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異變,肩扛魔羧斷旗的龍覺,夜行者,九嬰並沒貿然向妖嬈靠近。


    隻有渾身血汙的血十三大步踏來,獨臂一伸,直接張息狂風中的煞念,包裹被妖嬈氣息吸引的濕婆。


    魔羧百靈,此時隻有濕婆一尊沒有幻器保護,其它九十九靈,皆隱藏在影舟,船身,旌旗之內不可被輕易絞殺!


    想破魔族最強極道幻器,唯以濕婆當成突破口!


    「滅!滅!滅!滅!滅!滅……」


    血十三果然霸氣瘋狂,在他張手之間,衝出馭獸環禁錮的濕婆瞬間被變滅上萬次!


    不再是自願,濕婆的腐身被血十三層層剝開!


    那些從天空中不斷掉落的腐肉膿血,看得眾人睚眥欲裂。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妖嬈腳下的海麵就浮升萬具屍骸,或男或女,有老有少,甚至還出現了魔族與異獸。那萬屍浮海的場麵隻叫見多識廣的人族至強們都瞠目結舌!


    到底是什麽妖物的什麽力量,能讓器靈如此邪惡?


    「與我天門宗無關……」


    麵對眾人懷疑的目光,煙水子一臉菜色,極為尷尬地擺手。


    此等妖物,並非天門宗創造,隻是被某位強大的天門聖王捕獲並強行改造成隕骨守護者的外來物種而已。


    「啊啊啊!」


    濕婆的身體內發出極為尖細的叫喊,震得眾人頭皮發麻。


    魔羧方舟急著想要喚迴濕婆,但雷鳴城在原始太尊的坐鎮下散發出了雄渾的威壓與其相爭,景舟與斷旗上的器靈亦不敢擅自離開自己的依附之物,沒有幻器與自己同在,隻怕它們的力量也無法施展出來。


    濕婆身上的魔羧方舟同源氣息越來越濃鬱清晰。


    血十三的煞氣一層又一層剝離它的軀體……原本一切都將在濕婆最後一具容身皮囊破碎時結束,可是此刻,人群中突然有一聲蒼老沙啞但急切的聲音響起。


    「如果他的最後封印接除,你們就掌握不了他了……咳咳……」


    這幹巴巴的聲音沒有蘊藏威壓又非常細小,但還是突兀地灌入所有在場者的耳窩,令血十三和妖嬈情不自禁收斂了殺氣!


    為何?


    因為海麵下升起一隻巨鳥,誰也不曾感知它曾經存在於水下!


    誰也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飛禽幻獸……毛色鮮亮,根根羽翼猶如鋼鑄,色澤明艷但給人一種極為堅硬的金屬質感,表情木訥,雖在振翅,卻猶如機械!


    發出微弱質疑的,並不是這隻呆鳥,而是鳥背上一位幹瘦的老人。


    如果細細打量,會發現乘鳥老頭手裏捏著數十枚魔族與人族強者的儲物布袋,而且上麵通通沾染鮮血……八成是近期才從青龍戰域戰死的兩族強者屍體上扒下來的戰利品。


    看來乘鳥老人是個發死人財的敗類!


    別人通通都在鎮守家園,這人卻用離奇的手段瘋狂為自己斂財!


    能幹出這種事的,妖嬈隻認識一人,那就是與她有數次糾葛的騙子於發財!


    而眼前乘坐空間怪鳥吱吱的,也正是如假包換的於老頭本人!


    「咳咳!」


    連連咳嗽,於老頭早把自己憋得雙頰通紅。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愚蠢地在金主麵前現身,如果眼前這些老東西們通通都死翹翹,那他不知道可以從這些人身上搜刮多少錢財?!


    特別是那可惡的小妖女,隻怕她死後他便能一舉從她身上撈迴自己損失的所有。


    可是就算心中如此邪惡地祈禱著,靈魂深處還是有那麽一絲不曾泯滅的良知告訴自己……


    世上任何東西皆可偷取,唯有故土,不可淪陷!


    「老子也是有骨氣的!說不定老子是現在唯一可以拯救世界的人!」


    抱著從來不曾擁有的崇高念頭,於發財帶著吱吱,現身了……


    「他是我的先祖於鬼才。」


    語不驚人死不休!


    指著血十三手裏的濕婆,於發財磕磕巴巴地說道,不過末了不忘補充一句。


    「算……算是先祖吧,因為第一個將這妖邪改造並與自己身體結合的,正是先祖鬼才。」


    「這人是瘋的吧!」


    「血神王快滅濕婆!」


    「現在哪有時間聽一個螻蟻編故事?!」


    因為於發財的橫空出世,人族強者們紛紛怒目圓瞪!現在是眾人與第一魔祖座下最強極道幻器相爭的關鍵時刻,容不得雜碎打斷!


