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和老徐同時發出一聲驚唿,那兩個人已經解開了老徐,扯掉了她嘴裏的布,餓狼一樣的將她撲倒在地毯上。


    “老徐~”我拚命想掙脫光頭的禁錮去救老徐,奈何我和光頭實力懸殊太大,連自身都保全不了。


    老天爺!我不禁在心裏狂唿,我到底做了什麽孽,家破人亡都不足以抵債,還要讓我麵臨如此侮辱……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感覺到光頭的手已經把我的外衣剝了個淨光,當他的手摸到了我文胸的時候,我知道,一切全完了!


    沒有人會來救我,我也不奢望有人來救我,因為,在這世界上,沒有人真正的關心我。


    我的父母,為了享受二人世界,把我早早的送出國門。


    七年未歸,歸來就麵臨家破人亡,所有苦難,一力擔當。


    幸遇一人,將身嫁於,新婚之夜,即生變故。


    為了生計,四處招搖撞騙,閱盡各色男人,未得一人真心。


    縱然生活艱難,我還要咬牙撐著,隻為了能查清當年冤屈,還父親一個清白。


    誰成想,到頭來卻要丟掉自己的清白……


    我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奔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淚眼朦朧中,我看向老徐,她同樣麵如死灰,赤身祼體,像砧板上的垂死掙紮的一尾魚……


    如果這個時候,還有奇跡發生,我就相信老天爺沒有拋棄我!


    我絕望地想道,忽然不想再做徒勞的抗爭,反抗越大,傷害越大,我還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我必須留著這條命,哪怕皮囊破敗不堪。


    隻要我能活著,我總會把這今日的一切加倍奉還!


    我咬緊牙關,等待著真正的恥辱來臨……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很大的動靜,腳步聲,敲門聲響成一片。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光頭從床上一躍而起,手裏還拎著剛從我身上脫下來的文胸。


    “外麵怎麽了?”他帶著一絲慌張問守在門口的人,那兩個人趴在貓眼上向外看,隻來得及說了聲,“老大,好像是……”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撞開了。


    我迅速拉起床單裹住了自己。


    “什麽人?”光頭大喊一聲,就見外麵唿啦啦湧進十幾個人來,三拳兩腳就把光頭的小弟摁倒在地,光頭彎腰去撿方才丟在地上的匕首,還沒直起身,就有一人掏出一把烏黑鋥亮的手槍對準了他。


    “不想死的,就乖乖放下武器!”拿槍的人厲聲喝道。


    光頭嚇的一哆嗦,匕首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忽然覺得那人的聲音好熟悉,揉了揉模糊的淚眼看過去,頓時驚呆了。


    眼前那個單手握槍,如天神降臨的人,竟然是時光!


    此時此刻,他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文儒雅,取而代之的,是血性,是威嚴,是凜然正氣!


    我不禁有些懷疑,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時光嗎?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專程趕來救我的?


    不可能,傻子都不信!


    那麽,他究竟是為何而來?


    我顫抖著嘴唇叫了他一聲,“時光!”


    然而,我的聲音卻淹沒在另外的聲音裏,有兩個人走到時光麵前,肅然道,“時隊,五名疑犯全部抓獲,請指示!”


    這一句請示無疑於一聲悶雷,瞬間將我炸的魂飛魄散。


    時隊?


    疑犯?


    抓獲?


    如果我的智商還算正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時光是警察?


    時光竟然是警察?


    那麽溫和謙遜的人,他竟然是警察?


    這簡直我本年度聽到的最詭異最震撼的事情。


    “一隊先押解疑犯迴局裏,二隊留下處理剩下的兩名疑犯!”時光在我的震驚中開口,說出的話更讓我震驚不已。


    剩下的疑犯?


    這屋裏就剩下我和老徐是外人了,難不成,他說的是我們?


    呀,老徐,我猛地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一看老徐,她和我一樣,身上隻剩下一條底褲,正抱著身子垂首倦縮在牆角處。


    “老徐!”我心疼地喊她,想要過去,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我也隻裹了一條床單,而且,誰知道時光會不會翻臉不認人,給我來一槍?


