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又下發了新的命令,我們這個科室看來又得熬上一個通宵了。

    非常不情願的掏出電話給親親老公打個電話,告訴他晚上不必等我吃飯了。老公非常體貼,告訴我晚上會在婆婆那裏吃,也好,在婆婆那吃的話雖不至於豐盛,數量卻少不了——我們家是老公做飯的,因為我什麽都不會。

    想到老公,心裏一陣甜蜜。雖然我長相算不上美女,也算不上賢淑,但是老公卻一直視我如珍寶。他說,我就是他的一切。

    經理來了,趕緊說了幾句掛掉電話。剛做出努力加班的樣子,經理突然笑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加班完了後我請客大家去放鬆一下!”話剛說完,眾人頓時歡唿了起來,當然這個眾人不可能包括我,因為下班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迴家。

    坐在我前麵的菲納對我笑道:“今天晚上也跟著一起去吧!自從你結婚後就再沒跟我們出去過啦!”菲納話一說完,其他人頓時附和:“就是就是,落焉結婚後簡直就是典型的賢妻,可再賢惠也得有自己的業餘生活呀!”經理也說道:“小落就跟著一起去吧,人多了熱鬧!”

    我看了一眼經理,看到了他眼裏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剛要拒絕,可是這麽多同事同時勸說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隻好點頭道:“好吧,不過我老公打電話催的話我得馬上迴家!”

    經理跟我、老公是大學同學,我先認識的經理趙銑後認識的我的老公,但就在我與老公第一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趙銑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但是對他我隻能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也許,老公也是知道的。

    畢業後,早我兩年畢業的趙銑極力推薦我去他所在的公司實習,然後順利的留了下來,而他也順利的晉升到了經理的職位。婚後我繼續上班,他卻繼續未婚。

    看了看時間,天,居然已經將近午夜了。所有的工作在我們前所未有的熱情下完結的差不多了,隻剩下收尾的工作需要專業部門處理了。

    跟隨大家來到他們常去happy的ktv,裏麵的領班早就笑咪咪的等在門口了,一看就知道老熟老熟的熟客了。領班是個年輕的男子,長的頗為俊秀。其實,這裏麵的工作人員隨便挑出來都蠻秀色可餐的。

    隨著眾人曲曲折折的來到包房,領班就問了句:還是老規矩?趙銑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拿杯冰紅茶!我笑了,他還記得我最愛喝的是冰紅茶。

    林林總總的東西擺上桌,氣氛隨之來了,女同事們紛紛搶起了麥一展那似乎有點慘不忍聞的歌喉,唉,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的醜女全集中在了我們的部門,但是全公司的才女也全部集中到了我們的部門,我想,後者才是趙銑最驕傲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趙銑,眉目還是那麽的俊秀,公司裏的少女們對他有那麽點意思的不少,卻從沒見他對任何人有一丁點的表示,也正因為如此,讓那些心癢癢的懷春少女們更是心動不已。

    趙銑比我高兩界,跟老公是同係同級,他們是最要好的朋友。老公長相雖不及趙銑,但卻溫柔細心,當初就是被老公的細心所打動的。

    趙銑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偷偷看他,隻是跟男同事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不時的衝正在一展歌喉的女同胞們迴應熱烈的掌聲。

    菲納坐了過來:“你怎麽不去唱歌?你的嗓音不唱中音真是可惜了。”我笑著搖頭:“我天生五音不全,我怕唱出來把你們嚇跑!”

    “才不是!”趙銑突然插嘴:“大學的時候,落落的嗓音才叫妙呢,全校的男生們第一次聽廣播的時候都鎮住了,都說那是天使的聲音呢!”

    我抿嘴笑道:“別瞎說!”

    “真的!菲納你不知道,大學四年,落落是唯一的女主播,這可是全校男生集體表決的結果。他們都說,每天晚上能聽到落落的嗓音睡覺才會香!”

