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莊家臉色一陰,兩手一合,重重的擊了兩下掌!閑著沒事兒突然鼓什麽掌?難不成是輸錢輸糊塗了?不像啊,你看他的表情很正常,隻是那臉色不太正常,是那種暴雨前的陰沉!

    ——是那種恨不得置人於死地的陰狠表情!

    我們馬上意識到,莊家不是輸糊塗了,是輸急眼了!

    我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是不是我們贏的太多了,他們輸不起,所以找幫手來廢掉我們,劫財害命?那鼓掌就是他們的暗號!?

    我的媽呀,我怎麽這麽倒黴,第一次賭博就碰到這號人,碰到這種事?我就知道,昨晚做美夢不是什麽好事,夢都是反的!昨晚夢裏我拖著錢袋走了一夜,是不是預示著我今天想帶著錢袋走,卻一步也走不出去了啊?

    早知道,就應該先找個算命先生測測夢再來的。

    嗚嗚嗚……以後,我決心勤勞致富,再也不走這賭博的捷徑了……

    嗚嗚嗚……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聽玉瀟風的,少贏點兒,見好就收!賭場老板也不至於那麽生氣了……

    我雖然愛錢,可還是小命要緊,好不容易贏來的錢,我真真真的不舍得全給了,最多……最多我分你一半還不行麽?

    我的小腦袋瓜兒正在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分給莊家一半的銀子,讓莊家消消氣,再添點兒場麵上好聽的話,讓莊家有點麵子,這樣子他們就應該不會再難為我們了吧……

    還沒等我想完,周圍已經黑壓壓的圍上了一群真刀、真劍的賭場護衛,將我們整個的包圍在了賭場中!

    恐怖、壓抑的氣氛充斥著整個賭場,喧鬧的賭場刹時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這時,隻見安靜的牆壁上,一幅美女賞梅圖突然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在安靜的賭場中聽來特別的清晰、刺耳!

    畫動了起來!我的老天,嚇死我!畫也會動!大白天的鬧鬼了!

    “嘩……”什麽聲音?什麽味道?我迴頭,隻見很多人已經經受不住恐嚇,顫抖著雙腿,快支撐不住了,有的人居然嚇的尿褲子了……

    沒出息!

    我也被嚇的心撲通撲通的,不過我是唯物主義,有鬼也不會囂張到大白天的晃出來嚇人,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我揉揉眼睛仔細看,我的神啊,原來那是一道暗門!製作工藝精巧,門四周和牆壁都塗成統一的銀白色,鑲嵌處又粘合的天衣無縫,在門上再畫上美女賞梅圖,若不是現在門被打開了,平時任是你再仔細看,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隻見從門中走出一錦衣長袍的男子,背著手緩慢的走入賭場,隻見他身材修長,微黑的臉上麵無表情,兩道劍眉斜斜飛入發稍,眉尾處寸許長的刀疤痕,不減英俊,反而更添英氣!劍眉下的眼神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渾身散發出的森冷之氣,所過之處,萬物皆冰冷一片!

    錦衣男子身後跟著兩名同樣表情肅穆的持劍少年,緩緩跟著走入賭場。

    我不禁暗暗讚歎:又酷,又帥,又有氣勢……

    絕品!

    難怪會有那麽多的純情少女會飛蛾撲火般的喜歡這種沒有溫度的冰塊……

    冰山帥哥站在賭場正中最高處,縛手而立,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雙眼冷冷的掃視了一遍。

    森冷的的目光,仿佛探照燈般,目光所到之處,萬物皆冰化!剛才還喧囂熱鬧的賭場,現在仿佛氣溫直降三十度,直降至零下,整個賭場已經徹底變成了冰窖!賭徒們也都變成了不會說、不會動的冰人,沒人敢和冰山帥哥相對視,更沒人敢說出隻言片語。

    整個賭場就仿佛是一個空曠的墳墓,充滿了死氣沉沉的壓抑氣息。

    好壓抑的氣氛啊……

    我不禁暗想:這個冰山帥哥的酷功如此了得,隻是隨處一站,就能使那個地方從炎炎酷暑,瞬間變成冰天雪地,若是帶迴家,倒是可以當空調來用……

    可是冰山帥哥,既然你已經占據了那麽顯眼的位置,大家又都在等著你的發言,你就應該來句話呀?

    你若再不發言,嘿嘿,我可就要走了。

    ——帶上我贏來的銀子,出去過我有錢人的幸福生活去也……

    我正站在桌旁無聊的想著美事兒,那個冰山帥哥說出的話,卻讓我氣得咬牙切齒!

