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尹南歌掙紮著,卻被他更堅定地扛在肩膀上,往大床邁去。


    “不要,郎霆逸,放我下來!”意識到郎霆逸要做什麽,她更用力地掙紮,可是虛軟的身體怎麽都使不上勁。


    昨晚發生的,她還可以對自己說,是酒精,是醉了。可如果現在還讓它發生,她該如何麵對!


    “不放!”郎霆逸扣緊她的腰,步伐堅定,“你不相信,那就做到你相信為止!”


    “不要……”尹南歌哼了一聲,忽然視線一片黑暗,身體徹底地軟了下去。


    而她也在昏迷之前,清楚地聽到郎霆逸那麽驚慌的聲音,“南歌!”


    ——————————————


    想抽煙。可郎霆逸下意識伸進口袋的手,又抽了迴來。


    這裏是病房,當然不能抽煙。


    她還在睡著,唿吸清淺。


    郎霆逸伸手在她臉上、額上輕輕試探了一下,好像已經在退燒了。


    是他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發現她生病了!


    被春夜裏的瓢潑大雨淋了個透,她的身體再剛強,也隻是柔弱的女人,又豈會不病。


    隻是這一夜太沉迷了,又以為她身體的微微燥熱隻是一種反應,隻是因為酒精,所以他沒有太在意。


    她著涼了,又被他折騰了一夜,到了早上自然就開始發燒了。


    知道她是第一次,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克製。可獨守三十年的男人身體,蓬勃爆發時,他自己也難以控製,像脫韁的野馬,隻想不停地往前奔去。想要好好地憐惜她,卻還是在她身上烙下了大大小小深刻的痕跡。


    車上兩次。如果不是因為濕透的身體,狹窄的空間,怎樣都讓人不暢快,他知道自己還會再繼續做。等雨停了,他抱著已經昏睡的她迴到了她的房間,幫她清洗,也幫她吹幹了濕透的頭發,給她穿上睡袍。


    看著她一直昏睡,就連他幫她清洗身體時,她也不曾睜開眼睛,他知道她很累,累壞了。


    本想就那樣抱著她睡。可是,她柔軟身體的馨香總是飄進他的鼻息,讓他心猿意馬,怎麽也合不上眼,怎麽也睡不著。原本隻是和衣抱著的,可不知怎麽的,他就解開了她的衣裳,吻她,撫摸她,占有她……聽到她即使在昏睡中也發出的嬌喘,更是讓他失控得停不下來……


    又是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久……


    等發現她的氣息都開始細碎微弱時,他才強忍著停下來,卻也已經到了天亮。


    “這位先生,我看你好像也不大舒服,最好去檢查一下。”在旁邊工作的護士,已經不止一次地對郎霆逸說了。


    中午的時候,他抱著一個女人慌慌張張地來到醫院,找了一大堆人給她檢查。


    其實也就是感冒了,有點發燒。另外,就是……怕是那個做多了,又是第一次,下身磨擦得太厲害,受了傷,而且體力透支得太多。所以從送到醫院到現在,那個女人都一直在昏睡。


    不過,這個帥得不能再帥的男人,好像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臉色一下白,一下紅,額頭上在冒著細細的汗。


    “我沒事。”郎霆逸淡淡地迴答。


    其實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異狀。和尹南歌一樣淋透了雨,再加上這一夜都在消耗“精力”,他也有點發燒了,身上忽冷忽熱的。


    可他現在不想離開尹南歌身邊。他就像這麽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恬靜的睡臉,在她身邊思索著該如何讓她相信他,如何讓她愛他。


    “要不先量個體溫吧。”護士拿來一個電子體溫計,在郎霆逸的額頭上貼了一下。


    “呀,都快四十度了!你還真是挺得住!”護士看到體溫計上的顯示,驚唿了一聲,連忙說,“這位先生,你快去醫生那裏檢查一下!”


