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平京城夜店橫行,有比較開放的公眾酒吧,當然也有那種專為名人服務,隱私良好的酒吧。


    葉筠帶燕裕來到這家店,便是劉龍韜之前帶龍驤戰隊眾人來喝過酒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保障,也不會有什麽不長眼的人過來搭訕騷擾。


    燕裕這邊喝了幾杯酒,又看了看手機,是李衛國給他發來的消息。


    李老在金陵府收到消息後也很惱火。定北軍要收編範文堂,不是鎮東軍他管不著;範文堂挑釁要和燕裕切磋,那是年輕人自己的事兒,他不是人家長輩也管不住。


    但範文堂用勾魂冥光這陰毒玩意兒,又是什麽意思啊?


    如果被打中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燕裕,後麵在魂魄上留下什麽後遺症,龍城飛將是不是要自此除名了?


    說好了不傷性命,結果你背地裏使陰招,要把別人打成植物人是吧?


    植物人不算死亡,擱這跟我玩文字遊戲是吧?


    李衛國當即立刻一通電話,打給定北軍總指揮使楊振威,問問老楊究竟是幾個意思。


    老楊那邊剛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又接到李衛國的問責電話,頓時也是被搞得頭大。


    其實如果中招的是燕裕,魂魄被勾魂冥光拿了,那事後讓範文堂命令白無常放歸魂魄,燕裕最多也就腦霧幾天,其實不會出太大的事情——範自己中招導致互鎖,身邊又沒有修為境界更高的使鬼前輩過來替他解鎖,定北軍這邊的損失其實比鎮東軍大多了。


    當然,這話是不能跟老李去解釋的。


    老李之所以搶先發難,不過是為了先聲奪人罷了。定北軍當然也沒必要為一個廢人,非得逮著鎮東軍要去和龍城飛將追責,跟李衛國鬧到樞密院打擂台去。


    當然,如果龍城飛將故意殺人,那是打定北軍的臉,屬於組織權威被直接冒犯,這筆帳不想算也得算。


    但勾魂冥光是範文堂自己放出來的,手段過於陰毒在先;燕裕認不出這手段,沒有主觀的謀殺意願在後。整個事情複盤下來,確實可以判定是意外,還真沒辦法去指責龍城飛將用心歹毒。


    總不能要求他“你不許拿範文堂擋槍”吧?那勾魂冥光除非命中任何目標,否則是會自動追魂鎖魄的。不用範文堂去擋槍,那就隻能被追著跑,或者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也太難為人家了。


    楊振威跟李衛國聊了幾句,把這個事情給善後收尾掉,兩人便達成了共識。


    李衛國找完楊振威,又給燕裕發去消息,說你不要太過擔心,你李爺爺肯定會為你撐腰。


    訓練還有傷亡名額呢!人家主動挑釁要求切磋,結果出了事情,難不成還能怪在咱們身上?


    燕裕看完消息,心裏也有些感動。


    李老是真的好人,前世就為陳靈韻那個屑女人各種收拾首尾,不遺餘力,如今他說會為我撐腰也不是虛言……唉,李老千古!願您長壽!


    “你看吧。”葉筠在他身邊笑笑,安慰說道,“大家都還是關心伱的。既然李指揮使願意保你,最後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


    “唉。”燕裕雖然心中寬慰,麵上卻繼續歎氣,“這件事情居然連累李老,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他為了我的過錯,估計現在也承受了很大的政治壓力吧。”


    “呃,應該不會吧。”葉筠對這裏麵的門門道道也不是很清楚,但現在畢竟是安慰人,當然不能去憑客觀講道理,“你畢竟也是龍城飛將嘛。而且如果這次你不出手,說不定犯錯的就變成劉隊了,你也算是替他擋槍,我們還要謝謝你呢。”