    可是不想再犯輕狂之錯的血十三,卻雙眸一縮,緩下了手裏的殺氣,示意於發財說下去。


    害怕血十三與妖嬈不信,這次於發財說話的速度極快,生怕解釋晚了,一切就沒有迴頭路可走。


    「我天工一脈得天獨厚,擅於使用與創造各種幻器,對天文,地理,歷史,音律無一不通,因為對外物的追求,令我們天工後裔雖然天資卓越,卻通通不喜幻修。」


    「幻修是件枯燥無趣又浪費時間的東西,可是又能延長我們逍遙於天地的陽壽,所以自先祖開始,每一傳人都想盡一切辦法用其它的方法彌補自己短暫的壽命。」


    「有人用機械,有人用丹藥,可是我先祖於鬼才卻在遊歷天下的時候發現了一縷永生不滅之靈。」


    於發財所指,自然是濕婆的本體……那不死器靈!


    看來末日一戰,的確讓魔羧的第一百器靈與本體失散,機緣之下,又遭到於發財的先祖捕獲。


    「所以先祖想到以自己肉身容納此靈的瘋狂構想,欲將自己的記憶與不死之靈整合,再把肉體強化到永生不滅,就可亙古存世,將天工一脈永恆流傳下來。」


    「隻可惜他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半,畢竟這種改造並沒有先例來借鑑,沒有讓融合後的身體成為強大的天工,反而喪失本性,學會了吞人……」


    「老夫是從鬼才先祖的天工手劄上看到這些東西的。」


    「還有一些先祖也曾知嘵不死之靈的事情,曾經追逐它的步伐,想將鬼才先輩未完成的事業在自己身上複製成功!」


    於發財這麽一說,妖嬈頓時想起自己在崑山宗娃娃魚秘境裏看到的天工遺言,正是在尋找所謂「永生」!


    這麽看來,於發財這一次說的東西並非虛言!隻不過於鬼才與濕婆融合後因為失心,中途又被天門宗的哪位高人繼續改造成了隕骨的守護者。


    「我先祖……」


    無奈於發財一輩子隻會謊話連篇,這好不容易給他一次認真說大實話的機會,他卻開始不著重點,說得自己都麵紅耳赤。


    「不要岔開話題!說說怎麽滅它好麽?」


    妖嬈都快被於發財急死了!


    雷鳴城還在跟魔羧方舟壓著呢!龍覺與九嬰還在用靈氣壓製斷旗呢!真龍召喚師還在與影舟對戰呢!這於發財怎麽如此羅嗦?


    「是……是的!」


    被妖嬈一吼,於發財反而突然找到了思路,急急說道。


    「如果捏碎我先祖於鬼才的身體,那就意味著封印不死之靈的牢籠打破,它便可以隨心所欲迴歸魔舟與眾靈歸一。」


    血十三和妖嬈在於老頭這句話之後,下意識地看了濕婆一眼,現在展現於她們眼前的,的確已經不是腐爛的濕婆,而是一位與於發財容貌有三分類似的幹屍。


    大概這就是最後容器於鬼才!


    此時血十三甚至能感覺到這幹屍下叫囂與掙紮的靈……


    它想出來!


    「所以要在毀滅我先祖的遺體前,先滅其靈!不過你們的手段都太剛猛了,也許還未滅靈,我先祖屍身就已經損壞,那器靈會跑出來。」


    「我有一法可以採用,我先祖鬼才的魂與邪靈是融合於一處的,隻要用他直係後裔的血做一個噬魂陣,就可以將我那可憐先祖的殘魂與邪靈,一起消滅。」


    從肺葉裏吐出這一句話後,於發財老頭覺得如釋重負。


    他早知道濕婆的存在,卻一直假裝不知並沉默……因為他並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正道天工,他就是一個騙子、老強盜。


    可是在這一秒,他突然有了一種天工正統一脈的歸屬感和自豪感。


    不再刻意規避自己的出身,甚至有幸能為自己那失誤自殘的先祖鬼才做此生最有意義的一場決斷。


    那樣「活」著的鬼才先祖,一定早就渴望著永恆的安寧!


    「老夫的血……拿去吧!」


    用小刀在手背上一割,於發財將數滴鮮血顫巍巍地彈入妖嬈掌心裏,而後挺直脊樑,拍著吱吱鳥的大頭,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玄妙的空間之鳥,不是機械製造,卻完全無法讓人追蹤氣息和行走方向,也許這一刻,於發財已經與他的呆鳥出現在萬裏之外的大地上。


    原本於發財這決絕的離開極是瀟灑的,隻要之後那些曾靠近過他的人族強者們沒有發出過:「我草!老子的錢包去哪了?」之類的咆哮就更完美無暇……


    「滅魂!」


    對魂無比精通的妖嬈自然沒有拖遝,立即將到手的於發財之血在天地間上下輕點,瞬間符畫出一枚繁雜的滅魂之印!


    滅合溟台的獸魂召喚師們也一擁而上,把於鬼才的屍體團團圍住!


    但見魍魎等溟台弟子快速祭出猙獰骨器,將天空兀自斜插,立即在天空中撐起一道氣息死灰的亡魂之界!


    現下再無人族強者敢發出不一樣的聲音,眾人通通瞪大雙眼,看著一群臉頰上畫著鬼符的人族「邪派」弟子與妖嬈一起在「濕婆」身側陣陣設禁!


    既要滅鬼才的魂,又要滅魔羧的靈!


    這魂與靈已經經過多年共生,滅其中之一,便殺其中之二!


    ------題外話------


    小毛越發精神~每天麻麻的肚子就是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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