    “不用。”郎霆逸沒有理會,隻是看著沉睡中的尹南歌。


    護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大概明白了什麽,笑著說,“沒事,我幫你看著。再說,你要是自己也病倒了,誰來照顧她。”


    郎霆逸頓了頓,看著還睡著的尹南歌,點點頭。


    他已經越發感覺到頭疼和無力了,若是和尹南歌一樣病倒了,怕是沒力氣降服這個倔強的丫頭。


    “謝謝,我去去就來。”再看一眼尹南歌,郎霆逸起身往外走去。他打算就讓醫生給自己開店藥,若是需要打針,也就在尹南歌的病房裏,和她一起。


    一起生病、一起打針的男人和女人。


    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很親密的事情,就像有的情侶或是夫妻一樣,郎霆逸心頭一熱,不由笑了笑,第一次覺得生病其實也不錯。他更加快步地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等郎霆逸走出病房,護士看看尹南歌那瓶馬上要打完的藥水,又換上新的一瓶。


    “你醒了?”剛換好藥水,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睛,護士輕笑著說,“感覺好點了沒?”


    “嗯。”尹南歌答應著,坐了起來。


    “怎麽了?”護士伸手去扶她。


    “我想去上個洗手間。”尹南歌從床上下來。


    “我陪你去吧。”護士說,“這是臨時病房,洗手間在走廊那邊。”


    “沒事,我自己去吧。”尹南歌伸手,自己拿下了掛在旁邊的吊瓶,看上去沒什麽異樣。


    “好吧。洗手間裏有掛鉤,可以把吊瓶掛在上麵。”知道有些人會覺得不自在,護士並沒有緊跟著,看尹南歌往走廊那邊走去,她也迴到了病房裏。


    而等自己離開了護士的視線,尹南歌也飛快地走進拐角,一邊扯掉手上的針頭,一邊飛快地往醫院外麵跑去。


    其實她早就醒了,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她知道此時的郎霆逸對自己很執著,不會輕易放她離開。可不管他怎麽想,她絕不會讓自己再踏入過去的渾水!天大地大,她為什麽非要陷在郎家人的漩渦裏,成為一個笑話!


    不行,她要逃,逃得越遠越好!


    ——————————————————————


    災荒,戰亂,還有四處作亂的恐怖組織。


    這是一個充滿硝煙的沙漠國家。


    這裏是一個已經被炸成廢墟的小城鎮。


    除了四處崩塌的建築和沙塵,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毒辣的太陽下,一支車隊駛進了這片廢墟。


    四輛車軍用吉普車,下來了大概十幾個人。清一色的沙漠迷彩裝,頭盔,還有精良的武器裝備。


    在這個戰亂的國家,沒人值得相信,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唯一有信念的,大概就是這支由國際組織排遣而來的維和部隊,由各國精英自願加入、組成的團隊。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難民,幫助政aa府維持秩序,還有,就是打擊猖獗的恐怖組織。


    今天來到這裏的,是其中一個小分隊。也是目前為止,戰績比較突出的小隊。


    站在小隊最前麵的,是一個身材高挑又纖細的女人,一身迷彩裝讓她顯得那麽英朗帥氣。隻是她戴著一頂頭盔,臉上又掛滿了塵土,除了一雙清亮的黑眼睛,看不仔細五官。


    她就是這支小分隊的隊長,nancy。


    “nancy,你們小隊到達目的地了嗎?”


    對講機裏傳來一串英文,那是他們的大隊長在說話。


    “大隊長,我們已經到了。”nancy環視了周圍的環境,簡單地說,“暫時未發現敵方的蹤跡。”


    “好的,提高警惕。有情報說,兩個小時後會有他們的軍火運到,正好經過那個小鎮。你們的任務就是攔截和破壞。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收到,大隊長。”


    關掉對講機,nancy開始指揮小組成員隱藏好開來的汽車,又各地埋伏,等待馬上就要經過的恐怖分子。


    “隊長,”和nancy在一處埋伏的一個褐色眼睛的男孩,輕聲地說,“你覺得今天的任務危險嗎?”


    nancy看著他,輕輕地笑了笑,沒說話。


    一聲不吭地報名參加這支部隊,一聲不吭地來到這個窮兇極惡的國家,她早就知道,不隻是今天,而是每一天,都是危險的。


    一個月了。離開故土,離開那個讓她不堪迴首的地方,來到這裏,已經一個月了。


    戰火,硝煙,槍炮……鮮血,屍體,眼淚……


    她受過傷,也看過別人受傷,更看過別人離開。


    生命的消逝。


    沒有什麽比生命的消逝更震撼,更能讓人受到洗禮。


    在血的洗禮中,她那顆煩亂的心漸漸沉澱下來。


    比起迴憶痛苦,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救出更多的人,如何保護自己的戰友,如何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國度生存下去。


