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迆應了,將東西先放下。


    她之前就給孫姑姑畫過兩次。孫姑姑是內務府的出身,之前在宮裏時候就伺候過十四爺這裏。


    這迴也正巧分過來了。


    今年是出宮第一年,又有了側福晉,針線房也很忙。


    側福晉如今還沒有單獨的針線嬤嬤,所以衣裳大部分還是要拿來這裏做的。


    如今整個針線房忙的就是十四爺的夏天衣裳和側福晉的夏天衣裳了。


    格格們的,還有丫頭們嬤嬤們的,自然不會叫這些做的最好的繡娘來做了。


    不過,好在丫頭們的衣裳簡單,不費事。


    曲迆按照孫姑姑的要求,畫了蠻多花樣子。


    不過也沒求什麽創新,基本上還是基於如今流行的花樣子,改變一些就是了。


    孫姑姑很滿意:“手真巧。你那衣裳要什麽樣式?我叫人給你好好做。”


    “要什麽樣式呢,單衣就還是以前那樣,窄袖就行。襖子和裙子也是一樣。總要方便做事。再有幾件馬甲就行。對襟就好了。”曲迆道。


    如今貴人們穿的旗裝,自然華麗漂亮。不過還沒到中後期那樣,衣袖越來越寬,花邊越來越多。


    如今還是窄袖是流行,花邊也隻有一條繡花邊。


    不過貴人們的旗裝,都是通身繡花,夏天也是夠厚的。


    宮女們的衣裳就不會這樣,繡花都在邊緣處,很少的。


    所以衣料是什麽顏色,衣裳出來就是什麽顏色。


    孫姑姑點頭:“行,我知道了。你放心,趕一趕,叫你早些穿上。”


    “多謝姑姑,不過也不急,我去年的衣裳都好好的呢。什麽時候做出來都行。”


    曲迆走的時候,孫姑姑還出來送了一趟,可見也是很客氣了。


    孫姑姑倒是不知曲迆到底多被主子爺看重,隻是畢竟是前院的人,人人都想結個善緣。


    畢竟是伺候主子爺的人,跟主子爺說得上話的人,不管是不是討好,至少不能得罪。


    曲迆迴了前院,十四爺也從校場迴來了,她就過去伺候。


    因為是打了照麵,十四爺就問:“去哪了?”


    “迴主子爺,奴才去了針線房。發了過夏的衣料,奴才送去了。”曲迆道。


    “哦,做夏天衣裳了。”十四爺說著,看曲迆,看完就嫌棄:“你可倒好,是不是跟去年一樣,不用改尺寸?”


    去年夏天,他還沒重來呢,倒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看她如今這個豆芽菜的樣兒,就知道大概其是沒長大。


    曲迆……


    這什麽破主子爺?怎麽還人參公雞呢?好氣哦。


    “迴主子爺,奴才……比去年,還是長高了一點的。”就是不多,嗯……


    十四爺笑起來,他剛洗漱過,臉上全是水,都笑的滴在曲迆臉上了。


    真是的。


    十四爺就伸手在她臉蛋上刮了一下,這一刮,他手上的水也都在曲迆臉上了。


    曲迆……


    曲迆忙拿了帕子給他擦了。


    “給自己也擦擦吧。”十四爺道。


    曲迆嫌棄,可不敢明著嫌棄,隻能轉了一下,選了帕子角,至少那是幹得。


    擦了一下,忙伺候十四爺穿好衣裳。


    十四爺坐下看她:“都領了些什麽衣料?”


    曲迆就一一說了,丫頭們的衣料不算多。不過畢竟是伺候十四爺的人,數量上還是好的。


    就是比較粗糙。品質上也不會太好。


    “要不要爺賞你幾匹好的?”


    “多謝主子爺,奴才伺候主子爺,也穿不了什麽好的。”曲迆忙道。


    十四爺也沒堅持,確實,她穿不了那麽好的。傳出來也是惹人非議。


    衣料不像是別的,能放著。衣料一放就不鮮亮了。


    於是,十四爺想著,迴頭叫福寧找一對手鐲送給她吧。


    “主子爺,午膳該用了,奴才們擺上?”門口,百合進來問。


    十四爺點頭:“擺上吧。”


    如今天暖和了,一般都在外間廳裏用。


    膳食一如既往的豐盛。


    十四爺看了看伺候他用膳的百合與曲迆,先吃起來。


    不過,一道粉燒獅子頭,他就沒動。


    福寧一看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心裏那個羨慕啊。


    果然,等十四爺吃完了,就指著那道菜:“你們兩個分去吧。”


    兩個人忙謝過十四爺。


    一份粉燒獅子頭,就四顆,不過一顆半個拳頭那麽大。


    兩個人將十四爺用過的膳食撤了,就去小茶房裏用膳。


    這獅子頭就沒有直接紅燒肉那麽膩了,曲迆就吃著喜歡。


    百合道:“你多吃一顆,我倒不是那麽愛。”


    “一人兩顆嘛,我多了也膩。”曲迆道。


    百合就應了。心說我真是沾光不少啊。


    吃過了午膳,十四爺午睡了,她們也就換著迴去伺候。


    曲迆燒了水,準備給十四爺泡茶,又將十四爺的裏衣燙了。


    喜好曬幹,難免皺巴巴的,要燙平整才好穿。


    這時候的熨鬥,有兩種,準確說,一種叫熨鬥,一種叫烙鐵。


    烙鐵就像是電視劇中往人身上烙的那種刑具一樣。


    在火上烤熱了之後,隔著一層布,下麵是需要熨燙的衣裳,一點一點的燙。


    但是這種東西一來麵積太小,二來不好把控。不夠熱呢,不起效。太熱了,就容易給衣裳燙糊了。所以曲迆一般不用這個。


    熨鬥就是一個三角形中空的東西。是個鐵或者銅做的,大概樣子,就跟後來的電熨鬥長得一樣。


    隻不過,帶著長長的把子。


    用的時候,在裏頭灌滿熱水就行。


    雖說是比較重,也可以少灌水,涼了就多換幾次。


    這樣雖然麻煩,但是基本不會把衣裳燙糊了。


    其實大家還是都願意選擇這種的。畢竟烙鐵不好掌控,非資深不碰。


    曲迆就換了好幾次水,將十四爺的幾身裏衣一起燙好。


    等她躺好,進了屋裏的時候,十四爺也是剛醒來。


    他還癱在床榻上不想起來,帳子倒是拉起來了。


    十四爺見她捧著裏衣進來,就歎口氣起身,轉了個圈,坐在床榻另一頭,靠著牆。屈起腿看她。


    曲迆見他剛醒不想說話,也隻是笑了笑,一福身,就做自己的事。


    先把衣裳放在塌邊,跪在榻上,打開了枕頭後的櫃子,再把裏衣放進去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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