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

    難道是中國西部敦煌附近的玉門關?陳褘琢磨著,突然想起唐朝邊塞詩人岑參曾作《玉門關蓋將軍歌》:“玉門關城迥且孤,黃沙萬裏白草枯。”來,頓覺渾身脊涼,連吸冷氣。

    “我怎麽到這裏來了?”陳褘吸了口涼氣。這裏除了一望無際的戈壁,以及虛無飄渺的海市蜃樓、天然睡佛以及浩瀚的沙漠外,別無它物了。

    “四周茫茫沙海、大漠孤煙,我該往哪裏去?天哪!這是怎麽迴事?我怎麽稀裏胡塗地來到這個死亡之地?”正當他犯愁之時,從遠出馳來一夥人馬。那群人馬慢慢靠近,原來是五個騎駱駝的人。他們圍著陳褘飛速轉圈,駝蹄蕩起陣陣黃沙、昏天暗地。

    “你們不要命啦!嗆死我啦!想幹什麽啊?”陳褘蒙著腦袋咆哮著:“要整出人命來啊!”

    無論陳褘怎樣喊叫,那群人好象無視他的存在,把他圍在中間不停地打轉,還不時傳出淒厲的怪叫,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陣勢,天昏地暗,聲如厲鬼。一會工夫,陳褘被弄的頭葷腦漲。

    不知道他們厭倦了,還是跨下的駱駝累了。終於,他們停了下來。陳褘抹了一把粘滿沙土的口水,不停地嚎叫著。他們並不動怒,直到沙塵漸去,陳褘才看清楚這五個騎駱駝人的打扮有點像古代部落的戰士。

    “哪裏來的?!”

    一個很細膩的聲音向陳褘嗬斥道。

    隨聲望去,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雙目微閉,嘴角微翹,臉上浮現著神秘的微笑看著陳褘。她的臉龐不大,下頦尖圓,雙眼大大,明亮眼睛中透出清澈喜人的目光。長長的眼睫毛,曆曆可數。高高的鼻梁有力地增強了整個臉龐的造型美。濃密的黃褐色自然卷曲的長發,很有風致地散披肩後,頭頂則卷壓在尖尖的氈帽中。黑褐色的氈帽緣邊飾有耀眼的紅色絨線,色彩協調、美觀,帽頂左右還綴有幾支彩色斑斕的翎羽。頸部,圍有一條絨絨的皮裘。雙腳穿著一雙短腰皮靴。整體形象是一個迷人的標致女孩。

    “哪裏來的?”旁邊的一個醜陋的男人打斷了陳褘的沉思。

    陳褘瞥了那人一眼,迴答:“杭州!”

    “杭州?!”

    幾個人用輕視地眼神看著陳褘,隨後一陣仰麵大笑。他們的表情讓人厭惡,好象聽到了根本不存在的事實。

    “是漢朝來的?”那個長像極為醜陋的男子傲慢不遜地問。

    “什麽漢朝,有沒有搞錯。”陳褘滿不在乎地說。

    “有沒有搞錯?”那個醜陋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又朝自己的同夥問:“什麽”搞錯“?你們有”搞錯“嗎?”

    幾個人麵麵向噓,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人拔刀指向陳褘說:“什麽”搞錯“,把它拿出來!”

    他娘的,什麽玩意啊?陳褘苦笑不得:“i服了you!我投降,你們要的”搞錯“我也沒有,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麽來頭?”

    顯然,那人對陳褘的話弄的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麽。大嗬一聲:“少跟我陰陽怪氣的,你是不是漢朝派來的奸細?”

    “漢朝奸細?啊?對了!我是漢族人,怎麽啦?你們想招親啊?”陳褘指著那女孩子吊兒郎當地說:“漢族人和漢人是一迴事,你們要是看中我的話,就把那女孩嫁給我好了。”

    “放肆!死到臨頭還汙言穢語,是不是漢朝派來的奸細?老實說,免的受皮肉之苦。”那漂亮的小女子怒氣兇兇地問。說實話,看著那張美麗而憤怒的小臉蛋,讓陳褘覺得她越加可愛迷人了。

    陳褘嘿嘿一笑:“小妹妹,我真的不是什麽奸細,你看我長這麽帥,怎麽可能是奸細呢?”

