:“可能是怕你心情不好,她說讓我和你說一聲。”

    左霄啟笑著堵上我的唇。

    一吻結束,我才想起手裏還握著個東西,我將首飾盒放在他的手裏,說:“既然是阿姨的,還是你收著吧。”

    畢竟我和他還沒有結婚,要人家這麽貴

    重的東西不太好。

    左霄啟打開首飾盒,細細地看著,幽遠的眼神似是陷入迴憶裏,我就這樣在他的懷裏,隻靜靜地感受著他唿出的氣息,不去打擾他。

    許久,左霄啟釋然般一笑,“給你了你就戴著吧。”

    我覺得這對玉鐲意義非常,畢竟算是他媽媽的遺物,我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怕說多了惹他傷心。

    左霄啟輕笑一聲吻上我的唇,“怎麽?怕做不成媽的兒媳婦啊?”

    我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我的頭在他的懷裏蹭了蹭,左霄啟緊緊的摟著我,似是要把我瓣瓣揉碎,揉進他的身體裏似的,他吐出的聲音磁性而蠱惑:“有你真好。”

    我抬頭,凝上他眉眼的柔情,我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的,這一刻這個男人讓我心疼,心疼的讓我想一直陪他走下去。

    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這靜謐的安好,我拿過手機一看是爸爸,我接起來,“小璦,房子買了嗎?”爸爸直接問道。

    “買了。”

    “那就好。”爸爸似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急切地說:“你媽現在去你那裏了,剛出門,記著,別再給你媽錢了。”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我上周六才迴家的,我媽又來幹嘛?”

    “哎。”爸爸歎息一聲,“小左這個人,窮是窮了點,人品我還是認可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爸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和爸爸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左霄啟的耳朵裏,他說:“我陪你過去吧。”

    我擺擺手,“算了,不知道我媽又在出什麽幺蛾子呢,你跟著我去了,她無非就是拿你當冤大頭繼續要錢,那五萬我可沒全部都給她,誰讓她太貪心呢,又想要五萬,又想要每個月的兩千,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有句話我沒有說出來,總是拿我補貼阮貝,我也會傷心的,難道我就不是親生的了嗎?

    左霄啟無所謂地笑笑:“有事給我打電話,記著,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我很想反駁一句,我媽的事,我真的不想用錢來解決。

    迴到我和戴雲飛租住的小窩,我換上了家居服,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至少給我媽造成我住在這裏的假象。

    戴雲飛倚著房間門打趣我:“我以為我會一直獨守空房下去呢,你終於迴來了。”

    我歎息一聲,“你以為我想迴來啊。”

    戴雲飛笑的肆意,“人財兩得的滋味好吧,你現在樂不思蜀都快忘記我是誰了吧。”

    我現在可沒有心思和她開玩笑,“你少說兩句吧,我媽一會要來,我都頭疼死了。”

    說到這裏我才猛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我說:“如果我當著我媽的麵問你借錢,三千兩千就算了,超過三千你就說你沒有錢。”

    我得防著我媽再次要錢啊,不然她突然沒打招唿就沒頭沒腦地來實地查崗,除了逼著我拿錢,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原因,這也是我不讓左霄啟跟著我迴來的原因。

    可是,我實在是低估了我的娘親大人。

    門鈴響起的時候,戴雲飛跑去開門,我在臥室的床上玩電腦,既然要裝作我不知道我媽要來,我就要把樣子做足吧。

    很快傳來戴雲飛的熱情的笑聲,“阿姨,您來了。”

    “雲飛也在家呢。”我媽熱情地笑著。

    緊接著又傳來被戴雲飛驚訝的聲音:“楚墨廷。”

    戴雲飛的聲音不小,我知道是說給我聽的,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楚墨廷。

    他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呢。

    不對,楚墨廷怎麽和我媽一起來了?

    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本姑娘實在接受無能啊。

    我抓耳撓腮,真是頭都大了。我索性鑽進被子裏裝死。

    我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外麵任何的動靜我都聽的清清楚楚。隻聽我媽的笑聲那叫一個親切熱情,好像楚墨廷是她親兒子似的,“墨廷,你先在沙發上坐會,我去看看小璦。”

    我倒是想要裝死呢,我敢保證,我現在就算真的死了,我的娘親大人也得讓我活過來先實現她的願望再說。

    很快,我頭上的被子就被一把掀開了,娘親大人的笑臉簡直比冬日的梅花還要豔麗呀,“小璦,快起來,墨廷來看你了。”

    墨廷,墨廷,她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墨廷,現在叫的這麽親熱,無非就是看楚墨廷有錢了唄。

    在我媽這裏,錢的魅力那是無窮無盡的,我這小財迷在我媽麵前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我不耐煩道,“你們有事嗎,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他嗎?”

