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趔趄,噔噔噔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而米兒已經將那個莽撞的人一把擒住,胳膊反扭,我不禁呻吟出聲:這不就是反擒拿嘛!

    “你是什麽人?”米兒眯起眼睛,冷冷的看著那個莽撞的人。仔細一看,竟是個年紀不過十七八的少年!

    少年被米兒反剪雙臂,臉色漲的通紅,卻同樣冷冷的看著米兒,並不答言。

    看來,第一次我跟米兒的美貌失效了,對方顯然對美女免疫嘛!

    我揉揉鼻子,走上前,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行刺於我?”

    少年扭頭不理我,卻惹怒了青靈:“你個小子,我家小姐問你話呢!”

    “要你管!”少年掙紮了幾下,卻徒勞的放棄了,因為米兒的手勁太大了,少年幾乎以為那是個男人假扮的。若不是米兒的美貌實在不是男人可以扮的,他幾乎就肯定她是個男人了。

    “嘿嘿,小夥子,這個當街持械的罪名不小吧?你一不是劍客二不是刀者三不是捕快四不是大俠,身上帶著這麽一大把明晃晃的刀——”我嘿嘿笑道:“我送你去官府,算不算是舉報有功?”

    我早就看出這小子的目標根本不是我,不過是我們運氣實在太“好”,出門都能碰到尋仇的。不然,這小子早衝我來了,何必撞青靈身上?

    果然,我話音一落,少年臉色頓時變的蒼白。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倒弄的青靈不自在起來:“一個大男人家家的,哭什麽哭?不害臊!”

    “你家死人了你哭不哭?”少年衝動的叫了起來:“你家又沒死人你當然不會哭了!”

    青靈臉色一變,剛要扭那少年的二度卻被我攔下了,示意米兒放開少年。米兒依言放開了少年,少年倔強的活動了一下手臂,狠狠的盯著我。

    我有點莫名其妙起來,我跟他沒仇吧?不過是他剛才撞了我,被我抓到而已,至於那麽狠的盯著我嗎?

    “行了,沒你什麽事了,以後小心點,別人可沒那麽好說話!”我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算繼續逛我的街,買我的東西。

    “呸!——”少年忽然在我身後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我臉色一變,想放過他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米兒再次將他拿下,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剛才你對我無禮我都不計較了,你現在吐唾沫是什麽意思?”我的臉色有點難看,習慣了別人的尊敬,冷不丁的有人衝我吐唾沫還真不習慣——貌似以前也沒有人對我吐過唾沫吧?想我落焉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還想還沒跟別人鬧到這個份上吧?

    “哼,你們這些小姐有錢有勢,說幾句漂亮話就以為是高人一等了?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少年怨毒的眼神讓我一愣,有錢人在他眼裏就那麽可惡?

    米兒聽不得這樣的話,手裏的勁道一送,隻聽哢嚓一聲,少年的臉色頓時蒼白——米兒卸了他的關節。

    “我們又沒招你又沒惹你,幹嘛衝我們吐唾沫?”青靈直奔主題:“你跟人有仇,跟我們什麽關係?現在揍你一頓算是輕的,你再這麽莽撞,被人殺了都是應該!”青靈還是很善良的,還在那教育人家呢!

    “要你管!”少年執拗的一扭頭,不去看我們。

    歎了口氣,對米兒說道:“算了,已經懲罰過他了,我們走吧。”

    米兒依言放開,少年拖著胳膊冷冷的看著我。

    我敢要走,忽然腦中靈光一現,迴身一把抓住還站在原地的少年,眼神中再也沒有了憐憫。

    “說,是誰指使的?”我忽然發現這個少年手裏拽著的東西很眼熟。

    “沒有人!”少年倔強的轉頭不看我。

    “拿來!”我冷冷的說道。

    “什麽?”少年似乎有些驚訝。

    我一把從他手裏奪過一樣東西,仔細一看,心裏頓時一冷:你又要來殺我了嗎?

    “東西從哪裏來的?”我冷冷的說道,把玩著手裏的東西。青靈眼尖,頓時叫了起來:“這不是小姐的嗎?”

    不錯,少年手的東西正是我曾經典當在青鳥鎮當鋪裏的玉器之一。

    在青鳥鎮的東西忽然在沙洲郡,這意味著什麽?

    米兒顯然從我的臉色中看出了什麽,再次抓住了少年,冷冷的說道:“說出實情,否則殺了你!”

    “殺吧!你又不是沒殺過!”少年冷冷的看著我,有點咬牙切齒:“你可還記得白家傳人的白公子?”

    白劍飛?他不是得了寶藏走了麽?

    “你究竟是誰?誰指使的你?” 冷冷的開口:“劍飛怎麽了?”

