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迴廊，經過前花園，就是內廳了。西風烈在門口頓住了腳步，轉眸柔聲道：“爹比較嚴肅，不苟言笑。你不要害怕……”害怕？我疑惑地看向他。西風柏老將軍有那麽可怕嗎？不苟言笑，總比秦於龍的冷嘲熱諷好吧？
“嗯。”點點頭，嘴角上揚。我倒有些期待了。不可否認，我這期待是基於他沒有見過姐姐的前提上的。
“啟稟老爺，大少爺和少奶奶來奉茶了。”殷伯的聲音響起。西風烈握了握我的手，隨即大步進門。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禁感到，他似乎比我還緊張啊。
跟上西風烈的步子，跨進門。入目的卻是一扇很大的屏風，一個高大的身形投影在屏風上，有些孤寂。那就是西風柏老將軍嗎？“爹，我帶娘子來給您奉茶了。”西風烈衝著那背影抱拳行禮，恭聲道。
“月兒給爹請安。”我也福了福身，柔聲道。
西風柏的身子略為頓了頓，道：“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罷。為父這幾天就會出發到林城去。讓闕兒迴將軍府。”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怪異，似乎不是很希望看見我，或者也包括西風烈？闕兒，是西風闕——西風烈的弟弟？
“那麽快？”西風烈聞言也是一滯，脫口而出。“最近邊境都很安靜，爹何必急著去林城呢？”我看了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希望和老將軍一起相處一段時間！難道，他們以前不怎麽相處嗎？既然如此，西風烈又怎麽會那麽害怕他爹呢？
“為父教過你什麽，難道你都忘了嗎？”西風柏語氣凝重，似乎很不高興。
“爹，相公隻是希望您能留下來，讓月兒好好盡盡孝道……您別生氣……”我接過話茬，不著痕跡地說道。被西風烈示以一個警告的眼神，狀似不理解地撇了撇嘴。
氣氛一時沉悶了下去。“西風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婦人說話了？嗯？”聲音陰沉，讓人不由覺得毛骨悚然。“還是你以為，你是秦家的大小姐，本將軍就不能把你怎樣了？嗯？”
“月兒不敢。”誠心不讓西風柏對我有一絲好印象，我趕緊接話到。
“好一個不敢！看來你還沒有擺明自己的位置，來人，家法處置！”西風柏毫不留情地說道。卻將西風烈驚了。“爹，月兒剛來將軍府，很多事情都不懂。家法處置會不會太重了？況且，她好歹是丞相之女，在我們家出了事，總是……”
“看來這婦人還真有魅惑人的力量啊！才剛成親，烈兒就敢為了她和為父頂嘴。看來，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省得將來讓你連怎樣守衛我們的國家都忘了！”西風柏是氣急了。我的確要這樣的效果。
但是，家法？誰知道他們將軍府的家法是怎樣的？看他的樣子，不把我給剝層皮是不會罷休的。這下，我真的知道了什麽叫引火燒身了。不過，如果這樣能讓將來的計劃順利一些，吃點苦頭也就認了。
“爹……”西風烈卻是急得直喊爹，不知道說些什麽求情的話好。他大概是很清楚，越是求情，懲罰越重吧！見我咬緊了唇，一句話也不說，急得直轉悠。
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我很不爭氣地笑出了聲。捂嘴時已經來不及了。西風柏的身影在屏風上頓了好長時間，才在我和西風烈麵麵相覷中，歎了口氣，聲音有些頹然地說：“都下去吧！以後，為父大多時間都會在林城，這將軍府，烈兒你多看著點。爹老了，想早些見到柔兒了。”
柔兒？這迴該輪到我發懵了。柔兒，是指娘麽？難道西風柏老將軍也喜歡娘？還是我太敏感了，他口中的柔兒其實另有其人呢？
正欲開口，卻被西風烈搶了先。“多謝爹。我和月兒這就告退了。”真是奇怪，西風烈到底是怎樣生活過來的，竟然會那麽害怕西風柏？
似乎生怕我再說出什麽讓西風柏發怒的話來，西風烈趕緊拉著我，退出了房去。“喂，你怎麽那麽怕你爹？”我不禁好笑的看著他，故意問道。