    我媽臉上的笑意不減,嗔怪道,“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我以前不是擔心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關上我的房間門,並從衣櫃裏拿過我的衣服,把我從被窩裏拽起來,“快點換上衣服,墨廷在客廳等你呢。”

    “媽。”我不耐煩地說:“你又在打什麽主意?以前可是你死活看不上人家的,還用那麽卑鄙的手段逼著他離開我,現在怎麽……”

    “提以前幹嘛?”我媽瞪了我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藏都藏不住,“人家墨廷現在不是混好了嗎,人家先到我這裏表忠心,他說了,他想要重新追求你,也想征得長輩的認可,人家可是尊重我才主動找到我們家的。”

    對我媽的思想我也是醉醉的了,她說的那麽好聽,無非就是因為楚墨廷的錢,也說不定楚墨廷給了她什麽好處。

    “媽,你……”

    “快點換衣服。”我媽解著我家居服的扣子,“你瞧你,內衣都沒有穿,這要是讓男人看到……墨廷看到就算了,可不能讓……”我媽放低聲音,“在小左麵前,可不能穿睡衣不穿內衣,聽到沒有。”

    我媽一邊幫我脫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小左要什麽沒什麽,你跟著他以後苦的還是你自己,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你們借了高利貸也隻借來三萬塊,人家楚墨廷……”

    母後大人猛的噤聲,爾後笑了笑,又說:“楚墨廷現在可發達了……”

    我現在特麽的真想抽死自己,上次是我告訴楚墨廷我媽不知道左霄啟的真實狀況的,這才給了楚墨廷鑽空子的機會,走了上層路線。

    娘親大人親自動手給我換衣服,穿衣服,又把我連拉帶拽的推到客廳,她將我按在沙發上,不對,她直接將我按在了楚墨廷的身邊,然後對著戴雲飛說:“雲飛,你能和阿姨一起去買菜嗎,晚上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戴雲飛看看我,又看看我媽,“我,我……”

    我媽熱情的拉著戴雲飛的手,說:“晚上想吃什麽,告訴阿姨。”

    戴雲飛就這樣半推半就的被我媽拉了出去。

    防盜門合上的同時,楚墨廷拉過我的手:“小璦,我……”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我認為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有未婚夫,這事我媽也知道的,她無非就是看你現在好了,才……”

    “我不在乎。”楚墨廷急切地表示著,“你和他解除婚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阿姨也是支持我們的。”

    事實上我很反感楚墨廷現在的做法。

    我冷笑,“我媽什麽樣我最清楚,你以前沒錢的時候,他想盡一切辦法拆散我們,現在你有錢了,她又想要撮合我們,她要的是什麽你也清楚,我不得不想想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別有居心。”

    楚墨廷眉頭緊蹙,眉宇間的感傷點點滴滴聚攏而來,“小璦,我隻是愛你……”

    他又開始了字字句句的表白。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我這是被親媽賣了,還有苦說不出。

    我媽和戴雲飛過了好久才迴來,她們手上提著不少菜,楚墨廷笑的殷勤,“阿姨,雲飛,我請你們出去吃,別在家裏麻煩了。”

    這自然是我媽最樂意見到的結果,可是母後大人笑的更加燦爛,“哪能讓墨廷花錢,就在家裏吃,讓墨廷也嚐嚐阿姨的手藝。”

    我媽說著就走去了廚房,很快就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又是一個賢妻良母呢。

    我覺得有些好笑,遂自然地問著楚墨廷:“你給我媽灌了什麽迷魂湯?”

    楚墨廷嘴角勾起抹笑,那笑意裏帶著轉瞬即逝的嘲諷,“沒有的事。”

    我淡笑不語,表示我根本就不相信楚墨廷的說辭,如果沒有得到點什麽承諾,或者實惠,我媽才不會這麽殷勤。

    知母莫若女。

    見我不語,楚墨廷繼續說:“小璦……”

    這時我的手裏鈴聲響起,一看是左霄啟的電話,我連忙接了起來,“霄啟。”我故意熱切地說著。

    “小璦!”

    “小璦!”

    我媽和楚墨廷異口同聲喊我的名字。

    “阮璦!”電話裏左霄啟的吼聲震顫著我的耳膜,“怎麽有男人的聲音,是不是,是不是……那個誰……”

    他應該是還記得楚墨廷這號人物,卻忘記了他的名字。

    我抽抽嘴角,趕緊拿著手機朝著臥室走去,並小聲說:“是我媽和他一起來的。”

    “你不會讓他走嗎?算了。”左霄啟無奈地吼道,“我現在過去。”

    完了,完了。

    這不是世界大戰的節奏嗎。

    “那個。”我小心翼翼地說,“你能不能,能不能……”

    我不敢說啊,換做以前肯定能,那是因為沒有楚墨廷在側,但是現在……

    “能不能什麽,快說!”