    我不禁忽然迴想起了過去,那令我迴味的大學生涯,我的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

    “可是,天嫉紅顏呀,結婚後落落的嗓音突然出現了變化——”

    一陣內疚,我喏喏道:“是寒不喜歡——”

    是的,大學一畢業我就跟寒結婚了,是我們那幫學生中最早結婚的一對。婚後,寒說,他不喜歡別的男人聽到我的嗓音,所以我故意吃鹹破壞掉了我那曾經引以為傲的甜美嗓音。隻是,破壞後的嗓音中多了一絲的沙啞,卻讓我有了另外的一種風情,我想,這是寒和我所不曾料想到的。

    菲納惋惜的看了我幾眼,道:“真是太可惜了!我發現落焉總是違背自己的心性呢!”

    趙銑一怔,道:“是啊,落落是太委屈自己了。”

    我低頭不去看他,我知道他的意思。

    當初大學畢業實習的時候,本來要去一家企業實習我的專業的,正是因為趙銑一句:我需要助手便毅然放棄了本已聯係好的單位來了這裏,一切從零開始,戰戰兢兢,學習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其實,趙銑知道,我最初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注冊會計師。

    菲納拍拍我的背,便去跟她們搶麥了。隻留下我跟趙銑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其他的男同事跑到一邊打牌去了,趙銑沒有動,還是呆呆的坐在了那裏。

    半晌,他突然說:“落落——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我隻知道如果我不說出來,到死的那一刻我一定是後悔的——”

    “什麽都別說,什麽都不要說——”我頓時有了一種慌亂的感覺,我害怕他下麵說出來的話會令我不知所措。

    “不,我要說!落落,如果我說,我隻是說如果,如果寒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他嗎?”趙銑說完小心的看著我。

    “會!因為寒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不假思索的迴答。是的,我的寒,我最愛的人,怎麽舍得傷害我呢?

    “我隻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決定放棄的話,可以來找我嗎?”趙銑聲音有點低,我努力的聽才聽清了他說的話。

    “銑,你喝多了。”我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落落,我不相信你一直不懂我的意思!”趙銑突然的堅定令我無所適從。

    “我想,我該迴家了。”突然,我想逃,仿佛一個巨大的陰謀要因我而起。

    “我送你!”趙銑不容辯駁的說道:“我沒喝多,我開車送你迴家好嗎?”

    我點點頭,無論於公於私,我都無法拒絕他的提議,因為,我曾是他最疼惜的小學妹。

    車開的很慢,我知道趙銑還有話沒有對我說,開車送我迴家隻不過是為說下麵的話做鋪墊而已。或許,他也不想他將要說的話被其他人聽到。

    “聽著,落落,我說完這件事後,你答應我一定不要做傻事!”趙銑斟酌著字句說道。

    “好,如果我要尋死覓活你就把我綁迴你那!”我故做輕鬆的說道:“你不是打算跟我說寒出事了吧?有外遇了?還是被綁架了?”

    趙銑苦笑道:“為什麽我每次麵對你的時候總感覺那麽無可奈何呢?有時候我在想,你的不聞不問是太過癡傻還是太過聰明?”

    我一怔,心底閃過一絲隱痛,不過我隱藏的很好,趙銑並沒有發現我眼底閃過的那絲痛苦與……不甘!

    “或許是太傻吧。”我低低的應著。

    “落落,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頑疾?還是有什麽不能說的——事情?如果我值得你相信的話,你告訴我實情!”趙銑將車停在了路邊,轉過頭盯著我,那抹傷痛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我的心一跳:莫非他都知道了?

    “我沒事。真的!”我低下頭,仍在堅持。

    “落落——”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讓我有了一種錯覺,仿佛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

    我連忙低下頭,在趙銑麵前,我永遠都是他的小學妹,永遠無法隱藏住秘密,就像當初紅著臉告訴他我偷偷的愛上了寒一樣。

    “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求你什麽都不要說!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什麽?自願?自願讓心愛的男人躺在別的女人的床上?!”

    話音一落,趙銑馬上後悔了,因為他明顯的發現了我的反應,戰栗的反應!

