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霆逸!他來了!


    短暫的欣喜後,她又怔住了。


    郎霆逸正看著坐在她對麵的丁蒙。那他剛才那一句“樸先生”,也是對丁蒙說的吧。


    不是“丁先生”,而是“樸先生”!


    而且看丁蒙的眼神,他分明也是認識郎霆逸的!


    這是怎麽迴事,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郎總,你好啊,”丁蒙站了起來,好似禮貌地對郎霆逸伸出手,“我正在想,今天會不會在這裏見到你。”


    “如你所願,你見到了。”郎霆逸一邊冷冷地迴答,一邊已經拉住了尹南歌的手,幾乎要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強硬的態度好像在宣告他的主權。


    樸宥赫。買下這家店,出現在尹南歌麵前,又用了“丁蒙”這個假名字的,就是韓國男人,樸宥赫!


    在那次看到靠近尹南歌的他後,郎霆逸讓人去查了他。起初,隻查到一個叫“丁蒙”的男人,在不久以前從原來的老板手裏高價買下了這家書店。查到的個人資料也很普通,沒什麽疑點,也不是他或者是尹南歌認識的人。


    本來是到此為止的。如果是一個想要搭訕尹南歌的普通男人,大不了他把書店買下來,斷了別人的念想。可是,想到那天尹南歌異樣的反應,郎霆逸還是有點不放心。對隻是搭訕的男人,她從來不會有那種緊張的神色。


    於是,郎霆逸又讓人深查下去。


    當從美國迴來,看到手下遞交來的那個男人的照片時,他立刻就知道了。根本不是什麽叫丁蒙的中國男子,而是那個叫樸宥赫的韓國男人。


    隻是這幾天,一直想著尹南歌的事情,他幾乎都忘了這個帶著侵略性出現的男人。直到剛才決定來找尹南歌,他才陡然想起來,在這個尹南歌常來的書店,還有一隻“豺狼”在等著她,或者也是在等著他。


    她被郎霆逸緊緊拉著的手,那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溫度。還有他寬厚的肩膀,那麽真實地在她身邊……


    尹南歌不由地微微紅了眼眶,被他拉著的手更緊地握住了他。


    可郎霆逸沒有看到,也沒有感覺到。


    他正冷冷地看著滿眼挑釁的樸宥赫,想要從對方眼底探究出他的目的和企圖。


    “郎總,別那麽緊張。”樸宥赫聳聳肩,很痞氣的表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尹小姐是你的女朋友,想和她交個朋友而已。”


    後來才知道?他會信樸宥赫的話才怪!


    郎霆逸挑挑眉。心裏警惕著,但表情看上去依然沒有波瀾。


    “那你成功了沒有?”


    “我正在努力。當然,”樸宥赫收迴自己沒有被郎霆逸握住的“禮貌”的手,撫平了一下略微褶皺的衣角,不在意地笑笑,又說,“如果有機會得到更一步的發展,我不會錯過。畢竟南歌小姐是讓許多男人神往的女人,我也不例外。”


    樸宥赫話音一落,郎霆逸和尹南歌都微微地怔了一下。


    郎霆逸是沒想到樸宥赫會這麽直白、這麽膽大地向自己挑釁。


    而尹南歌是沒想到這個被稱為樸先生的男人,會說出對自己有意思的話。


    雖然是他主動來靠近的,最初像是在“搭訕”一樣,可她從未從他的眼神裏讀到半點*的意思。而且,他對她說的話,也不像是一個男人向心儀女人表示心意的話。如果真是,那隻能說明,這個男人實在太“與眾不同”了。


    可是比起“與眾不同”的表達方式,尹南歌更加覺得他是故意說這些來激怒郎霆逸。而這些日子他對她所做的,所表示的興趣,其實是對郎霆逸的興趣。所以他剛才,才會對郎霆逸說了那麽一句,“我正在想,今天會不會在這裏見到你。”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曾經還在想他是敵是友的問題,到了現在,從郎霆逸看對方的眼神裏,尹南歌清楚地感覺到,他是郎霆逸的敵人!


