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換了衣服就意味著被換的那個女孩會留下這裏,也肯定會被外麵那個男人盯上,到時候惹了大麻煩可就糟糕了。她們三個誰都不想成為那個倒黴的人。


    “拜托你們了!”猜到她們在猶豫什麽,費芷柔也是急得渾身冒冷汗。她被兩個男人直接拽出了別墅,什麽東西都沒帶,更別說錢了。這樣平白讓別人幫忙,甚至冒風險,確實沒有說服力。


    費芷柔把手伸進口袋,胡亂地摸著,希望能無意中找到點什麽。


    忽然,她愣住了。因為她在口袋裏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這是……


    這是那枚“丘比特之心”!


    自從郎霆烈把胸針和戒指帶給她以後,費芷柔一直沒有碰,更沒有戴在身上。他急了,索性自己把胸針別在她的衣服上。


    今天早上又看見這枚胸針被他別在衣服上時,費芷柔把它摘了下來,順手放進了口袋,自己都忘了。


    這是他送的禮物。不管是一億,還是一元,她都無比珍視。不管她曾經多麽氣惱、嫉妒,他把它“送”給別的女人,看著這顆“忠貞的心”在別人的胸口跳動,不管她表現得有多麽“嫌棄”這顆“心”,她都是珍視的,不敢表露的珍視……


    “好漂亮!”在費芷柔呆呆地把那枚胸針拿出來看著時,三個女孩都不約而同地驚歎起來!


    “這是真的寶石嗎?”其中一個女孩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來摸一摸。


    它太閃耀了,比她們見過的任何珠寶都要閃耀!


    “你把它給我,我就跟你換!”另外一個流露出貪婪的目光,堅定地對費芷柔說。不管是不是真的寶石,這麽漂亮的胸針足以羨慕死很多人!而且看這款式和光澤,即便不是真的寶石,也是價值不菲,值得冒風險!


    要用這個換嗎……她舍不得,舍不得!


    “……好。”費芷柔艱難地吞咽著,“我給你,隻要能幫我逃出去。”


    隻有這一次機會了,她不能再猶豫了!若是被那個男人發現,她絕對逃不走了!不管怎樣,她絕對不會跟喬睿一起離開!


    另外兩個女孩失落地互相看了一眼。早知道這麽容易能得到,她們也應該早點交換了。


    “還要靠我們才能把她帶出去呢,到時你可要把胸針借給我們戴啊!”


    “就是,要給我們戴才行!”


    “好的,沒問題!”


    三個女孩商量好,快速地和費芷柔換了衣服。那個交換的女孩還從包裏拿出了口罩,給費芷柔戴上。


    低著頭,費芷柔站在兩個女孩中間,三個人一起走出了洗手間。


    她努力調整著唿吸,讓自己鎮定。


    在經過那個男人時,她的腿差點軟了一下,情不自禁躲開了視線。


    男人正把煙蒂扔到一邊,在看到三個女孩時,掃了一眼,視線在戴著口罩的費芷柔臉上多停留了一兩秒,還是挪開了。


    太好了!他沒有發現!


    費芷柔按捺著氣息,不由拉著兩個女孩加快了步伐,想快點離開這條巷子。


    “哈哈,好像成功了!”其中一個女孩壓低聲音笑了幾下。


    “謝謝你們!”費芷柔由衷地表示感謝,在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如約把手裏的胸針交給了她們。


    可就在她在巷口拐彎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的地方,似乎就是剛才洗手間的地方,隱隱傳來男人的喊叫聲,“該死的!她跑了!快來追!”


    糟糕,還是被發現了!沒想到會這麽快!


    費芷柔一把扯掉口罩,飛快地跑起來。


    這邊全是居民區的小巷,根本沒有車經過,她隻能拔腿往前跑去。不知道前麵是哪裏,會通往哪裏,她隻能無目的地跑著,隻想能從那兩個男人手裏逃脫!


