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絲的不安。


    藍幽也緊張起來,一直以來她不過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雖然在蘇家勞作,也是勤勞勤苦的平凡女子。


    隻是世家之間的恩怨,她一直極力避免讓自己參與其中,看著周圍人對司徒家的痛恨,她始終無法理解。隻是朋友的死亡讓她深刻的體會到,陷入其中身不由己的感覺。


    在這鬥爭的漩渦中,沒有一個旁觀者可以幸免。


    藍幽扶著牆壁走了一陣,這密道黑暗狹長,前方雖然有陣陣光亮傳來,看著很近,但其實很遠,像是沒有盡頭。


    三人小心翼翼走了一陣,周圍終於不再有白骨坑,藍幽稍稍鬆了口氣,密道微微向下傾斜,三人不經意間已經走了很遠。


    在這漆黑狹長的通道中,攏音的效果非常明顯,三人盡管放輕了腳步,仍然傳出陣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叩擊著地麵。


    走了一陣,牆壁上吸音的小孔漸漸變少,而牆壁上逐漸變得滑膩膩的,錦衣鷹用磷火一照,見牆壁上其實小孔還在,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上邊覆蓋了一層灰黃色的油脂,這些油脂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已經成了厚厚一層類似薄膜的東西。


    司徒鬆和錦衣鷹正不解,藍幽卻有些搖搖欲墜,竟然一下子坐倒在地。


    司徒鬆走過去一瞧,卻見藍幽臉色發青,竟然不知何時中了毒。


    司徒鬆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吃了避毒的丹藥,所以對這密道裏沒什麽感覺,藍幽沒吃,所以中毒了。


    他趕忙在懷中摸出來一顆塞入藍幽嘴裏,並用內力助她吞服,藍幽這才臉色好了一些,恢複了幾分神采。


    錦衣鷹冷哼道:“給她做什麽?不如叫她死了。”


    司徒鬆沒迴答,心中卻對這毒氣起疑,按理來說尋常毒氣就算無色無味,也不會讓人體失去力氣,須知越是厲害的毒藥,發作起來越是迅速,這裏邊的氣體雖然對人體有害,卻不像是毒氣。


    司徒鬆越想越是奇怪,決定親自試試這毒霧。他用真氣壓製住避毒丹的功效,用鼻子用力一吸,頓時覺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


    司徒鬆趕忙運轉避毒丹,過了好一會兒才長舒一口氣道:“哎,這東西……這東西不是毒。”


    錦衣鷹問道:“那是什麽東西這麽厲害?竟然能一下子藥倒你。”


    司徒鬆精神稍微好轉一些道:“這……這是屍霧。”


    “屍霧?”錦衣鷹顯然沒聽過這個詞,神色有些奇怪。


    司徒鬆道:“這屍霧我也僅僅是聽老一輩人講過,想不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這屍霧指的就是千年屍王吸取生靈精華消化後所噴出來的類似口氣一樣的東西,隻是屍王非人,吐出來的自然也不是空氣,而是一種霧氣狀的油膏,這種屍霧本身沒有毒,隻是往往帶著屍王體內的瘴氣,人隻要聞上一下,保準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錦衣鷹聞言看了看周圍牆壁上的油脂道:“莫非這些都是屍霧所化?”


    司徒鬆點頭道:“看來我們這次遇上的不是什麽秘密,而是一頭千年屍王啊……這東西邪門的很,傳說中千年屍王已經是邪仙一級的怪物了,這蘇家秘密豢養了一隻千年屍王,還用這麽多人喂養它,我想這就是那古怪高手的真身了。”


    錦衣鷹驚道:“千年屍王?不是說屍王兇暴嗜血,是隻會殺戮的怪物麽?這蘇家究竟是怎麽控製住它的?”


    司徒鬆想了想道:“這我也不清楚,隻是咱們走到盡頭,就一定能發現他們秘密,但是那屍王非常厲害,但凡生人進入它的攻擊範圍,它就一定會暴起傷人的。”


    聽了司徒鬆的話,藍幽也愣住了,她喃喃道:“蘇家用活人飼養屍王?”