    “可是,抱歉,樸先生,”郎霆逸伸手攬著尹南歌的細腰,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抱裏,聲音低沉但堅定,“讓你神往的這個女人,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說著,他不等樸宥赫迴應,已經摟著尹南歌走出了書店。


    “車鑰匙。”


    一走出書店,郎霆逸就對尹南歌低沉說道。


    尹南歌看了他一眼,很乖巧地從包裏拿出了車鑰匙,遞給他。


    開門,上車,發動,駛離。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尹南歌,看著他優雅流暢又極快地完成這一連串的動作。


    從他抿緊的唇,握緊的手,還有微蹙的眉,她看出他在生氣。


    尹南歌沒有緊張,沒有忐忑。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喜悅,慢慢地爬上她的心頭。


    她知道他的怒氣為的什麽。


    她甚至為此感謝那個不明身份的樸先生。


    因為他,她又重新感受到被他在乎的感覺。因為,她聽到那句令人心醉的,“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這說明他吃醋了吧,說明他還是在意她的吧。


    ……不,不一定會是這樣。也許,僅僅是他作為男人,那種本能的自私的占有欲在作祟。就像別人經常說的,“是我的東西,即便我不要了,也不想別人占有”……


    想到這種可能,剛剛才溢滿喜悅的心,有一點點沉了下去,涼了下去……


    “不要再去那個書店了。”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郎霆逸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很低沉,“不要跟那個男人見麵。”


    他低沉的聲音含著某種警惕,並不僅僅是在意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更多的,是在意那個人本身。


    尹南歌看著他冷峻的側臉,頓了頓,迴應的聲音也是低低的,“那個人是誰?”


    “想和我競爭碼頭的一個對手。”紅燈時間還有一分鍾,郎霆逸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點上,“他叫樸宥赫。我想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樸宥赫!


    這個人竟然就是樸宥赫!


    尹南歌不由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樸宥赫,韓國人,在亞洲擁有好幾個大型賭場,以油走各國法律邊緣而聞名於黑白兩道。未見過他真人,隻是聽聞傳言,說他長相俊美,但性格乖張,喜怒無常。他手上並未沾染鮮血,但是他與數不清的鮮血有關。他若是高興,可以花巨資打造慈善基地。他若是不喜歡,也可以在*之間讓數個社團互相殘殺至滅絕!惡魔不可怕,可怕的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在你毫無戒心的時候,給你最致命的一擊!


    難怪他會自稱“丁蒙”,這個名字同惡魔的英文“demon”的發音相似。一個能自稱惡魔的男人,怎麽會是善類!


    也難怪他會對她說,他的大腦是宮殿,藏著許許多多的訊息。因為他的賭場是亞洲最大的黑市情報站,也是最大的黑市中轉站。隻要他想,他可以搜集到任何訊息。


    這樣想來,他能知道她在中東的事情就不奇怪了。因為那些跟隨郎霆逸去中東的雇傭兵,很多都會經過樸宥赫的中轉站,想辦法從那裏得到通往各國的通行證。


    那他對她說的稱為“她不知道的秘密”,應該就不是戲弄她的話了。他肯定還知道別的關於她的事情!會是什麽!


    “他對你說過什麽嗎?”郎霆逸吐了口煙圈,沒有看她,聲音依舊低沉。


    尹南歌猶豫了一下,說,“他說他知道我在中東的事情。”


    郎霆逸的眉頭蹙了蹙。樸宥赫擁有龐大的黑市情報中間站,要知道尹南歌在中東的事情並不難。他也並不奇怪。


    他隻是擔心樸宥赫說的那句話。尹南歌確實是能讓許多男人神往的女人。對於性格乖張怪異的樸宥赫來說,無論是視為他郎霆逸的女人,還是在那個戰場上有過豐功的戰士,尹南歌都足以成為他的目標“獵物”。


    不管是自己強烈的占有欲,還是為了尹南歌的安全,都絕不能讓那個危險的男人再接近她!