    隻是,為何,在可以仰望星空的平靜夜裏,又在喧囂不斷的炮火聲中,她總是能想起那個男人。想起郎霆逸。


    因為他給過的溫柔和溫暖嗎?因為他說過的那句“我愛你”嗎?……


    也是。如果她在這裏戰死,那便是她最深最暖的迴憶,也是最後的迴憶。


    郎霆逸……


    想起那張俊毅的臉龐,她問過自己,“尹南歌,你後悔嗎?”


    後悔離開那裏,離開那個說愛你、願意愛你的男人,後悔離開溫暖平靜的國家,卻來到這個隨時麵臨死亡的國度,你後悔嗎?


    她問自己,卻無法給自己答案。


    說後悔,卻又不後悔。留在那,和郎霆逸開始一場糾纏,麵對郎家的每一個人,曾經蔣甦的女友,現在郎霆逸的女人。麵對讓自己難堪又尷尬的郎霆烈,費芷柔……她不怕身體的苦痛,卻承受不了情感的太過複雜,她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麵對……


    說不後悔,卻又是後悔的。她不是怕死。隻是,在想起那個男人時,左邊胸腔裏的某一處在那麽清晰的疼痛,不舍的,不甘的,留戀的……就算是身體被子彈射穿,也不及那樣的疼痛,牽動所有神經、狠狠擰緊又揉碎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終會逃走。就算不是一個月前,也會是以後。


    她沒有費芷柔的勇敢,對於感情,她永遠都害怕受傷,更怕,一傷再傷。


    所以她逃到了這裏。


    即便郎霆逸想找她,也來不了的國度。


    這裏已經與國內斷絕了外交,不管是官方還是個人,誰都來不了。


    她也隻有在逼自己時,才能做得如此決絕!


    “放心吧,”尹南歌頓了頓,還是對男孩笑著說,“我們大家都會活著的。”


    來參加這支部隊的人,都是年輕人,胸腔裏滿滿是維護和平的信仰。比較這份信念,尹南歌是慚愧的。因為最初的她,隻是借此來逃避。


    “隊長,這邊有動靜。”


    耳機裏忽然傳來隊員的聲音,有些緊張。


    尹南歌探出身,往隊友的方向看去,也拿起了胸前的望遠鏡。


    果然有動靜。


    從小鎮的那一頭,忽然出現兩個裹著頭巾的沙漠女人。看她們的打扮像是難民。


    她們走得很急,但不快。因為其中一個好像受了重傷,另一個隻能用力攙扶著她。


    她們一邊走,一邊往後看去,好像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她們一樣。


    “隊長,要不要去看看?”隊員繼續在問。


    尹南歌想了想,說,“等等,先觀察一下。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伏擊軍火隊伍,不能輕易暴露了自己。”


    “好吧。”


    他們繼續待在原地,遠遠地看著那兩個行走艱難的女人。


    忽然,從她們來的方向騎來一輛摩托車。車上坐著兩個男人,叫囂著,說著一連串的沙漠語言,好像是在叫前麵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聽到喊聲,走得更急了。可再急再快,也敵不過騎著摩托車的人。


    很快,那兩個男人就來到了兩個女人麵前,抓住了她們。


    他們笑得很大聲,表情很齷齪,把那個受了重傷的女人踢到一邊,又拉住了另一個,撕扯著她的衣服。


    “隊長!”又有一個隊友在叫她,聲音裏有焦慮和不悅,好像在埋怨尹南歌竟然見死不救。


    尹南歌還是沉默,並沒有發出開槍或是救人的命令。


    看那兩個男人的裝束應該是恐怖組織那邊的人。雖然這個小城鎮介於敵我雙方的中間,哪一方都有出現在這裏的可能,可是,隻有兩個人出現在這裏,不像是敵方的作派。他們以往都很小心,都是小組或是小隊出現,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而且速戰速決,絕不會流連太久。可這兩個人,明顯是從遠處一直追來的,這麽膽大,有點古怪。


