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郎霆烈注意到蔣甦的神情。其實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和蔣甦之間從未有過秘密,費芷柔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他沒有主動坦白自己的感情,蔣甦有點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沒有。”蔣甦微微皺了眉,心中已經鎖定了一個對象。郎霆烈一個大男人談情說愛是理所當然,但如果是那個人,他不會讚同,至少現在不會。說他迂腐也好,死板也好,為了郎霆烈的名譽,為了wolf的聲譽,為了這次任務的順利完成,他有責任提醒自己的好朋友。


    “你見過的,”想起費芷柔,郎霆烈又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是八年前的那個人。”


    八年前?……幾許疑惑後,蔣甦愣了一下。


    “你是說,你遇到八年前的那個女孩了?”


    “嗯!”郎霆烈笑著點頭,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


    “她在哪?你們怎麽遇到的?”


    蔣甦自然知道郎霆烈說的是誰。八年前,那個在小巷裏拚死保護妹妹的女孩,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也是郎霆烈唯一認真提到過的女孩,所以他記得。他還記得,當時打跑那一幫地痞後,郎霆烈還緊張地尋找過她。


    隻是那時他們都還年少,蔣甦以為郎霆烈也和自己一樣,淡忘了記憶,沒想到……


    “偶然遇到的,先讓我保留點神秘感。”郎霆烈在蔣甦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笑得神秘,“現在抓佘虎要緊,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帶她來見你。”


    為什麽非要保留神秘感,莫非……


    蔣甦忽然覺得不安,目光不自覺地往別墅那邊看去,卻正好看見費芷柔穿著運動裝從裏麵走出來。


    會是她嗎?那個八年前的女孩會是費家三小姐嗎?當時那個女孩臉上髒兮兮的,年紀又小,他站在郎霆烈身後隻匆匆看了一兩眼,根本沒看清長相。郎霆烈說的那個人,會是她嗎?……


    想到郎霆烈對費芷柔的不一樣,想到他不自覺的微笑,蔣甦的黑眸微微沉了下去。


    “三小姐。”蔣甦忽然提高了音量,足以讓費芷柔聽得到。


    郎霆烈自然也聽到了,轉過身,看著費芷柔,表情卻是淡淡的。


    費芷柔遲疑了一下,往這邊走了幾步。


    “蔣組長,”她微笑著答應,頓了一下,目光有不足一秒的閃躲,“郎組長。”


    “三小姐早。”郎霆烈依舊淡淡的,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三小姐要去晨跑嗎?”蔣甦一如既往地微笑,眼神在悄悄地觀察郎霆烈,隻是,什麽發現也沒有。


    “嗯,想出去走走。”費芷柔看著蔣甦,努力讓語氣平靜點。可她自己知道,有郎霆烈在旁邊,她胸膛裏的心髒跳得有多快。


    這幾日,白天她躲著沒怎麽出門,晚上又被他肆意壓榨,實在是太需要出來跑跑,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了。昨晚好不容易求得他“輕饒”自己,早點睡覺,打算早上躲著出門跑兩圈。結果,沒被郎霆烈發現,卻被蔣甦看到了,隻能硬著頭皮走過來打招唿。


    “那我多讓幾個人跟著,以防萬一。”蔣甦說著,看向郎霆烈,“你說呢?”


    “可以,”郎霆烈往正在訓練的保鏢中點了幾個,“你們陪三小姐去晨跑,注意安全。”


    他沒有表現熱情,也沒有刻意疏遠,說完便繼續安排訓練。


    而費芷柔也隻是淡淡道謝,便轉過了身。


    郎霆烈指的的應該不是她,是他多慮了吧……


    蔣甦觀察了會,看著已經離開的費芷柔,略微放下心來。


    “不要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可別讓我等太久。”蔣甦負手站在郎霆烈身邊,笑道,“你的女人我自然要是第一個看到的。”


