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魏馳沒怎麽和郭可說話。郭可平時也不愛說話,自然找不到什麽可談的話題。魏馳翹著腿,看著路邊的商店,更不願意和郭可多說。到了吧郭可一愣。他以為女生玩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什麽電影院了,溜冰場了,遊戲廳也還可以接受,卻沒想到,魏馳哪是那般女子,第一次跟她到的就是酒吧。郭可稍稍皺了皺眉頭,卻也不好說什麽。這個小小的動作卻被魏馳看在眼裏,心裏極為不舒服。其實,魏馳能帶郭可去的地方,她知道的,也隻有酒吧而已。對於電影院之類對自己而言難免有點奢侈,自己是不曾去過的,除非學校組織看過的。

    早就說了不適合你來。你現在可以迴去了。現在有公車。不要在我麵前做那種表情。你那種表情會讓我很反感會讓我心情不好的。

    對不起,魏馳。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從心裏厭惡。

    不要這麽說。魏馳。畢竟,我沒有接觸過這種環境,難免會有點不適應。

    是啊,也沒人讓你適應,現在你可以走了。魏馳揚頭走進酒吧,看也不看郭可一眼。郭可慌忙跟著魏馳走進去,見她和別人打招唿,雖然自己在裏麵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又不敢一個人離開。他跟在魏馳後麵訕訕的笑,心裏念叨著,千萬不要遇見熟人才好,要是讓爸爸媽媽知道自己來這種地方,還不得氣個半死。習慣了做聽話的孩子,總是會顧及家裏長輩對自己的看法,不敢讓他們失望。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沒拿到三好學生,媽媽拉著臉不理他,自己趴在被窩裏哭了很久,直到下一次的考試拿到第一名媽媽的臉色才變過來。郭可從小到大做的做多的事情就是滿足和順從爸爸媽媽的意願,甚至都沒想到要改變過,直到知道魏馳。

    喲。末歌來了?黃海一見魏馳就高興得打招唿。看看後麵的郭可,笑著問,你朋友啊?

    是啊。同學。無聊了,想跟我出來玩。

    正好,今天幫忙走個場?來我們吧的好多客人都惦記著你呢。

    不走不走。今天純粹來玩。

    剛好藍子生病了,你替她走個場吧,薪水加一倍怎麽樣。就當幫我個忙。

    那個……魏馳有點猶豫,畢竟郭可是個標準的好學生,在他麵前走這個場怎麽說都有點不好意思。

    幫我個忙吧。黃海看了看郭可,大概也知道魏馳猶豫的原因。忙說,不方便就算了。來,過來喝一杯。

    算了,走就走吧。正好讓郭可死心。魏馳心裏想,咬咬牙給黃海說,好吧,我演一場。

    謝謝了,末歌,以後有需要的地方盡管打招唿。黃海開心的招唿郭可,來,小夥子,過來喝一杯。

    不,他不能喝酒。海歌,給他上個蘇打水或者果汁吧。

    郭可摸摸頭,有點不知所措。

    你等我一會兒。魏馳給郭可說,就匆忙去更衣室。

    雖然平時魏馳的打扮就很不一般,不過舞台上的魏馳,郭可還是第一次見。魏馳化著大煙熏,眼角貼著亮鑽,睫毛上還沾著假水滴,食指上戴碩大的鑲黑色花的戒指,踩著紅色高跟鞋。

    她真是個妖精。

    郭可看著舞台上的魏馳有些錯愕的說。雖然整天埋在書本裏,但是作為一個男性的本性,他依然可以判斷得出,舞台上的魏馳是美麗的,是誘人的。郭可看著舞台,有點呆了。魏馳所做的工作,居然是這樣,雖然自己亦認同的美,但是向來聽話的他,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魏馳卸了妝,依然一副素麵朝天,不過怎麽看也和別人不同。魏馳的樣子,那個充滿誘惑的魏馳,在郭可腦子裏麵已經烙上了印。

    末歌,沒有你我們的生意都要打折了呢。老板黃海笑著招唿魏馳。對了,我們大哥剛好在,問起你,過去打個招唿吧。

    襖。魏馳喝了一口蘇打水跟著黃海走了過去。郭可又有點不知所措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想了想還是咬咬牙跟著魏馳後麵走了過去。

    大哥,這位就是魏末歌。黃海指著魏馳給董至介紹說。

    大哥。魏馳叫了一聲。看董至往他背後看也迴頭看,原來郭可有過來了。魏馳忙說,大哥,這是我的同學,沒來過。

    嗯。看著麵生。

    來魏小姐,喝一杯。董至旁邊的一個光頭遞過一杯酒說。董至壓下光頭的手,說,黃海,給上杯果汁。我記得魏小姐是不喝酒的。

    謝謝大哥。魏馳臉上沒有表情的說。喝了一杯果汁就給董至說,大哥,我們先走了。

    這麽快就要走啊?黃海看看表說。

    這已經不早了。我們走了老板。

    等下,把今天的薪水算給你。黃海叫過一個馬仔。魏馳搖搖頭,說,算了吧海哥,以後我過來玩給幾次免費茶水就夠了。

    你魏末歌來永遠免費。黃海笑道。

    海哥不要說大話,以後我會學喝酒的……

    怎麽?連個酒都管不起嗎?放心好……

    魏馳和郭可一起出了酒吧。

    那是魏馳第一次有印象的見到董至。那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白襯衣,左手小指戴著一個大大的白金尾戒,一臉不羈。