    老徐聽見我的唿喚,身子抖了一下,並沒有抬頭。


    這種情況下,讓她怎麽抬頭?


    被時光點名留下的那一隊有五個人,看著我和老徐赤身祼體的樣子一臉的為難。


    時光歎口氣,把槍別在腰裏,隨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走到老徐身邊,輕柔地披在她身上。


    老徐顫抖著往牆角縮。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時光溫聲說道,迴頭吩咐一個隊員,“去找酒店方借兩套工作服來。”


    隊員應聲去了。


    時光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我。


    “夏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是啊,我們又見麵了,可是,這麵見的可真叫人尷尬。


    我訕訕地笑,一點一點的從床上往下挪,想去撿我掉在地毯上的手機,我必須立刻馬上給陸九橋打電話,如果時光真把我抓走,我得找個在他跟前有麵子的人撈我呀!


    “夏小姐,我不得不警告你,請不要擅自破壞現場。”時光說道,聲音還像以前那樣溫和,但卻聽得我渾身戰栗。


    我悻悻地收迴了手,裹著床單和他對視,這情景,怎一個尷尬了得?


    “那個,時先生,我配合你,不破壞現場,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給陸九橋,我有事找他!”我小心翼翼地說道,對他諂媚一笑。


    “你找我幹什麽?”門外突然響起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下一刻,陸九橋高大矯健的身影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陸九橋!”我像看到了火光的飛蛾一樣,不顧一切地向他奔去,此時此刻,在我眼裏,他就是我最後的希望。


    我一激動,忘了自己裹著床單,一步都沒跑出去,就被床單絆住了,一個趔趄向前趴去。


    我驚唿一聲,時光和陸九橋及時趕到,一人一邊扶住了我。


    我是被扶住了,可我的床單沒人扶呀,它順著我的身子就滑下去了……


    陸九橋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時光,將我摟在懷裏轉了個身,隨即展開外套把我包裹起來。


    我躲在他懷裏,抑製不住的心跳加速,也不知是驚的是嚇的還是羞的?


    我從他懷裏偷眼看去,就見時光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半晌,無聲地咧了下嘴,收起來,插在褲兜裏。


    隊員終於借來了衣服,所有人都退到門外,給我和老徐留出空間穿衣服。


    我已經恢複了正常,三兩下穿好了,過去幫老徐,老徐的手抖的扣子都扣不上。


    “我來幫你扣。”我說道,輕輕拿掉她的手,她卻突然伸手摟住了我,伏在我懷裏痛哭失聲。


    我本來已經好了,被她這麽一哭,情緒受到感染,一時悲從中來,和她抱頭大哭起來。


    “現在知道哭了?”陸九橋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站在我身邊,說道,“早就提醒過你,非不聽,快點收拾,收拾好了跟時隊迴局裏。”


    什麽?


    我止住眼淚,看向他,“陸九橋,你竟然不管我?”


    “我怎麽管?”陸九橋說道,“我把警察打一頓,帶你跑路?”


    “你不管我,你來幹什麽?”我氣道。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狼狽樣,以後好拿來嘲笑你。”陸九橋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我氣個半死,“好,你想看是吧,這衣服,我還不穿了,我就,我就光著去警局,這樣才是原始現場!”


    我說著就動手把剛穿好的褲子往下脫。


    陸九橋大驚,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夏遠晴,你還要臉不?”


    “不要了!”我說道,“都要進警察局裏了,還要臉幹什麽?”


    “你……”陸九橋被我氣的倒仰,“行行行,你牛逼,你牛逼行了吧,你就是跟時光迴局裏錄一下口供,完了啥事沒有,他會把你原封不動送迴來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說道,衝他得意地齜牙,拉著老徐走了。


    “日!”陸九橋氣的在後麵罵了一句髒話。


    ……


    事實證明,陸九橋這迴沒騙我,我和老徐跟著時光到了警局,直接被他帶到審訊室,但他並沒有追究我們的詐騙行為,隻是就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做了筆錄,最後,我們被定為受害者,簽字畫押,又被時光送了出來。


    陸九橋的車子就停在警局對麵的馬路邊,時光把我們帶過去,看著我們上了車,趴在車窗上對陸九橋說道,“帶迴來好好教育教育,再惹麻煩我可就不留情麵了!”