    淚水不覺的滑落,開始是哽咽,接著是抽泣,趙銑突然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滾熱的唇在我的耳邊不停的說:“落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出來!落落,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我從他的懷裏掙了出來,第一次拿起趙銑的煙點了一根,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明顯的,趙銑的眼裏充滿了後悔與自責,也許,還有疼惜。

    “我是先天性子宮畸形,醫生說,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生育的可能。”我淡淡的說道,仿佛隻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寒的老家在農村,他是獨子,傳宗接代對他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一切來換!”我使勁的咬住下唇:“而我,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

    心裏一痛,那道被我刻意隱藏的傷痛終於浮了上來。

    “落落——”趙銑伸過手,牢牢的抓住我抽煙的手:“如果我說,當你想放棄這種生活的時候,可以迴到我的身邊嗎?”

    “不會!我會害了你!”我堅定的說道:“何況,寒隻是借腹生子,他跟我保證過,他跟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隻是利益關係……。”

    “落落!!”趙銑明顯的氣急敗壞了:“你怎麽還是那麽的癡迷不悟!”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滑了下來:“因為,我愛他!”

    熄了煙,我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我累了,送我迴家吧。”

    趙銑沒有說話,隻是發動了車。

    很快,我發現這不是迴家的路。他到帶我去哪?

    沒等我開口詢問,車,不經意的停下了。趙銑下了車,替我開了車門,不由分說的拉我下車。

    我急了:“銑,你要幹什麽?”

    “帶你看一出好戲!”趙銑悶悶的迴答。

    看戲?什麽戲?

    疑惑的跟在他的後麵,上了一座居民樓。在二樓西戶停下了,趙銑不耐煩的按響了門鈴。

    “誰呀,來了來了!”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的心頓時漏跳了半拍,轉身就想走,卻不想趙銑一把抓住了我,堅定而尷尬的站在了那裏。

    門吱的一聲開了,那人顯然也愣了,她沒有想到我會來。

    我強裝笑臉,顫抖的叫了出來:“媽——”

    是的,那是我的婆婆,我老公的親媽,一個從農村過來的老太太。

    “媽,誰在外麵?”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媽過來搭把手,寶寶又尿了!”

    越過婆婆的頭頂,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抱著一個孩子,顯然她也愣住了,她並不認識我:“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強裝笑臉:“沒事,隨便過來走走!”

    那個年輕的女人笑道:“你是我婆婆那邊的親戚吧?快進來坐,寒有事還沒迴來,你看家裏亂的,讓你們見笑了。寒總是出差,老不在家,你看孩子出生都沒來得及陪我呢!”

    婆婆臉色頓時慘白,手足無措的說道:“小落,你看——”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今天就不打攪你們了。”終於明白,心碎的時候,其實是沒有眼淚的。因為,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感覺,仿佛那具身體,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怎麽會有眼淚呢?

    趙銑一把扶住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下了樓。

    就在我們準備下樓的時候,樓下傳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親愛的,看我買了什麽禮物?——”

    我們都頓住了,所有的空氣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誰都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會引起劇烈的爆炸。

    “寒,怎麽還不進門?剛才你家親戚來過了——”身後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

    終於,清晰的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居然是那麽的動聽!

    緊接著,一種巨痛迅速傳便了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強烈的感受到了那陣痛意。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趙銑及時的扶住了我。

    “恭喜——”我剛開口,突然感覺喉嚨一甜,張口噴出了一口血,血不偏不移全部噴在了寒的襯衣上,那件襯衣是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平常都擺放在大衣櫥第三格的第五個衣架上。

    血紅的玫瑰盛開在襯衣上,是那麽的妖魅,那麽的刺目。

    趙銑臉色頓時變了:“落落!你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阻止了趙銑的動作,堅定的對寒說道:“我們是協議離婚還是法院起訴?”說完,我轉過身對那個已經傻掉的年輕女人說道:“你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吧?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寒,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除了不負責任!”

    一陣暈旋,我還是倒在了趙銑的懷裏。在昏倒前,我聽見了寒驚叫的聲音,他,還會為我心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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