    跑啊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可似乎還是能隱隱聽到兩個男人的喊聲、咒罵聲。這裏的小巷很多,四通八達,也許他們下一秒就會抓到她,也許還要再拐過幾個彎。


    可她已經跑不動了,兩條腿早已經軟得使不上一點氣力,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難道真的要被抓迴去,真的要被帶走嗎……


    剛從“煉獄”裏走出來,卻又要麵對魔窟,她為什麽總是如此無路可走,被逼到盡頭……


    忽然,她聽到一聲鍾聲,低沉醇厚。


    她四下張望看去,竟看到一個小小的鍾樓,還有一個純白色的廟宇建築。


    這裏是教會。白菊教會。


    她竟然無意中走到了白菊教會的地方!


    雖然不是很了解,但費芷柔多少聽說過這個地方。


    白菊教會,是一個隻有女性的民間組織,類似宗教,但沒有那麽深遠的曆史和文化。最初,是由一些身世淒苦、無依無靠的女人團結依靠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組織建立的。她們從不依靠男人,憑自己的努力和拚搏闖出了一番天地,也給社會、給國家做出了不少貢獻,所以得到政aa府和公眾的支持,延續下來,也日益壯大起來,成了強大的獨立教會組織。不過她們的教會地點都比較隱蔽,不容易被發現。所以這也是費芷柔第一次親眼見到她們教會的建築。


    而教會裏的女人,幾乎和常人過著一樣的生活。除了每天必需的聽講,她們同樣工作,同樣社交。


    但有一點,她們近乎僧尼。因為一旦成為教會的一份子,終身不得與男人談情,終身不嫁。


    正看著,又聽見有聲音傳來。


    “這邊沒有,去那邊找找!”是說著馬來語的男人,“媽的,她居然耍心眼跑了!明明在車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想跑了!要是不把她準時送到,一千萬就沒了!”


    “別廢話了,趕緊找吧!她一個女人跑不了多遠的!”


    “你先去這邊,我往這邊看看!”


    ……


    聲音就在這堵牆的那邊。隻要那兩個男人繞過來,就一定會追上她。


    那邊不能去,有可能會直接遇上他們。這邊也不能走,一麵高高的牆告訴她,那是死胡同。


    隻能躲進這裏了!聽說白菊教會所在的地方從來都不會讓男人進出,但是會接待無助的女人,也許她可以在這裏躲過一劫。


    想著,費芷柔跑了過去,敲著緊閉的大門旁邊一扇小小的鐵門。


    敲了幾下,門上的小窗打開了,露出一個剃著極短頭發的女人腦袋。


    “朋友,有事嗎?”她們稱女性都為“朋友”,表示親切。


    “你好。”費芷柔合手,鞠了一躬,然後急切地說,“請問能幫幫我嗎?”


    “你說。”短發女人說話很簡潔,但眼神已經在提醒費芷柔必須說原因,必須說真話,否則她不會幫她。


    “有人想抓我。”費芷柔說完,又加了一句,“那邊有兩個男人想把我抓走。請你幫幫我!”


    女人頓了頓,看了一會費芷柔,說,“進來吧。”


    然後她打開門,讓費芷柔走了進來。


    就在小門關上以後沒多久,費芷柔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這邊沒路了!”


    “是啊,那她能跑到哪個地方去!都找遍了!”


    “白菊教會?這裏竟然有個白菊教會!她不會跑進這個地方了吧?”


    “這裏……如果她真的跑到這個地方去了,我們就沒辦法了。誰都知道白菊教會從不讓男人進去,我們怎麽找人!”


    “要不你在這裏守著,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說不定她不在這裏。”


    “但願如此,不然真的沒辦法交差了。你快去,我在這守著!時間不多,如果半個小時還找不到她人,我們隻能先撤了。誰不知道wolf的人辦事厲害,他們要是發現陸小姐不見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好,我知道了。”


    ……


    聽到他們的對話,費芷柔擰緊了眉。


    一個男人就站在外麵,還要在這裏等半個小時,她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隻能等下去,在這裏多躲一會了。


    “謝謝你。”費芷柔對短發女人輕聲懇求,“我可以在這裏多待一會嗎?”