“我哪有？”他挑挑眉，故作輕鬆。跟上他的腳步，側頭看著他：“哪裏沒有？”
“我不是為你著想嗎？將軍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你差點就沒命了，還有心情來笑話我？”他曖昧地調侃道，神情之間似乎在說，是我救了你，竟然還不知感激。
我無語地看向他，“是，要不要小女子以身相許啊？可惜，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冷笑著迴敬道。他黑玉般的眸子裏閃著幽寂的光芒，笑得邪肆，“好啊，為夫倒是很期待娘子的，以身相許！”像是故意的，他把“身”字說得特別重。
睨了他一眼，“我又沒有讓你幫我！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啊！你爹擺明了就是不喜歡我啊！我誠心了就是想讓他不喜歡我啊！你還來摻和……”說起這個就來氣，雖然我也不希望西風柏會喜歡我這個兒媳，但是莫名其妙地被討厭還是讓我很是鬱悶。
“我想爹不是討厭你，而是討厭你姐姐。他還不知道相府有個二小姐……”西風烈也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既然老將軍不喜歡，為什麽還要讓他娶姐姐吧！
“對了，柔兒是誰啊？是，你娘嗎？”我擰了擰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嗬，如果她是我娘，爹不可能對我和闕兒這樣的。”他苦笑著歎息一聲，卻不再繼續說下去。
不是他娘？那麽，“你見過她嗎？”隻要他見過，就可以確定西風柏口中的柔兒是不是我娘了。“我上哪裏見去？我要見過，早告訴爹了。”他似乎很懷疑我的好奇心從哪裏來的，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你那麽關心這個幹什麽？”
有些失望的垂下頭，“連一幅畫像都沒有嗎？”大概是感覺到我的失落，他牽住了我的手，柔聲道，“你怎麽了？就算有畫像，也是爹最寶貝的東西，我們不可能見到的。”
可是，我見過娘珍藏的一幅畫軸。那幅畫，可能連爹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吧！要不是小時候調皮，無意間看到，也許，我也不會知道。那上麵風神俊朗的少年是誰？這是我不敢問娘的。
或許，西風柏會知道答案。抑或者，那個人就是他……
“走，我們迴去，找你爹。”我頓住腳步，抬頭堅定地對西風烈說道。“什麽？你到底怎麽了？”西風烈詫異地凝視著我的眸，有些擔憂。
“沒什麽，隻是想確定一些東西而已。”被他看得不自在，隻好避開他的視線，狀似不太在意。“或者，你可以畫出你爹的畫像？”
“你要我爹的畫像幹什麽？”他更是大惑不解。言語間竟是酸酸的。不會是吃他爹的醋了吧？“你給不給畫嘛！”有些不滿他這語氣，直接問道。
“給。娘子有求，我怎麽也要給你畫出來不是。”語氣更是不善。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他答應了就行了。“那我們快點走……”二話不說，拉上他就朝我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靜靜地等著他將畫畫完。西風柏確實是個美男子，尤其是一雙銳利的眸子，英氣十足。但可惜，他卻不是畫像上的那個人。也就是說，我必須要見到他，才可能知道真相是什麽。
娘的死，或許與這有關。雖然，那座山很險峻，但是我跟著娘去過很多次，怎麽可能那麽湊巧，就正好是我生病的那一次出事？以前在相府，我沒有辦法去查，也不可能讓秦於龍幫我查。可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我怎麽可以放棄？
“相公，我們和爹一起用餐好不好？”我巧笑嫣然地看著西風烈，眉眼如絲，惑人至斯。西風烈僵直著身子，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不是看上我爹了吧？”
