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軒對自己的聽力一向很自信,樓道裏傳出來的聲音雖然微弱,並且隻喊了一聲,但他依然肯定那不是錯覺!


    “有活人!”


    蕭逸軒的語氣有些興奮,說起來這個破舊的小區占地麵積不小,雖然現在的入住率連五成都不到,但十幾二十棟單元樓算下來,其實人也不算少了,但從蕭逸軒離開住處開始,他幾乎就沒有看到任何活人。


    這一直讓蕭逸軒心裏有些惶恐,寂靜無比的小區總讓他生出一種世界上隻有他一個活人的錯覺,如果不是之前一直在和家裏人通著電話,心理素質不是很強的蕭逸軒很可能會被心底裏惶恐被逼瘋掉。


    現在終於看到了活人,蕭逸軒心裏最多的不是末世小說裏說的防備和冷漠,而是激動得想都沒想就衝進了眼前的單元樓裏。


    “你在哪?我來救你了!”


    蕭逸軒幾乎沒有任何顧忌地揚聲大喊,空曠的樓道裏迴蕩起極為響亮的迴音,他現在已經對阿貓阿狗之類的狂暴生物沒有那麽多恐懼了,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裏,蕭逸軒曾經遇到了三隻狂暴寵物圍攻的局麵,在發現這些小動物即便咬到他身上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之後,蕭逸軒的膽子已經變大了許多。


    “這,這裏,救,救救,我……”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蕭逸軒的聲音,求救的聲音稍微大了些,但斷斷續續的顯得很虛弱,不過這足夠蕭逸軒聽出求救的人在幾樓了!


    “在四樓!”


    蕭逸軒雙目一亮,幾個大步竄上了樓道,得益於裝備和武學附加給他的身法和速度增幅,不過是四五秒的時間蕭逸軒就竄到了四樓,這在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四樓的兩個住戶全都關著門,蕭逸軒雖然能聽出聲音來自四樓,但卻無法判斷求救者在哪個房子裏,蕭逸軒不得不再次大聲問道:


    “你還在嗎?”


    “在……”


    聲音從樓道左邊緊閉的防盜門內傳出,蕭逸軒頗為激動地抬腳就想踹門,剛抬腳,卻又放了下來,衝門內大聲喊道:


    “你能開門麽?不能的話就離開門口,我要砸門了!”


    “砸……”


    這個字從門內傳出來的時候已經非常微弱,似乎已經虛弱到了快要說不出話的地步,蕭逸軒聽著心裏一急,抬腿一腳就踹到了防盜門上!


    轟!!!


    不是悶響,而是徹底破碎的爆裂,鐵質的防盜門和裏麵裹著鋼板的套裝門,全部被蕭逸軒近乎全力的一腳所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給踹得四零八落,向內爆射了進去。


    室內‘叮鈴哐啷’的一陣兒亂響,把踹開門的蕭逸軒給嚇了一跳,他不是被聲音嚇到了,而是怕那些零零碎碎的傷到了裏麵的人,若是更嚴重的誤殺,蕭逸軒可沒法子接受那樣的結果,他可以狠下心去殺他喜愛的貓貓狗狗,但殺人,他還沒有那個心理準備。


    “喂!你沒事吧?”


    蕭逸軒有些心虛地問了一句,同時心裏也在祈禱,女同誌,你可完全不能有事啊,有事也不能和我有直接關係……


    “沒,沒……”


    聲音更加虛弱了,甚至有**上就要消逝的感覺,不過蕭逸軒卻欣喜地看向了客廳內側的臥室方向,三步兩步就衝了過去。


    “喂,你沒……,我次奧!!!”


    欣喜的話還沒有說完,看到臥室的景象之後,蕭逸軒如同迎頭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一般,雙目陡然瞪圓,瞳孔收縮,破口大罵!


    這件臥室裏的東西不多,一張兩米見方的大床,一座床頭櫃,一個衣櫃,一個直徑約莫三米左右的彩色編製籮筐,裏麵放了許多著裝豔麗的芭比娃娃。


    讓蕭逸軒驚駭得瞳孔收縮,破口大罵的是躺在床上的‘人’,或者說是床上的人遭受的堪比淩遲的殘害!


    床上的‘人’是個約莫二十多歲,或者三十出頭的少婦,一頭披肩長發染成了亞麻色,漂亮的鵝蛋臉上不見一絲血色,蒼白得就像擦了一層厚厚的霜粉。


    這張臉也是這個少婦整個身體最為完整的地方了,自頸部以下,肩膀,雙峰,小腹一直到已經不知所蹤的雙腿,無一處完好,全都被某種鋒利的爪子一樣的物體給抓成了一團爛肉。


    少婦身下的粉白色床單已經被她身上流出的血液染成了黑紅色,大腿根以下的雙腿已經不見了,從參差不齊的傷口來看,似乎是被非常鋒利的牙齒生生地啃掉的,大腿根的下麵還露出一截留有許多咬痕的染血白骨。


    這場景實在太恐怖了,太殘忍了,對於之前連殺隻雞都會生出負罪感的蕭逸軒來說,這不止是對那少婦的殘忍,對他也是一種從視覺到心裏上的殘忍衝擊。


    “嘔!……”


    蕭逸軒忍不住趴在臥室門邊上就狂吐了起來,這麽血腥的場麵他不是沒見過,之前擊殺的所有狂暴的寵物,幾乎都是被他直接分屍,下場最好的就是那隻退役軍犬了,不過也被蕭逸軒一刀連腸子都剖了出來。


    但那畢竟不是人類,而且那些寵物都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溫順,對人類充滿敵意甚至殺意,殺那些小動物,蕭逸軒已經生不出什麽負罪感了。


    可眼下不同,這原本應該非常漂亮的少婦可是活生生的人!


