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是黎珞昨天夜裏淩晨睡不著發的,她覺得需要發點什麽,公開她和謝蘊寧已分手的事實。公開了,才能撇清關係。

    從此成為過去式。

    隻是靠著床頭,整個人像是失了魂;琢磨了半天,覺得發什麽都不對勁。索性直接說明事情,為了顯得輕鬆,後麵還加了一串語氣助詞。

    然後放下手機,悶頭就睡。

    第二天,黎珞同benson的助理律師會麵,一塊坐在窗明幾淨的咖啡廳吃早餐。中間,打開了一下手機。和男朋友分手這樣的大事,微信裏關心和八卦的人自然很多。

    同樣,點讚的小愛心也很多。一刷新,又多了一個。謝蘊寧留下來的。

    “啪嗒”一聲,刀叉上的三明治掉到了餐盤上,黎珞尷尬地對麵前三人笑了笑,說了一句:“sorry.”

    林家,黎珞分手的朋友圈,同樣也有人刷到了。臥室裏,林佳綺背了幾個英文單詞,坐不住,還是玩起了手機,沒想到刷到黎珞朋友圈。

    第一時間,林佳綺到主臥室找自己媽媽。最近家裏戰火連連,林佳綺都不樂意呆在家裏,剛好男朋友陳輝朋友多,天天帶著她出門消遣時間。不至於覺得日子太煩悶。今天之所以呆在家裏背單詞,主要是年底了,她出國考試就要來了。

    如果家裏能像她另一個同學那樣,直接捐一筆錢,她也不用那麽辛苦。這件事她玩笑地同家裏人提了提,媽媽立馬冷臉質問她:“林佳綺,你真以為我們家很多錢?”

    說說而已,幹嘛這樣對她。

    林佳綺突然能理解自己爸爸為什麽在外麵找其他女人。那晚媽媽生日出現那樣的狀況,林佳綺悲憤過難堪過,結果她和朋友聊起這個事,得到的反應是各自哂笑。

    誰家沒有這種事?其中一個家裏開名車代理的朋友說:“我爸爸每找一個,就送出一輛保時捷。我媽媽能怎麽辦,忍著唄。不過我爸爸說了,他最愛的人是我,那些小三小四,還不是玩玩的貨色。”

    話裏話間,還有一絲炫耀賣弄。

    原來這個世界,隻有沒錢才是真正的糟糕;隻要有錢,什麽都可以成為炫耀的資本。大概明白了這個道理,林佳綺也不難接受了。

    媽媽生日之後,爸爸對她充滿著抱歉,用各種方式彌補著她。用她那位朋友的話來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也就是誰比誰更黑而已。

    那麽,商言也是黑烏鴉嗎?

    林佳綺同商言分手之後,多少能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隻很好的白烏鴉。商言的好,她同樣分手之後明白過來。如果不是黎珞從中作梗,她和商言肯定還好著。

    ……所以,這個世上真有報應,壞女人是不會得到幸福的。有人那麽快就被甩了,還真是令她解氣,隻是想著想著,林佳綺又有些擔心。

    怕黎珞和商言在一起。

    畢竟黎珞那麽不要臉,完全可以做出勾引舅舅又勾引外甥的事情。事實黎珞之所以勾引商言舅舅,也是因為當時黎珞沒辦法從自己這裏搶走商言。

    這樣一想,林佳綺心裏又多了一絲悔恨,氣自己意氣用事。

    相比林佳綺一堆女孩心思,林希音昨天和黎珞見麵之後,隻感覺一股喘不過氣的逼人寒意,從腳往上地席卷而來。令她夜不能寐,心思恍惚。

    下午,方子文要帶黎珞考察林氏工廠,讓她不用跟去。昨天飯局結束,沒用的丈夫還怪責她不會來事。真是可笑之極,林希音抬了抬下巴,重新給自己打了一股勁兒。坐在法式的化妝鏡前,她開始描繪著自己的眉毛,然後是撲粉打眼影。

    化妝品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即使這幾天她麵色不好,依舊可以描繪出一張精致又美麗的麵容。

    林希音換衣服的時候,女兒佳綺進來,詢問她:“媽媽,你要出門逛街麽?帶我一塊去吧……”

    胸臆間無端升起一團火氣。林希音對女兒說:“單詞都背好了?出國考試沒問題了?林佳綺,如果你過不了考試,到時候別怪媽媽隻能給你選一所野雞學校。”

    林佳綺:“……”心裏撇了下嘴,這是到更年期嗎?

