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使到來,張燕不敢怠慢,馬上帶著眾人離開營寨前去迎接,然後他們全都被震驚到了。


    隻見在山腳下停著一輛又一輛拉貨用的馬車,上麵堆滿了各種財貨,一眼看去至少有數百車!


    黑山軍的賊匪們哪裏見過如此陣仗,一個個都被眼前這些財貨閃花了眼,口水都快忍不住流出來了。


    “平北將軍張燕接旨——!”


    天使展開聖旨,朗聲道。


    張燕毫不猶豫地來到天使跟前,五體投地大禮參拜,把禮節做到了極致。


    天使念道:“製詔禦史:平北將軍一心為國,拖延袁賊大軍、製造戰機有功,朕心甚慰,加封安國鄉侯,賞賜財貨三百車,甲胄一套,禦刀一把!”


    “袁賊猖獗,朕望平北將軍再接再厲,繼續拖延袁賊大軍,待到戰後,朕再論功行賞!”


    聖旨念完,天使揮了揮手。


    馬上有人捧著一套嶄新的、由甄家工匠打造的精銳甲胄與武器走了上來,當場為張燕換上。


    張燕捧著聖旨,看著自己身上這新嶄嶄的甲胄,還有手上這沉甸甸的戰刀,激動得簡直無以言表!


    這可是來自天子的封賞!


    眾多黑山軍賊匪們看著身著甲胄、威風無比的張燕,一個個也都紅了眼,嫉妒和羨慕簡直溢於言表!


    安國鄉侯!平北將軍!還得天子賞賜的三百車財貨和甲胄,這堪稱一步登天了!


    張燕不顧泥濘的地麵會髒了鎧甲,直接重重跪下,喘著粗氣道:“臣定不負陛下厚望!拚死抵抗袁賊!”


    天使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望向那些眼巴巴看著的黑山軍賊匪們,又掏出一封聖旨,說道:“陛下有詔,凡黑山軍戰死者家屬,皆以軍屬計之,可得撫恤,重獲戶籍!”


    “活著的人在戰後也可洗脫罪名,獲得平民身份,還可得陛下賞賜。”


    “爾等草民,還不快叩謝天恩?”


    麵對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賊匪,天使也懶得宣讀旨意,直接把聖旨內容說了出來。


    這下輪到眾多黑山軍們震驚了。


    洗脫罪名、獲得平民身份,還能接受封賞?甚至戰死後,他們的家人也能得到軍屬待遇和撫恤?!


    張燕見他們呆呆地沒有反應,不禁張口罵道:“都愣著做什麽!趕緊謝陛下天恩!”


    眾黑山軍們如夢方醒,紛紛以各自的方式行禮,有的五體投地,有的雙手合十、有的拱手、有的下跪……千奇百怪。


    但一樣的是他們全都感激涕零!


    對於他們這些流民而言,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洗脫罪名,恢複平民身份,重新迴到城鎮裏麵生活。


    眼下他們隻需要熬到戰後就能恢複身份,即便戰死,他們的家人也能恢複戶籍,還能得到撫恤!


    這不是天恩浩蕩是什麽!


    天使也不以為意,將手中聖旨一並交給張燕,並笑眯眯道:“陛下很看好平北將軍,平北將軍若是能一直拖住袁紹,那麽加封縣侯也未嚐沒有可能。”


    “平北將軍不要讓陛下失望啊。”


    張燕神色無比恭敬,信誓旦旦道:“請天使代為稟報陛下,臣一定會竭盡所能!”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不……已經有了!


    天子比他想象得還要更加慷慨,不僅封賞了他,還連同黑山軍也一同赦免了,並且給予那些戰死黑山軍成員們以軍屬待遇!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心中的感激!


    天使拍了怕張燕肩膀,而後帶著人離開了營寨,隻留下那帶過來的數百車財貨,靜靜放在哪裏,誘惑著這群賊匪們的心。


    張燕把聖旨珍而重之地收好,接著瞥了眾人一眼,直接對孫輕、王當下令道:“迴頭把這三百車財貨都分給那些戰死弟兄們的家小,一點都不用留。”


    “啊?”


    孫輕、王當皆露出震驚之色。


    這可是三百車財貨啊!


    隨便拿個幾車都能跑到小地方去當一輩子吃喝不愁的富家翁,現在張燕居然要把它們都分了?


    張燕淡淡道:“我說了是為大家謀富貴和出路,區區一些財貨而已,隻要弟兄們跟我好好幹,以後有的是!”


