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開了礙事的遠阪凜,杜克開始重新審視言峰綺禮,一個天生人格缺陷,後期走上邪道的變態,很純粹的一個人。


    言峰綺禮也在一直觀察杜克,他對杜克所在世界的第四次聖杯之戰很感興趣,因為最終獲勝的人不是衛宮切嗣,光是這一點就讓他極為在意。


    “能否告知一下,另一個世界的第四次聖杯之戰,衛宮切嗣的結局是什麽?”言峰綺禮開口問道,不是詢問自己的結局,而是衛宮切嗣,足見他的愛有多深沉。


    杜克露出真誠的笑容:“實不相瞞,你們兩個被我活捉,捆在了一起,你借機對切嗣做了許多不可描述的事情。至於怎麽個不可描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克還是小瞧了變態,本以為惡心一下言峰綺禮,肯定會矢口否認,沒想他僅僅是點點頭,就沒了別的反應。


    杜克:“……”


    你該不會真想這麽做吧?


    杜克習慣性走神了一下,言峰綺禮抓住空隙,遙遙甩出六隻黑鍵,兩人之間的戰鬥正式打響。


    黑鍵雖造型類似細刃的長劍,本質卻是投擲專用的武器,物理破壞力一般,但擅長此技的人,往往能對敵人造成致命殺傷。


    六道寒芒襲來,杜克眼皮都沒抬一下,便搖晃著身體全部閃避了過去。


    “無力的攻擊,比十年前差遠了,人到中年所以力不從心了?”這麽無良的話,也隻有杜克說得出口,但他有一點的確沒說錯,言峰綺禮的身手比十年前嚴重下滑。


    若是再給他一棵樹,別說草斷,自己沒禿嚕皮就不錯了。


    言峰綺禮之所以嚴重下滑,並不是因為腐敗,也不是麻婆豆腐吃多了,而是因為他在十年前死過一次。


    被衛宮切嗣從背後開槍射穿心髒而死,但因為和吉爾伽美什主從的關係,黑泥無法汙染吉爾伽美什,順著契約逆流到他的身上。此後,言峰綺禮心髒停頓,一直靠著黑泥中的魔力維持行動能力,雖還活著肉體卻因為黑泥的腐蝕,退化衰弱且不可逆轉。


    衛宮切嗣也是如此,被黑泥入侵,身體日漸衰弱,還沒把撿來的土狗養大就撒手人寰。


    言歸正傳,言峰綺禮的攻擊隻是試探,目的是為了降低杜克的警惕心。他從沒想過獨自戰勝杜克,根據獲取的情報分析,除了吉爾伽美什,他找不出第二個能戰勝杜克的人。


    正麵無法戰勝,那就隻能智取了!


    言峰綺禮抬起左手腕ncer被杜克奪走,本應空缺的位置上,三個令咒赫然在目。


    “宣告!以令咒之名,assassin,將我前方的敵人殺死!”


    “用第二個令咒下令,assassin,將我前方的敵人殺死!”


    “用最後的令咒下令,assassin,將我前方的敵人殺死!”


    連續三個令咒下達,空氣中紅色的波紋飛速散開,言峰綺禮臉上的笑容也濃鬱起來,身形連續後退閃開,給戰場騰出足夠的空間。


    杜克眉頭大皺,區區assassin卻被言峰綺禮寄予厚望,難不成被他真的召喚出了初代哈桑?


    很快,杜克的眉頭就舒展開來。他察覺到有目光在暗中窺視自己,但四周風平浪靜沒有一個人影,assassin的拿手好戲,氣息遮斷+潛伏,既然是潛行,就不可能是初代哈桑!


    “上一次聖杯之戰,他的從者就是assassin,沒想到這一次還是……”杜克一臉怪色,同一個人被聖杯選定兩次作為禦主,這概率比呆毛全勤還要低,聖杯到底是有多喜歡言峰綺禮,還是說這家夥才是主角?


    用assassin來對付禦主,是最為正確的戰術,因為曆屆聖杯之戰,限定禦主為對象的攻擊行為中,assassin的戰績是最突出的。


    隱秘的漣漪化開,突兀的出現在杜克身後,靈活嬌小的黑影瞬息之間發動突襲,幽暗的匕首刺向杜克後心。


    刺殺在電光石火之間,杜克向側邊移開一步,最後關頭躲過匕首,和急速掠過的黑影錯開。短短的一瞬,黑影的容貌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帶著骷髏麵具的暗殺者,的確是assassin。


    有著少女身形的女性暗殺者,布條型的緊身衣隻裹住要害部位,大片略顯深色的肌膚暴露在外。豪放的衣著加上紫色短發,以及矯健靈活的身手,都讓杜克想到了死神世界的那隻妖貓。