    “他的目標是我,在上次見麵時就對我下戰書了。在他的眼裏,我這類人是他天生的敵人,他喜歡鬥,也把擊垮我作為他的樂趣。所以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也不要理會。”


    郎霆逸盡量放平淡自己說話的語氣,想要讓尹南歌以為樸宥赫僅僅是在利用她接近自己,而不是讓從事保鏢職業、有一身正氣的她,對那個男人產生興趣,放任他對她的接近。


    尹南歌乖巧地點頭,卻把一直看著他側臉的視線轉向了車窗外,那麽輕地說出,“好。”


    她寧可他霸道地對她低吼,讓她隻看著他、想著他,不要和別的男人見麵、說話。而不是用這種平淡疏離的語氣,向她說明別的男人接近她的目的,好像僅僅是在勸她要和壞人劃清界限一樣。又或者,是在提醒她,她還站在他的領地裏,即便不愛,也不容別人覬覦。


    而那句“誰也搶不走”,其實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吧……


    她忽然輕下去的聲音,讓郎霆逸不由地迴頭看她,卻隻是看到她剛好偏過去的臉。


    對,他剛才對樸宥赫說出的那句“誰也搶不走她”,是他的真心話,是他呐喊的話。可是,若是她自己要走掉呢?不等別人來搶,也許在不久之後的一天,她就會自己從他身邊走掉……


    五天了。在五天強忍著不見她之後,他卻突然改變了想法,飛也似的來到她所在的地方。


    為什麽呢?


    因為在知道蔣甦要去英國以後,想到她的餘情未了以後,他怕她會突然消失,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就像當初費芷柔離開郎霆烈一樣。雖然理由不一樣,但充滿決心的女人,會做出任何令人震撼的事情!


    他怕她已經下了決心,他怕在某一天自己會再也找不到她!


    如果一開始,他不是用隱忍的姿態在愛著她,習慣了去顧全她的感受,也許到了今天,他也可以忍心自私一點,不去在意她的想法,直接把她拉到結婚禮堂,或是幹脆把她囚禁起來!


    可是,然後呢?然後該何去何從……


    他要的是她的愛情啊,不隻是她的人。勉強了她的人,可以勉強得來她的愛情嗎……


    心口一陣緊縮,漫無邊際的痛苦又開始襲來!


    別說什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站在我麵前,卻不知我愛你的話”,什麽繞來繞去的痛苦,都比不上最直接了當的一句——我愛你,你卻不愛我!


    【不愛我!不愛我!尹南歌,你為什麽不能愛我!為什麽隻給我一點點可憐的喜歡!


    我不要!我要你的全部!所有!一切!】


    在綠燈亮起時,郎霆逸忽然踩下油門,讓汽車比之前更快速度地飛馳起來!


    一路電掣般穿行,直到來到郊外的別墅前。


    在汽車戛然停下時,郎霆逸也在兩秒之內下了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一秒的時間,他又拉開了她的車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用力地把她拉下了車。


    他那麽粗魯,那麽用力,讓她下車時踉蹌了一下。


    可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拽著她往別墅裏走去,一邊走一邊拉開了領帶,也鬆開了西裝和襯衫的紐扣。


    打開門,又踢上。


    在郎霆逸用力地把她抵在牆上,越來越近地貼上來時,尹南歌也清晰地聞到了他鼻息間的酒味。


    他喝酒了……


    在被他拉著往別墅走來時,她還禁不住有一絲喜悅,以為這幾天莫名如冰山的關係要開始化解了。


    可是,到了這一刻,聞到他氣息的酒味,她的心那麽傷……


    又和上次一樣嗎,僅僅是把她當成一個女人,而不是“尹南歌”……


    又要和上次一樣嗎,因為隻是一種發泄,所以沒有憐惜,隻有痛楚……


    還在思索,他已經褪去她的長褲,真的就和上次一樣,毫無預警地浸入她的身體,那麽用力,那麽深入,在貫穿她身體的時候,也貫穿了她的心……


    憑尹南歌的身手,她可以掙紮,可以拒絕,可以推開。


    可是,她沒有。


    上一次,她沒有。這一次,她也承受了。


    即便是疼痛,即便是卑微,她是在擁有,不是嗎?


    失去了他的心,至少現在她還能擁有他的人,不是嗎?