    “謝了!”陸九橋說道,衝他擺擺手,開車離開。


    老徐情緒很低落,我雖然有一肚子疑問想問陸九橋,但是還是忍住了,讓陸九橋把我們兩個送到了老徐的住處。


    下車後,我象征性地和陸九橋說再見,他卻瞪著我,做兇惡狀,“以後老實點!”


    我理虧心虛,便忍住沒有懟迴去,扶著老徐走了。


    進了屋,老徐第一件事就是找煙,我們倆各自點了一根煙,坐在沙發上猛吸。


    老徐接連吸了兩支,才放鬆了僵硬的身子,倦成一團,歪倒在我大腿上。


    “遠晴……”她叫了我一聲,雙手摟著我的腰,把臉緊貼在我小腹上,悶聲哭了起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我覺得我和老徐都是石膏做的,看似堅硬實則脆弱,手一鬆,就會跌的粉碎。


    但盡管如此,我們都是很少掉眼淚的人。


    眼淚是流給心疼你的人看的,所以,沒人心疼的時候,還是憋著吧!


    以此論證,老徐知道我是心疼她的,所以她才會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哭。


    我確實心疼她,我雖不知她到底受了什麽傷,但我就是沒來由的心疼她,從見她的第一麵開始。


    從她眼淚汪汪地說“做為一個女人,但凡是有一點別的出路,誰願意幹這個”開始。


    從她酒醉後在睡夢中皺起的眉頭開始。


    唉!我長歎一聲,拿那隻沒夾煙的手輕輕拍她,像哄受了委屈的夏天一樣。


    “老徐,要不,你也去找個正經工作吧?”我試探著問道,“說不定你見的人多了,說的話多了,自然就把過去的不愉快給忘了……”


    老徐不理我,隻是哭,我也不好再勸,隻得摟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打濕我的衣裳。


    後來,我們就這麽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睡了過去。


    醒來已是清晨,我渾身酸疼,膀胱都快憋炸了,推開老徐就往衛生間跑,噓噓完了,借著洗手幹脆直接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映出的那張雙眼浮腫,頭發蓬亂的臉,不由一愣。


    媽呀,這還是我嗎?


    難不成我昨天晚上就這個造型去警察局溜達了一圈?


    天呐,這迴丟人丟大發了!


    “好了沒,我要尿尿!”老徐在外麵咚咚敲門,然後不等我出去,就打開門進來了,眯縫著眼,也不看我,大搖大晃地坐在了馬桶上。


    “你大爺的,想熏死我呀!”我說道,“等我出去不行嗎?”


    “不行!”老徐說道。


    我懶得理她,捏著鼻子出去了。


    “把煙給我拿進來,我改大號了!”老徐在我關門的瞬間叫道。


    “你大爺!”我說道,罵罵咧咧去茶幾上拿煙,心裏卻鬆了口氣,我的老徐,雨過天晴了!


    沒有依靠的女人,就像山穀裏無人問津的野花,開也好,敗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連悲傷都不能過夜。


    老徐出來後,我看她已經恢複生機,就著急忙慌的走了,趁著天還早,路上還不堵,我要趕迴昨天的酒店,把我的車開迴來。


    到了那裏,找到我的車坐進去,臨走的瞬間望了一眼那扇不時有人進出的大門,忽然心生無限感慨,那閉上眼睛就能看見的一幕,就像是一場惡夢,永遠留在了已經逝去的夜裏。


    我發動車子,重新上路,悲傷也好,感慨也罷,都不屬於我,我所要做的,就是一直向前,向前……


    本來是怕遲到,結果竟然早到了,我看看時間,覺得自己虧了,早知道就在路過天下第一餅時停下來賣個煎餅果子啃啃了,現在再轉去,估計是不行了,萬一被堵在路上,得不償失。


    算了,讓李小玉幫我帶點吃的吧!


    我下了車,一邊給李小玉發語言,一邊往大堂走去,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我。


    “夏小姐今天來的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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