“我瘋了嗎？還是你瘋了？”沒好氣地反問道。我就說不能好好跟他講話嘛！找他幹什麽！自己直接去不就完事了！
也不再廢話，轉身出了門。卻被人一把拉住。咬緊了牙關，“相公，何事？”“沒有用的，爹不會見你的。”他也擰了擰眉頭，低聲道。
“為什麽？我說我認識柔兒，我不信他不會見我！”用力想掙開他的手，卻被抓得更緊。“你說什麽？你怎麽可能認識？她死了十七年了！”死了十七年了？我當場呆住。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娘才死了十年，看來真是瘋了。
“我沒事了。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不再理會西風烈，我徑自朝床上走去。倒在床上，不再說話。背對著他，眼淚卻是如泉湧。
娘，我要怎麽辦？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查出真相，好嗎？等半年以後，柳兒恢複了自由之身，就替你報仇。柳兒決不食言！
西風烈替我攏了攏薄被，不再言語，轉身處理公文去了。
迷迷蒙蒙之間，竟然真的睡過去了。夢中是娘巧笑嫣然的模樣，她滿目柔情地看著一個高大峻拔的身影。我卻怎麽都看不見那個人的樣子。焦躁間卻醒不過來，大概是被夢魘住了吧。真的很累啊，很想一直睡下去。
“月兒！月兒！快點醒來，不要再睡了……”天籟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有點急迫。好熟悉的聲音。“音塵絕，你在哪裏？”茫茫的大霧中，不見任何人的身影，我卻憶起了這個聲音。“睜開眼來，就可以看見我了。睜開眼啊……”掙紮著將眼皮抬起，入目的卻是西風烈關懷的急切的墨眸。
重重唿出一口氣，將房內掃視了一遍。隻見窗口一襲淺黃的衣袂飄飄而逝。張了張嘴，卻發現喉頭幹澀的很，根本說不出話。
西風烈輕柔地將我扶坐起來，接過小柔遞來的水，湊到我的唇邊。“喝水。”簡潔的話語，卻沒能掩飾住擔憂。
無奈地笑笑，喝下杯中水。心思卻被音塵絕的突然出現引得不知到了何處去了。他究竟是什麽人？在丞相府和將軍府都可以來去自由的人。也許，將來還可以找他幫忙……
“嗯。”點點頭，嘴角上揚。我倒有些期待了。不可否認，我這期待是基於他沒有見過姐姐的前提上的。
“啟稟老爺，大少爺和少奶奶來奉茶了。”殷伯的聲音響起。西風烈握了握我的手，隨即大步進門。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禁感到，他似乎比我還緊張啊。
跟上西風烈的步子，跨進門。入目的卻是一扇很大的屏風，一個高大的身形投影在屏風上，有些孤寂。那就是西風柏老將軍嗎？“爹，我帶娘子來給您奉茶了。”西風烈衝著那背影抱拳行禮，恭聲道。
“月兒給爹請安。”我也福了福身，柔聲道。
西風柏的身子略為頓了頓，道：“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罷。為父這幾天就會出發到林城去。讓闕兒迴將軍府。”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怪異，似乎不是很希望看見我，或者也包括西風烈？闕兒，是西風闕——西風烈的弟弟？
“那麽快？”西風烈聞言也是一滯，脫口而出。“最近邊境都很安靜，爹何必急著去林城呢？”我看了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希望和老將軍一起相處一段時間！難道，他們以前不怎麽相處嗎？既然如此，西風烈又怎麽會那麽害怕他爹呢？
“為父教過你什麽，難道你都忘了嗎？”西風柏語氣凝重，似乎很不高興。
“爹，相公隻是希望您能留下來，讓月兒好好盡盡孝道……您別生氣……”我接過話茬，不著痕跡地說道。被西風烈示以一個警告的眼神，狀似不理解地撇了撇嘴。
氣氛一時沉悶了下去。“西風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婦人說話了？嗯？”聲音陰沉，讓人不由覺得毛骨悚然。“還是你以為，你是秦家的大小姐，本將軍就不能把你怎樣了？嗯？”