    “媽,你知道嗎?黎珞和商言的小舅舅分手了。”林佳綺抿了一個笑,猜測說,“一定被甩了。”

    又是黎珞……

    林希音換上了一雙十厘米的細跟高跟鞋,走到女兒林佳綺麵前說:“林佳綺,你以後最好少關注黎珞,也少得罪她,更不準再出門瞎玩。有時間就多背幾個單詞,別怪媽媽沒提醒你。”

    林希音走了。

    林佳綺賭氣地坐在了媽媽的大床。媽媽離去之後,她意外在媽媽的梳妝台抽屜翻到一張被毀壞的照片。四口之家的老照片,最旁邊站著的一個人頭卻被剪掉了。

    被剪掉的人一定是她的小姨,林佳綺看著照片裏媽媽和外公外婆;張了張嘴,心底莫名有些發毛。

    黎珞下

    午要考察林氏工廠,檢查生產線的問題。所以她和商言約在了晚上打球。二十五年過去,林氏工廠已經變更了地址,當初林希音賣掉林氏股份給商禹,林氏得到了一筆錢。那筆錢一部分用來擴建工廠,一部分落進了林希音的腰包。

    對於新建的林氏工廠,黎珞是陌生的。工廠雖說是新建,也有二十年的時間,裏麵的設施設備早已經陳舊。

    黎珞穿著米色闊腿褲,檢測了最新出貨的產品,依舊是不合格。無菌試管從她手中落下,她對著方子文說:“方總,我們合同上可不是寫著用這樣最基礎的生產線。”

    方子文是做外貿的,之前在ac也是一個助理秘書,哪知道這批護膚品卡得那麽嚴格。合同是鄔子燕簽下來,光專業名詞就數頁。而且合同還是他在鄔子燕的床上簽下來,根本沒有翻幾頁,隻看到預付款金額裏的dor數額。

    原本業務上的事情,就是鄔子燕比他了解。那會鄔子燕說沒問題,他真聽信了鄔子燕,甚至急衝衝地隻想幹“大事”。

    還是跟過來的林希音終於開口了:“黎小姐,我想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方心合作,既然你要告我們違約,我們也可以告你合同欺詐,我真不相信國內的法律到底是偏幫誰。”

    黎珞笑,和顏悅色地開口:“林小姐,我真懷疑你有沒有看過合同,還是太久沒學習,合同上的專業名詞都看不懂了?違約就是違約。如果你有意見,讓你的律師和我的律師談。”

    林希音被質問得啞口無言,方子文心裏更是惱火,明明不讓妻子跟過來多事。

    黎珞目光微轉,突然抬起頭說:“你們這裏的總技術負責人是誰,我要見他。”

    林氏日化的總技術負責人叫丁岱山,是林氏工廠剩下的唯一老員工。當初林氏員工股份製,丁岱山作為元老級別的骨幹,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商禹收購的時候,丁岱山是唯一沒將股份賣給商禹的人。現在丁岱山除了是林氏工廠總負責人,還是林氏的股東。

    黎珞點名要見總負責人,方子文不知道原因,林希音卻是心底一震。一直以來,她都想將丁岱山趕離林氏,結果丁岱山就是一塊難啃的老骨頭。後來林氏效益差了,丁岱山依舊對林氏忠心耿耿,林希音也隨便丁岱山是留是離。

    原本如果丁岱山願意簽字,林氏工廠早已經不複存在,轉賣給開發商蓋高樓了。

    工廠辦公室,黎珞沒有坐下來,而是立在窗戶旁,曬著外麵照進了的一縷的太陽

    ;等著丁岱山,丁叔叔推進了辦公室的門。

    丁岱山進來了,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身上穿著一套老式西裝,脊背微微弓著。

    目光交匯,黎珞微微揚著唇角。

    二十五年,丁叔叔現如今已經六十四歲,模樣和記憶中重疊又有些不同。還有一年,丁叔叔要退休離開了林氏。黎珞很慶幸,她及時迴來了。沒有讓最後一個堅持林氏的人,就這樣落幕離開。

    “丁總,你好。我是黎珞。”黎珞主動伸出了手,言笑晏晏。

    丁岱山麵色持續巨震,說不出話來。小小姐……

    記憶中,丁叔叔叫她小小姐,叫林希音大小姐。作為林氏原來的技術骨幹,丁叔叔還是她父母的好友。

    今天她過來,還是隻談lu產品。丁岱山明確地開口:“這個產品,我們工廠根本生產不出來。”