    “當然。”作為摯友,他的女人當然要讓蔣甦第一個看到。實際上,蔣甦已經看到了,隻是現在還不到挑明的時候。


    偏頭看蔣甦的時候,郎霆烈趁機用餘光看了一眼那個快要邁出大門的纖細身影,眼底閃過溢彩的光。


    ————————————————————


    深夜,忽地感覺一陣風撲麵而來,然後聽見極輕微的落地的聲音。


    不用睜眼,費芷柔也知道,他來了。


    不管多晚郎霆烈都會來。擁抱,*,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樣澎湃,每一次都讓她情不自禁。然後在情不自禁裏,習慣他的擁抱,他的溫度,也習慣了現在這樣人前冷淡人後*的關係。她甚至開始貪戀這份不為人知的溫暖,期盼著太陽下山,期盼著黑夜來臨,期盼著在他懷裏忘記所有的痛苦。


    她是不是已經變成一個無恥浪蕩的女人?……


    還未眨眼,他已經覆身而來,一如既往地火熱,不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


    費芷柔癱軟下來,連手指頭都沒有力氣再動。以為他還會和前幾天一樣繼續,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她微微閉上眼,準備任他“為所欲為”。


    “累了?”郎霆烈停止了動作,暗啞性感的聲音裏是克製,也是滿足,還有濃濃的憐惜。


    他漆亮的眼眸在黑夜裏總是閃著無法忽視的光,盯得她無所適從,連臉頰都燙了。


    “嗯……”她低低地應了句,確實是精疲力盡了。


    “那我們休息會。”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真的抽身而下,在她身邊躺著。


    他不是還沒……


    費芷柔驚訝地眨眨眼,瞬間精神了些。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精力有多旺盛,也不是不知道他此刻有多麽的鬥誌昂揚,可他……


    不知是震驚他的自製力,還是吃驚他對自己的疼惜,費芷柔有點恍惚,也在失神中被郎霆烈攬入了懷中,靠在他結實飽滿的胸口上。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相依偎的兩個人身上,畫麵美好得像是看到了一對最依戀的愛人。


    剛剛還要沉沉昏去的意識,在聽著他強有勁的心跳聲中慢慢恢複過來。他胸膛的溫度和汗水就像此刻透過紗簾的月光,一點點浸過她的肌膚,蔓延開來。她隨意搭在他勁腰上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力道,像是要更多地抓住他。


    “說點什麽?”


    “嗯?”正在享受這份美妙靜謐的費芷柔疑惑地看了郎霆烈一眼,不知道他要自己說什麽。


    “你再不說點什麽,分散我的注意力,就別想休息了。”郎霆烈在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上輕掐了一下,暗夜般的黑眸裏,那把剛壓下去的火焰又開始燃燒。而他的手,竟抓著她的手……


    “我……”費芷柔一下被燒燙了臉,慌不迭地抽迴手。


    郎霆烈勾起唇角,任她抽迴,貪戀地看著她羞澀慌張時小兔般可愛的表情。


    “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怕他再抓她去做那“邪惡”的動作,費芷柔開始分散他的“注意力”。


    “盡管問。”郎霆烈輕笑道,看她的神情是溺愛的。


    他當然不想強硬克製著身體的享受和熱情,可他更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是停留在柔體上。這幾日,累到極致,她總是會沉沉睡去,來不及和他多說幾句。所以今天,趁她還有些許力氣,他硬是讓自己停了下來。和她聊天,讓她慢慢了解自己,讓她敞開心扉,也讓他從身到心的深深進入她的世界。


    費芷柔頓了頓,視線停在他光著的上身,“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他的身形是完美勻稱的,可他的皮膚並不完美。無論是胸膛,腹部,還是後背,都有幾處大小不一的傷痕,看得人觸目驚心,讓她心尖隱隱作疼。不難想象他曾經經曆過怎樣的惡戰,怎樣的痛苦!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在第一次發現這些傷口的時候,她就想問了。可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限於身體,而不觸及彼此的心。或者說,她害怕去了解他,害怕了解這個男人之後,她又要麵對什麽……


    “你說這些傷疤嗎?”郎霆烈順著她的視線,目光落在自己的胸膛上。那是那次抓佘虎時,被彈片擊中的傷痕。因為傷的深,所以幾年過去都還清晰存在,“幾年前在特種大隊執行任務時被炸傷的。”


    炸傷的……


    戰鬥、槍火、炸彈等等,這種東西原本對費芷柔來說是極其遙遠的。可自從上次親眼見到wolf與那幫歹徒在高架橋上的火拚後,她刻骨銘心。


    想起那晚的槍林彈雨,她止不住顫了一下,指尖已經無意識地觸摸上那些傷疤,極其溫柔,好像稍微用力就會弄痛他一樣。隻是這份溫柔她自己都未察覺。


    “一定很痛……”她喃喃自語著。他的傷疤那麽多,可想當時他一定鮮血淋漓,甚至生死一線!