    “今日賭場中,我剛剛發現有一個遠方的表妹到了此間,所以我決定今日賭場暫停營業一日,為舍妹接風洗塵!”冰山帥哥的手指遙遙指向了我。

    真是撒謊不臉紅!

    哪有給親人接風洗塵的,還要那麽多刀劍伺候的!?明明是輸不起了,想扣留我等!

    冰山帥哥冷著臉淡淡道:“其他無關人等,請給個方便,所受驚嚇損失,下次光臨時,每人百兩紋銀奉上補償……自堅,自強,送客!”

    我迴頭看看玉瀟風,隻見他神情自若,竟然閉目養起神來了!仿佛事不關己,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哼,你不出馬,我……我發言!

    “誰是你妹妹?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生辰年齡?你連這點錢都輸不起,還開什麽賭場?看著長的人模狗樣的,就知道去騙賭技低的賭徒的錢,就這點度量,你讓我們所有來此賭博的人都瞧不起!”我神情激動,言辭激烈,充分發揮輿論的力量,希望鼓動所有的賭徒偏向我這一邊……

    冰山冷冰冰的看著我慷慨陳詞,臉上連一絲尷尬、臉紅的表現都沒有!

    “自堅,自強,送客!”冰山冷冰冰的發號著施令。

    頓時,其他的賭徒如獲大赦,紛紛鬆了口氣,顧不及擦掉冷汗,紛紛小跑湧向大門!

    頓時,屋內秩序混亂,塵土飛揚,前推後搡,好多人扭傷了腳踝、撞傷了胳膊。為了爭先出門,拉扯中,好多人的頭發拽掉了;好多人的衣衫撕爛了;好多人的褲帶掉下了;好多人的胳膊脫臼了;有的人則更慘,不慎摔倒,落了個千人踩,萬人踏的下場!

    扭傷了腳的蹦蹦跳跳,一瘸一拐的咬牙向大門外衝;

    撞傷了胳膊的,用好手捂住受傷處,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用好胳膊的胳膊肘當武器,頂著往前衝;

    頭發掉了,衣衫爛了,褲帶掉了的,小意思,又沒受傷,那就蓬頭垢麵,衣衫不整,手提著褲帶還要往前衝;

    胳膊脫臼了,沒關係,還有腳呢,耷拉著胳膊還要往前衝;

    哦,好慘哦!竟然摔倒了,這些膽小的自私鬼們,怎麽都從我身上踩著過去?哦,好象肋骨骨折了,胸腔積血,不過沒關係,還有手和腳,我爬,爬,爬著也要往前衝,總比坐以待斃等死要好!

    啊!?……

    都走了!?……

    這幫沒良心,沒義氣的敗類!要走,也應該把剛才跟著我贏來的錢,吐出來再走啊……

    “哇……哇……”我仿佛聽到烏鴉嘶啞的叫聲,頭頂一群黑黑的烏鴉飛過,烏雲籠罩,我的厄運要來了!

    “喂,喂,你們這些人,真不講義氣,剛才跟著我押錢,贏了那麽多錢,連句謝謝都沒有。現在我這邊人少,打不過人家,哪個好漢留下來搭把手啊?我有重謝的!”

    “哎,那位大哥,你受傷了,就別爬了,歇一會兒吧,迴頭我通知你家人,叫人把你抬迴去!”

    我的話比那冰山帥哥的話還要管用,這群人以更快、更瘋狂的速度向大門湧去!

    很快,嘈雜聲漸漸止息,賭徒們已經走的一個不剩,隻剩下冰山帥哥和我們兩夥人相互對恃!

    冰山帥哥站的筆直,如青山鬆柏,玉樹臨風,居高臨下,眼神冷竣如冰柱;

    玉瀟風肩靠椅背,閑散舒適,怡然自得,麵含微笑,眼神犀利如利劍;

    “劈啪劈啪……”讀者別誤會,這不是愛的火花在碰撞,這是冰山帥哥和玉瀟風的眼神之戰——冰柱對利劍,在空中交鋒對決時發出的,隻刹那間就已在空中交戰千百個迴合!

    “現在已無閑雜人等的騷擾,如此良辰,適逢高手,你我二人,就此賭一局,如何?”冰山帥哥眼神陰冷,首先提出挑戰!

    “好極,好極!好久沒痛快賭一把了,隻是不知如何賭法,賭注又是什麽?”玉瀟風笑容中帶著一絲凝重!