    方子文:“……”

    林希音:“……”

    黎珞帶著助理和方子文林希音一塊離開,臨走之前,她大大方方地給丁岱山遞了一張名片。其實,有些事情她沒有底。不過丁叔叔的電話,來得比她想象中更快一點。

    “黎小姐,我想問……”電話裏,丁岱山語氣遲疑又充滿著好奇。

    黎珞知道丁岱山想問什麽,除了她為什麽相似林清嘉以外,還會問lu產品配方的事。因為她給出的lu產品主配方是林氏當年最火的產品——花顏。

    “丁叔叔,林清嘉是我媽媽。”黎珞直接開口,說出了緣由。她編了一個可以令人更加相信沒有懷疑的謊言,如果她告訴丁叔叔,她就是林清嘉,丁叔叔反而懷疑一切。

    在事實沒有真正公布出來之前,她先當自己一段時間的女兒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謝蘊寧,有強大的心理和超前的知識接受真相。

    晚上,黎珞如約來到了網球中心,和商言一塊打球。她現在需要大量運動,晚上才能睡個好覺。連續打了兩場球,商言對著網球場拍了照片,發了一張朋友圈。

    單單一張網球場照片,猜不出他和誰一起打球。

    黎珞和小舅舅剛分手,商言不好將黎珞照片上傳自己朋友圈。他自己無所謂,心裏也挺想顯擺他和黎珞關係親近。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和黎珞姐弟身份沒有明確之前,別人可不會那麽純潔又厲害地看出他和黎珞是姐弟。

    總之,商言現在對黎珞已經沒有男女之情,隻有……姐弟之情了。

    小舅舅和黎珞分手原因,結合所有的事情,商言多少能猜測出來。商言去買水,除了兩瓶水,還給黎珞多買了一杯熱茶。

    黎珞“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麵對商言期待的眼神,表揚了一聲:“……乖。”

    商言麵頰一紅,點了下頭,重新坐迴黎珞旁邊,繼續同黎珞聊天說話。手機裏,進來小舅舅的短信:“在網球中心?”

    小舅舅一貫言簡意賅,商言習慣了,自然能明白意思:小舅舅問他是不是在網球中心,然後要過來跟他一起打場球。商言看了看旁邊的黎珞,找了理由迴絕說:“小舅舅,我已經走了……我們下次再約吧。”

    住宅裏,謝蘊寧收到外甥的迴複,再次掃了眼外甥朋友圈裏的照片,基本推測了商言和誰一塊打球。

    今天他父親質問他和小女朋友是否分手的時候,還提到了商言。說商言最近是扭扭捏捏奇奇怪怪,仿佛身懷寶藏不想被人知道。怎麽可能是身懷寶藏,根本就是身懷鬼胎。謝蘊寧放下手機,不知道他的好外甥,到底隻是培養“姐弟”感情,還是挖他牆角?

    黎珞和商言一塊從網球館出來,陪同商言去取車。今天她之所以同商言一塊打球,本想跟商言說清楚一些事情。她心裏當商言是朋友,所以即使不能像謝蘊寧那樣告訴商言真相,也不好繼續和他這樣親切地交往下去,免得日後傷情。

    結果,最近商言對她熱絡異常,似乎有一種要與她結為異姓姐弟的勢頭。

    一路,商言對她講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或頑皮或萌萌噠的趣事,逗得黎珞一樂一樂。講完之後,商言對她說:“黎珞,你也能對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語氣是請求的、小心翼翼的、又飽滿期待和溫情。用謝老的話來說,最近的商言扭扭捏捏像是發起了高燒,不正常。

    事實,今晚商言也想同黎珞聊聊一些事情。隻要想起黎珞可能跟他流著一半的血緣,無父無母的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商言就想成為黎珞名正言順的弟弟,名正言順地同黎珞親近相處。他媽媽也說了,等爸爸迴國。事情說開了,今年過年他和黎珞一塊過。

    網球場突然進來一輛suv,耀眼的車頭大燈晃到了雙雙而立的黎珞和商言;名正言順地照射前麵擋路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一步步黑化的叫獸,是翻臉不認人的。嗷——嗚

    呃,要不要讓黎珞真成為一段時間的姐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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