    說著他扭頭看向黑山軍眾多成員。


    “現在我再問你們,你們是願意離開山寨,還是跟我……不,跟本侯一起,為朝廷效力?”


    張燕刻意加重了“本侯”兩個字。


    他現在是安國鄉侯了!


    真正的封候拜將、光宗耀祖!


    “跟老大幹!”


    王當最先振臂高唿,而他起了這個頭後,山寨內所有人都紛紛高聲呐喊,出聲響應!


    “聽老大的!”


    “老大最威武!”


    “為陛下效力!”


    “投效朝廷!”


    封候拜將的例子就在眼前,還有天子之前下達的旨意,無一不證明被朝廷招安是最好的出路!


    哪怕是死,他們的家人也能迴歸正常生活,未來得到保障,他們如何能不為之效死力!


    張燕見此終於露出了滿意笑容,輕輕撣了撣身上胸前甲胄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扶著刀,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山寨。


    接下來,他要與袁紹死磕上了!


    ……


    易城,太守府。


    另一封給袁紹的聖旨也從鄴城抵達了幽州,而送旨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崔林。


    見到崔林,袁紹怒火滔天,重重一拍桌子道:“崔林!你與伱兄長崔琰背叛我,怎麽還有臉麵過來見我?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崔琰上一次寫信騙他發兵襲擊鄴城,令他損失一萬五千大軍,淳於瓊、韓猛戰死,最終就連沮授也被俘虜,最後身亡!


    每每想起此事他都感到痛徹心扉!


    同時亦對崔琰、崔林充滿恨意!


    麵對袁紹展現出來的憤怒,崔林渾然不懼,冷哼說道:“你挾持天子,意欲謀反,我與兄長豈能助袁為虐?”


    “此番我是傳達陛下旨意而來!你還不快跪下接旨?”


    聽聞此言,袁紹一陣冷笑。


    “聖旨?這不過是袁熙與呂布那兩個賊子假傳的天子旨意罷了!真正挾持天子的乃是他們!”


    崔林聞言大怒,指著袁紹的鼻子罵道:“大膽袁紹!見天子聖旨而不拜!你是想要造反嗎!”


    “陛下旨意在此!裏麵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袁紹才是挾持天子的賊子!陛下命你一月之內速速歸降,否則便以反賊論處!連同你大將軍大司馬之職也革除!”


    “你放肆!”


    顏良、鞠義、蔣奇等人登時變了臉上,就要上前去將口出狂言的崔林給拿下。


    不過袁紹見此卻直接揮手製止了他們,冷哼道:“他到底是天子使者,今日暫且饒他一命,將他趕出城去!”


    “諾!”


    蔣奇領命,帶人將崔林架了出去。


    而後袁紹則是讓人將那份掉在地上的聖旨給撿了起來,展開仔細閱覽,臉色很快就變得陰沉,咬牙切齒地罵道:


    “呂布、袁熙!好兩個逆賊!”


    這聖旨裏麵的內容的確如同崔林所說的那樣,讓他盡快投降,如若不然,就正式將他定為反賊,並且剝奪所有職位和爵位。


    但他不覺得這是劉協下達的旨意,肯定是袁熙和呂布那兩個賊子假擬的聖旨!


    可不論如何,雖然是假擬的聖旨,但在天下人眼中這份聖旨卻是真的,一旦傳出去了影響將會頗大,即便是他也不能忽視。


    “哼!借聖旨來壞我名聲?”


    “讓你們壞又能如何!”


    “你們以為奪了青州,再加上挾持天子,就有資格與我叫板了麽?兩個無知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這北方依然是我的天下!”


    袁紹把聖旨丟到麵前的火盆之中燃燒殆盡,對顏良吩咐道:“集結大軍,明日啟程返迴河間郡!”


    既然他們要戰,那便戰!


    看看誰才是這北方之主!


    顏有些猶豫地說道:“主公,很就要入冬了,現在趕迴冀州交戰並非明智之選。”


    “我們經過連番大戰,兵員需要重新補充,主公不妨把高將軍從益州調迴來,等我們冬季休整過後,與高將軍聯手殺迴去也不遲。”


    “而且這段時間來我在城外也發現了黑山軍的蹤跡,說明這群賊匪依然賊心不死,我們離開易城後,他們可能會聯合公孫續一同殺迴來。”


    現在青州丟失,幽州也沒完全拿下,冀州岌岌可危,局勢實在太艱難了,需要好好調整一番策略才行。


    想到此處,顏良小心提議道:“主公,不如將監軍從牢中放出來,聽聽他的意見如何?”


