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江武館的進修考,本意是給那些參加沈明武校與黑江武館聯合舉辦的培訓班上天份出眾的武者學員一個正式成為武者的機會。不過這些年來,沈明武校的武者培訓班也舉辦了兩屆了,除了武者學員們自己很用心以外,沈明武校和黑江武館都並不在意,以至於到現在為止,真正進修考能夠通過選拔進入黑江武館的,也就兩個人而已。


    一個是佟琳,還有一個就是周江。


    授課老師更是沒把這件事當迴事,他對這些武者學員很清楚,雖然說其中有幾位武者學員的實力比較不錯,勉勉強強初級武者的水平,但是想要通過選拔加入黑江武館,恐怕還不夠格。


    但是形式還是要有,上午他提了這件事,下午剛剛來到訓練室裏,卻突然被訓練室裏古怪的氣氛給驚到了。


    二三十名武者學員,數十道目光虎視眈眈的盯著角落靠窗的位置上一個青年。


    正是今天早上新來的武者學員,元青。


    “看來我早上說的那番話,刺激到他們了。”授課老師心中微微笑道,“這樣也是好事。武者就是應該敢拚,敢搶,敢爭!”


    他按下手腕上r手環,純銀質的手環上亮起一道微光,在他麵前探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上麵出現密密麻麻、長長一列的人名。這r手環中載入的武者學員名單。


    他輕輕點擊了一下光幕上的兩個人名,大約過了五秒,光幕上出現一道青年的影像,麵龐略顯英俊,柔亮半長的頭發看上去有些中性,在腦後紮了一個小發辮,眉眼間帶著幾分冷意。


    “方宇。”授課老師點名道。


    訓練室裏,一位青年站了起來,恭敬的語調裏帶著一絲冰冷:“在。”


    授課老師看了他一眼,手指在光幕上輕輕點擊,又出現一道青年的影像,黝黑的麵龐,細碎的短發,堅毅的神情透著一絲與這個年輕不太相符的成熟與冷傲。


    “元青。”


    元青聽見授課老師點到自己名字,也站起身來說道:“在。”


    示意訓練室裏的武者學員們安靜下來,授課老師朝著兩人揮揮手:“來,上比武場,讓我看看你們兩個各有幾分幾兩。”


    訓練室裏,一眾武者學員來到隔壁房間,將近五六百平米的空曠房間裏,除了幾台記錄數據的儀器以外,隻有一張比武擂台,四麵八方都由減震氣墊包圍起來,擂台地麵是由鋸齒鱷魚的皮製成的,軟硬程度適中。


    望著列隊站好的一眾武者學員,授課老師背負雙手站在人群對麵,眼鏡下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掃視眾人,伸手一指左軒亭和元青兩人。


    “上擂台。”


    隊伍裏,方宇和元青一步邁出,先是朝著授課老師鞠了一躬,旋即兩人踏上比武場,左軒亭瞥了眼元青,眼底滿是冷冽的神情。


    方宇,黑江省人,家境貧寒,隻有成為武者這一條出路能夠改變他的家庭現狀,因而異常勤奮,在這個培訓班裏他的實力排在第二,第一是已經擁有武者憑證的左軒亭。


    元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行。”


    不行?


    所有人聞言一愣,卻聽元青又道:“他還不是武者,我不能和他打。”


    如果自己隻是普通的初級武者,與他切磋切磋倒沒什麽,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步入初級武者巔峰,而且還覺醒了基因潛能,讓他跟一個準武者切磋,就好比是用石頭去碰雞蛋,完全是欺負人。


    以元青的脾氣,他寧願去挑戰強者,也絕不欺負弱小。


    隻是這話聽在方宇的耳朵裏,如若針芒刺耳,仿佛是被元青深深羞辱了一番。


    “打都沒打,就大言不慚!”方宇眼底寒芒四射,雙拳捏的咯咯作響,“有能耐就跟我比劃比劃,看我不把你鼻子打斷!”


    元青沒有理他,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和你打。”


    授課老師皺了皺眉,臉色頓時有些不悅,他沒想到這個新來的武者學員竟然有些刺頭,雖然實戰訓練課隻是一個形式,誰和誰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無論輸贏都並不會對學員本身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形式就是形式,不接受是怎麽迴事?


    “挑三揀四的成什麽體統!等你們成為武者,執行任務的時候,難道因為對麵實力不如你,你就要放過他嗎?簡直胡鬧!”授課老師一聲厲道,“行,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說吧,你想和誰打?”


