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喜歡周自偉?


    這一認知讓徐鳴慧震驚不已,她借口去洗手間,把夏遠晴叫了出去。


    “咱倆去休閑區坐會兒,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從洗手間出來,她神秘兮兮的拉著夏遠晴到大堂休閑區。


    “什麽秘密?”夏遠晴不以為然,“你和我之間,早已沒有秘密了好嗎?”


    “別鬧,我說的是周自偉。”徐鳴慧說道,把她摁在沙發上坐下,湊到她耳邊說道,“我發現,王大夫對周自偉有意思。”


    “怎麽可能?”夏遠晴剛沾著沙發,又噌一下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王大夫,怎麽可能,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


    “你小點聲。”徐鳴慧伸手又把她拉坐下,瞪了她一眼,“你能別一驚一乍的嗎,大名鼎鼎怎麽了,再大名鼎鼎,她也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情感,就會喜歡上男人,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知道,女人喜歡男人很正常。”夏遠晴說道,“可是你要搞清楚,周自偉他現在什麽身份,他是一個服刑人員,而且還雙目失明,他瞎,王大夫也瞎呀,怎麽會看上他,這不扯淡嗎?”


    “不扯,一點都不扯。”徐鳴慧說道,“你是因為和周自偉的關係,所以從來沒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去觀察過他,我告訴你,拋開他現在的身份不講,他是一個足以讓大部分女人產生好感的男人,他服刑是暫時的,失明也是暫時的,王大夫如果真的被他吸引,這些都不是問題,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夏遠晴搖搖頭,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信息,“不管你怎麽說,我堅決不相信會有人喜歡上一個服刑的瞎子。”


    “那好,那咱們換位思考一下。”徐鳴慧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現在你口中這個服刑的瞎子是陸九橋,時光,或者周自恆,你覺得有沒有人會喜歡上他們?”


    夏遠晴愣了一下,開始認真思考老徐的問題,假如是陸九橋,時光,周自恆……她覺得還是有可能的,他們幾個,各自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可是周自偉,他有嗎?


    她發現確如老徐所說,她根本就沒把周自偉當成是個男人,起初,他是她的仇人,後來,他是她的親人,但不管是仇人還是親人,她都自動忽略了他的性別。


    所以她當然不會發現周自偉有什麽吸引女性的地方,也不會認為現在的他還能吸引女人的目光。


    她開始慢慢相信了老徐的話,可是,就算他真的招女人喜歡,王大夫也……太不可思議了。


    “也許,王大夫隻是醫者仁心,對自己的病人比較有愛。”她說道。


    “不,你要相信我。”徐鳴慧說道,“她看周自偉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是愛情!”


    因為我自己也曾經有過。她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想起過往,百感交集,當日的他們,怎麽會想到,多年後會是這樣的情景呢?


    “好,我相信你。”夏遠晴說道,“我迴去再觀察觀察,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媽現在心心念念就是我哥的歸宿問題,如果王大夫真的不計較他的汙點,願意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的。”


    “嗯,我之所以告訴你,就是想讓你多留心,也許,你哥的幸福,就在王大夫身上了。”徐鳴慧說道。


    夏遠晴放鬆下來,看著她嘿嘿一樂。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媽之前還指望著你和我哥能破鏡重圓呢!”


    徐鳴慧頓時哭笑不得。


    “你媽這麽想,你可別跟著瞎摻和啊,要不,咱倆這朋友都沒得做,知道不?”


    “知道,我當然知道。”夏遠晴說道,“雖然我哥知道了會傷心,但我還是要說,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哥再次成仇,我依然堅定不移地站在你的陣營,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閨蜜,誰都不能把我們打散。”


    徐鳴慧欣慰又感動,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認識了眼前這個女人,和她做了朋友,她雖然又虎又愣,心眼不夠多,還常常闖禍,但她有一顆真誠的心,灼熱滾燙,可以治愈她在這世上所受的一切創傷。


    她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住她的溫暖之源,“是的,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兩個人再迴到房間時,夏遠晴的目光就開始有意識的投向王嫣,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她越看越覺得老徐說的沒錯。


    一個醫生,她就是再關心愛護她的患者,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細致,菜要挑掉蔥薑蒜,水杯要貼在手背上試溫度。


    試溫度這種事情,她隻有在從前給夏天衝奶粉的時候幹過,這待遇連棠棠都沒享受過,因為棠棠有姥姥和香奶奶照顧。


    所以說,王大夫的舉動已經絕不僅僅是醫生對病人的關心了。


    看來,她真得找個時間和她單獨聊聊,沒準就聊出個大嫂來呢!