    “哼,少裝模作樣了!你背叛了白大哥,害死了白大哥,如果不是技不如人,我便是豁上這條命又如何?”少年倔強的看著我。

    腳底一軟,手裏一滑,頓時被青靈扶住。劍飛?劍飛,你——出事了?

    “妖女,放出白大哥,否則要你生不如死!”少年狠狠的說道。

    什麽?他說什麽?放過白劍飛?這麽說,他還沒死?

    “劍飛,他,他怎麽了?”我顫抖著問道,我知道我此時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因為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去。

    “哼,虛偽!”少年轉過頭去。

    我看向米兒,卻見她迷惑的搖頭,青靈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莫非——?腦中忽然靈光一現,莫非劍飛被抓?是被淳於宣還是蕭亙錦?

    我需要好好理清頭緒,搖晃著站定,對米兒吩咐道:“帶他迴府,我要親自審問。”

    青靈趕緊扶住我,恨恨的說道:“小姐別聽他胡說,他懂什麽?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青靈忘記自己其實比少年還小,跟我在一起後,便老成了許多。

    “胡說?如果我胡說的話,那你問問你的義父,看我說的對不對?”少年尖叫著,歇斯底裏。

    義父?義父也知道?既然知道為何不去找我?他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失望?還是他一直在等我主動去找他?是的,迴來那麽久了,卻沒有找過他,大概他有些恨我了吧。

    不去想太多,直接揮揮手,示意帶他迴府便踉踉蹌蹌的走迴了太守府。

    一進房間,便抱著頭蜷縮在了床上,從頭開始理清。

    首先是寶藏,因為寶藏而牽連出了一堆的事情。事實證明,有人打算利用寶藏的事情一網打盡,甚至一石二鳥殺了淳於宣。再次是西岐高手的渾水摸魚,如果不是我手裏的匕首,恐怕他們已經如願了。還是有人想殺淳於宣。接下來就是迴到王府後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漣漪?卿樂郡主?她們圖謀的是什麽?錢?權?名?可這些都離不開淳於宣的這個跳板,看來還是為了淳於宣。再然後,在我即將離開天朝土地的時候忽然有人以行刺的名目告訴我白劍飛被擒,可這又是為了什麽麽?總不會還是為了淳於宣吧?那又是為了什麽呢?

    他們明知道我在送親的隊伍裏——莫非他們是要阻止我去狼國?還是狼國有什麽秘密害怕被我發現?

    忽然覺得,一雙無形的黑手正在向我伸來,也向淳於宣伸來。宣,你察覺到了嗎?有人在進行著一件大陰謀,而陰謀謀害的主角,是你!

    那麽,究竟是誰呢?誰要設計如此複雜的毒計呢?對方究竟為了什麽目的?

    理清一切,我驀地坐了起來,看來,我要去會會那個神秘的少年了!

    “你叫什麽?”我坐在了他的麵前,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是的,是酒。我從不喝酒,但今天破例了。

    “你沒資格問。”少年輕蔑的看著我。

    “哦?那麽是不是需要我將你扒光扔在大街上就有資格了?”我冷冷的說道。

    “你!——妖女!要殺要刮隨你的便!”少年忽然氣急,破口大罵!

    “看來我們的合作還需要磨合一下!”我點點頭,隨口吩咐道:“來人,將他給我扒光了!”少年臉色大變,渾身扭了起來:“妖女, 殺了你!”

    “那要看你的本事!”我冷冷的說道:“至少你現在還沒這本事,是不是?”

    我早就看出這小子不過是個女子假扮的,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是不好色的,也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害怕被扒光衣服的。

    “小丫頭,準備說實話了嗎?”我冷不丁的開口。

    “你!——你怎麽知道?”少年,哦不,應該是少女,大聲的叫道。

    “因為我也是個女人,自然知道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廢話,女人天生骨架小,三圍突出,我要是連這個再看不出來我就白混了。在街上的時候被她說的話擊昏了頭腦,才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可是等我冷靜下來,還會看不出來嗎?

    而且,隻有女人喜歡稱唿對手為妖女,因為她們嫉妒。

    “知道又如何?橫豎不過一死!”少女不屑的看著我,說道。

    “哦?若是我不讓你死,讓你生不如死呢?要知道我可是妖女,什麽都做的出來的!”我冷冷的看著少女,將手裏的酒盡數倒進喉嚨,任由火辣的酒精沿著喉嚨一路燒下去,燒痛了我的胃也燒紅了我的眼:“別以為我在恐嚇你,要不要試試?”

    “你!——”少女驚恐的看著我兩眼通紅的樣子,冰冷的眼神配上扭曲的麵容,竟如羅刹般的恐怖。

    “你隻有三秒的考慮時間,我數三下,三下後便會有人進來將你扒光,扔到大街上。”我殘忍的笑了起來:“別逼我動手,你要知道你現在麵對的人是誰!”