    元青伸手一指:“他。”


    一眾武者學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哄堂大笑起來。


    元青所指的,赫然是培訓班裏實力最強的左軒亭。


    “他竟然敢挑戰左軒亭,瘋了吧!”一名武者學員驚唿出聲。


    “他估計以為左軒亭長的一副書生樣,就是個軟柿子,好捏!”又一個武者學員譏笑道,“隻是他可能不知道,左軒亭是咱們培訓班裏實力最強的,他這下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嗬,你還不如挑戰我呢。竟然敢挑戰左軒亭,有種,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死。”方宇一看元青指的是左軒亭,心中的不快頓時一掃而光,換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嘲諷,冷笑一聲便走出了比武場。


    左軒亭的實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當初方宇不服他,跟他切磋了一下,被他兩招打敗,還被踢斷了一根肋骨,現在想起來,都能感到那根肋骨在隱隱作痛。


    “上來吧。”元青站在比武場上,朝站在台下人群裏的左軒亭微微點頭,招了招手。


    在這一眾武者學員中,也就左軒亭能夠當自己的對手,至少不至於在一招之內就被自己打敗。


    雖然不知道左軒亭的家世在大混亂時代之前如何,但是憑借他多年流浪的眼界,也能夠猜到左軒亭的家世一定不差,肯定修煉過武道功法,而且跟自己一樣,都沒有注射過基因強化藥劑,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刻苦修煉,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甚至可以說,以左軒亭的初級武者的實力,都能跟打得過之前在黑江武館裏第一個挑戰自己的那個張陽。


    要知道張陽可是中級武者,若不是自己覺醒了基因潛能,神經反應速度異於常人,恐怕未必能夠戰勝他。


    這也說明了,左軒亭的天賦實在驚人,在同境界裏比自己要強許多。


    左軒亭在人群裏愣了愣,他沒想到這個新來的武者學員元青一上來就想要挑戰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人群對麵的授課老師。


    授課老師素知自己這位學生的脾氣,點點頭道:“去吧。”


    既然老師都這麽說了,左軒亭也不再繼續推脫,走上比武場,看著元青淡淡道:“你確定真的要挑戰我?”


    元青微微點頭,並指如刀橫在胸前:“請。”


    “好。”左軒亭神情瞬間變的莊重起來,冷聲點頭。


    在大混亂時代之前,他們左家在黑江省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但卻因為大混亂時代,整個家族被末世摧毀的分崩離析,如今家族成員所剩無幾,在後輩這一代人裏,也就左軒亭還能肩負的起振興家族的重任。


    如今的末世,武者的地位比任何人都要高,所以左軒亭選擇成為一名武者,雖然他長相儒靜,跟他的授課老師幾乎無二,都帶這一股書生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嘭!嘭!


    雙腳在地麵上狠狠一踏,旋即又是一步踏出,整個人身形陡然衝出,猶如一隻擇物而嗜的獵豹,雙手大開大合,向著元青衝來。


    左軒亭不愧是修煉過功法,他的身手比起普通的初級武者來說,確實非常淩厲,戰鬥技巧也相對更加精熟,一招一式之間,那雙大開大合的手掌,仿佛能夠劈山斷石。


    隻是放在元青眼裏,還是欠缺一點火候。


    以他堪比高級武者的精神力量,他的身形速度如同一幀幀停頓播放的畫麵。


    他一邊負著雙手,一邊腳下踩著碎步,接連閃過左軒亭幾次兇猛無比的攻擊。


    “你就隻會躲嗎!”左軒亭麵色一冷,不由得嗬斥出聲,他想不通為什麽元青總是閃躲卻不攻擊,而且他閃躲的時機總是恰到好處,仿佛已經預判了自己的每一步動作。


    但是這怎麽可能?


    以初級武者的神經反應速度,能夠在戰鬥過程中躲過一兩次正麵近身攻擊,已經實屬不易,又怎麽可能每一次都能躲過?


    “你太弱。”


    聽見元青說他太弱,而且語氣是那麽的平淡,他心下更怒,猛地停住身形,轉身一記側踢,向著元青左肋踢去。


    元青輕輕抬手,在他小腿上一撐一推,不僅卸掉了他腿上的力量,竟然還推了他一個踉蹌。


    “你太弱。”


    又是這般平淡的話語,但是聽在他的耳朵裏,卻猶如針紮一般,令他羞憤難當。


    他雖然性格並不傲慢,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肯定,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理論知識,他都始終認真學習,絕不敢遺漏半點。


    可是怎麽會在元青身上討不到一點好處?


    “難道他也修煉過功法?”


    他心中猛地閃過這個念頭,看著站在對麵神情平淡的元青,暗暗咬了咬牙。


    “接我這招!”


    他突然大喝一聲,雙拳猛地握緊,體內氣血瞬間爆發起來,從他體膚表麵升起一股朦朧的血霧,猛地連踏三步,然後縱身一躍,腰背憑空一挺,一記勢大力沉的空中側身旋踢,猶如神龍擺尾一般,直踢向元青的腦袋。


    這一腳,他以爆發氣血的強大氣勢施展出來,他甚至有信心,一腳踢斷元青的脖子。


    卻不曾想,元青身形迅速一閃,同樣以初級武者每秒49米的極限速度,瞬間躲過左軒亭的攻擊,順勢來到他的身後,在他小腿上一撐一推,再次卸掉了他腿上的力量。


    緊接著,一記淩厲的拳頭,帶著唿嘯的風聲,從他背後猛地打來。


    “不可能!”


    他心中猛地一擰,然而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後背仿佛遭受了強烈的撞擊,被元青一拳狠狠的打飛出去,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猛地噴出,胸腔裏翻江倒海一般,重重的撞在比武台一側的氣墊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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