    她不自知的溫柔,他卻感覺到了。


    眼神一顫,他又握住了她的手,往那些傷疤上撫去。


    她還是怯懦,遲疑著,卻被他用力按下,聽到他不在意的聲音,“也不算多重的傷,早就不痛了。”


    這還不嚴重嗎?


    她手指的肌膚已經全部觸碰上去,更多更真實地觸碰到那些即使痊愈也依然奧凸不平,失去自然紋理的皮膚,甚至有些地方傷得深,幾年了都還有的深深溝壑。


    她情不自禁地一一撫去,就像小時候萱萱跌倒,她會輕輕撫摸一樣。她忘了這些已是陳年舊傷,隻想給他撫平疼痛的安慰。


    郎霆烈任她撫著,微眯的雙眸隨著她的指尖移動,盡情享受此刻她給予的溫柔。他期待已久的溫柔。


    手指向上,從腹部到胸口,當視線停留在他右臂上時,她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又輕輕地覆了上去。


    這個傷口是為她留下的,子彈洞穿了他的肌肉留下的……


    心口一痛,她竟失神地湊上唇,在他已經長痂的傷口上輕輕吻下……


    “你這是在*我嗎?”


    她這樣的主動,這樣的溫柔,讓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和身體的澎湃。喉結性感地滾動了一下,暗啞的聲音又重新鍍上了情念。


    費芷柔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猛地抬起頭,尷尬地想要從他身邊離開,卻被他牢牢拽住,稍一用力,已經趴在了他的胸口上,眼對眼,唇對唇。


    他沒說話,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探究的意味太濃。


    她害怕這種想要洞穿她的眼神,又閃躲不開,紅著臉,隻能含糊地說,“我隻是不想讓別人為我受傷……”


    為你死我都不怕,更何況隻是這點傷!


    郎霆烈淡淡笑了一下,還是那樣不在意的樣子,“這是我的職責,你不必過意不去。我們這種人身上都有傷,傷疤是我們的勳章。”


    勳章?看著郎霆烈唇角的笑,費芷柔怔了怔。他得有多剛強的人,才能這樣笑著說這些是他的勳章。而和他比起來,她又是多麽的懦弱……


    “你呢?”他看到她眼裏驟然退縮的一抹光,輕聲道,“從小到大有沒有經曆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八年前的自己,就這麽被她忘記,郎霆烈多少有些不甘心。他在試探,也許她還記得他,至少還記得有他存在過。


    從小到大特別的事?……


    最“特別”的,自然要算她十四歲那年所經曆的。因為太痛,所以幾乎忘了的事情。即使想說,也無從說起的事情……


    “我這樣的人生活都很無聊,很平淡,沒什麽特別的。”她的眼底閃過什麽,終是暗了下去。


    她還沒打算對他敞開心扉嗎?……


    郎霆烈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有些失落,又安慰自己說,這才幾天而已,不能太著急。


    “休息好了嗎?”


    身體某個部位動了一下,比她溫熱的軀體燙上幾倍,宣告著他的急不可待。


    既然她的心還沒做好準備,那就讓她的身體先*,徹底*!


    “我……”


    費芷柔掙紮了一下。這個男人前一秒還要跟她聊天,下一秒又要開啟身體模式,比風還快的節奏讓她有點吃不消。


    可那點綿綿的掙紮,對郎霆烈來說,不過是如同唿吸般清淺的動作,他隻管盡情地撫去,連姿勢都沒去調換。


    “不要……”明白他的意圖,她輕輕搖頭,可是身體已經開始聽從他的擺布。


    “放心,我來,不會讓你太累的。”


    他在她花瓣般的唇上輕舔著,已經進入那同樣如花瓣般的身體……


    ——————————————————


    費芷柔正在修剪花草,看見費家大門打開了,一輛陌生的車開了進來。


    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費芷柔卻是熟悉的。


    那個高挑的短發女人不正是上次來的那個,蔣甦的女朋友。


    “郎哥哥!”