    “休要胡言,怎麽跟公主說話呢。”那個醜陋的男人說著,上來給陳褘一腳,他被揣了個趔趄,差點趴下。

    “公主?”

    陳褘皺了皺眉頭,迷惑地朝每個人的臉上看了一遍,他們不像演戲。可是這……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公主?難道在這個地球上還有不為人所知的原始人類?

    “他不像漢人,你看他的衣服!”其中一個男人走到公主身邊小聲說。陳褘趕緊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和白色襯衣,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心想:自己的打扮和他們相差太大,感覺遠不是一個朝代人,難怪他們用天外來客的眼神看我。

    “公主,別管他是什麽人,先把他抓迴去再說。”那極為醜陋的男人說完撇了撇嘴,又迴頭朝陳褘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他娘的。”陳褘趕緊往後趔了趔,不解地問:“哎,哥們!你們是什麽人?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對我如此粗魯無理?”

    “我們是尊貴的樓蘭人!”那醜陋的男人幹脆地說道:“怎麽?害怕啦?哈哈哈哈!”

    樓蘭人?

    陳褘越發胡塗了。記得在讀初中的時候,老師曾經講過:樓蘭是中國西部的一個古代小國。西南通且末、精絕、拘彌、於闐,北通車師,西北通焉耆,東當白龍堆,通敦煌,扼絲綢之路的要衝。大約在兩千年以前,樓蘭王國就逐漸沒有了人煙,在曆史舞台上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有的說樓蘭的死亡,是由於人類違背自然規律導致的,樓蘭人盲目濫砍亂伐致使水土流失,風沙侵襲,河流改道,氣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減少,鹽堿日積,最後造成王國的必然消亡。還有人說,給樓蘭人最後一擊的,是瘟疫。這是一種可怕的急性傳染病,傳說中的說法叫“熱窩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在巨大的災難麵前,樓蘭人選擇了逃亡……就跟先前的遷涉一樣,都是被迫的。樓蘭國瓦解了,人們盲目的逆塔裏木河而上,哪裏有樹有水,就往那裏去,那裏能活命,就往那裏去,能活幾個就是幾個。樓蘭人欲哭無淚。他們上路的時間,正趕上前所未有的大風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陣勢,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一座城池在混濁模糊中轟然而散……

    這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樓蘭國已經消失了,現在怎麽又冒出來一拙樓蘭人?這幫鬼子是不是掩飾強盜的麵目,怕警察偵察故意編造謊言來忽悠人的?

    想著想著,陳褘不覺害怕起來。心想:這幫人裏,除了那個叫公主的小美女麵善一些,其它人都是一副大便塞肛門的麵孔,看上去兇煞無比,他們會不會到無人之境把我幹掉啊!陳褘頓感緊張,大聲喊道:“別忽悠我了哥們,你當我是傻瓜啊!樓蘭人早在幾千年前都死光了!”。

    幾個人一聽,相互瞅了瞅,立刻大叫:“這小子詛咒我們!”

    那模樣醜陋的男人慢悠悠走到陳褘跟前,那兇狠的眼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子,讓他不戰而栗。

    “別用這中眼神看我,牛什麽啊!整的你爸像是巴黎大裁縫一樣。”說著,陳褘把眼光朝向一邊,盡量不和他對視。

    顯然,那人聽不懂陳褘在說什麽,不由憤怒道:“小賊!”那人說著伸手抓起陳褘的衣領:“你敢詛咒我們?”