    當然,是幼年版的妖貓,成年版太有料了,帶球能把眼前的少女assassin當場撞死。


    assassin行動敏捷、速度飛快,不斷在靈體和實體間切換,加上她氣息遮斷的能力,在行動中留下持續不斷的殘影,仿佛數人同時圍攻杜克。


    相較之下,杜克閃避的動作就顯得慢了很多,但偏偏assassin就是無法命中他一次。兩人的級別不在一個檔次,a+級別的敏捷彌補不了差距,反倒讓杜克看起來更加不可戰勝。


    assassin久攻不下,連杜克的衣角都沒沾到,自己卻陷入了耐久不足的困擾,甩出手中的匕首,刺向杜克麵門,身形跟進,妄圖二連擊結束戰鬥。


    匕首被杜克側頭閃開,assassin手腕抖動又拿出一把,這一次直刺杜克眼窩。


    杜克一把握住assassin的手腕,強大的力量捏得其骨骼發出哀鳴,後者痛唿一聲,屈指將匕首彈射。


    哢嚓!


    杜克張嘴叼住刺向麵門的匕首,握住assassin的手腕,一個反剪將其製服,另一手拿出銜著的匕首,抵在assassin脖頸。


    脖間的肌膚感受著細細涼意,assassin很配合地沒有反抗,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杜克看向戰場邊的言峰綺禮:“如果這就是你的底牌,我隻能說她是我見過最弱的殺階,毫無存在感!”


    杜克很失望,第五次聖杯之戰中出現過兩位assassin,一個是劍聖守門員,還有一個是‘忠義無雙’咒腕,無論哪一個都比被他活捉的飛機場要強。


    言峰綺禮對於assassin被擒,沒有絲毫氣惱或鬱悶,咧嘴笑了起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魔術師,我分析過你的情報,於正麵戰場上擊敗你很難,但你卻又一個致命的弱點。你太傲慢了,強大的實力迷惑了你的眼睛,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奪走性命的,遠不止是刀劍。”


    杜克眉頭一挑,正要反駁,突然發現自己無法開口,驚愕之下抬手摸了過去,整個下巴部位血肉融化,隻剩下森森的白骨。握住assassin手腕的那條胳膊也是,手肘以下的部位隻剩骨骼,並以肉眼可見的消融向肩膀處蔓延。


    assassin從白骨中拿迴自己的匕首,猛地刺中杜克心髒,冷冷看著他胸口擴張的空洞:“我的寶具‘妄想毒身’,是可以將接觸到的一切毒殺的寶具。還有,再活一次的話,不要用嘴巴接暗器……淬毒了!”


    靜謐哈桑!


    以少女模樣存在的assassin,她的能力就是毒,她的肉體不為世上所有的毒物所侵,同時也是一個毒塊。全身上下乃至體液都相當於毒的化現,在成為英靈之後得到進一步的升華,就算是強韌的幻想種也能殺掉。


    杜克半張臉恍然大悟,五官被毒素融化,胸前的位置也僅剩肋骨和脊柱,哐當一聲仰頭倒了下去,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痛苦,還意外的很有快感。倒下之後,毒素依舊沒有停下蔓延,很快地上就隻剩一具穿著衣服的骨頭架子。


    “自大的家夥,我從沒將你視作過對手,不過,托你的福,省去了我召喚黑泥的時間。”言峰綺禮連連冷笑,雖然消耗了三枚令咒,但能換掉杜克的命,絕對是賺大了。


    遠阪凜幾人對視一眼,沒人尖叫,也沒人恐慌,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場麵好像在哪裏見過?


    果不其然,地上的骨頭架子抖動了兩下之後站了起來,血肉肌理蔓延生長,內髒、血管、神經、皮膚……龐大的魔力扭曲具現,黑色的霧靄在他周身意蘊蒸騰。


    一具被幽暗鎧甲覆蓋的身影走出黑霧,破絮的黑布披風、黑暗氣息濃鬱的猙獰鎧甲、帶有牛角的骷髏麵甲,雙眼的位置,藍色的火苗跳躍著。


    言峰綺禮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收集到的情報並不完整,最重要的那部分被漏掉了。


    不過,比起assassin,言峰綺禮足以稱得上冷靜,前者在看到杜克的新皮膚時,嚇得全身打起了擺子。


    杜克一步踏前,從虛空中拿出一柄雙手大劍,低沉著聲音:“靜謐嗎?充滿毒的身體保護了什麽?連野花都無法守護的孤獨……愚蠢,交出首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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