“月兒不敢。”誠心不讓西風柏對我有一絲好印象，我趕緊接話到。
“好一個不敢！看來你還沒有擺明自己的位置，來人，家法處置！”西風柏毫不留情地說道。卻將西風烈驚了。“爹，月兒剛來將軍府，很多事情都不懂。家法處置會不會太重了？況且，她好歹是丞相之女，在我們家出了事，總是……”
“看來這婦人還真有魅惑人的力量啊！才剛成親，烈兒就敢為了她和為父頂嘴。看來，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省得將來讓你連怎樣守衛我們的國家都忘了！”西風柏是氣急了。我的確要這樣的效果。
但是，家法？誰知道他們將軍府的家法是怎樣的？看他的樣子，不把我給剝層皮是不會罷休的。這下，我真的知道了什麽叫引火燒身了。不過，如果這樣能讓將來的計劃順利一些，吃點苦頭也就認了。
“爹……”西風烈卻是急得直喊爹，不知道說些什麽求情的話好。他大概是很清楚，越是求情，懲罰越重吧！見我咬緊了唇，一句話也不說，急得直轉悠。
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我很不爭氣地笑出了聲。捂嘴時已經來不及了。西風柏的身影在屏風上頓了好長時間，才在我和西風烈麵麵相覷中，歎了口氣，聲音有些頹然地說：“都下去吧！以後，為父大多時間都會在林城，這將軍府，烈兒你多看著點。爹老了，想早些見到柔兒了。”
柔兒？這迴該輪到我發懵了。柔兒，是指娘麽？難道西風柏老將軍也喜歡娘？還是我太敏感了，他口中的柔兒其實另有其人呢？
正欲開口，卻被西風烈搶了先。“多謝爹。我和月兒這就告退了。”真是奇怪，西風烈到底是怎樣生活過來的，竟然會那麽害怕西風柏？
似乎生怕我再說出什麽讓西風柏發怒的話來，西風烈趕緊拉著我，退出了房去。“喂，你怎麽那麽怕你爹？”我不禁好笑的看著他，故意問道。
“我哪有？”他挑挑眉，故作輕鬆。跟上他的腳步，側頭看著他：“哪裏沒有？”
“我不是為你著想嗎？將軍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你差點就沒命了，還有心情來笑話我？”他曖昧地調侃道，神情之間似乎在說，是我救了你，竟然還不知感激。
我無語地看向他，“是，要不要小女子以身相許啊？可惜，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冷笑著迴敬道。他黑玉般的眸子裏閃著幽寂的光芒，笑得邪肆，“好啊，為夫倒是很期待娘子的，以身相許！”像是故意的，他把“身”字說得特別重。
睨了他一眼，“我又沒有讓你幫我！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啊！你爹擺明了就是不喜歡我啊！我誠心了就是想讓他不喜歡我啊！你還來摻和……”說起這個就來氣，雖然我也不希望西風柏會喜歡我這個兒媳，但是莫名其妙地被討厭還是讓我很是鬱悶。
“我想爹不是討厭你，而是討厭你姐姐。他還不知道相府有個二小姐……”西風烈也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既然老將軍不喜歡，為什麽還要讓他娶姐姐吧！
“對了，柔兒是誰啊？是，你娘嗎？”我擰了擰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嗬，如果她是我娘，爹不可能對我和闕兒這樣的。”他苦笑著歎息一聲，卻不再繼續說下去。
不是他娘？那麽，“你見過她嗎？”隻要他見過，就可以確定西風柏口中的柔兒是不是我娘了。“我上哪裏見去？我要見過，早告訴爹了。”他似乎很懷疑我的好奇心從哪裏來的，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你那麽關心這個幹什麽？”
有些失望的垂下頭，“連一幅畫像都沒有嗎？”大概是感覺到我的失落，他牽住了我的手，柔聲道，“你怎麽了？就算有畫像，也是爹最寶貝的東西，我們不可能見到的。”
可是，我見過娘珍藏的一幅畫軸。那幅畫，可能連爹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吧！要不是小時候調皮，無意間看到，也許，我也不會知道。那上麵風神俊朗的少年是誰？這是我不敢問娘的。