    “誰詛咒你們了,那是事實,曆史上說樓蘭王國怎麽消失的都不知道,你們這些自稱樓蘭的人,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還冒充樓蘭人呢?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迴家種地去吧!”陳褘看那人一直兇巴巴地盯著自己,接著說:“看什麽看,好看嘛?告訴你,別指望我怕你,就算你爹是地球的球長我也不怕。”

    那人擰起的麵孔逐漸舒展開來,陳褘以為他想開了,會對自己友好的一笑。哪裏知道,他猛然抬起胳膊,迅雷不及掩耳,左右開弓,打的陳褘頭昏腦漲,眼冒金光。好一會他才迷騰過來,滿地找牙。

    陳褘憤恨地罵道:“我操你祖宗的,有你這號人嗎?也不打個招唿。”

    那人皺了皺眉頭,拔出佩帶的尖刀。

    陳褘一看這陣勢,動真格了,慌忙後退幾步,雙手舉起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那人咧咧了嘴,慢騰騰地說道:“君子動手又動口。”說完猛地朝陳褘刺去,陳褘慌忙閃開,那人又刺,陳褘又躲,再刺,再躲!

    “有完沒有完!”陳褘喊叫著。

    “住手!”公主說:“留他一條性命!”

    那人看了看公主,極不情願地把刀收起。公主縱身騎上駱駝,說:“把他帶走!”

    話音剛落,幾個人活生生地將陳褘橫到駱駝背上,又從上到下將陳褘捆綁了一圈,才安心而去。

    “喂!你們這是帶我去哪裏啊?”

    無論陳褘怎樣咆哮,他們置之不理。踏著夕陽,沿著荒蕪、蕭瑟、空寂、平沙無垠的沙漠朝前走去,身後拖著幾條長長的影子在沙漠裏孤獨的晃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沙漠的天空變的幽藍幽藍,一輪皎潔的明月冉冉升起,沙漠的溫差巨大,晚上和白天就是兩個不同的季節。白天酷熱的天氣,現在卻凍的陳褘渾身發抖。難怪有“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之說,沒有來沙漠之前陳褘還真不相信,而今實在不敢領教了。四周靜的可怕,茫茫沙海一個人影都沒有。要是在這裏殺一個人,恐怕鬼都發現不了。陳褘不由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他們漸漸慢了下來。相互說一些鳥語,陳褘一句也聽不懂。忽然,他們下了駱駝,取出順身攜帶的幹柴升起了篝火。又拿出一些肉塊,用木杆竄起來放到篝火上燒烤。幾個人吃喝談笑、好不快活。

    “哎!夥計們,給點吃的!”陳褘叫道。

    幾個人一愣看了看陳褘,那眼神好象看到了史無前例的稀有動物。

    “有什麽好看的!先把我放下來啊。”

    那個相貌醜陋的男人朝陳褘說:“等我們吃飽了,自然會放你下來,猴急什麽啊!”幾個人哈哈一笑,公主說:“各特爾,把他放了!”

    “哦!哥們,原來你叫各特爾啊!快點幫我送綁,疼死了!”陳褘道。

    各特爾把他從駱駝背上拉下,又推推扯扯地把他趕到篝火旁邊。

    “好事做到底,把我鬆開啊。”陳褘說。

    “休要得寸進尺,惹煩我就殺了你。”各特爾的眼珠幾乎要暴了出來。

    “如果你們想讓我死,別這樣折磨我,渴死餓死不如一刀痛快點!是男人就幹脆點,別婆婆媽媽地讓人心煩!”說完,陳褘一屁股蹲到地上:“要麽給我鬆綁,讓我吃喝痛快;要麽一刀殺了我!”

    幾個人被陳褘說的一愣一愣的,也許他們還沒見過這麽不怕死的漢人。各特爾朝公主說:“殺了他算了,留著是個累贅!”

    公主看了看陳褘,說:“給他鬆綁!”

    “鬆綁?”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公主讓給我鬆綁。”陳褘大聲說:“難道你們幾個全部武裝的男人還怕我這個手無寸鐵的人不成?”

    公主朝他們點了點頭:“是,給他吃點東西,到了樓蘭,讓國王去處置。”

    那人抽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地劃斷繩子,那動勢分明是泄憤,恨不得刺進陳褘的心髒。

    “嗨!終於自由了。” 陳褘拍了拍手說:“你們也太狠了點,手腕都被繩索勒出血了。”說完,伸手去抓篝火上的肥肉。

    “說給你吃了嗎?”各特爾說。

    “來,吃這個!”公主遞給陳褘一塊烤好的肉。

    陳褘得意地看了看各特爾:“怎麽樣!”