    一聲清脆的唿喚,從車上又蹦下來一個人,衝正站在離費芷柔不遠處的郎霆烈飛奔過去。


    那是一個異國女孩,一頭長長的淺棕色卷發,白希的皮膚。她比蔣甦的女朋友還高,身段更是奧凸有致,和國際名模一樣,雖然很年輕,但已經散發著十足的女人味,嫵媚又性感。


    “郎哥哥!”女孩開心地又喊了句,已經撲進了郎霆烈的懷裏,緊緊地摟著他。


    哥哥?明明是外國人,怎麽叫郎霆烈哥哥?


    眼前的一幕有點刺眼,又覺得疑惑,費芷柔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著他們。


    “你怎麽來了?”郎霆烈推開女孩,吃驚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麽不悅,也沒有太高興。


    “我讓南歌姐姐帶我過來的。”離開了郎霆烈的胸膛,女孩還是戀戀不舍地挽著他的手臂,一邊嬌笑,一邊搖晃,甜甜地撒著嬌,“給你一個驚喜。”


    “艾拉公主,我在工作。”郎霆烈不著痕跡地拂去她的手,“這裏不適合你來。”


    公主?這個漂亮的外國女孩是公主!……難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高傲。她叫郎霆烈“哥哥”,他們的關係很親密嗎……


    看到郎霆烈的頭往這邊偏了點,費芷柔趕緊低下頭。她知道自己應該走開,不去管他的事情,可雙腳就是挪不動,耳朵更是想聽見他們說的話。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郎哥哥,我過兩天就要迴國了。那天你來接我,把我交給南歌姐姐就走了,連吃個飯的時間都沒給我。”艾拉嘟著嘴,美麗的褐色眼睛眨巴著,“我好想你。”


    尹南歌也已經走了過來,對郎霆烈說,“抱歉,我知道這樣不太合適。可艾拉公主昨天的行程在臨近省市,她說馬上要迴國了,非要在臨走前見你一麵。沒辦法,我隻好帶她過來了。我昨天跟蔣甦聯係過,對這邊的雇主有過交待。因為艾拉公主說要給你驚喜,所以讓蔣甦沒告訴你。”


    真是個驚喜。


    郎霆烈無奈地看了尹南歌一眼,知道她也是被這個任性的小公主逼得沒辦法。這也難怪,畢竟艾拉不是一般的雇主,她與wolf的人有著跟其他雇主不一樣的感情。


    “艾拉公主,既然已經見過麵了,就讓南歌送你迴去吧。”


    “郎哥哥,都說了,叫我艾拉就行,不要叫我公主!”艾拉皺著眉頭,對這種疏離又恭敬的稱唿非常不滿。


    “你現在是m國皇室的公主,我們怎能直唿名字。”郎霆烈收了唇角的笑,一臉嚴肅。


    “郎哥哥,我才剛來幾分鍾,怎麽就讓我走了。”艾拉無視他的嚴肅,還是那樣笑著,“陪我吃個飯,好嗎?再說,南歌姐姐也可以陪蔣甦哥哥啊。”


    “謝謝艾拉公主的關心,”尹南歌知道郎霆烈在壓製著不悅,出來解圍,“蔣甦今天出去了,我也正在工作,不是談私人感情的時候,我們還是早點迴去吧。”


    “可是……”


    艾拉不死心地看著郎霆烈。這次來這裏是她主動向父親申請的,作為皇室代表領隊出國考察。其實她對什麽考察,什麽學習沒有一絲半點的興趣,來這裏無非是想見郎霆烈。上次一別,她都一年多沒看見他了,她朝思暮想的郎哥哥。


    可是,那天在機場接到她之後,郎霆烈就說自己還有任務在身,把她匆匆交給了尹南歌。這也怪她自己事前沒有問清楚,隻是一聽說是wolf接手她的安保工作,就以為和以前一樣是郎霆烈負責,開心得不得了。沒想到結果是這麽得不同,要不是她強烈要求,軟磨硬泡地擺脫尹南歌,怕是到迴國都再也見不到郎霆烈一麵。


    “艾拉公主,”尹南歌對艾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郎組長這次的任務很重要。等完成工作,你下次再來的時候,郎組長一定會好好陪你的。”


    艾拉看了看尹南歌,又看了看郎霆烈,終於點點頭,驕傲的眼眸裏難掩憂傷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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