或許，西風柏會知道答案。抑或者，那個人就是他……
“走，我們迴去，找你爹。”我頓住腳步，抬頭堅定地對西風烈說道。“什麽？你到底怎麽了？”西風烈詫異地凝視著我的眸，有些擔憂。
“沒什麽，隻是想確定一些東西而已。”被他看得不自在，隻好避開他的視線，狀似不太在意。“或者，你可以畫出你爹的畫像？”
“你要我爹的畫像幹什麽？”他更是大惑不解。言語間竟是酸酸的。不會是吃他爹的醋了吧？“你給不給畫嘛！”有些不滿他這語氣，直接問道。
“給。娘子有求，我怎麽也要給你畫出來不是。”語氣更是不善。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他答應了就行了。“那我們快點走……”二話不說，拉上他就朝我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靜靜地等著他將畫畫完。西風柏確實是個美男子，尤其是一雙銳利的眸子，英氣十足。但可惜，他卻不是畫像上的那個人。也就是說，我必須要見到他，才可能知道真相是什麽。
娘的死，或許與這有關。雖然，那座山很險峻，但是我跟著娘去過很多次，怎麽可能那麽湊巧，就正好是我生病的那一次出事？以前在相府，我沒有辦法去查，也不可能讓秦於龍幫我查。可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我怎麽可以放棄？
“相公，我們和爹一起用餐好不好？”我巧笑嫣然地看著西風烈，眉眼如絲，惑人至斯。西風烈僵直著身子，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不是看上我爹了吧？”
“我瘋了嗎？還是你瘋了？”沒好氣地反問道。我就說不能好好跟他講話嘛！找他幹什麽！自己直接去不就完事了！
也不再廢話，轉身出了門。卻被人一把拉住。咬緊了牙關，“相公，何事？”“沒有用的，爹不會見你的。”他也擰了擰眉頭，低聲道。
“為什麽？我說我認識柔兒，我不信他不會見我！”用力想掙開他的手，卻被抓得更緊。“你說什麽？你怎麽可能認識？她死了十七年了！”死了十七年了？我當場呆住。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娘才死了十年，看來真是瘋了。
“我沒事了。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不再理會西風烈，我徑自朝床上走去。倒在床上，不再說話。背對著他，眼淚卻是如泉湧。
娘，我要怎麽辦？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查出真相，好嗎？等半年以後，柳兒恢複了自由之身，就替你報仇。柳兒決不食言！
西風烈替我攏了攏薄被，不再言語，轉身處理公文去了。
迷迷蒙蒙之間，竟然真的睡過去了。夢中是娘巧笑嫣然的模樣，她滿目柔情地看著一個高大峻拔的身影。我卻怎麽都看不見那個人的樣子。焦躁間卻醒不過來，大概是被夢魘住了吧。真的很累啊，很想一直睡下去。
“月兒！月兒！快點醒來，不要再睡了……”天籟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有點急迫。好熟悉的聲音。“音塵絕，你在哪裏？”茫茫的大霧中，不見任何人的身影，我卻憶起了這個聲音。“睜開眼來，就可以看見我了。睜開眼啊……”掙紮著將眼皮抬起，入目的卻是西風烈關懷的急切的墨眸。
重重唿出一口氣，將房內掃視了一遍。隻見窗口一襲淺黃的衣袂飄飄而逝。張了張嘴，卻發現喉頭幹澀的很，根本說不出話。
西風烈輕柔地將我扶坐起來，接過小柔遞來的水，湊到我的唇邊。“喝水。”簡潔的話語，卻沒能掩飾住擔憂。
無奈地笑笑，喝下杯中水。心思卻被音塵絕的突然出現引得不知到了何處去了。他究竟是什麽人？在丞相府和將軍府都可以來去自由的人。也許，將來還可以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