    劍飛,你到底在哪裏?有沒有受傷?——心裏竟然還是沒有放下他,我在愛著淳於宣的同時卻還惦記著另外一個男人?我這是怎麽了?花心嗎?

    “一、二、三——”還沒等我數完少女忽然大叫:“不要,我說,我什麽都說!”說完,少女哇哇大哭起來。

    “我叫媚兒,是郡主身旁的丫鬟。此次我是奉郡主的命令留下你,郡主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離開天朝!”媚兒淚如雨下:“郡主還說,無論用什麽手段,隻要能攔住你,即使是死也要辦到!”

    “是卿樂郡主?”我眯起眼睛,疑惑了起來。

    她不是很惦記王妃的寶座嗎?為何要花費如此之大的力氣留我在天朝?我若不在,她的機會不就多一分了嗎?

    “是。”媚兒哆嗦著迴答。

    “那麽,白劍飛——?”我眯起眼睛。

    “白公子的事情是媚兒編造的,目的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媚兒驚恐的縮成一團。

    忽然出了一口氣,心裏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劍飛,你在哪裏?

    我起身離開了房間,站在門外的侍衛小心的問道:“郡主,這個人——?”

    “嗯。”我點點頭,示意他同意他的辦法。

    滅口,是最好的辦法!隻有死人才不會將消息泄露。她已經知道了白劍飛是我的死穴,那麽,她隻有死!

    某處地牢。

    陰暗的地牢裏充滿著黴變的味道,滴滴答答的水滴清脆的滴在了地上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嘀嘀聲。

    一張英俊而蒼白的臉忽然抬起,疲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修長的四肢卻被緊緊的栓在了石壁,叮叮當當的鐵鏈告訴人們,被栓住的人是個絕對危險的人物。

    “告訴淳於宣,我白劍飛絕不會屈服的,你讓他死了這條心吧。”那個被栓在石壁上的人竟然是白劍飛!

    “白公子,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你的大勢已去,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何不投靠王爺?王爺保證過,隻要白公子放棄複仇,將遵守祖上的規矩,對你封官加爵!”

    “哈哈!——笑話!”白劍飛怒氣衝衝的看著第十九撥說客:“我白某人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

    “唉,白公子總是喜歡說笑話!若是白公子是那貪生怕死的人,我也就不必廢這麽多口舌了。”來人歎息道:“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白公子,隻是不知道這消息對白公子來說,是喜還是憂。”

    白劍飛冷冷的看著他,並沒有答言。

    “落焉,你可認識?”來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你們把落落怎麽了?我跟你們拚了!”白劍飛忽然俊目圓睜,模樣煞是恐怖:“即便是化做厲鬼, 我也絕不放過你們!”

    來人歎息一聲,道:“我們怎麽敢對她怎麽樣?隻有她對我們怎麽樣的份,我們也隻有聽的份。”

    白劍飛疑惑的看著來人,不解其意。

    “因為她現在是天朝的郡主,宣王爺的管家,未來的宣王妃。”來人不緊不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說!謊!”白劍飛憤怒的揮動著鐵鏈:“落落絕不會做你的王妃的!肯定是你們逼迫她的!”

    “白公子,如果我說,剛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話呢?王妃雖然曾經當過落跑新娘,可不代表在跟王爺熟識後會再次拒絕於他!”

    “落落?不會的,落落不會的!”白劍飛忽然語氣一軟,英俊的麵龐上一片淒慘:“我的落落——”

    “應該是王爺的落落了!——”來人微笑著說道。

    “白公子還想反抗王爺嗎?難道就不怕落姑娘心酸?”來人胸有成竹的說道:“據我所知,落姑娘對白公子曾經也是神情一片,白公子就真的不擔心落姑娘因為衝動而得罪王爺,被王爺——”

    “別說了!”白劍飛淒厲的大叫!

    “嗬嗬,白公子著急了。我又聽說一件事,落姑娘聽說白公子失蹤後大醉,還殺了人呢!——”來人繼續添火。

    “不!——落落,別傻,千萬不要為我做傻事!”白劍飛喊到最後竟然哽咽了起來。

    “算我求你,求你們放過落落,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求你們放過她!”白劍飛將頭埋進亂發裏,語氣裏的懇求連說客都覺得不忍心了。

    “唉!白公子,你好好想想吧。”來人歎息一聲,離開了地牢。

    動王妃?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且不說眼前這個恐怖的家夥,就是王爺——說客不禁連連搖頭,這個王妃可不是普通人,她的膽量、膽識、策略、手腕,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擁有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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