    “她,究竟是怎麽撐下來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支撐,讓她在遭遇了這麽殘忍到殘酷的淩虐之後,依然在強撐著求救?”


    嘔吐的同時,蕭逸軒的心裏也非常震驚,他被少婦驚人的求生*徹底震撼了,但也因為這樣,蕭逸軒的心裏才更加難受,因為少婦受到的傷害已經不能用‘重傷’和‘重創’來形容了。


    蕭逸軒覺得,如果換做其他人,哪怕是身體強壯的男人,在遭受了少婦這樣堪比淩遲的殘酷對待之後,恐怕早就直接死亡了。


    但這少婦卻還活著,即便她嬌豔的生命此時似乎也快要徹底消逝……


    “你,您還有什麽遺願麽?我,我會盡力幫您完成……”


    說著話的時候,蕭逸軒有些不敢直視躺在床上的快要沒了聲息的少婦,不止是怕看到她淒慘恐怖的軀體,更怕少婦提出‘救命’的請求,因為蕭逸軒對此根本無能為力,以少婦現在的狀態,別說是撐到醫院了,恐怕蕭逸軒求救打電話還沒打完,這少婦就要香消玉損了。


    “……”


    少婦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蕭逸軒甚至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最後一點生氣,可即便這樣,在聽到了蕭逸軒的問話之後,少婦似乎是迴光返照一樣,猛地抬起一隻被咬的隻剩半截的胳膊,向身下的大床拍了拍。


    “您是說床麽?”


    蕭逸軒不太明白少婦要表達什麽,不過也不用蕭逸軒胡亂猜測了,少婦用斷臂拍了下身下的床之後,猛地瞪大了眼睛,目中透出一種無以言表的慈愛之色,艱難無比地道:


    “床,床下,夭夭,保,保護……”


    “床下有人,您讓我保護他是麽?”


    這下蕭逸軒聽明白了,等他把話說完之後,少婦的身體猛地一弓,隨後頭部抽筋一樣怪異地扭動了一下後,瞪圓的雙目緩緩合上,一滴晶瑩的淚珠慢慢地合起來的眼角滲出,最終滴落在染血的床單上。


    那是解脫的淚……


    蕭逸軒默默地想著,一臉鄭重地向徹底沒了聲息的少婦鞠了一躬,輕聲道:


    “放心吧,不論你要守護的人是誰,我都保證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少婦的軀體很恐怖,很嚇人,但這一刻蕭逸軒突然覺得少婦的身體很美麗,很聖潔,憑借著一份守護的信念,在遭受了如此殘忍的淩虐之後,依然在不斷地支撐著向外求救,這份守護之心,堪稱偉大!


    再次默默地向少婦行了注目禮,蕭逸軒將染血的床單卷起,把少婦殘破的不成樣子的身體包裹了起來,這張床是櫃式方床,底下不是床柱支撐,而是兩個能放置衣物的櫃子,蕭逸軒必須移開少婦的遺體才能打開床櫃。


    少婦剩餘的軀體已經沒有多少重量了,這讓蕭逸軒心悸的同時也由衷地對少婦生出一種發自心底的崇敬,母愛太偉大了!


    通過少婦的表現,加上‘夭夭’這個昵稱,蕭逸軒已經猜出,床櫃裏藏著的很可能就是少婦的孩子!


    將少婦搬開之後,蕭逸軒挪開床墊,將床櫃打開。


    果然,在靠床頭的那個略小的床櫃裏,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可愛小女兒正雙目緊閉地蜷縮在一堆淩亂的衣服裏。


    小女孩緩緩聳動的鼻翼讓蕭逸軒知道她還活著,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卻一直在沉睡,輕輕地將小女孩柔軟的小身體抱在懷裏,蕭逸軒四處看了看,從床頭櫃側麵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將小女孩包裹了起來。


    毛毯下方有個白色的小藥瓶,蕭逸軒心中一動,將藥品撿起看了看名字,隨後目中閃過一絲恍悟。


    這是一瓶安眠藥!


    抱著小女孩離開臥室的時候,一向謹慎仔細的蕭逸軒這才發現,從臥室到洗手間方向這一路上非常的淩亂,擋在這一條直線上的所有家什都被撞得滿地都是,地麵上殘留了許多血跡和動物殘留的毛發。


    蕭逸軒皺皺眉頭,順著血跡走向了衛生間,衛生間就在他進門的右側走廊,木質的衛生間門中央位置被撞破了一個半米不到的窟窿,透過破開的窟窿,蕭逸軒看到一具同樣殘破的男性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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