    “關了這麽久,監軍應當知錯了。”


    他還是很懷念之前田豐出謀劃策、袁紹全盤接納的日子,那是他打仗最舒服的一段時光。


    但自從拿下幽州後,自家主公就又開始不聽諫言,結果屢屢出錯,局勢也變得越來越惡劣。


    他心知田豐的建議是正確的。


    可卻不敢幫田豐說話。


    “不必!”


    提到田豐,袁紹依然是一肚子火,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冷冷說道:“就讓他在牢裏關著!什麽時候願意低頭認錯,我什麽時候再將他放出來!”


    他就是想讓田豐低一次頭。


    這個一根筋的家夥簡直快要把他給氣死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殺,因為他眼下已經沒有可用的謀士了。


    袁紹冷漠道:“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即可,三日後啟程返迴河間郡,把魏郡給奪迴來!”


    顏良歎了口氣,拱手領命。


    ……


    晚上,易城監牢。


    顏良帶著一些酒菜和飯食來到牢中探望田豐,感受到牢中的陰冷,他皺眉對獄卒道:“怎麽這麽冷都不知道生一些炭火?我不是讓你們好生照顧監軍嗎!”


    獄卒剛想迴答,田豐就道:“別責怪他們,是我拒絕的,我一個階下之囚,理應和其他囚犯一樣,怎能得到特殊對待?”


    顏良聞言,心中頗為無奈。


    他倒是能理解袁紹的一些感受了。


    田豐這死板的性格著實要命。


    走進牢房,將手中飯食放下來後,顏良對田豐道:“鄴城那邊發來聖旨,讓主公投降,否則就要將主公定為逆賊,還要剝奪主公的爵位和職位。”


    “主公決定三日後啟程返迴冀州,與袁熙、呂布展開決戰,爭奪冀州。”


    “我勸之無用。”


    田豐的臉色頓變,驚道:“主公怎麽能作出如此愚蠢的決定?呂布剛剛獲得大勝,士氣正足,如今和呂布決戰,主公必敗無疑!”


    “不行!我要求見主公,我要勸他!”


    田豐的語氣無比焦急。


    顏良說道:“主公還沒消氣,監軍還是在牢中待著吧,否則主公一怒之下真的會斬了你。”


    “依我看,監軍還是跟主公低頭認個錯,服個軟,這樣也不必受困於牢獄。”


    田豐想都沒想,斷然拒絕道:“我沒錯,為何要向主公認錯?我說的全都是忠直之言,事實也證明了我說的全都正確,隻是主公不肯聽我諫言而已!”


    “主公他太糊塗了!須知忠言逆耳啊!”


    田豐無不痛心疾首地道。


    顏良隻覺得頭疼,也不再勸,搖了搖頭後,起身離開了監牢。


    兩個強種。


    ……


    荊州,襄陽城外。


    一輛被灰塵泥濘掩蓋、髒兮兮的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馬車上,一名蓬頭垢麵,就像是乞丐一般的人物,抬頭看著眼前襄陽城高大的城牆,差點落下淚來。


    “朕……終於到了!”


    這個乞丐,正是漢獻帝!


    他從豫州一路跋山涉水而來,為了避免發生在兗州時的慘劇,他沒有再沿途郡縣停留,直接來到襄陽城。


    擦了擦淚水,漢獻帝駕著馬車,就要駛入城內。


    然而守城的士卒卻攔下了他。


    “你是何人!這馬車是從哪裏來的?”


    一名士卒神色警惕地道,這種規格的馬車,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個乞丐能夠擁有的,很可能是偷的。


    漢獻帝深吸一口氣,從馬車上站起身,負手而立,對士卒冷冷道:“朕乃大漢天子!今駕臨襄陽,還不速速去通報荊州牧,讓他前來迎接!”


    漢獻帝昂首挺胸,傲氣十足。


    天子?


    城門口的兩名士兵聞言都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而後衝上前去,將漢獻帝給拿下!


    “大膽刁民!竟敢冒充天子!”


    “速速將他抓起來押入大牢!”


    朕要食言了,淩晨更新做不到了很抱歉,今天寫了八千字,手臂還是很痛,坐著碼字相當不舒服,迴頭貼兩個膏藥貼。


    嚐試過語音碼字了,跟打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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