    “不說了,喝一杯。”燕裕跟她碰了個杯。


    大概是酒喝的有些熱了,葉筠便將發繩取下,讓滿頭漂亮的秀發自然散開,臉上還帶著微醺的紅暈,配合她那北方姑娘特有的大氣長相和豐滿身材,看著很是明媚動人。


    燕裕不動聲色地收迴目光,再次點了一杯雞尾酒,說道:


    “說到底,還是不應該放開。一放開,什麽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是呀,但這不是沒得選嘛。”葉筠也苦笑說道,“你別把他們放在心上。民間修士這批人裏頭,有些確實不該收編的,如今死了也好,死了幹淨。”


    “你也覺得我做的沒錯?”燕裕露出詫異之色。


    “說什麽呢?這事我是一直支持你的啊。”葉筠嗬嗬笑著說道,“你信不過我,這得罰一杯。”


    “好好好,我罰酒,不該懷疑你。”燕裕爽快幹了一杯。


    葉筠喚來酒保給他滿上,隻聽見燕裕又說道:


    “其實營區那個領導說的沒錯,我是認可的。”


    “哦,什麽?”葉筠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


    她的衣袖在重力下滑落,露出幾根黑色的腕繩,越發顯得手腕白皙滑膩,配合這單手托腮看過來的側臉,實在是美不勝收。


    這麽盤靚條順的姑娘當副手,京爺居然看不上?如果不是知道前世他是自己找的老婆,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位爺的性取向。


    “就是那人說,現在大環境缺修士,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將來能救下更多的平民百姓。”燕裕低頭看著酒杯,“這個是實話。”


    “嗯,確實。”葉筠緩緩轉動酒杯,語氣輕柔,“所以為什麽後來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人命不應該被放上天平來衡量。”燕裕垂下目光,聲音也低了下來,幽幽說道,“修士的命不比凡人高貴,成千上萬的人也不比一個人的命高貴。”


    “你這話說的,跟熱血漫男主角似的。”葉筠笑著打趣說道,“我是覺得,不管做出什麽決定,隻要將來迴顧過去不會後悔,不會想著‘如果能重來,我要選另一條路’就行了。”


    “是啊。”燕裕看著杯中盈盈的琥珀酒液,一時間忽然有些恍惚。


    如果是前世的我,管它什麽相忍為國、什麽大局為重,早就一劍把他給斬了。


    但也正是這樣的自己,在那最後關頭明明自知必死,還是義無反顧地衝出去了。


    如今有幸重生,兩世為人,本應該更加成熟、更加顧全大局的,結果到頭來還是根本沒變嘛。


    隻是我不會後悔。


    因為劍仙隻會禦劍飛斬,不會後悔。


    “感覺酒喝的有些多了。”燕裕放下酒杯說道。


    “那就少喝點。”葉筠勸道,“酒喝多了也不好。”


    “多虧了你陪我喝這頓酒,我剛剛想通了一個問題。”燕裕展顏笑道。


    他原本臉上還有些鬱鬱,此時陰霾已經不見,如撥雲見日,神采飛揚。


    “哦,是什麽問題呢?”葉筠立刻配合問道。


    津門姑娘就是這樣健談,交流起來如沐春風,燕裕對她越發欣賞喜愛,笑著說道:


    “範文堂如果還活著,讓他將功贖罪為國效力,在未來或許能除掉許多外國超凡者,救下很多平民百姓。”


    “如今他因我而死,那麽這筆虧空的帳,是不是該算在我的身上?”


    葉筠下意識就想說不對。要按你這個說法,但凡你戰場上漏殺了哪個敵人,對方後續造成的殺孽都要算你身上?那也太過苛刻了。


    不過她的情商也不差,猜到了燕裕要說什麽,笑吟吟地舉起酒杯到唇邊:


    “所以,你要怎麽彌補這筆賬呢?”


    “唉,沒辦法。”燕裕歎氣說道,“隻能我今後多殺一點,讓那些敵人應死盡死,努力把生死簿上的這筆虧空給補起來了。”


    “好好好!”葉筠被他逗樂了,“那就祝你早日建功立業,補齊虧空!幹一個!”


    “幹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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