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醫院裏的人很少,男人住的是普通的四人病房,病房裏卻隻有他一個人,身邊連一個看護的人都沒有。


    此刻,他雖然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雙眼緊閉躺在床上還在昏迷中,氣色卻不是一般的好,顯然是從程黎身上偷來的壽命起到了作用。


    盛新月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掏出那團頭發和寫著買命的紙張,在空中一揮。


    紙張無火自燃,火焰很快將紙張和頭發燒成了灰燼。


    掰開男人的嘴將灰燼塞了進去,然後把那一萬塊錢放在了他的床邊,盛新月聲音裏不帶絲毫感情:“既不是你的東西那就不該拿,否則是要遭反噬的。”


    話音落下,一條淡淡的白霧從他的眉心被抽離出來,迴歸了它原本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盛新月鬆了口氣。


    該說不說,這男人也真是命大,就算是沒有從程黎手中的來的壽命,他本來也能活好多年,不過現在他的命運已經被改寫,可就不一定了。


    能不能活,還要看法律的裁決。


    就算不是死刑,也將會在監獄中度過餘生。


    謝知宴發了一條消息:“程黎醒了!”


    “我知道。”


    她說,“我馬上過來。”


    再次從住院部返迴程黎所在的病房,程黎已經從謝知宴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看著靠在牆角雖然是昏迷,但是滿臉寫著恐懼的女人,恨不得上去直接踹她一腳!


    “我勸你不要這麽做。”


    盛新月迴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她好心提醒,“她現在正沉浸在好夢中,你要是把她踹醒了,你猜女鬼小姐會不會把賬算到你頭上?”


    程黎身體一哆嗦,連忙收迴了腳,感恩戴德地撲了過來:“盛姐啊!你就是我永遠的姐!我該怎麽感謝你,你又救了我一命啊!”


    盛新月滿眼寫著嫌棄:“少來,你今天要是不來湊這個熱鬧,說不定也遇不到這樣的事。”


    “那不能夠啊!”


    程黎義正言辭地說,“今天要不是我來了,說不定這個老女人的目標就是你們兩個了!我怎麽能忍心看到你們像我這樣遭此大罪呢?”


    “你想多了。”


    盛新月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她倒是能買我的壽命,不過買了能不能消受得起,可就不一定了。”


    程黎不服氣:“那買謝知宴的。”


    盛新月看了謝知宴一眼:“那更不行。”


    “謝知宴命格特殊,那女人隻要敢跟他開口,必然會被反噬。”


    程黎:“……”


    “不是,憑什麽啊!”


    他不服!


    他要鬧了!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謝知宴抱著手臂倚在門上,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那誰知道呢,可能就是你自己倒黴吧。”


    程黎鬱悶地撥亂了一頭金毛:“那怎麽辦,我總不能以後都不出門了吧?我倆~太不公平~~”


    謝知宴一臉嫌棄地推開他靠近過來的大臉:“滾遠。”


    程黎黯然神傷:“嚶嚶嚶~~”


    警方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很快就來了醫院。


    “你們誰是報案人?”


    “我。”


    謝知宴道,並且將當時的錄像放了出來,“她親口交代,屍體就被她埋在老家院子裏的桃樹底下,現在應該還沒有被轉移過。”


    看完錄像,幾個警察不由得麵麵相覷。


    盛新月暗中掐訣,將王桂芳從昏迷中喚醒。


    “啊啊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來找我了,我天天給你燒紙,天天給你燒紙好不好!隻要你肯安安心心地去,我下輩子一定贖罪!”


    中王桂芳尖叫著睜開了眼睛。


    夢裏,那個渾身血色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對她緊追不舍!


    她說要讓自己體會她當初的感覺,就一遍又一遍地剖開她的肚子,從裏麵取出一件又一件的髒器,然後縫上,然後又剖開……


    血。


    滿世界都是血!


    她在夢裏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因此當她睜開眼睛,看到麵前幾個自帶正氣的警察之後,眼淚刷地就湧了出來!


    “警察!”


    王桂芳恨不得一頭紮進警察的懷裏,“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你們一定要保護我啊!”


    被她抱住的警察臉色有些難看地將她推開,眼中閃過厭惡。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警察清了清嗓子,亮出證件道:“女士,我們接到報案,你和一起惡性殺人案有關,所以請您配合調查。”


    王桂芳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愕然地抬起頭:“你說……什麽?”


    那位警察平靜地說:“我們已經派了別人去你們老家院子的桃樹底下搜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桂芳這才從剛剛的那個噩夢中掙脫,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死死盯著盛新月:“你真的報警了?你憑什麽這樣,你憑什麽要這樣做!這件事又和你沒關係!”


    見她直到現在都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盛新月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但是卻對著她做了個口型:“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


    不管她再怎麽掙紮,都逃不脫法律的製裁。


    “你說我們這是什麽運氣。”


    程黎感慨道,“隨便來個醫院都能碰見這種事情,我以前可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啊!”


    “你現在也可以繼續堅定。”


    盛新月道,“相信科學。”


    程黎:“?”


    他食指迴轉過來,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是,我的盛姐,都遇到這麽些事情了,你可是始作俑者,現在竟然還讓我相信科學,你覺得可能嗎?”


    “別貧。”


    謝知宴挑眉,“什麽時候就是你的盛姐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喜歡認親呢。”


    程黎不高興地反駁:“什麽認親,我這叫及時抱大腿!”


    三人一起到了司機師傅的病房門口,正巧碰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哎,你們就是他的家屬是吧?”


    醫生一臉凝重,“病人的情況有些複雜。”


    說著,他將診斷結果遞了過來。


    程黎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肺癌……早期?”


    盛新月眼眸微斂,倒是沒有多少驚訝。


    剛才她就發現了,司機的胸口隱約縈繞著一股病氣,不過並不嚴重,還是有可能治愈的。


    “對。”


    醫生道,“還好發現的早,現在開始及時治療,手術還是有很大的成功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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