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傍晚時分駛進了這個南方陌生城市,小山、小軍、小強已經在出站口等著江波,三個人都穿著西褲白襯衣,一字排開,很是隆重。

    看見江波走出來,三人興奮的衝上去行擁抱禮,小山高興的說:“咱們的公有製雜交水稻來啦,兄弟,想死我了!”。小軍疑惑的看著江波,站過去用手比了比,確定江波比自己高,說:“你這幾年是不是什麽都沒幹,光長個子了?”。小強也附和著說:“真是不敢相信,五年不見,當初那個沒發育的江波長成這個樣子了,想想當初我們三個逃出來的時候就象發生在昨天一樣!”。

    小山提過江波的行李說:“現在就別感歎了,還要趕路呢,有什麽話等迴到住的地方再說!”

    四個人上了一路公交車,由於是起點站,車上並不太擠,所有人上車後都往後麵走,小強迅速地占領了後麵四個位子。江波就奇怪地問:“你為什麽搶最後麵的四個位子,你喜歡坐在後麵嗎?”,小強一副江湖老手的表情說:“這你就不明白了吧,隻有後麵色位子最穩固,你想想,所有的人都是從前麵上車,要是上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比如老頭、老太太、孕婦或者抱小孩的人,咱如果坐在前麵不得讓座位嗎?”。

    江波恍然大悟,陷入深思,自己確實已經開始新生活了,連坐公交車都有學問,他對這個城市好奇起來。天色已經暗了,路邊高大建築物上的霓虹燈都閃亮起來,透著一種神秘,人們個個行色匆匆,表情疲憊而凝重,給人一種快節奏的壓力。他們三個看起來都很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江波望著窗外,心想,以後就要在這裏生活了,這個城市會接納自己嗎?

    公交車走走停停,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到終點,車上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如果車上上來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司機便放著音響反複地提醒大家,那些坐在前麵位子上的人果然沒過多久就把位子讓了出來。

    每到一個站的時候都有很多人上車下車,但好象上車的人總比下車的人多,江波感覺車內已經擠得再也裝不下一個人了,可是到了下一個站的時候,還是守著一大群人等著上車,老遠就衝向車的前門,司機為了方便出站,總是會在進站的時候調整車位,上車的人就跟著前門一路小跑,好象玩老鷹捉小雞一樣。

    江波感覺自己有個座位實在是太幸福了,他已經好久不暈車,可能是坐火車一路沒有休息好,現在暈的厲害。車一停他就感覺肚子裏麵的東西汩汩往上湧,他使勁的控製自己,車窗不能打開,不能吐在車裏吧。可是這車停的太頻繁,不是靠站就是紅燈,每一次停車江波都感覺自己快繃不住了,他緊緊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吐出來,車裏的冷氣開的很大,江波感覺自己已經憋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站著的話早就吐得一塌糊塗了。

    車又走了漫長的一段時間,終於到了終點站,江波飛似的跑下車,在路邊的綠化帶邊吐了起來,因為憋的太久,吐的東西象噴泉一樣從嘴巴裏噴出來,甚至從鼻子裏噴出來,小山趕緊過來幫他捶背,吐了好一陣子,吐幹淨了,江波才慢慢緩過神來,臉色蒼白。

    江波耷拉著腦袋說:“第一次到縣城暈車,第一次來這裏也暈車,看來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啊!這也太遙遠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都能從縣裏到市裏了!”。

    “少廢話,這叫辭舊迎新!”

    “你就當這個城市給你的見麵禮吧,一般人還享受不到你這待遇呢!”

    四人哈哈大笑,等江波徹底恢複過來,就“鑽”進一片居民樓裏,三個人帶著江波在巷子裏麵七拐八拐,江波比較失望的說:“這是到哪裏了,電視裏看到的這個城市不到處是帶遊泳池的別墅裏嗎?”。小強一路給江波解說:“這是握手樓,兩幢房子靠的很近,房子的住客從窗戶伸出手就可以和對麵樓裏的人握手,那帶遊泳池的別墅要等你這個王侯將相帶領我們住進去!”。江波抬頭看了看,說這非常形象,剛好一滴晾衣服的水掉在他的額頭上,江波說這也可以叫做水濂洞!

    大概在巷子裏麵繞了二十來分鍾終於到了,江波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住了,急切地問在幾樓,大家知道他很難受,都沒有正麵迴答他,小山說:“你就別管幾樓,看著腳下的樓梯往上蹬就行!”。江波意識到樓層一定不會低,便硬著頭皮跟著他們上樓,走到五樓的時候江波實在走不動了,坐在樓梯上氣喘籲籲地說:“我就知道樓層不會低,可我沒想到會這麽高,我不行了,休息一下!”。

    三個人嘿嘿地笑起來,小軍一把將江波背起來,房間原來在八樓,小軍進屋後把江波往沙發上一扔,江波癱在沙發裏,感慨地說:“舒服哇!”。

    小山要江波在沙發上好好休息,他們弄飯去,江波無力地擺擺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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