    情報說軍火部隊兩個小時左右會經過這裏,這兩個男人會不會是對方的偵查人員?……


    就在尹南歌猶豫的時候,那個受了重傷的女人掙紮著起來,像是要去保護另一個女人,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砰!”一聲槍響,重傷女人倒下了,這次再也不動彈。而那兩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又繼續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作惡。


    “隊長!你不管,我管!”那邊一個女隊員在耳機裏憤憤地喊著,急著衝了出去。因為受過這種傷害,所以這輩子她最見不得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汙辱,在救助難民時,她就因此直接擊斃了三個男人!因為對方都是恐怖分子,上層並不幹涉,也就讓這名隊員更加執著。她看到這種場麵,自然就會激動起來!


    “等等!”尹南歌喊著,可那個隊員已經從埋伏的地方衝了出去,砰砰兩槍便把那兩個男人幹掉了!


    “幹得漂亮!”有隊員在歡唿,看到尹南歌微微沉下的臉,還是閉上了嘴。


    “算了,人都死了,去看看吧。”尹南歌歎了口氣。其實她並不想當這個隊長。她才剛來一個月,在一些資曆深、待得時間長的隊員麵前,還隻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小丫頭。可自從上次,她單槍匹馬進行伏擊,一槍擊斃對方的一個頭目後,就得到了上級的重視,直接委任了隊長一職,帶領這支小隊。


    有些人是不服她的,她知道。


    聽到尹南歌說的話,那個開槍的女隊員哼了一聲,便往那幾個人的地方跑了過去。


    尹南歌知道她的意思。她在鄙視自己的見死不救,嘲笑自己的舉棋不定。


    還有一個隊員跑了過去,一起查看著。


    大概那三個人都死了,隻有那個被撕扯掉一半衣服的女人還活著。


    隊員往這邊招了招手,然後扶著那個女人往這邊走來。


    “安德魯,如果證實是難民,你就送她迴營地。”尹南歌一邊看著他們,一邊對身邊的大男孩說。


    “好的,隊長。”安德魯答應著,一雙褐色的眼睛迷戀地停留在尹南歌的側臉上。


    他喜歡她摘下頭盔後短發飄逸的樣子,喜歡她不說話安靜思考的樣子,也喜歡她浴血奮戰、英姿颯爽的樣子……他愛上了這個年輕的隊長,愛上了這個來自東方的女人!


    尹南歌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隻是緊緊地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衣衫襤褸卻緊緊護著一個背包的女人。


    “隊長,”跟著女人一起走到跟前的隊員,問道,“現在把她送迴營地嗎?”


    “嗯。”尹南歌沉下的眸在女人身上徘徊,打量著,思索著,最後停留在她手裏緊緊抱著的包上,“我先弄清楚她的身份。我不懂本地語言,你幫我翻譯。”


    “好的,隊長。”


    “你問她從哪裏來?”


    隊員問了,女人也迴答了,哆嗦著,低垂下的眼眸好像是剛才的餘悸和驚慌。


    “你再問她,她手裏拿著的是什麽?可以讓我們檢查嗎?”尹南歌繼續問,心裏總有隱隱的不安。


    隊員看了看女人的包,對她翻譯著。


    這次,女人沒有說話,依舊低垂著頭。


    “嘿,問你呢?這裏麵是什麽?”隊員以為她沒聽清楚,繼續問,也提醒著,“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沒辦法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知道嗎?”


    女人點著頭,手動了動,往包裏摸索著……


    “大家閃開!”尹南歌忽然大喊!


    因為她一直緊盯著女人不放的眼睛,敏捷地捕捉到從包裏露出來的一點金屬光亮!


    那是炸彈!


    “你們去死吧!”


    尹南歌話音剛落,女人已經從包裏掏出了炸彈,自己懷抱著,往她們撲來,分明就是要同歸於盡的人肉炸彈!


    不行,不能讓戰友們受傷!


    她身手敏捷,本可以一個轉身便跳開的,此時卻收了迴去,一腳踢飛那個女人,不讓她撲向自己的隊員!


    在踢飛的時候,炸彈也爆炸了,彈片隨著破碎的血肉到處飛!


    也飛到了尹南歌身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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