    她又怎麽舍得推開……


    咬緊牙,閉緊眼,不由自主想要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卻在半空中僵直一會後,無力地收了迴去。


    他已經不理會她的感受了,若是熱切迴應,會不會讓他更輕賤自己,更覺得自己不再“特別”了……


    知道這種想法很卑微,很渺小,但她寧可還留有一點點“距離”,可以還能去期盼擁有下一次,哪怕是在他喝酒以後,哪怕他對她,依然如此……


    在房間明亮的光線裏,郎霆逸清楚地看到在自己身下的尹南歌,那麽緊地咬住了唇,那麽緊地閉著眼睛,雙手也那麽緊地抓著沙發墊,抓得指甲都發白了。


    她在隱忍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粗暴讓她痛了,可她的神情在他眼裏,不僅僅是身體的,也是心裏的。


    因為她最想要的不是他郎霆逸!因為她已經下定決心迴到蔣甦身邊!所以和他教纏的每一分一秒都是痛苦,是不是這樣,尹南歌!


    想到這,郎霆逸沉下黑眸,更加用力、更加劇烈地衝撞,想要她更痛!


    可其實他最想要的,是要她真實清楚地感覺到,此時與她教纏的是他郎霆逸!占有她全部的,是他郎霆逸!


    這樣痛苦的感情,他該放手的。可他又不舍得放手。


    不知道該怎麽辦,找不到出口的他,身體叫囂著要瘋狂地占有她!因為隻有在占有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地完全地擁有了她!因為隻有在肌膚教纏的時候,他才不會有她要離開的恐慌!


    到後來,他也閉上了眼睛,絕望地不去看她的痛苦,不想因為心裏對她的不忍而讓身體的占有停下來。


    他不明白她那樣痛苦,為何不把他推開。隻要她拒絕,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他終會放開。


    是因為最後的內疚和補償嗎?


    在下決心之後,施舍給他身體的彌補嗎?……


    很快,塊感席卷了所有的思緒,他不再想了,隻想*在最原始的感覺裏,一次又一次。把它當成最後一次,隻想盡情奔騰……


    【愛情有時很強大,強大到讓你可以不顧一切,勇往直前。


    可愛情,有時很脆弱,脆弱到明明是幸福在敲門,你卻怯怯地站在門後不敢打開。因為你以為那會是不幸。


    就像某天忽然收到的禮物盒,你不知道在打開的一瞬間,彈出來的是一個可怕的骷髏頭,還是一束鮮豔芬芳的花。你遲疑著,彷徨著,思索著,等待著,卻不知,在你終於鼓起勇氣打開它時,也許它就要枯萎了,也許再不是它原來的樣子……】


    ——————————————————————————————


    “謝謝郎總,我就在這裏下車吧。”


    狄安妮笑著對郎霆逸說,表情溫柔甜美。


    她是路邊搭上郎霆逸的賓利的,和他一同來公司。


    “不直接去公司嗎?”坐在車上另一邊的郎霆逸淡淡地說。


    這裏還隻是在郎氏門口,狄安妮要上班,應該和他一起坐車到停車場,從那裏乘電梯上去,怎麽又在這裏下車了。


    “我還沒吃早飯,到那邊買個麵包就上去。”狄安妮揚著唇角,輕聲說著。


    “嗯。”郎霆逸點頭,讓司機靠邊停下了。


    狄安妮轉身下車,賓利也很快開走了。


    注意力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的郎霆逸,當然沒有看到,轉過身的狄安妮解開了她的外套,還解開了她襯衣上的兩顆紐扣。


    當她下車站在路邊時,就是那樣一副慵懶性感的模樣。


    狄安妮站在路邊,並沒有馬上去旁邊的麵包店,而是對著某個方麵,假裝遮掩地在整理自己的衣物,把自己剛剛解開的紐扣又重新扣上,還攏了攏長長的卷發,把它們束起來,恢複到她幹練的白領形象。


    做完這些,她又用依依不舍的目光凝視了一會賓利離開的方向,這才轉身,往麵包店的方向走去。


    而轉身的那一霎,她也不由地揚起得意的嘴角。


    今天一大早,她把自己的車送到郎霆逸上班必經路上的一家保養店,算好時間在那裏等郎霆逸的車經過。他是守時的人,做他秘書這麽久,這點狄安妮還是很清楚的。


    看到“巧遇”的又正好攔不到出租車去上班的狄安妮,郎霆逸當然會讓她上車,把她帶來公司。


    狄安妮費盡心思做這些,當然不會是想要享受和他一同坐在汽車裏的一段時間,而是為了更重要的,為了那個坐在對麵商場咖啡廳裏眺望著這邊的尹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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