    “好,爽快!我坐莊,規矩就由我來定!公子是客,這擲色子是公子的長項,那我們就選擇玩擲色子,猜點子大小……”冰山帥哥眼神陰冷,嘴角一邊勉強彎出一絲弧度——這表情如果解釋為笑的話,也隻能是陰謀得逞,得意的冷笑!

    “如果隻是象常人一樣,隻是賭些身外之物,豈非太過無趣!”冰山帥哥頓了頓,冷冷的看著玉瀟風,嘴角彎了彎,閃過一絲殘忍、嗜血的猙獰:“賭注是一局一條人命,誰輸了,誰就殺掉自己方身邊的一個人,殺哪個人,自己可以任意選,若無異議,就可以開始了!”

    玉瀟風笑意依舊,但眼神已不再輕鬆:“悉聽尊便!”

    一局一條人命!?這哪是人該說的話?簡直是殘忍加變態!我算知道那些賭徒們為什麽會象得了失心瘋似的沒命往外跑!

    兩方的侍衛們還算見識了大場麵,皆表情肅穆,不動聲色,可翠兒就不行了,渾身顫抖,嚇的臉都白了!我拉著翠兒的手,一起癱坐在了玉瀟風旁邊的椅子上。

    冰山帥哥拿起色子盅,在桌麵上上下左右的翻轉、搖晃起來,也不知用了什麽妖法,色子盅帖離桌麵,在半空中,無端端的就把三個色子都吸了進去!色子在裏麵激烈的運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搖晃數下,隻聽“啪”的一聲倒扣於桌麵上!

    冰山帥哥的眼角閃過一絲陰冷,聲音卻是淡淡的:“可以猜了!”

    玉瀟風閃過一絲猶豫:“大!”

    “看好了……”冰山帥哥緊握骰子盅,緩慢移開……

    裏麵的三個色子皆六點朝上,是最大點,是豹子耶!我剛要忍不住要為玉瀟風喝彩,就見那三個骰子竟慢慢的癱軟,化成了一堆粉末!

    “你猜錯了,這三個色子現在連一點都沒有,是小!”冰山帥哥冷冷道。

    “你個小人!我們要是猜小,那就會是個好好的豹子;我們若是猜大,你就用內力把色子化成粉末,變成最小!左右都是你贏,哼!還不如直接真刀、真槍的比武殺人來的痛快!三教九流,市井無賴也比你這種陰險狡詐的小人光彩的多!”我憤怒的罵著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世上本就沒那麽多公平之事!”冰山帥哥冷冷迴道。

    “選好了麽?選哪一個?不忍下手,我或許可代勞!”冰山帥哥冷冷看著玉瀟風道。

    玉瀟風拉過我的手,另一隻手攬過我的腰肢,輕笑:“就選她了!”

    “你……你忘了是誰把你領迴來,供你吃,供你住……”我吃驚道。

    “砰!”頭撞穿了房頂,玉瀟風抱著我飛了出去!與藍青不同,藍青帶著我使輕功的時候,我隻感覺到一個快字。而玉瀟風飛起來瀟瀟灑灑,姿勢優美,長袖飄飄,我隻感覺仿佛飄在雲裏霧裏一般,腦子裏飛出四個字:天外飛仙!

    “你的輕功好好哦,帶著個人,還能飛的這麽快,這麽美!”我讚歎,發自內心。

    “做我這行的,輕功不好怎麽行?否則就是九命狸貓也早一命嗚唿了!”玉瀟遠麵露自豪。

    “那你是做哪一行的,能否透漏?”我好奇。

    “哦,這個,這個,我是……劫富濟貧的飛賊。”玉瀟遠嘴角不自然的笑——平時最會撒謊的,今天怎麽差點就說漏了嘴!?

    我向後望去,隻見藍青抱著翠兒也飛了出來,我向翠兒擺手,卻不見反應,嗬嗬,這丫頭,一定是嚇暈了!

    我們迴到客棧焦急的等候著,不多時,雷綠,雷藍,雷紫也都迴來了。沒有預想的血淋淋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我不禁有些疑惑:“那人武功如何?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我追問雷青。

    “不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打。”

    “那他……他就這樣放你們出來了?”

    “當然。他們的目的本就是隻為錢,不為人的,我們把錢留下,自然就沒人難為我們了……”雷青笑道。

    “那我們……豈不是白贏了?”我苦著臉道。

    “好像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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