    “當然可以。”那個短發女人也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聽他們暴躁的語氣,可以相信這個來求助的女人確實遇到了困難。幫助同性是教會的準則,尤其是幫助那些遭到異性迫害的女人。


    “朋友,你跟我來。”


    “去哪?”費芷柔疑惑問道。


    “此地是我們白菊教會的主會堂,很少有人知道。你既然能來到此地,又向我們教會求援,自然是緣分。”女人輕笑道,“是緣分,就該去見見我們教主。她不輕易見人,不過有緣人除外。”


    教主?費芷柔實在沒想到這裏竟是白菊教會教主所在的主會堂!


    “走吧。”女人說了一聲,已經往前麵走了。


    費芷柔頓了頓,跟了上去。


    從外麵看著,這裏隻有一棟不大的白色會堂建築,可跟著短發女人走了一段,費芷柔發現這裏別有洞天。白色會堂後麵竟還連著一串平房建築,還有一個圓頂的玻璃房。費芷柔看到,在玻璃房裏,有許多和眼前這個一樣短發、一樣白衣的女人。她們都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默念著什麽。


    短發女人繼續領著她,一直走到末端的房間。


    “請在這裏坐一會,我去叫教主。”


    說完,短發女人關上門,走了出去。


    這是和外麵一樣純白的房間,房梁很高,房頂和牆壁上都有非常美麗的浮雕。同樣都是純白的,沒有塗染任何的顏色。


    房間沒有任何的擺設和家具,隻在正中間的地板上放了兩個跪墊。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桔花的香氣,很淡,很清香。


    這樣的空間輕易就能讓人沉澱,忘記了塵世的浮躁,整個人輕鬆下來,靜謐下來,好像什麽都可以不去想了。隻有天堂一般的純白,隻有大自然賦予的氣息……


    門推開了,極輕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朋友,你好。”


    一個空靈清透的聲音隨著腳步聲停在費芷柔的身後。


    費芷柔轉身,頓時怔住了。


    費芷柔以為白菊教的教主會和之前看到的短發女人差不多年紀,應該是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可站在她麵前的,分明就是一個年輕女子,看相貌,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可那沉斂的氣質,看著好像又比自己年長幾歲。


    她也剃著極短的發,穿著白衣白褲。可這樣也遮擋不住她絕美的容顏,反而這一身白衣更顯得她超凡脫俗,像是翩翩而落從古代穿越而來的仙子!


    “你好。”費芷柔看愣了幾秒,終於迴過神來,笑著輕喚了一句。


    “坐吧。”白衣女子指著地上的跪墊,示意費芷柔一同坐下。


    和白衣女子一樣,費芷柔盤腿跪坐在墊子上。


    “我叫白羽苼,”女子輕笑著,依然笑得不染絲毫塵煙,“你呢?”


    “費芷柔。”既然是走進了神聖的教會,費芷柔當然不會再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陸流夏”,本就是她用來逃離郎霆烈的。這裏沒有郎霆烈,所以她還是“費芷柔”。


    “費芷柔。”白羽苼輕念了一遍費芷柔的名字,慢慢輕揚起唇角,“我覺得你是有緣人,想不想留在這裏?”


    留在白菊教?這是什麽意思?


    費芷柔疑惑地看著白羽苼。


    “我們白菊教不是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都會收納會員。而今天就是一季一次的拜會日,既然你機緣巧合來到我們主教會,不如加入我們,成為白菊教的一份子,如何?”


    加入白菊教會?


    費芷柔愣住了。她隻是進來尋求幫助,並沒有想成為這裏的一份子啊。


    “白教主,對不起,我對白菊教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我隻是走投無路,才會在鬼教暫避一時,並沒有……”


    “沒關係,你先不用著急答複我。好好考慮清楚。”白羽笙站了起來,輕笑著看費芷柔,“我們白菊教的女性從來都是走投無路得來的,你既有了入教的因,果也就不遠了。你也不用著急離開,如果無處可去,可在這裏住幾天。五天後便是我們的拜會典禮,你可以在那之前答複我。”


    說完,她轉過身。


    走了幾步,又迴頭看費芷柔,聲音依然溫軟,“費芷柔,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滅緣起,都是注定。一些事情的結束,是另一些事情的開始,何不換個角度思考,換種方式生活呢?”