    錦衣鷹冷哼道:“想不到蘇家如此卑鄙,用出這種手段勝咱們。”


    誰知藍幽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竟然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司徒鬆看的奇怪,問道:“藍幽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藍幽抬起頭,臉上有些淒然:“綠蘿,就是你們方才殺掉的那個女子,她今晚叫我出來,就是讓我來清掃這石室的。”


    錦衣鷹和司徒鬆聞言對視一眼,瞬間就明白了藍幽的意思。


    這屍王既然需要用活人喂食,定期一定要有一個犧牲品,那綠蘿讓藍幽來這裏打掃,想來就是要讓她來當那犧牲品的。


    想起藍幽方位悍不畏死要為綠蘿報仇,司徒鬆和錦衣鷹一時無言,藍幽也像是丟了魂,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司徒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隻好拍了拍她的肩頭道:“藍幽姑娘,這世道就是如此,你也莫要往心裏去了。”


    藍幽苦笑一聲道:“綠蘿是我看著她長大的,前些日子她還跟我說蘇家小少爺對她有意思,我們兩個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狠心,要殺了我。”


    錦衣鷹哼道:“蘇家沒一個好東西。”但雖然這麽說,他對藍幽的語氣卻軟了許多:“你……哼,隻能怪你倒黴,居然在這蘇家做工。”


    司徒鬆見藍幽神色有異,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開解的,現如今應該以大事為重,他沉聲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這地方不宜久留,既然咱們知道了這裏邊的秘密,就已經沒必要多呆下來,我看咱們不如原地返迴,迴司徒家去。”


    錦衣鷹聞言一愣道:“咱們不進去麽?”


    司徒鬆搖頭:“前邊太危險,我們不要以身犯險,咱們現在迴去,將事情稟報皇都,私自豢養這等邪物,皇都知道後一定會派兵圍剿的,到時候就算咱們不動手,蘇家也完了。”


    錦衣鷹恨恨道:“如此也好,隻可惜我沒能親手殺幾個蘇家狗祭祀我司徒家先烈。”


    司徒鬆拍了拍他肩膀,就決定拉著神情恍惚的藍幽折返。三人就摸著周圍的石壁,原路返迴。


    這密道黑暗狹長,很難有距離感,三人走了一陣錦衣鷹忽然道:“不對啊,我怎麽覺得咱們一直在原地踏步?”


    司徒鬆心中也察覺到了異狀,但他不願意擾亂軍心便道:“別胡思亂想,這裏隻是地形有異,其實在咱們走了不少路程,我估計再有一柱香的時間,咱們就會迴去。”


    錦衣鷹聽後點了點頭,壓製住內心強烈的不安感,跟司徒鬆繼續想迴走。


    再走一陣,錦衣鷹實在覺得不對勁道:“不對啊,剛才我仔細數著步數,咱們已經走了一千多步,怎的背後那光亮一點都沒縮小?反而覺得近了許多?”


    司徒鬆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知道事到如今就算不想承認也沒辦法了。


    他吸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我們可能被困在某種奇特的陣法中了。”


    錦衣鷹道:“這怎麽可能?前後都隻有一條路,如果說是陣法未免太奇怪了。”


    司徒鬆搖頭道:“也許一條路隻是我們的看法,我早就聽說過一種迷陣,故意借著漆黑來迷惑人的視線,其實這不僅僅是一條路,我剛才就注意到了,這裏的隧道有微微向下的坡度,再加上有小孔的石壁,也許這小孔並非隻是單純的吸音效果,還有某種迷惑人的目的。”


    說著,司徒鬆頓了頓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咱們一直是扶著牆壁走的,因為來的路上有磷火,所以這種感覺不是很強烈,迴去的路上沒有磷火照明,咱們不得不摸牆前進,也許咱們就在某一時刻,被這牆引導了,這裏邊某個地方一定有一條我們看不見的岔路,這條岔路在帶著我們兜圈子,不停地迴到原點。”


    錦衣鷹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既然知道了原理,那咱們也好破解,不服牆肩並肩走迴去就是了。”


    司徒鬆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辦法。”


    他的話還沒落地,藍幽卻道:“沒這個必要了,咱們都迴不去了。”


    司徒師一愣,藍幽卻指著前方道:“沒有路了,咱們走到盡頭了。”


    司徒師和錦衣鷹大驚,忙撲過去看。


    藍幽說的果然不錯,前方不知何時橫亙一塊大石頭,將道路封死,隻有背後的光亮隱隱約約,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


    錦衣鷹大怒道:“這石頭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怎麽不知道?”


    司徒師道:“一定是我們不知在合適觸動了某些機關,這個大石頭才會將道路阻絕。”


    錦衣鷹推了推那大石頭,但那大石頭少說也重逾千斤,就算他們三個加起來,也未免推得動它。


    司徒鬆見狀搖頭道:“這石頭非人力能夠移開,咱們眼下迴不去了。”


    錦衣鷹點點頭,他和司徒鬆骨子裏都是極為不服輸的人,司徒鬆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不如一條路走到黑,設計這路的人不就是想我們去見那千年屍王麽?大不了咱們就到陰曹地府走一遭,我倒要看看那千年屍王究竟有多厲害。”


    司徒鬆平時冷靜,但在這沒有迴頭路的絕境之下,也激發了他一腔熱血,他點點頭道:“好!既如此咱們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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