    “能不能換好道具再來。”

    “臥槽!”左霄啟忍不住爆粗口,“一個來搶我老婆,一個來賣我老婆,你還管我穿什麽衣服。”

    “不行,不行。”我焦急道,不能前功盡棄啊,我好不容易維持了左霄啟一個窮小子的局麵,可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打破了,“你放心,我是你的,誰都搶不走,販賣人口也犯法,即便那是我親媽,我也保證會大義滅親。”

    我敢不保證嗎,此刻不把他安撫好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左霄啟到的時候,我的小窩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麵,我和戴雲飛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看著電視,我媽和楚墨廷在廚房裏忙碌著。

    楚墨廷說是幫忙,我媽哪裏肯舍得讓他幹活,他也就剝棵蔥什麽的,順便陪我媽聊聊天,和我媽講講他的公司運營,他對未來的計劃……

    我媽聽的眉飛色舞,直誇楚墨廷有出息。

    現在我媽是怎麽嫌棄左霄啟的,以前我媽就是怎麽十倍百倍嫌棄楚墨廷的,那是我的初戀,當時我年齡也小,在我媽的眼裏,我就是皇家的公主,我的駙馬是要可著全國的高門大戶隨便挑的。

    和左霄啟在一起的時候,因為也相過無數次親,媒人介紹的對方條件雖說都挺好的,可是也的確沒有響當當的豪門之家,我媽也就慢慢的認清了現實,但是在他的意識裏,我還是要嫁一個接近富貴的殷實之家。

    所以,楚墨廷曾經在我媽那裏受到的羞辱和冷遇,是左霄啟所不能及的,也難怪楚墨廷一心出人頭地不擇手段,三年的時間就完成了近乎完美的蛻變。

    從這一點來講,我有些理解楚墨廷,但是並不認同他現在的做法。

    左霄啟倒也聽話,穿著“耐克”的棉襖棉褲和鞋就來了,我媽迴頭一看是他,頓時變了臉色,楚墨廷眸子裏閃過刹那的不可思議,很快神色又恢複自然。

    “你來幹什麽!”我媽厲聲質問著。

    “阿姨,您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呢,我好請您吃飯。”左霄啟似是看不到我媽的憤怒,依舊笑的溫和。

    我媽將手裏的湯勺遞給楚墨廷,說:“你嚐嚐湯鹹不鹹。”

    然後,我媽就從廚房走了出來,冷笑道:“你來了正好,有些事情我們也得說明白了,我之前就說過,不會允許你們結婚的,況且你們也是訂婚而已,現在我要把小璦嫁給楚墨廷,他們之前好過一段,現在又重新遇到了,也是緣分。”

    左霄啟的臉色立馬鐵青了起來。

    “媽。”我忍不住低斥,“你說什麽呢,你收人家訂婚禮金的時候可是挺高興的,再說了,霄啟剛借了三萬塊錢給我們家用,你就過河拆橋……”

    “三萬?”我媽冷笑出聲,“他借了好幾天才借來三萬,墨廷在我們家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給我轉了十萬。”

    十萬?

    我不由睜大眼睛,看向廚房裏的楚墨廷,他倒是個聰明人,讓我媽來為他戰鬥。

    “他為什麽給你十萬?”我不可思議地問道。

    “哪有為什麽,我不過是說,阮貝買塔吊車要十萬塊錢,讓你們出五萬,你們隻拿了三萬,害的我去借了七萬,墨廷就直接給我轉了十萬,是讓我還賬的。”我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阿姨。”左霄啟又恢複了氣定神閑的樣子,“我也……”

    “左霄啟!”我瞪著他喊出聲,“你也什麽?你去賣血嗎?”

    左霄啟看我的眼神滿是不悅,我也知道他心裏的憋屈,可是現在我也隻能讓他憋屈著。

    “十萬塊錢就把你收買了?”我質問著母後大人。

    “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收買?”我媽尖銳的嗓音怒吼著,“他還答應……”

    我不由苦笑出聲,懶得和我媽浪費口舌,我擺了擺手,“媽,你別說了,你和楚墨廷之間的交易我不管,但是我現在訂婚了,我和霄啟感情也很好,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我說著疾步走去廚房,鏗鏘有力道:“楚墨廷,你的錢是給了我媽,打了水漂和我無關,要錢你去找我媽要,以後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小璦,你聽我說……”楚墨廷急切道。

    我抬手打斷他即將說出口的話,“你什麽也不用說了。”

    左霄啟已經抬步朝我走來,我拉過左霄啟的手,往外走去。

    “小璦,你這個……”我媽咬牙切齒地怒吼,“你敢跟著他走出這個門,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我腳步頓住,正欲開口。

    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媽走到茶幾上拿過手機接了起來,我趁機趕緊拉著左霄啟的手跑了出去……

    左霄啟臉色陰沉,直到上了卡宴,直到車子駛離,他都沒有正眼看我一眼,我知道他不高興了。

    我拉了拉他的手,討好的撒著嬌:“你不要生氣嘛,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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