    透過火焰,公主那被篝火映紅的臉蛋實在迷人。陳褘想:如果能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點和她共度二人世界,就算明天枯萎也值得。可惜的是身邊還有四個多餘的男人,真讓人掃興。

    他興致勃勃地抓起一塊最大的肉塊,放到嘴裏得意地嚼著,這幫人的烤肉技術還挺內行,有點巴西烤肉的味道。這幫特殊的人類,難道他們真是自稱的樓蘭人?在這片廣闊無垠的沙漠裏怎麽可能還存在樓蘭人的身影?莫非我穿越時空來到了大漢王朝?

    吃飽喝足,他們開始搭起了帳篷。完畢後各自躲進帳篷裏休息,這時,各特爾神出頭來問:“公主,這小子怎麽辦?要不要重新綁上!”

    公主在帳篷裏迴答:“不用!”

    “那,逃跑了怎麽辦?”各特爾又問。

    “茫茫沙漠,他逃往哪裏?除非他不要命了!”

    各特爾歎了口氣,朝陳褘說:“去,自己一個人去睡!”

    “我?一個人睡一個帳篷?”陳褘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還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而今還分給自己一個帳篷用,實在不敢相信!

    “讓我一個人去那裏睡嗎?”陳褘指著帳篷又問。

    各特爾沒有理他,不耐煩地拉下簾子鑽進了帳篷。

    陳褘爬進了帳篷,怎麽也睡不著。說來奇怪,我本來是在杭州的郊外,怎麽稀裏糊塗的來到沙漠裏呢?難道是那個道士讓我喝了輪迴鋪子裏的那杯輪迴酒?這一切莫非都是那道士的安排?

    “這是”輪迴鋪子“裏最好的酒水,名叫”輪迴酒“,把它喝下去,你會明白一切。”道士的話清晰地在陳褘耳邊迴放。

    可恨的臭道士!他想讓我明白什麽?我的前世?我的姻緣?要真是這樣,直接給我講好了,幹嗎要我穿越到這裏啊!真費勁!陳褘想:不行,我得去問問各特爾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什麽年代?

    陳褘一屁股爬起來,跑到各特爾的大帳篷旁邊說:“哥們,能進去嗎?”

    沒有迴音,他敲了帳篷又問:“嗨,各特爾,我進去聊會天可以嗎?”

    “滾迴去!”帳篷內傳來了大罵聲。陳褘自覺沒趣,又敲了敲其他人的帳篷,得到的迴答完全一樣。無奈,又重新迴到自己的帳篷。

    躺在床上展轉翻覆,怎麽也睡不著。實在無聊,卻又精神旺盛。無奈,他抖了抖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鑽到各特爾的帳篷裏鬧情緒。

    各特爾不耐煩地歎口氣說:“你煩不煩人啊,到底想幹嗎?想讓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陳褘說:“不是,是我一個人睡不著。”

    各特爾睇了睇陳褘,幽幽的說:“你們漢人一點也不誠實,想要女人就直接講好了,幹嗎非說自己一個人睡不著覺。”

    陳褘無語,沒有想到各特爾扭曲了他的意思,抗議說:“我……不是……”

    各特爾很不高興的說:“什麽不是,這裏沒有女人,你趁早打消這個可怕的想法,出去,別再來煩我了。”

    陳褘楞了好一會,悠悠地爬進了自己的帳篷。

    此時,深夜來臨。陳褘渾身發冷,他把身體縮卷到一起。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喊叫:“公主,七星一線出現啦!”陳褘伸出頭來仰望,在深藍的夜空裏,有七顆最耀眼的星星並排而列。它的頂端就像一把利劍指向遙遠的西方。幾個人開始歡唿雀躍,各自從篝火裏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柴,遙望西方默默祈禱。

    隨後,他們開始打點行裝,收拾行李,騎上駱駝,仰望夜空,朝七星一線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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