    費芷柔怔了怔。白羽笙說的話,她雖然不是很懂,但似乎又聽明白了一些……


    緣滅緣起……


    結束,然後開始……


    她呆呆地跪坐在原地,腦海裏不停地閃著郎霆烈的身影,閃過費楚雄、陸懷秋、費若萱、蔣甦,一些鏡頭就像電影一般在腦海裏迴放……


    她一直在生活裏努力,掙紮,她一直不放棄地在尋找幸福,可生活並沒有迴饋她的堅強和付出,一步步把她逼上絕路。


    加入白菊教會,是不是就如同那些僧尼一樣,要放下所有的紅塵往事,了去所有的愛恨情仇,隻為活著,單純地活著……


    她能做到嗎?她舍得嗎?……


    ————————————————————————————————————


    一陣喧囂的引擎聲,汽車在別墅前嘎然停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旋風般下了車。


    看到被爆破開的門,看到已經不見她蹤影的屋子,他額上的青筋在劇烈跳動。


    “狼頭……”站在門口的保鏢看到郎霆烈鐵青的臉,有點驚慌地開口。


    “說!”郎霆烈低吼著。


    “我們已從離這裏最近的電子攝像頭裏查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費小姐失蹤的時間段出入過。那輛車我們查過,是租用的。我們沿著各個路口的監控查找,最後發現他們在一個停車場把租來的汽車遺棄了。當時從車上下來的隻有兩個男人,”保鏢頓了一下,支吾地說,“並沒有看到費小姐。”


    “那她呢?費芷柔去哪了!”郎霆烈怒吼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迴蕩。


    他喘著粗氣,眼睛也布上了猩紅之色,“去找!翻遍全城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他疏忽了!他以為這裏是萬無一失的地方,所以才沒有另外布下監控設備,所以才沒有派專人日夜不離地守著,隻是讓人定時過來看看。是他疏忽了!


    屋子裏很整齊,就跟往日裏一樣,沒有絲毫淩亂,說明那兩個男人帶走費芷柔的時候,她沒有半點掙紮,或者說是順從的。


    想要帶走她的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喬睿!所以今天喬睿才特意過去找他,又故意等在他公司門口遲遲不肯離去。喬睿是怕自己會突然迴來吧,因為他的人正在這邊“救”費芷柔。因為知道要帶她走的人的喬睿,所以她才沒有掙紮嗎?……


    可如果真想和喬睿一起離開,那她為什麽又中途不見了?是那兩個男人臨時把她轉移給了別人,監控沒拍到,還是她自己跑掉了?……


    與此同時,更讓郎霆烈疑惑的,是喬睿怎麽會知道費芷柔在這裏!


    縱使喬睿會跟蹤自己,到了晚上,去別墅之前,郎霆烈都會很小心,也會很敏捷地甩開任何可疑的跟蹤者。而去別墅的那條郊區公路光亮不多,如果真有人跟上了他,他也一定能察覺。喬睿不過是普通人,就算他雇人來跟蹤,郎霆烈相信能成功跟上他的幾乎沒有!


    郎霆烈篤定喬睿和他找的人絕對沒有這般能耐!


    這裏這麽隱蔽,喬睿到底是怎麽發現的?難道有什麽人在幫他?……


    知道這裏的,除了他和幾個絕不會造次的貼心保鏢。就連來做飯的幫傭,每次來迴都戴著眼罩,又是裘景時的人,絕對不會透露消息給喬睿。


    那是誰,會是誰……


    郎霆烈忽然驚愕地睜大眼睛,呆立在原地!


    蔣甦!除了他,還有蔣甦知道這裏!在w市的保鏢公司和這棟別墅原本就是蔣甦接手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地方!而且那麽巧,蔣甦正好這幾天到了w市,正好那天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有可能聽到自己和喬睿的對話。還有,聽雷玄說過,那天蔣甦去看他,正好也碰上了喬睿。


    也許蔣甦已經注意到了“陸流夏”,甚至私底下接觸過喬睿……


    雖然還不清楚蔣甦為什麽要跟自己作對,為什麽要幫別人搶走費芷柔,但郎霆烈腦中的思路已經清晰,也已經確定造成此時局麵的人,正是自己最信任、最親密的兄弟!


    蔣甦,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咬著牙,郎霆烈飛快地衝出了別墅,往蔣甦住宿的酒店開車飛馳而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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