    他居然記得自己不喝酒。可以哪裏見過他,卻不曾記起。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如果果真見過,不會沒有印象吧。這樣想魏馳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魏馳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了,在想什麽呢。莫名其妙的。

    這抹笑被郭可看在眼裏。郭可大概還是第一次看見魏馳這樣的笑,以為魏馳想到什麽高興的事,於是笑著湊過去問魏馳,想到什麽了魏馳,好像很開心得樣子。

    魏馳的臉卻突然就變了。冷冷的說,沒什麽。快點開車子,要不趕不迴去了,學校會關門的太晚了。

    襖。郭可彎下腰開鎖,載著魏馳盡量往前蹬。騎著車子又問魏馳,你平時也都要這樣上班嗎?也要那麽晚下班騎著自行車往迴趕嗎?

    襖。有時候比這還晚。不過再晚今天肯定趕不迴去了,你騎車的速度實在是太遜了。

    郭可沒有接話,到學校鎖車子的時候他突然迴頭看了看魏馳,說,魏馳,你怎麽做那樣的工作?

    沒想到吧?

    嗯。

    魏馳的心一緊,冷著臉說,我就是那樣的人,就做那樣的工作。怎麽?看不起我了是吧?我就是要和你說,我們這樣的人,距離還是遠一點的好,所以,以後我們就當陌生人吧。不要再想那麽多無聊的事了。

    一路上郭可沒提,以為他不會在意自己的工作,沒想到郭可也不過是那樣平凡的人。也罷,剛好可以徹底的和他劃清界限,也算是件好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郭可一聽魏馳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又得罪了這個大小姐,慌忙攆上魏馳,說,魏馳,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魏馳不搭理他,快步進了宿舍樓。郭可立在原地,看這上樓的魏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歎了一口氣,自己迴頭向自己宿舍走去。

    夜很涼,空氣冷冷的,郭可摸摸凍涼的鼻子,加快步子往宿舍走。魏馳看著路燈下郭可又些孤單的影子,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大概隻能這樣了。即使這個男生不是莫小染喜歡的男生她魏馳又能如何,他們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雖然說時代改變了,但是“門當戶對”在魏馳心裏還是覺得很有必要考慮的,畢竟郭可的家庭看起來太顯耀,難免他媽媽會顧及到自己兒子交往的對象的身世。魏馳雖然隻是不到18歲的女生,心思卻成熟許多,不像其他女生那樣思想總是很單純,以為隻要相愛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過早的接觸社會使這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出奇的理智,甚至,理智得都有點可怕。

    嗯,的確可怕,這根本不是她這個年齡的女生該想的問題。

    快高考了呢。

    魏馳看著走進樓棟之後突然這樣想。迴頭看看室友已經陸續從教室裏迴來了,高楠把桃花插在一個罐頭瓶子裏放在桌子上,瓶子雖然粗俗了點,但是花卻依然好看。看見魏馳看著自己臉前的瓶子,高楠臉噌就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魏馳說,我找不到好看的瓶子裝它們,隻有這個了,很醜吧?

    不醜,很漂亮。魏馳微笑著說。

    魏馳,你笑的樣子,真漂亮。高楠紅著臉說。

    你開我玩笑,嗬嗬。魏馳也笑了,看著高楠。這個平時很安靜的女生,臉胖嘟嘟的,皮膚很細很白,鼻翼有些小雀斑,衣著樸素,戴著厚厚的眼鏡,學習很用功,不過成績卻一直不怎麽出色。她家庭負擔也挺重,不過就她一個人念到高中,而且還是重點高中,家人抱了很大的希望,魏馳經常看見她試卷成績不好一個人偷偷的哭。魏馳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變得特別柔軟,她想要幫這個女孩了。

    那個。高楠,從現在開始,我幫你補習功課吧?魏馳想了想,說。

    啊?真的?高楠的聲音突然上去了,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

    嗯。我現在不打工了,有的是時間。

    太好了。魏馳,你真善良。高楠興奮的說。宿舍裏人不滿的哼了幾聲。魏馳聽在耳裏心裏難免有點煩,不過還是很溫和的給高楠說,好了,好好休息吧,以後我和莫小染就幫你補習功課了。

    平時的魏馳極為冷漠,一般不與別人交談,對於別人想問的問題一般都很是不屑,當然,這和她平時打工時間比較緊也有關係。高楠平時很靦腆,所以根本沒拿題問過魏馳,這下魏馳居然主動提出要給自己輔導,而且現在離高考越來越近了,同學們一般都自顧不暇了哪有什麽功夫給別人輔導,高楠聽見魏馳說那樣的話興奮得都有點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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