    一想到王大夫可能成為她的大嫂,她頓時興奮不已,她原本以為自己又多了一個朋友,沒想到直接晉級成親人了,哎呀,簡直有點迫不及待。


    她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周自偉也在心神不寧,他自從聽說徐鳴慧要出去上班,就開始擔心,他想著她肯定是日子過的不好,所以才會想要自力更生,由此可見,時司令夫婦對她並不是太重視,也許隻是看孩子的麵子才容留她在家裏住。


    但肯定是給了她臉色看,或者做了讓她不舒服的事,不然她怎麽可能會丟下孩子自己出來做事呢?


    他心裏亂糟糟的,以至於王嫣送到他嘴邊的菜都忘了吃。


    王嫣發現他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極力往徐鳴慧發聲的地方側目,心裏很是別扭,放下筷子,借口去洗手間,把他交托給了於嘉,自己起身出去了。


    一餐下來,她其實都沒怎麽吃,全程都在照顧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所有人眼裏高傲狂妄目中無人的王大夫,竟然甘願在一個病人麵前放下姿態做老媽子。


    如果這情景讓任何一個同事看見,恐怕都要大跌眼鏡,但諷刺的是,她費心照顧的那個人卻毫無察覺。


    他當然不會察覺,因為打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在前女友身上,除了中途她們兩個離開,他認真吃了些東西,和自己交流了幾句,其餘的時間全是魂不守舍。


    她不得不承認,前女友對他的吸引力,遠遠超過自己。


    王嫣歎口氣,到水池前洗手,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精心描畫的妝容,忽然覺得可笑。


    化的再好,有什麽用呢?


    別說他失明,就算是他能看見,他的目光也不會流連在她身上。


    算了,不迴去了,迴去也沒什麽意思,她想著,直接給夏遠晴發了個信息,說醫院裏來了急診,必須馬上迴去,然後獨自開車離去。


    夜晚的帝都城,處處流光溢彩,明亮的燈光讓星辰都隱匿了,隻剩下灰蒙蒙的天空。


    她心裏壓抑到了極點,直接去了酒吧街,隻有在那裏,她的抑鬱才能得到釋放。


    她選了一個相對安靜的酒吧,走進去,要了一瓶酒,兩碟幹果,坐在角落裏慢慢喝。


    她一開始是想打電話叫劉東陽來的,後來放棄了。


    之前人家約她,她那樣殘忍的拒絕,現在怎麽好意思再叫人家出來,這不明顯把人當備胎嗎?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從來沒有把劉東陽當備胎,在她心裏,她始終當他是學長,是朋友,而且她也不止一次的對劉東陽講過,她很認真的說自己不喜歡他,讓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可他就是不聽,固執的像頭牛。


    說到固執,哪個陷入愛情的人不固執呢,固執到盲目,固執到人神共憤,全世界都勸不醒。


    她又忍不住歎氣,灌了一大口酒,鬱鬱的目光投向燈光明滅的舞台。


    有個男人坐在舞台中央,抱著吉他唱著傷感的歌:


    我隻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出生


    一天用來死亡


    我隻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希望


    一天用來絕望


    我隻有兩天


    每天都在幻想


    一天用來想你


    一天用來想我


    我隻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路過


    另一天還是路過……


    起初,她聽的漫不經心,慢慢的,就聽進去了,歌聲中那種悲傷的絕望讓人為之心碎。


    她忍不住去看那個人,好奇是什麽樣的經曆讓他唱出如此傷感的旋律,或許,也是一個為情所傷的人。


    燈光流轉,她看到一張蒼白的,懶散的,冷冷清清的臉,也不光是臉,他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明明是一張普通的高腳椅,卻被他坐出了真皮沙發的感覺,他在上麵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能躺倒大睡一場。


    他垂著眼簾,隻管用心唱自己的歌,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但他偶爾又會抬眸看向虛空的遠處,仿佛那裏有他無盡的牽掛。


    這個人,真夠特別的!王嫣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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